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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述这话一出来,我立马否决,笑他这厮掉了钱眼里,看啥都是宝。
我说,这夜明珠是啥?是国宝!你家舍得拿国宝去铺地?简直是天方夜谭!你知道这当惹雍错有多大?一个故宫都没它那么大!
照你这样说,随便一个人潜到湖底瞎抓一把那可都得发财发傻眼。
黄述瘪瘪嘴,也不吱声。
见他服软,我继续说着。
夜明珠这东西古时候又叫‘随珠’自炎黄两帝以来就是稀罕至极的宝贝,最著名的就是慈禧老太太临死前嘴里那一颗,但世人鲜有知道,她当年头顶上那凤冠还镶着九颗,直到八国联军打进紫禁城,她才摘下其中四个,求他们退出紫禁城。
不过吧,当时那个送夜明珠的小宫女也不知是起了贪念,还是真就铁骨铮铮,冒着杀头的危险也不愿国宝流去洋毛子手里,居然偷偷把四颗眼明珠藏了起来,直到三、四十年前四颗夜明珠才被一个小娃娃从他家捡来的破枕头里翻了出来,重见天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重点是连慈禧都视之国宝,自古以来便价值连城的东西会铺一湖底?你当人藏民是傻的?不知道捞?
黄述还是不死心,气道:“那你说是啥?”
我想了想,说这玩意吧,多半是一些罕见的发光藻类,具体是啥,我又没捞起来看过,我咋知道?
不过吧,这些年市场上到处都是假玉、假夜明珠,你跑到广州的批发市场去瞅瞅,最便宜的几百都有,都是往萤石里头填充荧光剂啥的。
我说,你想想,咱历史的都知道,这古人吧聪明的很,有些个东西咱至今都弄不明白是咋整出来的,我们能做出假的夜明珠,他们凭啥就整不出发光的湖底,和那层类似钢化玻璃的洞顶?
就拿这地洞来说,没来前你能想象?
你能想到他们用这种方法制造出茧?
既然他们连这个都能做到,凭啥做不出夜里发光的物质?
黄述瘪瘪嘴,心里觉得我说的也对,可还不死心,说离了山洞之后,他还是得到湖底去看看,讲不定就是夜明珠。
他要发傻我也懒得去管,动脑子想想就知道,如果真是夜明珠发光,你顶上是一层类似玻璃的镜面,你会看不到珠子?
整理完这些事,我的视线开始被那口方方正正的青石棺所吸引。
这东西吧,起初我压根就认定是个箱子,毕竟哪有四四方方的棺材?可当我看到这箱子四周露出四根钉子冒时,我开始怀疑了。
我们中国自古就有往棺材上打子孙钉,这子孙钉其实就是七根长钉,据说打进去之后,就能保佑子孙兴旺,是福钉,打歪了多少有点心里不舒坦,打少了更是不合逻辑。
而且吧,这四根钉子的位置还不像是镇棺钉,正常镇棺钉是为了防止尸体诈尸啥的,从顶上打进去的,可这四根却是从侧面斜斜打的,看这架势,绝对是狠狠往中间关着那东西的腰眼里在打。
看过希腊、波斯那些个处刑、虐尸的人都晓得,斜过来插钉子,远比从正面打要来得疼,来得难以脱身,哪怕我眼前这东西不是棺材,至少里头也压着绝不能放出来的东西。
黄述说:“我之前也觉得这东西就是口棺材,想开,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奇道:“你一个倒斗的摆着个明晃晃的斗不倒,琢磨啥呢?”
黄述咧嘴讥笑:“你小子都说了,古人比咱聪明的海了去了,连古人都对付不了要镇着的东西,咱要是启开能有好果子吃?”
我哭笑不得:“你丫还挺会现学现卖,居然拿我的话来堵我,学费交了没?”
黄述不再跟我斗嘴,认真说:“老子年轻的时候在河南倒过个类似的斗,也是方方正正的,没啥难度,连盖子都没封,不过里头啥宝贝都没,就是个蜷着的婴儿,倒是那股尸臭,熏死了我一弟兄。”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坏了,这丫就是一扫把星啊,跟谁走谁死。
黄述见我不吱声,以为我对开这棺材还念念不忘,立马烦躁的挠着头,从他包里掏出两个防毒面具,丢给我一个:“你小子咋就那么麻烦!赶紧戴上!”
我脸上一喜就往头上套,笑道:“你不是鼻子功夫天下无双嘛,咋还带两个面具?那毒能伤着你?”
黄述被我说的脸上一红,说你小子懂个屁,黄爷我就是鼻子功夫太好,到哪都能先闻闻才舒坦,所以遇到棺材才得先戴面具,要不然,万一被尸毒熏伤了鼻子,那可是国家损失,拿钱都买不到的。
我瞅他那熊样不由好笑,就你那鼻子还国宝?被你倒出去的国宝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估摸着也就一祸害。
说干就干,黄述这人吧做事还挺细心的,那个比他人还大的包里啥玩意都有,工兵铲,引线,火药,连救生圈都有。
我说黄老爷,你这套行头,炸山都绰绰有余。
黄述已经戴好了防毒面具,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啥,也听不清我说啥,就朝我比比手势,示意要开馆了,让我拿好工兵铲,小心棺材底下蹦出个粽子。
我此刻也收起了玩心,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下斗开棺,心底多少有些紧张,赶忙握好铲子,小心翼翼的退开两步。
要说开馆这事吧,在北派来看那可是重中之重,先得往墙角放个蜡烛,看看开馆后会不会吹鬼风,还得对棺材里头的死人充满敬畏,尊重死人,但在黄述这南派手段里头,开棺材就是开棺材,管他这个那个,老子拿了东西,砸了墙就走,管你是不是被拔得赤条条还是啥的。
黄述开馆的手段,也是粗暴,他一脚踩着棺墙,一手握着工兵铲,横里竖里看了没几眼,把铲子往条细缝里一插,猛一使力,就把棺材盖敲了开来。
我当时紧张的呀,眼睛都不敢咋,那棺材盖一打开,瞬间飘起一阵浓烟,石室里头的油盘都跟着摇曳起来,连黄述都立马蹦开一步,吓得我赶紧举起铲子,两腿不争气的打颤。
可隔了好久,烟也散了,油盘的火也稳了,棺材里头也没见有东西爬出来,我这心算是定了不少,赶紧看黄述,却见那厮把头朝里头一探,居然吓得两腿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不断朝后挪着。
这一刻,我又有了那种被漠视的感觉。
好像那个白衣飘飘的人就在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