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回首恍然如梦(终)

赵家七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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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卡在这洞里头进退不得,还好离着外头远,那一铲子虽然没戳到我,可滚下的泥沙飘进了鼻子里头,弄得我想咳嗽又不敢咳。我此时前后左右四面都被这洞卡得结结实实,要是再一咳嗽,多半连胸腔都得炸了。

    就听洞外那人突然喊:“你小子憋好气,闭上嘴,别让泥巴沙子进嘴里!”

    随后工兵铲铲起一捧土就往外头倒。

    我心里一喜,这声音熟络的很,不正是老魏嘛!

    果然,那老头怕我不安心,还蹲下来把头凑到洞口朝我笑笑,随后加快速度铲起泥土。前两天那场山洪倒是下的不错,此时外头裹着的泥沙都松动的很,再加上工兵铲锋利,没几下洞前头就宽了不少。

    我想着老魏要挖十米深还是有点呛,就竭力朝前头又爬了三五米。

    好半晌,我努力把人伸直了,让双手搁到外头,老魏让我别憋气、挺胸,尽量放轻松点,而后拉着我双手往外一拽,终于把我拽到了洞窟外头。

    紧接着,仙儿和黄述也被拽了出来,咱们三个就像三具活尸,累得摆起同一个姿势,仰面朝天,精疲力竭。

    管仙儿突然说:“你们看天上的云,好像棉花糖,白白净净的,我饿了。”

    黄述骂道:“你这妮子能不能说点好话,被你这么一说,大爷我肚子里都唱起了京戏,敲了好一阵的鼓。”

    我躺那笑笑,看着崇山万里覆白霜,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活着真好。”

    咱们三个统统都沉默了。

    铁链悬茧、地宫回廊、鬼面萤虫、诅咒鸟人……

    再到后而的蛇桥、山魈押棺、铁头王八和大黑棺,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太多太多离奇古怪的事,尤其是最后看到的大盘子和‘蚯蚓’。

    这些东西实在太震慑人心,如果没有来过,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事,这些生物,这些古人的智慧所凝成的产物又何等壮观。

    那座飘渺无比的银城,估计会在今日,葬送在那些‘蚯蚓’的躁动下。

    那千万座佛像,也将与银城一道,彻底沉眠在无尽藏山之上,等待后来人再一次揭开它们的面纱。

    也不知太累还是怎的,我想着想着,力气渐渐被抽空,整个人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临睡前耳畔还响着黄述的呼噜声。

    等到再一觉睡醒,又是天明拂晓,我站起来一望,躺在我眼前的是又一片宛若星辰大海般璀璨的湖泊,同样的辽阔,同样的怡人。

    老魏说,这湖泊叫玛旁雍错,是藏家另一大圣湖。

    千年前与当惹雍错一样,同是象雄人尊奉的三大圣湖之一,只是没想到,我们在地底会翻越那么大一圈,来到山的这一侧。

    我点点头,近距离感受着这片湖的庄重,觉得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

    老魏瞒了我太多事,还不如黄述来的直白,他为什么要让我来,又为什么会在银城前失踪,之后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是迷。

    他似乎也知晓我总会去问他,说等回了城里,会尽快找个时间,单独来找我聊聊,把这些故事统统告诉我。

    再之后仙儿和黄述接连醒了过来,我们四个踏着大草原,缓缓走了起来。

    这里仍旧是阿里地区,却不再是绵延不绝的山道,而是一片草原。

    风吹草低,未见牛羊。

    千里长道上唯有几堆尸骨,被风沙掩埋,再被风沙吹拂至地表。

    老魏分了我们点干粮和水,他说千年前,这里曾是动物的家园,而千年后,这里则几乎是生命的禁区。

    幸运的是,我们虽然不是赵工,不是彭佳木,没有徒步穿越藏地的本领,但沿途没有遇到豺、没有遇到狼、却遇见了一辆出来游玩的吉普车,在几经商议之下,最终他们同意送我们到阿里机场。

    沿途所见,那一座座崇山峻岭仿佛如梦一场,这片藏地,我曾来过,曾到过,却只是仅仅触摸到了冰山一角,直到我重回石家庄,躺在我那不到十平米的小破屋里,仍旧觉得这一切如梦如幻。

    回到石家庄以后,老所长为了表彰我的幸苦,给加了工资,还放了七天长假,可这七天时间那么长,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又该干啥。

    老魏急匆匆回了北京,黄述下了江南,去他那十八路水道做大王,而仙儿,则是说她想出去走走,去散散心,等过一段日子就来找我。

    风风火火的七天里,我的人生像是在坐过山车上翻了几十个来回,到最后,乘客们都走了,就留给我一个不知来路的纪念品——四方锥。

    这叫什么破事儿!

    我本以为老魏最希望得到的是四方锥,但没想到,这老家伙跟见鬼似得,死活都不肯要,愣说这东西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然而我每每想起小柳,想起老高,想起那些死去的人,总会觉得这玩意烫手,放身上不安全,想着反正七天闲来无事,还是先把东西带回老家,藏老家比较安全,反正我大舅、二舅都是练家子,平时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坐着回乡的列车,我本还琢磨着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撞见个漂亮的女警察,来一次唯美的邂逅,可谁料,这一遭,我边上坐得是个老酒鬼,醉意醺醺的,呛得我动不动就得去列车节节处抽烟。

    打从回了石家庄我就染上了吸烟的毛病,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黄述那厮动不动就来电话,打过来就问长问短的,跟我说想不通就抽抽烟,别憋死自己。

    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染了这毛病。

    正寻思着家里这两年会不会有啥大变化,老爹的身子骨是不是还硬朗,忽然就有个女乘务员拿着个钱包走了过去。

    这女的烫着个*头,看起来怪漂亮的,黑丝制服,让人忍不住遐想。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就闻到股浓郁的香水味。

    那味道又古怪,又熟悉,惹得我忙打了好一阵喷嚏。

    再回想过来时,额头上顿生冷汗。

    这味道,不就是小柳身上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