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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沾满了汗水,黎远心跳如鼓,仿佛在等待一场末日审判。
林清越把手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摊开放在炕上,对他解释道:“这是你父亲的日记,这是他和宁叔的一些合照,还有这些,是关于宁叔和你……还有……”
他的话突然顿住,连黎远都能看出他的神情极其矛盾,于是问道:“林哥,还有什么?”
“还有我,这是关于我们这个种族的来源和一些介绍,你看看吧,今天太晚了你就睡在这里吧,我去隔壁客房睡。”
黎远不知他用意为何,也许因为留下会让他感到尴尬,但作为客人,没有让主人去客房睡的道理,于是他拉住林清越说:“还是我去客房吧,以前我来不也总睡隔壁么。”
还没等他点头,黎远就赶紧抱着那堆东西跑到隔壁房间去了。
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身影,林清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掩埋了二十三年的秘密终于由他之口被公诸出来,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担忧起来。那并不是一个容易接受的事实,尤其是关于宁叔去世的真相,不知道小远能不能够经受住打击……
这注定是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林清越合衣躺在炕上,关上灯静静地看着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他一直保持着警觉,如果隔壁有声音传来,就能够第一时间冲出去。
黎远郑重其事地把所有东西放在桌上,让它们整整齐齐挨在一起,可许久以后,他也只是凝视着他们,而不敢翻开去看。
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让他身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了整整二十三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黎远?这不是你长久以来一直期待的事么?
黎远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作了几个深呼吸后,拿起了父亲的日记翻看起来。
“1975年6月24日,我遇见了一个叫宁鹤的人,他是文学系的新生,一个才18岁的男孩。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我夜间辗转难眠,只想再次见到他。”
黎远从不知道父亲也可以这样浪漫多情,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那样冷漠生硬的男人,把所有难得的温情全部给了姐姐。
他接着往下看,发现前面都是一些与宁鹤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的文字中,把小叔描绘成了一个才华横溢带着一些浪漫主义诗人气质的大男孩,有些狡黠难以捉摸却又让人心生向往。父亲很快就坠入了爱河,但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他所暗恋的对象居然是同性,这在那个年代是让人感到无比恐慌的。所以日记的前面几页,叙述的都是父亲当时矛盾复杂的心情,可是最后,对于宁鹤的渴望超越了一切,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因为他同时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情义。
“1976年8月12日,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告白。那是一个天气炎热的午后,看着他躲避日头的单薄背影,我偷偷地从身后将他拉进了树林,看到他同样躁动的眼神我勇气倍增。在那一刻,我的爱意喷薄而出,似一把烈将我燃烧殆尽,他温柔地接纳了我,告诉我,他心中同样有我。”
当时的黎巍然像一个疯狂的诗人,完全失去了理智,用略显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他和宁鹤的那段美好岁月。那是一段癫狂的岁月,两个因为爱情而失去的理智的年轻人肆意挥洒着他们的热情,在所有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尽情拥吻,做着普通情侣间能做的所有事情。
文字中透露出来的激狂奔放让黎远感到惊讶,他仿佛透过这简单的白纸黑字穿越到了那个时代,看到了一对倾心相恋的同性情侣用眼神和他们的身体传达着爱意。那种热烈感染了黎远,让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在那个年代,同性相恋是多么危险的事,一旦被发现就会面临身败名裂的下场。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就没有躲过众人怀疑的目光,但他们经受住了考验,宁鹤为了保住父亲的前程选择离开学校成为了一名作家,而没有继续攻读研究生,黎巍然以助教的身份留在了这个学校。
他们过起了像普通夫妻一样的小日子,在面对邻居的疑问时总是以兄弟相称,白天的时候,父亲上班,宁鹤在家写作,他会做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等待爱人回来。他们的日子比一般小夫妻更加甜蜜,但同时他们也疏离了所有的同学、同时、朋友,因为那样会让他们的关系曝光。
然后,黎远发现了林叔林婶的名字出现在了日记里。他们成了宁叔和父亲唯二的朋友,至于其中的原因,父亲只是很隐晦地在日记中写到:由于共同的秘密,我们和林氏夫妻成为了朋友,宁鹤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而不是整日埋首于案台。
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父亲并没有细说。
到了1980年,就如同他在家中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样,他们举行了秘密婚礼,而出戏的证婚人和宾客却只有林叔林婶两个人。在这篇日记里,父亲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将所有美好华丽的辞藻倾倒在纸上,在这一天,他们成为了一对夫妻,即将携手走完剩余的生命。
接下来的几页全部都是生活的零碎点滴,黎远没有细看,而是快速翻了下去。翻到1984年的其中一篇,有几个用红笔标出的醒目大字震惊了黎远——
9月4日的清晨,经仁爱医院确诊,宁鹤已有孕两月。
有孕、两月。
这四个字如同一颗原子弹在黎远脑中瞬间炸开,让他顿时魂飞魄散。父亲的日记打消了他的其他猜测,小叔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怀孕!
难道那个共同的秘密就是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他的目光扫到一旁的几本书,其中一本较厚些的,封面上只简单地写了一个字:境。
他不明白这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字和周围人所保守的秘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翻开了它,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可是没一会,黎远的身上就吓出了冷汗,因为这本书所记载的,是一个叫做境族的特殊种族,他在华国已存在了数千年之久,分布在全国的大江南北,而这个种族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男女皆可生子!
黎远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在家中看到过这个“境”字,那是在父亲经常使用的镇纸上,它的底部就刻着这样一个字。
不只是镇纸,似乎家中大大小小的物件上都能看到这个字。当时的他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含义,现在想来,那是因为宁鹤的缘故!
难道宁鹤就是他和黎雪的生母?
黎远迫不及待地把注意力转回了那本日记,他没有时间让自己好好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因为有两个更大的秘密在等着他去揭开:宁鹤是否就是剩下他们姐弟的人,而他又为什么去世。
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忐忑不安,有一种令人惊恐万分的猜测在他脑中逐渐浮现:从黎雪的表现看来,她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甚至对宁鹤是有一定印象的,那就证明在她幼年的时候曾经与小叔生活过一段时间,只有自己对小叔一无所知。
“1985年5月5日,我们的女儿来到了这个世上。我把她起名为黎雪,因为她是那样纯洁可爱,如初冬的第一场雪。她是我们生命的延续,见证了我和宁鹤的爱情,我将视她如珠如宝,一生守护。”
黎巍然用他余生的所有时间印证了这句话,他让黎雪得到了公主般的待遇,只要是她的要求,无论有多过分他都会尽量满足。关于这一点,他和宁鹤之间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分歧,对方总是埋怨他太过宠溺女儿,将她惯得无法无天。
“宁鹤并不知道,我宠爱小雪,只是因为她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
那我呢!!!
黎远几乎要将这三个字大吼出来,如果因为是宁鹤的血脉,所以黎雪才得到了足够的疼爱,那么他呢?难道他并不是……
他焦急地向后翻去,这本厚厚的日记已经被他翻看了一半多,而关键的内容却仍未露出冰山的一脚。
终于,他看到了宁鹤第二次怀孕的消息,这让他激动万分,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世,一直被他呼唤了二十三年的小叔竟然就是生下了他的人!
难怪只要对着宁鹤的相片,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时候他曾经被小叔纳入怀中温柔抚慰过,想来,那可能是他胎儿时的记忆。
宁鹤的第二次怀孕让黎巍然高兴的同时也陷入了忧愁,因为这个时候的宁鹤已经不算年轻了,就算是一个女人,三十三岁产子也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更何况一个男人。雪上加霜的是,当时的医疗条件远不如现在发达,而境族之所以人口日渐凋零,就是因为极高的生产死亡率!
父亲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浓浓的担忧,他似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甚至说出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想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这样的话。
这句话极大地刺痛了黎远,尽管早已得知父亲并不疼爱他,却没想到就连自己的出生也是不被期待的。
可偏偏只有这么一件事,是他无法选择的。
由于心情急切,黎远翻阅的速度就快了些,一不小心把两三页日记和在一起翻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片空白。
他感到十分疑惑,按理说这本日记不应该这么快就完结的,因为前几页还在讲述小叔第二次怀孕的场景。
父亲的记叙为何突然终止?
黎远捏着那薄薄的两张纸片,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直觉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就藏在那两张纸里,那里藏着一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可就在揭开的前一秒,他害怕了。
他似乎生来就有特异功能,对于不详事物的发生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此刻,黎远心情的心情万分紧张,全身汗毛倒立,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这并不是一种好的预兆。
他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着,微微松开就让一页翻了下来,露出了这本日记的最后一篇。
“1990年12月12日,寒冬的一天,宁鹤走了,他带走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剩余的生命注定是煎熬和负担。我惶惶不可终日,脑中总是浮现出他的样子,曾以为可以白头到老,却没想到只换来十三年的日夜相对。”
看到这里,黎远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手中的日记本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1990年12月12日。
——那是他的生日。
他的脑中突然如万花筒一样出现了很多画面,儿时的一幕幕如被按下了快进键的电影一样快速从眼前闪过。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可他却宁愿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话心就不会疼得这样厉害。
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对着他露出那样复杂的目光,黎雪为何总是欲言又止,林哥为何会对贺时琛亲吻他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只是因为,他的出生害死了亲生母亲,让自己的生日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祭日。所以他从来没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可以吃着蛋糕,在父母期待的目光中吹灭蜡烛,因为他的生日是全家人最不愿提及的日子。
父亲甚至没有在日记中提到他的名字,宁鹤的去世带走了他对于生活的全部期望,让他性情大变,整日郁郁寡欢,只能在对宁鹤的思念中度过余生。黎远丝毫不怀疑,以他对宁鹤的爱,如果不是因为黎雪年幼还需要照顾,父亲会毫不犹豫地随小叔而去。
而他呢?
他是多余的,一个不被期待的、给这个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的孩子。
黎远,黎远,曾有不少人抱怨过这个名字太过冷清,会让人产生距离感。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父亲的愿望,如果自己没有靠近这个家,宁鹤又怎会去世?
黎远头疼欲裂,他抱着脑袋痛苦地躺在炕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间滑落,而同样不停流淌的,还有难以抑制的泪水。
“爸……爸……小叔……”
他的口中反复地呼唤着他们,心里像有一根针,不停地戳刺着他的心房,让他疼痛难忍。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
他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他的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他的错,这是他无法选择的事,如果可以,他同样不想降生在这个家庭。可他控制不了心中的自责和歉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痛苦稍稍缓解一些。
“爸、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声“妈妈”已经藏在他心底太久太久,他曾经多么渴望和其他孩子一样,能扑进母亲的怀里享受她温柔的呵护,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变成了奢望。
黎远仿佛进入了一个幻境,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一条黑色的河流隔开了他和家人。在河对岸,是和睦欢乐的父母和姐姐,那里鲜花围绕,虫鸟齐鸣,而自己这边却草木枯黄一片凋零。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看着他们快乐地生活着,宁鹤的影响在这一刻变得鲜活起来,比他在遗照中的样子要俊美得多。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意外降落的灾星,让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变得七零八落。
梦境和现实在他脑中不停交替着,黎远不知自己到处身处哪个世界。一整个晚上,他都蜷缩着身体,因为梦中的孤寂和悲伤微微发抖。他感到万分寒冷,那是远比深冬的雪更加猛烈的寒意,足以把人瞬间冻成冰块,而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只能任由寒风侵蚀,冰霜吞没。
可他的全身却早已被汗水湿透,里面的保暖内衣牢牢地贴在皮肤上让他难受万分,梦魇和身体的不适同时折磨着他,他的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林清越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黎远的打扮和昨晚一模一样,他就这样穿着衣服蜷缩得像一只虾子倒在炕上,身上没有盖被也没有任何可以保暖的东西,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小远!小远!”林清越心里猛然一惊,看来日记里的内容让黎远收到了十分沉重的打击。他轻轻地推着黎远,发现对方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看着他潮红的脸,他用手去探了探额温,立刻被掌心传来的热度给吓到了。
“小远!!小远!爸!妈!!!”黎远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妙,他连忙呼唤双亲帮忙。
林家老俩口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听到儿子的呼唤后连忙赶来,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看到黎远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小远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这是……”
林叔的眼神一下子就扫到了桌子上的那堆文件,那是他保管了二十多年的东西,怎么会不认识?
“清越,你告诉他了?你怎么能……”他责怪儿子太过莽撞,这样的大事,理应同他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怎么能让黎远一下子就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爸、妈,我没空解释,黎远生病了,我们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了黎远的异常,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林清越蹲□子,把黎远背了起来,然后一家人就匆匆往医院赶去。
………………………………………
这是黎远经历过的最长的一个梦境,昏天黑地的世界仿佛存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甚至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
好久之后,他的双眼才聚焦到一起,看清了盯上雪白的天花板。
他好像失忆一般想不起任何事情,脑中一片空白,只要稍微试着去想起什么就会感到一阵刺痛。
“嘶……”
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疼痛的感觉让他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
他的声音惊醒了一旁靠在椅子上小憩的林清越,他连忙扑过来查看黎远的情况。
“小远,你好点了吗?”
黎远捂着头艰难地问道:“林哥,这、这里是那里?”
“医院。你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林清越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一些,他给黎远倒了一杯温水说,“先起来喝口水吧,我一会下去帮你打点粥。”
医院?
黎远完全想不起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记忆似乎断了篇章,无法连续到一起。
心里似乎有一件事让他感到十分难受,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这时候,突然有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女孩推开病房门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两个小辫子随着步子欢快地抖动着:“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这里是一间双人病房,隔壁住着一个刚动完阑尾手术的男人,这个孩子和她身后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家人。
爸爸?妈妈?
这两个称呼彻底唤醒了黎远的记忆,关于双亲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再次体会到了身处地狱般的感觉。
林清越是何其敏感细腻的人,自然知道小女孩的话会勾起黎远痛苦的记忆,他连忙把黎远把头靠在自己怀里说:“小远!不要去想那些事,那不是你的错!”
“林哥,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黎远痛苦地抱住头,无法将脑中的负面情绪排除出去。
“都是过去的事,我爸妈说,那是宁叔的命,怪不了别人!”林清越有些后悔,也许真如父母所说,他并没有选择一个正确的时机将真相告诉黎远,他应该等待他再长大些、成熟些,那样他就会有更多抵御风雨的勇气。
“不,我爸、我爸他……他恨我,他一直在恨我!”
黎远的怒吼震惊了病房里的所有人,隔壁的那一家小心翼翼地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就把隔离的帘子给拉上了。
“他恨我,恨我抢走了小叔的生命!所以他不想看见我,他给我起名黎远,因为我原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家!”
痛苦与自责让黎远陷入了矛盾之中,林清越想要阻止他折磨自己,却发现这件事对黎远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控制。
有什么能够让黎远冷静下来呢?
他绞尽脑汁搜寻着办法,最后,黎远的话给了他启发。
“不,你错了,他不恨你!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你!”他抓着黎远的肩,大声地打断了他。
黎远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林清越,“不、不可能,如果没有我……”
“是真的……”林清越用纸巾擦去了他的泪痕,“你躺下来听我说。”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黎远立刻就停止了自暴自弃的行为,他像个听话的孩子般乖乖躺下,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林清越。
林清越坐在床边,用柔和的目光回望着他说:“相信我,黎叔在心里对你的疼爱并不比黎雪少,只是……只是因为你和宁叔长得太多相似,会勾起他的思念,所以有些时候,他不敢面对你。”
“是么?”黎远有些怀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姐姐就是这个家中的女王,而自己或许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他怎敢和黎雪相提并论。
林清越点点头,努力想要打消黎远的疑虑,“你的父亲要求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不让你得到和宁叔一样的结局。”
黎远无法理解他的话,他急切地抓着林清越的手想要知道更多,对方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静下来。
“正是因为从小就知道了身体的秘密,所以宁叔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完全的男人,这让他从一开始就不排斥同性之爱,最后才会……”说到这里,林清越别过了脸,不敢去看黎远受伤的神情。这些事,很多都是父母告诉他的,因为宁叔去世的时候,他同黎雪一样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所以,他想要保护你,杜绝一切让你变成这样的可能性。他想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和普通男性一样,走娶妻生子的路子,而不是同宁叔一样爱上一个男人。”
黎远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都禁止他和同性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得意门生无意间碰触到了他的脸颊,就把对方赶出了家门。
父亲甚至禁止自己拥有过多男性好友,还鼓励他积极同女孩子交往,甚至透露出即使早恋他也不会反对的想法。
原来,父亲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杜绝他爱上男人的可能性。
“他对你严厉,是想让你变得坚强。对你不理不睬,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加独立,你曾经抱怨过他重女轻男,那只是因为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需要的是鞭策与鼓励,而不是宠爱。”
虽然他的话让黎远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可他无法把父亲同“慈爱”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尽管他做了那么多,的确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7号发出来了,亲们久等了~不过这章真的是很粗~~~长~~~
其实之前就有很多同学猜到了黎远的身世,看昨天同学们的回复也有不少猜中的,我只能说,大家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谢谢大家的地雷,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由于工作原因不能像上一篇那样定点更新,字数也减少了一半真的挺过意不去的,大家还能这么支持让我超级感动啊!!!对了,虽然很少回复留言,但我每天都会看的!你们的留言是我更新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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