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赫里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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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了洛城,樊华就心痒痒,都说洛城不缺布料,他逮着一天晴朗天出门逛逛去,来了洛城这么好几天,还没看过什么呢。

    幸好跑出来兜里带了些钱,樊华看着一匹一匹的布料就恨不得全买了。他站在一家布料店里,小手不停的摸着细软的布,真是看什么都好看。

    那掌柜的看一个戴着纱帽的人正摸着他的布,上前一步打量,看着不是穷人不是来捣乱的,眼睛才柔和下来。

    “公子可是喜欢这匹布?”

    樊华点点头,真是爱不释手啊,摸着真舒坦。

    “公子好眼光啊,这布匹是老手做出来的,用的可是冰蚕丝呢!”

    冰蚕丝?这三个字直击樊华内心,他来着洛城还有一件事呢,要不是这掌柜的说到冰蚕丝就要给忘了。

    “掌柜的,冰蚕丝如何而来?”

    那掌柜两眼精光,问这种问题......

    “公子是外来人罢?这冰蚕丝是极北之地冰蚕所产,经水路到这的,京都运过去不大方便,所以这冰蚕丝是少见了些。”

    “那掌柜你开价多少?”

    “公子爽快,除了您手上这匹,左手边的次品二两到五两一匹,右手好货贵一些,七两以上都有。”

    “那这匹呢?”

    樊华掂着手中白色的冰蚕丝布匹,他倒是要看看这掌柜的敢坑他多少。

    “这匹这是上好的料子,少说也得三十两。”

    语毕,樊华冷笑一声,甩开手中的布。从纱后隐隐看到掌柜的表情,他便知这里头油水不少,猫腻更多。

    “公子可是觉得价高了?!我们这价可是童叟无欺啊!”掌柜的看着樊华信誓旦旦的说,就差用自己的命来发毒誓。

    樊华长呼一口气,在他面前装什么神通,李贤那什么没有,还冰蚕丝,啊呸!

    他提着那布匹,来回抚摸,冷言:“掌柜的,你还是没说实话,这匹布最多十五两!”

    “公子你不买便作罢了!这价我可受不起呀!正宗的冰蚕丝哪值这点钱。”

    “啊呸!这冰蚕丝是凉爽柔软,可比起真正的冰蚕丝却太过绵柔,真正极北之地所产手感会更为冷冽,你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黏着手了,根本就不是正宗的冰蚕丝!这是本地养的!”

    樊华一口气把话给说了,还故意说得很大声,让人侧目。那掌柜的见势,拉过他到角落里,连忙拱手赔不是。

    “哎哟公子,你这话说得,咱是小店,别砸了招牌啊,我给您赔不是了。”

    “那这布......”

    “便宜卖您了!”

    “八两......”樊华紧接他的话,比了个八的手势,“图个吉利,八两呗!”

    “这......”掌柜的皱着眉头话都说不溜了。

    “嗯?!”樊华怒嗔一声,掌柜的咬咬牙挥手成交,真是倒了血霉了。可醉翁之意不在酒,樊华提着布匹,又神秘兮兮的问道:“你可晓得,这洛城哪有养冰蚕的?”

    这掌柜的见着樊华跟见着无常似的,一点都不待见,挥手让樊华走,脑袋一乱嘴里什么都出来了。

    “走走走,你去西市看!”

    西市?似乎听过店小二提起,还是回去放了布匹再去找找冰蚕罢。他现在是愈发的觉得跟一些人斗来斗去的真是无趣,还不如做个游手好闲的皇宫贵族算了。

    樊华捞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了,那心情自然是无可比拟的,大步流星的回到客栈里,那店小二离得还好远,一把跑上去迎他,。

    “公子!公子!”他弯着腰随在樊华身后,急急忙忙的。

    “何事呢?火烧屁股?”

    “有人来找您,您没在,我给领您房里去了。”

    樊华在纱后瞪大了眼,他的房是随便能进去的吗!一路小跑回到房内,一脚踹开门,帽子险些掉在地上。

    “在下唐突了......”来客对着樊华深鞠一躬,拱手作揖,恭敬的很。待樊华定眼一看,心中有丝轻蔑。

    樊华将东西扔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做不在乎之态,问:“柳当家的可是同意了?”

    “一千五百两,二八开。”

    一千五百两?!樊华心中宛如被刀子剜了一块肉般疼,拍桌而起,“你这是坐地起价!”

    “一千五百两没得谈!”柳如竹一瞬也随着樊华激动起来。

    樊华看他如此倔,深吸一口气,脑子开始变灵光了些。一千五百两也不是不行......反正到时候在柳家铺子里安插自己的人,分成多少做点手脚便罢了,慢慢的慢慢的......五百两又回来了~

    想到这,樊华咬牙闷哼一声,“可以~”他从枕下掏出之前的契约拍在柳如竹跟头,“画个押,画好了我给你找钱去。”

    柳如竹毫不犹豫的从头上拔下笈,狠狠的刺了自己的大拇哥,霎时血如红豆低落在纸上,他才将手摁在纸上,此约不可再改。

    “你需几日能将银两给我?”

    “约摸也要三日左右罢。”其实他只要把帽子一摘,今日便能拿到更多于一千五百两的雪花银,可洛城还没玩够呢,怎么能暴露位置呢?

    柳如竹一听,也无异议,一声不吭的走了。樊华摸摸腰带里存放的腰牌,这可是最后的王牌了。

    青龙客栈内,青森躺在床上,从枕下摸出一把用破布裹了多层的细剑。他拔开那剑,剑如明镜,正照得到他惨白的脸。

    若是樊华定会左看右看,然后抱怨着自己脸上都失了血色,可他是青森,他却想得不一样。他还记着他们两出谷时,樊华说过定不会抛下他的。

    “少主......”

    他长叹一口气,将剑收回枕下。他扶着床榻起身,却牵动了全身的痛,疼得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渗出。

    青森站在屏风前,缓缓的抬起手,拿起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又缓缓的穿进去。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折腾,他的手如枯骨般,系紧衣襟这动作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他轻缓的打开房门,正碰上要下楼的纳兰蔻与玉儿。纳兰蔻看着他病得都直不起腰了,脸也白得跟青楼里抹了厚粉的艺妓似的,冷笑一声。

    “哟,你也有今天啊?哼。”

    只是句不痛不痒的话,纳兰蔻如同农舍里养得大公鸡一般傲气的在青森面前迈开步子。也正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小人得势君子危。

    正是纳兰蔻这动静,在楼下闲看落花的琅注意到了青森,连忙上楼搀扶他,却又将他送回房内。

    “身子骨不好,就不要乱出来了,真是不怕死呀。”

    青森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问问是否找到少主?我在房内休息了太久,睡了太久了。”

    琅给他倒了杯水,拍拍他的肩,欣慰道:“有点消息了......”

    “他在哪!?”

    “其实没找到......就是知道点消息,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着了,你且安心罢。”琅将水塞到青森手里,青森睡得真是唇都干裂了,却浑然不知。

    青森哪顾得上喝水,连忙问:“你说说是什么消息,没准我知道。”

    “听说......听说......他好像去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这四字如万箭穿心般刺得青森心里疼,整个人都傻在了琅的跟前,眼也不知道眨。

    “天上人间......”青森喃喃着,如木头般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可眼里却空洞非常。

    琅看他的模样,似乎知道天上人间?他怎的知道的?自己还没说呢,本来话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天上人间,一时间都不知怎的宽慰他。

    “青森,你是不是要吃点东西恢复恢复?要到时候少主回来瞧着你这般模样,都得心疼死了。”青森不作答,琅权当他是默认了,出门找厨子做东西去。

    可青森哪听他这些废话,脑袋里一片空白,如五雷轰顶,话不成声。天啊,为何会去天上人间......那种地方,自己看得都要吐了,他为何要去天上人间。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天上人间?

    比起他,另一个人是更惨的。青森与樊华朝夕相处,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虽然这次很是唐突。可另一人却不如此,丧家失母,连贴心的婢女都死于非命,成婚之日竟成了弃妇,现如今又出这等事......

    慕馨伏在床榻上,绣花枕被她的泪浸湿,气都哭得不顺。想找个借口宽慰宽慰自己,可想想往日,更是心痛。绣花枕湿了干,干了湿,来来回回好几次。从天明到天黑,中途也不知哭累了几次,小睡一会,起来了又止不住的哭。

    直到阿蓝回来,瞧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才暗叹大事不妙,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瓜子,干嘛跟琅说这消息呢!

    她将慕馨翻过去,掖好被褥,去叫琅请来郎中,自己在一旁替她擦身又换水的,忙了一身汗,终是等到了郎中。

    琅站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慕馨,也只是自己多嘴了,没敢凑近,站在门边不说话,阿蓝走过去就是一脚。

    “让你多嘴!”她小声的骂着琅,怕吵着郎中号脉。

    琅也不躲闪,硬生生挨了她一脚,正中屁股蛋,同她小声道:“待会让郎中也给青森号号脉呗?看着情况也不太好啊,饭吃了半碗不到就停筷了。”

    “还不是你!”阿蓝一巴掌拍着他的脑门,咬牙切齿的。

    郎中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朝着阿蓝走过来,道:“这姑娘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