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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嗯,我听得很清楚,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弯起眉眼,姜芷薇笑得妩媚之极。歪着脑袋,她对着电话那边低笑:“我当然也想你了!嗯,真的很想马上就见到你。可是,还不行耶,你知道晚上的庆功宴必须得出席,我还要换衣服,做造型,忙得脑袋都快大了……嗯,我知道,晚上见啊!”
拍了三个多月,就连国庆节,都没有放过一天假。终于拍摄完成,在轻松之余,还有说不出的怅然。在今晚的庆功宴后,一起工作了那么久的同行,不知道下一次再合作又是在哪部戏里了……
挂断手机,姜芷薇转过头去,望着看不见人的走廊,侧耳倾听。不是节假日,这栋高级公寓里的住户有很多都没在家。可能,刚才的微响,真的是她听错了……
自嘲地笑着,姜芷薇收起手机,转身开门。就在她打开门时,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心头一惊,姜芷薇还未及回头,一只手已经猛地推在她的背上。身不由己地向前跌去。被硬生生推进门,姜芷薇受惊之下,慌忙回头,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
“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失措地喝问。男人却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按在墙上的开关上。在突然亮起的灯光里,看清站在门前的男人,姜芷薇虽然震惊,却总算是松了口气。轻吁出声,她皱起眉来:“郑浩天!你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堂堂龙腾的总裁也要变成跟踪狂吗?”
郑浩天笑笑,并不反驳,却也不等姜芷薇邀请,就自己往里面走去。
想要下逐客令的姜芷薇沉下脸,伸手去拦他:“郑浩天,我的家不欢迎你。请你现在就离开。”
“我记得你很好客的,那时候很喜欢请同学回家做客。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请我到家里玩了……怎么现在这么吝啬呢?居然连那么亲近的助理都不肯让她进来难道,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郑浩天毫不在意地推开姜芷薇,直接走进房去。这间公寓,并不大,看面积,大概也不过八、九十平。比郑浩天想象中小了很多。而且,从装饰上看,算是简朴了,没有任何富丽堂皇的修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当红女明星的香闺。
站在打通的宽敞的客厅里,郑浩天望着那一面画满了夏日向日葵的墙壁。灯光打在那幅画上,让每一朵怒放的向日葵都折射出灿烂的光芒,像有生命的精灵一样炫耀着那华丽的美。
“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家里,客厅里就挂着那幅梵高的《向日葵》。虽然是仿品,可是那幅画画得真的很美……”声音微微一顿,他转过头望着姜芷薇,望着她折射着光芒,看不清悲喜的眼眸,沉默下去。
静了足有一分钟,他才低喃:“我很喜欢你妈妈,她是那么温柔和善的女人……”
“闭嘴,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我妈妈的事。”姜芷薇沉声说着,声音很冷。
望着她,郑浩天心情很是复杂。因为她掩不住的痛,他觉得心痛而愧疚,可是在在这同时,他又觉得痛快。
“伯母画的《向日葵》很美,可惜我再也找不回来。现在挂在墙上的,只是一幅随便在画廊买到的仿品。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上帝真的很偏心,那样厚爱你。给你漂亮的外表,聪明的头脑,还有幸福的家庭……那样又美丽、又高贵又温柔又充满诗情画意的妈妈……”
“郑浩天,你是存心想要激怒我是吗?为什么?想在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还残存着那些仇恨?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告诉你答案啊!”姜芷薇勾起嘴角,淡淡地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片灿烂的向日葵,她笑道:“我妈妈很喜欢向日葵,因为向日葵象征着阳光,象征着热情,象征着爱……她总觉得人这一生要活得像向日葵一样,绚丽灿烂,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幸福……她是真的这样生活的,可是到最后又怎么样呢?漂亮没有敌得过平凡,再高贵充满诗情画意也还是会让男人倦了厌了……所有的美好,都敌不过时间的耗损……”
姜芷薇无声地笑着,“那时候,我真的是要疯了,连血管里都流着仇恨的血液。可是现在,我想得清楚明白……其实,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是自己过得幸福,让那仇恨和仇人一起尘封在记忆里。或许有一天,就连面对面走过,也认不出对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郑浩天已经失笑出声:“你想借这些话让我放弃仇恨?!姜芷薇,如果我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人,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微笑着,姜芷薇不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望着郑浩天:“晚上的庆功宴,你这个主人应该也不想迟到的。而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留你了……”
“你把我当成恶客吗?连杯水都不请我喝就赶我走!”郑浩天抱着肩,笑道:“既然你把我看作恶客,我要不做一把恶霸,岂不是辜负了这恶名?”话一说完,他就快步后退,推开身后的门。人在闪进去之前,还不忘笑着吩咐:“我不喝咖啡,如果没有红酒,就给我来一杯茶好了。”
“我这里没有红酒一,也没有茶,只有矿泉水,依云的,可以吗?”姜芷薇绕过长长的吧台,转进开放式厨房,才打开冰箱,就突然回过头去。随手抓起一瓶水,她快步赶进卧室。看着坐在地毯上的郑浩天,她暗暗吁了一声。
抬起头看着她,郑浩天随手扯过一只长耳朵兔子的毛绒玩具,环视着塞满整间屋子的毛绒玩具,他忽然笑起来:“看起来你的卧室和从前没什么区别,永远都是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毛绒东西……”
“那些粉丝送的。”递上矿泉水瓶,姜芷薇从郑浩天手中抢过那只兔子,看似随意地搂着,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就顺了顺被郑浩天揪乱的绒毛。
“这里的玩具,我每年都会整理一次。可是,每年都还是塞得满满的。”
郑浩天笑着瞥了她一眼,也没去揭穿她什么,只是转过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这些首饰应该很值钱的啊!居然就这么堆在这里……要不要告诉我你保险箱的密码?或许,你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里……”
目光微闪,姜芷薇仍若无其事地笑着,可揽着兔子的手却在不自觉间捏紧了兔子。“需要用保险柜保存的东西,我会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放在这里,我又怎么会放心呢?”
“是吗?”郑浩天笑着,忽然站起身,轻轻敲了下那幅挂在床头上的大幅黑白照片。“那这里面的又是什么?”
姜芷薇的脸沉了下去,“郑浩天,你玩够了!我现在要梳洗,请你马上离开。”
“没关系,你随意,我会自己招呼自己的。”郑浩天笑着,神情很是认真。
姜芷薇却真的怒了:“现在,就请你离开。如果你不走,那我就打电话叫保安上来请你出去……或才,我直接打电话叫警察过来。”
“啊!如果你那样做,明天头版头条会是什么?当红女星香闺闯入匪徒,逼得警察出动……芷薇,你这么爱上头版头条吗?”
“我是不是喜欢,你要不要试试?”姜芷薇微笑着,手里已经拿起手机。
看她一眼,郑浩天失笑:“我是真的不在意。不过,我听人说追求女人的时候最好不要把女人惹火了,那样,对以后的交往没什么好处……”绅士地一礼,郑浩天微笑着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却突然回过头来,笑道:“对了,你衣帽间里那条黑色的晚礼服,很漂亮,我想你今天晚上可以穿那件……”
眉毛直跳,姜芷薇甩上门。急忙跑回卧室。跳上床,她在打量很久后,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幅照片。向里凹进去的墙壁里,是一只银白色的小型保险箱。输入密码,她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只看起来很旧的牛皮纸袋。捧在怀里,她仔细看到封口,确认并没有人打开过,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打开文件袋,她捧在怀里,就那样滑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把脸枕在纸袋上,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可眼泪却不知为什么无声地滑过脸颊……
在电梯里,郑浩天默默注视着手中的手机。页面上,播放着一段视频画面,而主角正是姜芷薇。如果姜芷薇现在站在郑浩天身边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段视频里的背景,正是她的卧室。镜头就正正好好地对准她的床,对准了她刚刚打开的保险箱……
伸出手指,郑浩天的指尖,轻触着姜芷薇带着泪水的脸颊,嘴角却无声地勾了起来。
“芷薇,你真是小心……”他低语着:“看,现在,我随时都可以知道你的秘密了呢!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觉得那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