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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用那么做的。”
记者执行会后的酒宴上,姜芷薇低声和梁伟成说。虽然说是招待,可姜芷薇知道有许多享乐这余不忘本职工作的记者正盯着他们。站在角落里低声交谈,她不敢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摄入照片。
看着她,梁伟成笑起来:“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难道我当着记者的面夸你几句很不应该吗?”
“你知道,其实那些记者更希望听你大骂我的。”姜芷薇低声说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啊,这么说我还必须得顺从那些记者们的意思说话。他们喜欢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应声虫?还是,我的人生,得让他们指手划脚才行?”
听着梁伟成的话,姜芷薇偏过头去,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才笑了两声,就又收敛:“伟成,我知道你之所以答应郑浩天执导这部电影,都是为了我。其实,你不该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我只是为了你?”梁伟成伸出手,可在碰到她之前还是又垂了下去,“芷薇,我知道现在又在同一个剧组,可能会让你很为难。可是,我希望你知道,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是我这一生里最快活的时光……从前说你是我的谬斯女神,不是句谎话。”
他的话让姜芷薇失笑出声,“伟成……”她想了想,才又道:“一直以来,你都很重视自己的工作。而拍电影,对你来说却不仅仅是份工作。我还记得你说过,拍电影对你来说是种享受,是件可以投入全部身心的事情。可是这次……”
“芷薇,”打断了她的话,梁伟成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记得我说过的话。芷薇,我知道因为这次的题材,你心里很担心我。可是,对我而言,拍电影就是拍电影,不管是拍什么样的故事……”虽然这样的话不完全是真心,可是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目光落在姜芷薇脸上,梁伟成微笑着,用笑容掩饰起所有的忧色。
望着他的笑容,姜芷薇也随之而笑。可是在笑容背后,却有太多的酸楚。
“那……”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目光相对,虽然是在笑,可是却又掩藏了太多不想被对方看出的情绪。
姜芷薇扭过头去,淡淡笑道:“我去拿点吃的……你要不要也尝尝。今天你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梁伟成摇头微笑,在姜芷薇转身时又提醒道:“不要吃太多生冷的东西,对你的胃不好。”
姜芷薇回眸微笑,又慌忙回身,快步走开,只怕再停留半分钟,就忍不住回过头去对着梁伟成流泪。脚步太过匆忙,一不小心,也不知撞到谁的身上。
听到低微的呼声,姜芷薇慌忙道歉,又弯下腰,想去帮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牛皮纸袋。可是,她的手指才碰到袋子,就有人抢在她之前飞快地把那只纸袋捡了起来。
“不用帮忙,我自己可以的。”男人急声说着,看着姜芷薇,眯起眼来,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是我太不小心……”姜芷薇顿住声音,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儿谢顶的男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这个中年男人的穿着,实在不像是圈里人。而且,也不像是记者……
“先生是……”
“我是来找人的!”男人急急地答着,忽然目光一转,“啊,我要找的人在那!”
姜芷薇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茫茫人群中根本没有看出哪个是男人指的人。回过头,却已经看不到刚才的那个男人。原本还不在意的姜芷薇惊讶地地四下张望,隐约看到男人的背影,正飞快地穿过人群。
“真是奇怪的男人。”摇着头,她想要转身,可是目光却又忽然转了回去。
“那个男人……”是来找郑浩天的吗?刚才那个身影分明就是郑浩天的。可是,她从没有在龙腾见过那个男人。难道是郑浩天在美国的……也不像……
甩了甩头,姜芷薇抛开心里涌上的那抹古怪,转过身去。
姜芷薇没有看错,和陌生谢顶男人会面的的确是郑浩天。快步走出大厅,郑浩天皱起眉,沉声道:“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居然这么着急!”
“当然是大事了,如果不是大事,我老张也不敢就这么直接来找郑先生你啊!”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牛皮纸信封递到郑浩天手上。“郑先生,我查到的事情都在这信封里了。说真的,姜芷薇当年在C市的医疗记录真的很难找到的。如果不是我托了关系,又和另一个朋友打听了很多,可能到现在也还是找不到……”
看郑浩天皱眉,老张咽了下口水,搓着手,收了声。见郑浩天随手拿出支票本要开支票了,他才忙不迭地又加了句:“郑先生,这次的消息可是很重要的姜芷薇十年前,曾经怀孕……而且,生了个孩子!”
在老张说出姜芷薇曾经怀孕时,郑浩天皱起眉,面露不悦。可是在他的后一句话,他的眉毛立刻掀了起来。
“你说什么?!”盯着老张,他沉声喝问:“什么叫她生了个孩子?她不是打掉那个孩子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张眨巴着眼睛,低声道:“根据资料显示,当年出车祸后,姜芷薇本来是要自杀的,可是却突然检查出来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姜芷薇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后来,她就大着肚子从C市消失了……我估计,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生了那个孩子,然后又把孩子送了人你当初让我查的那笔钱,很可能就是给了收养孩子的人……反正,她到上海时,身边没有带孩子。”
“什么叫你估计?”声音森冷,郑浩天冷眼瞪着老张,把原本签好的支票突然撕个粉碎。“我不想听到什么估计、猜测的话,如果你说姜芷薇生过孩子,那就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生的是男是女都查出来……我要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没有查清之前,别想从这儿拿到一分钱!”说完话,他转身就走。
老张怔怔地看着郑浩天的背影,缓了缓,才蹲下身去看着地上那根本就已经拼不起的支票。“造孽啊!”嘀咕着,他直起身,忽然就偷笑起来。
拿出电话,一接通,他就立刻叫道:“蒋小姐,我是老张啊!就那个私家侦探……对对,就是我,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拿到资料了,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立刻给你送过去。不过,您之前说过的事……没忘就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老张得意地转身。可是一回头,就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他想了想,立刻就记了起来:“黎清小姐?”职业使然,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光凭着报纸网络上少见的几张照片,他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认识我?”黎清笑着,有几分兴奋。“你认识我,那就最好了。”她笑着又走近几步,低声问道:“你刚才和郑总说的什么?”
老张眨了眨眼,笑道:“那是商业机密的,恕我不能奉告。”
“商业机密?那我怎么听到你刚才还给蒋丽丽打电话呢?你要给蒋丽丽送去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你刚才告诉郑总的资料?!”黎清笑着转身,“我看,我还是告诉郑总去好了……”
“我的姑奶奶……”老张慌忙拦下黎清,陪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去告诉郑先生呢!黎小姐,咱们有事好商量。你……要是想知道,就出钱买好了。毕竟我们这些人也不是白干活的。”
“不是白干活?”黎清瞪着老张,冷笑道:“一份资料卖几家,你这生意好赚钱啊!说吧,要多少钱?”
老张瞥了眼黎清,伸出五根手指。他还没说话,黎清已经冷哼:“五百?算便宜你了……”
老张脸色发青,“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啊!五百,你就是买件衣服也不只这个数了!算了,我也不和你要五万了,就五千。你要是要,就直接给我钱,要是不要,就算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去告诉郑总……”
黎清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张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要去说就去好了,只是不知道郑先生知道有别人也知道了他的秘密,会不会一生气就……”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老张突然在脖子前一横手,还刻意地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没有防到他这样,黎清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张睨着她,冷笑道:“别说我不提醒你,郑先生身边的人,可都不是善男信女。就那位刘先生,我看啊,他手里可是有过人命的……”
想起已经走了几个月的刘威,黎清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不熟,可是那个刘威……
“你真觉得刘威杀过人?”低声问着,看着老张干点头不说话,黎清更觉心里发毛。
“算了算了,五千就五千……不过我没现金,可不可以转帐啊?!”
她这一服软,老张就乐了。飞快地把帐号说了,等黎清电话转帐成功,他才笑着伸手入怀,取出折好的薄薄两页纸,“这个是医院的病历,虽然不太全了,可是你想看的都在这上面。黎小姐,这份资料,你可要好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