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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就是留下你
越国夫人给皇上跪拜之后，便开口说道，“皇上，我要的人呢？”
李青玫就算是跪着，也能猜到了，这两个人，感情是在做交易呢，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越国夫人这样舍弃孙女。
皇上只是点点头，“越国夫人，你这一次大义灭亲，朕很欣赏，你先回府，那个人的事情，咱们再商谈。”
皇上竟然反悔？越国夫人突然有些后悔带着李青玫来了，应该事先讲好条件的，现在皇上临时反悔，自己势单力薄，怎么办，怎么办？
“越国夫人还没走？”皇上蹙眉，似乎在逐客呢。
越国夫人生怕那人有什么闪失，便低头说道，“是，微臣告退，只是，微臣希望皇上，遵守诺言。”
诺言？对于君王，你让他遵守诺言，就算是白纸黑字他都未必承认，自己的这个祖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皇上显然是有些不耐，厌恶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天色也不早了。”
越国夫人明明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可是也没有办法，当下，只能希望李青玫自己能脱身，那么还有点希望。
“皇上这样去追查一个老人的私事，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李青玫觉得，再装作一个好臣子的确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撕破脸皮有点早，可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刚才越国夫人出去的时候，她分明看见，那个老妇眼中，含着泪花的。
皇上并没有动怒，只是不解的看着李青玫，“你的意思，是朕难为了越国夫人？”
“难道不是吗？”李青玫有些好笑，这是什么逻辑，你不难为人家，人家能被你逼疯了吗？尤其是，你还这么权威。
皇上笑着，真是不能明白，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而下一刻，李青玫觉得，自己似乎笑不出来了，因为冰儿冷儿再一次成功的被迷晕了。
“青玫，还要你多住皇宫两天，朕不会亏待你的。”皇上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有几分不忍。
李青玫感受到周围的杀气，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倒也没有什么挣扎的，“皇上为什么要留住青玫。”
李青玫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能让皇上大费周章的。
“只有你，能引出安皖翼跟南黎川。”皇上如是说。
就是那么一口凉气，几乎封住了李青玫的奇经八脉。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来牵制他们两个？”李青玫淡淡的说道，却没有任何惧怕的神态，而且，眉宇之间尽是骄傲。
皇上也不惊讶，若是李青玫惊慌失措，便不是他心中的李青玫了。
“当初在御花园，你早就知道朕的身份了吧。”皇上抬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李青玫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皇上自顾自的一笑，“可朕当初，只以为你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朕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单纯无知的女孩，竟然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皇上错了。”李青玫垂着头，并不看皇上，声音确实大了几分。
皇上侧目，“为何，朕有什么错？”
“其实在皇上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要三姐死，只是你下不去手，青玫帮了你而已。”
“朕为何让她死？”皇上都想不明白，自己真心的没有想过要杀了李洛丹，就算是李洛丹做事自私自利，甚至要背叛自己，在自己的心里，都没有想过要她死。
李青玫冷淡的笑容的确不合时宜，不过避免尴尬，李青玫倒是觉得，这样笑笑没有什么不好。“皇上，在青玫的心中，一直很尊敬皇上，咱们楚国有皇上在，才会这般繁华，皇上是千古明君。”
“说这些恭维的话作甚，你应该知道朕不是好糊弄的。”皇上肃穆，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当然了李青玫也没有开玩笑，在李青玫的心中，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
李青玫还是有些不忍心，她觉得这个皇帝毕竟是帮过自己的，不想这样打击这样的风烛残年，当然了，是皇上无情在先，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就在花展之上，青玫才知道，皇上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而已。”
“你说什么！”皇上几乎是飘一样的站在李青玫的身前，右手抬起来，急剧的落下。
李青玫不想躲开，索性闭上眼睛，这个耳光就当是我还给你恩情吧。
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李青玫依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疼痛，难道说？李青玫睁开眼睛，皇上的右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而皇上，则是若有所思，两个人僵持了良久，皇上忽然放下了手，“你接着说吧。”
既然是拖延时间，李青玫倒也配合，“皇上，那盆曼陀沙华，本来就是假的，而且，上面被你洒满了麝香，红花等物，所以，曼陀沙华的香味，总是怪怪的。”
见皇上不发一言，李青玫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说下去，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痛快的死，“皇上，惠妃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就算是她的孩子跟太子有争夺储君的可能，可对您却没有威胁，你为何那么狠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常言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而皇上您，明显的还不如那狠心的老虎。”
李青玫已经说的已经很委婉了，真的，她本来想说，皇上乃是禽兽不如的。
“那又如何？”皇上淡淡的，并没有生气。
“不是如何，皇上难道不觉得吗，这样只会让惠妃记恨你，让后宫出乱子，你费尽心思维护的后宫平衡也会因此打乱，所以，皇上难道不觉得，这是您们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吗？”
“好！”皇上拍拍手掌，脸上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很别扭，尤其是李青玫，见皇上被骂了之后这么开心，李青玫当真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扭曲了，前世虽然对这个皇帝没有过多的交集，可也是知道这个皇帝是个不好惹的人，现在自己都那么强横了，这个老皇帝竟然毫无知觉，看来，谣言也不是可信的。
皇上笑的张狂，笑过了之后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在你的心里，朕竟然是这样的人，也罢，朕并不想跟你解释，但是，朕很像跟你分享一下。”皇上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接着说道，“惠妃当初进宫的时候，可是雪寒门的掌门，这一点，想必你是不知道吧。”
李青玫大骇，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接着便是文妃，也成了雪寒门的一份子，”皇上苦笑的摇摇头，“那个时候，朕还年轻，发誓一定要铲除雪寒门，所以，现在的雪寒门四分五裂，大有破产的趋势，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皇后竟然插手了，不但给雁南飞物资，还派出人马帮助雁南飞成事，如今皇后也是雪寒门的人了，朕的后宫，就像是给雪寒门建造的。”
“这恐怕不是你伤了惠妃的理由吧。”李青玫虽然觉得皇上可怜，连老婆都看不住，可是李青玫更想知道真相。
皇上点点头，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戾气，想必是认定了李青玫走不了，“惠妃本来很听话，朕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就在朕决定对惠妃既往不咎之时，雪寒门的人竟然入住慧仙宫。”
“谁？”李青玫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娇弱的身影。
皇上笑的没心没肺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朕为什么含翠做陪嫁丫鬟，朕就是想要看看，你能不能镇得住那个丫头！”
“什么？”李青玫得知真相，不由的感觉上天在开玩笑，这些日子，她最没有怀疑的，便是含翠，彼时，含翠坚强隐忍的神态，跟自己前世如出一辙。她对含翠，更多的是心疼。
“你要去干什么？”看着李青玫转头就走，皇上急着挡在了李青玫面前。
李青玫恨恨的握紧了拳头，“我要回去看看清女官。”
“没用了，只怕是现在，冷函清已经死了。”皇上叹口气，也不再拦着李青玫，因为，李青玫本来就出不去，笑话，这皇宫可不是尚书府的大宅院。
李青玫颓然的放下手，“为何我的祖母······”
“其实，越国夫人是个好人的，”皇上如实说，“朕并不想动她，可是，好巧不巧的，你得罪了李小隽，得罪了李仙仙，朕只是稍加安排而已。”
好啊，整个尚书府，竟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李青玫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再活一世，竟然还是被人玩弄于手心之中。
“皇上要青玫再这里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上请放过越国夫人。”李青玫含着泪，缓缓的说道。
皇上并没有动容，“李青玫，你当朕是傻子吗，你向来都是睚眦必报，越国夫人这样对你，你早就动了杀心，为何现在求我放过她，你可知道，她出卖你，为了什么吗？”
“青玫自然知道，”李青玫眼底都是笑的，“整个尚书府，可就只剩下李潇一个男丁了，祖母爱护子孙，这是出了名的。”
“李青玫！”皇上握紧的拳头之上关节咯咯作响，“朕还是低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