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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时候人就是矛盾，明明上一刻想明白的事，下一刻却又开始纠结，伤神，难受。
唐甄的事也是，白雪曼的事也是。
苗晟睿真想好好嘲笑自己一番，明明都决定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担心或关心。明明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别再去关心，可当遇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担心。明明决定好让一切都过去都忘记，可还是放不下，依然还是会去理会。
自己如今都生活的水生火热，居然还有闲情在那里谈情说爱~苗晟睿啊苗晟睿，你是活的太安逸了，开始想找死了么？
柔弱的倩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苗晟睿也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眼泪无声的沁出眼眶，晶莹的泪珠顺着白嫩的脸颊缓缓落下淹没在华丽的衣襟里。
朱谆？想到这个人心中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早上短短的接触，就有种被人扒光看透的感觉。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今早从那人的口气里似乎感觉到对方已经认识自己很久了。
经过刚才唐甄的事一闹，苗晟睿早就忘了之前赶得回去的初衷了，或者说她已经不想去理睬那些感情上的事了。她要大局为重，为自己着想，为苗家着想，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着想。其实有很多时候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冒着生命危险隐瞒自己的性别，让自己已男孩的身份长大，然后还要让自己进入这个步步为营，危险重重的朝廷里。
苗晟睿揉了揉太阳穴，斜靠在软椅里小憩。这些困挠她很久的问题，她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更不打算问。她相信时间到了，答案就浮出水面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那些重要的东西。
马车有条不絮的行驶在大道上，一路上并没有再为任何事停下。行驶一炷香时间后就到了苗将军府。
一个苗府家丁早早就恭候在府外等候着。苗晟睿一下马车，就躬身向前说道：“少爷，苗福到了。”
“嗯。”苗晟睿摆摆手让家丁下去，“让他先去洗个澡吧，这两天辛苦了。有事我会招他。”
“是！”
“顺便给我备好热水，我去父亲那报道完就要沐浴。”
“是！”家丁抱拳回道后转身就离开了。
苗晟睿整理了下衣襟，抬脚夸了几步，似是又想到什么，叫住准备驱马车离开的苗吉：“叫管家到书房等我。”
“好的，少爷。”苗吉点了个头，看苗晟睿走进苗府后就驱着马车朝苗府侧门进去。
苗晟睿走在自己家的长廊里，感觉确是如此陌生。伴随着自己十八年的建筑，没想到在她离开这短短不到三天里居然变得如此陌生。
陌生的让心难受。
“父亲。”苗晟睿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唤着在书房内看书的苗老将军，“睿儿回来了。”
“睿儿，等等没事就陪父亲一起用饔餐如何？”苗老将军放下书本，“为父似乎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了。”
苗晟睿点头应允。
真的好久没有陪父亲一起同桌吃饭了，自从她出现后陪父亲用饭的习惯少了，到后来都是不自觉地往她的屋里装。
真是只妖精……让她远离自己，其实是对的……
嗯，对的！！
“睿儿，你先去换下这身官服，等等直接来前厅。”
“那睿儿就先回院里了。”
看到苗老将军点头应允，苗晟睿行了个礼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沐浴过后，苗晟睿走进书房就看到恭候多时的苗管家。苗管家端正地站在书桌前，整个人看上去恭恭敬敬。
“管家，坐吧。”苗晟睿比了个坐的手势，就随意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
“老仆没事。”苗管家慈爱笑道，“少爷有什么吩咐请说。”
对于苗管家，苗晟睿是相信的。如果说这个世界除了父亲最能相信的是谁，那苗晟睿会毫不犹豫地指苗管家。
在苗晟睿记事起，陪着她长大的除了父亲，就是这个已经鸡皮鹤发但却腰板硬朗的苗管家。所以对苗管家，苗晟睿是尊敬，爱戴和相信的。
苗管家的拒绝，苗晟睿并没有太纠结，“你立刻去查下今年三甲里其中一个叫朱谆这个人。”一想到那一脸诡异的笑，苗晟睿就一身鸡皮疙瘩全身不舒服，“越详细越好。”
“老仆下去后立刻着手去办。”
苗晟睿坐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挥手，示意没事可以离开了。
“苗福回来了，少爷是打算怎么安排？”
“你先下去吧。”听到苗福就想起白雪曼，出口的话语充满了腻烦。
苗管家也就不多话，行了个礼就准备退出书房。
“等等，查下朱谆这人和白雪曼是否有关系。”想起白雪曼就想起朱谆早上说的那段话。不知为什么就有种怪怪的感觉，藏在书桌下的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
苗管家点了个头表示明白，就出了书房。
朱谆……
苗晟睿眼神微眯望向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穿着紫纱罗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紧握拳头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苗晟睿，你看这衣服好看吗？”少女轻盈的旋转，“苗管家回来的时候送我的。”
少女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眼眸含春，清波流盼。美得脱俗，美得惊心。“少年”手持画笔正准备作画就被这宛转悠扬地轻唤和忽如起来的一幕痴痴地吸引住。
少女发现亭中“少年”的失神，眼中含笑有些小得瑟地福礼说道：“爷，这样的小女子能否住进爷的画里？”说完就赤着脚丫子退到雪白的世界里翩翩起舞。步履轻盈，玉臂挥舞，婉若游龙，翩诺惊鸿，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柔而媚，妖而艳。美得妖娆，美得不似凡间人。“少年”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面前的少女突然凌空离开。
“啊~”少女正打算以左足为轴随之旋转，就被人横空抱起。有些埋怨道，“人家跳的好好的……”
“难看死了，也不知是谁那么没品教你这些……”“少年”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多了丝凡尘的味道，心里微微安心，“就算要跳，也只能我看。”
“这是娘亲教的。”少女说出的话语里让听着的“少年”也感觉到了淡淡的苦涩。】
“父亲。”等苗晟睿来到前厅时，苗老将军已经坐在一桌丰盛的晚餐前。
“睿儿，来这坐。”苗老将军示意了下身边的空位置，“试试这壶竹叶青，这可是为父千辛万苦从雪曼那里弄来的。”苗老将军是个贪酒，好酒的酒鬼这是个人所周知的事，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苗老将军好酒却不是生来如此，而是苗晟睿的娘亲离开后才引起的，所以大煌帝国的人也都认同苗老将军不仅是个酒鬼也是个有情人。
“父亲，这酒好是好，少喝点。”苗晟睿从苗老将军那拿过竹叶青。
“睿儿啊，你不知道为父的难受。”苗老将军也不去和苗晟睿抢，“睿儿啊，别辜负你娘亲对你的希望。”
“父亲……”苗晟睿看着自己父亲，每每父亲想起自己未见面的娘亲的时候，本是刚毅的脸庞都会变得温柔变得忧伤。苗晟睿很好奇自己的娘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那么强壮刚正的男人变得如此脆弱。
“来来来，喝酒。”苗老将军举起面前的酒杯毫不客气的用力撞了下苗晟睿还放在桌上的酒杯。
苗晟睿举起酒杯陪父亲喝起那壶上好的竹叶青，如果这样能让自己的父亲好点的话，不过依然忍不住唠叨一句，“能少喝，少喝些。”
“哈哈。”苗老将军爱抚的摸着苗晟睿的脑袋，“还是睿儿好。”
“父亲，请把你的大手拿开，我已经成年了。”苗晟睿避开还拍着自己后脑勺的大粗手，“我都是苗副将了，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的了。”
“哈哈，嗯，我的睿儿成年了，可以保护好我了，是大煌帝国顶顶为傲的镇北大军里的苗副将了。”苗老将军还是用那粗手去拍从一开始就躲避自己手的脑袋瓜。
“喝酒好么？”苗晟睿用拿着酒杯的手挡着那只大粗手。
“怎么没看到雪曼这小丫头？”苗老将军收回手带着点故意的成份问道，“雪曼小丫头去哪了？”
苗晟睿拿起酒壶给苗老将军添酒，并不打算回答他这找茬的问题。
哼，别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装，继续装。她就不信苗管家会不把这事跟他说。
“雪曼这丫头也是命苦的娃，好好待她，别辜负人家了。”
“父亲，你是不打算喝这壶酒了事吗？那孩儿可就不客气为你代劳了。”说着苗晟睿就把酒壶口对着自己嘴作势要喝。
“别别别，为父不说便是。”说着就去抢那壶爱酒，“这酒没了，为父可就不知何时能在喝上这如此好的竹叶青了。”
【“真香，真香！”老人家吧咋吧咋嘴死死盯着少女手中细长白陶劲瓶，“丫头，你手上这劲瓶可否让老夫拿来瞧瞧。”
少女一脸温柔地笑看着面前的老人家，“老爷爷喜欢就拿去看吧。”少女是认得这个老人家，他是“少年”的父亲，也是这国家的大将军，当然也清楚这老人家的爱好。
老人家用力嗅了嗅后噎了口唾沫，嘀嘀咕咕道：“好酒，好酒！！”
少女看着这样的老人家，心里眼里都装满了好笑。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毫无身份感的慈祥老人家会是这个国家鼎鼎大名的大将军，也会是那个霸道的人的父亲。
“丫头，你也好酒？”老人家依依不舍的把酒瓶还给少女。
少女柔柔的笑着，摇摇头。
“既然丫头不好这口……”老人家两眼放光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可否……”
“如果老爷爷喜欢喝，就拿去吧。我家还有很多的。”少女并没等老人家说完就回道。
“你真是个还丫头。”老人家疼惜的接过酒瓶，“你家很多吗？”
“嗯~爹爹在酒坊工作的，这竹叶青可是他最拿手的。小女子不才也会一点，老爷爷手上的就是小女子才做出来的。”
“什么？你做的？？”老人家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微笑点头。
老人家这才仔仔细细观察少女。一身紫纱长裙，衬托着少女灵巧，脱俗。雪白的脸庞两边各有个浅浅的小酒窝，淡淡的笑不浮夸却又勾人心魄。好一个妙人。
“丫头你叫什么？”
少女福了个礼，“小女子叫白雪曼。”
“父亲，她是我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把少女拉近怀里。
“放开我……”生硬的口气不似刚刚柔情。
老人家满脸盈盈笑意地抱着爱酒离开。】
“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深山上里榕树下白雪曼对着一个年轻公子微微福礼。
“姑娘见外了，这是小生该做的，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公子及时出现搭救，小女子恐怕也早已消香玉损了。”
“顺手的事，不足挂齿。”年轻公子上前扶起白雪曼，“姑娘怎么会被那群山贼给劫，家住何方，小生护送姑娘回去可好？”
“家……”她还有家吗？父母的家自然不能回了，苗府……苗府从来就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
年轻公子看出了白雪曼的难处，微微躬身有礼说道：“如果姑娘不便回家，如果相信小生，可在小生那暂居一段时日。”
“你那？我一个姑娘家怎能住你那。”
“小生何元辰，是北方有名的何家盐庄少主，家中有两个姐姐一个小妹。这次出来小妹也跟着，她现在正在山下客栈里。现在姑娘可觉方便些？”何元辰笑意盈盈的说道。
白雪曼看着面前的何元辰，青衫长袍，温暖人心的微笑，彬彬有礼的口气。心里突然有一股伤心，一股感动。
“姑娘怎么哭了？”何元辰从怀里抽出素帕递给白雪曼，“姑娘别哭了，以后有何元辰在没人敢欺负你。”
“雪曼谢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