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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油灯照亮屋,赵良钤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上,五指分次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嗒嗒嗒”的声响。
如今赵家宗室子弟,大多都会这一首手,据这是益王的习惯动作,在宗族内非常流行。
如果,谁对赵昰最忠心、最狂热,非赵氏宗族莫属。
在这个时代,宗族终究是人们最大的依仗,而作为赵氏宗族地位最高的代表,亦有中兴之象,如何能不让族里的少年郎崇拜?
“啪啪啪。”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赵良钤呆滞的目光瞬间望向房门。
“谁?”
赵良钤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警觉。
他在这没有认识的人,深更半夜突然有人敲门,他却判断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子,夏将军吩咐厨房给您做的参汤,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
外面传来声音,赵良钤皱了皱眉,道:“等我穿一下衣服。”
他根本没脱衣服,却撒了个谎,从怀着中拿出一个明黄绸缎,左右观察一下,最后把它藏在房梁上,又特意露出一个角落在外面。
等做好这一切,他把衣服微微解开,做出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去开门。
“骑马太累了,睡得早。”
口中着,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那个送饭来,长着丹凤眼的侍女。
“夏将军就是怕你太累,亏伤本源,才让我送来参汤。”她着跨过门槛,回身把门关上。
赵良钤见她关门,目光一厉,随后很好的隐藏起来。
那女子好似未曾察觉,转身端着参汤来到桌子前。
“公子快趁热喝些,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口中着,盛了一碗,拿给赵良钤。
赵良钤双眼一凝,望着参汤面露笑意,讥讽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女子的手一颤,参汤洒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公子,奴婢给你擦擦。”
她口中着,身体接近赵良钤,赵良钤讥讽的望着她,右手蓄势待发。
女子弯腰,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赵良钤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蓄势待发的右手迅速探出,拦截在匕首前进的必经之路上。
他有信心空手夺下女子手中的匕首,并且在她没有呼救前擒拿住她。
可惜,他的计划落空了,女子拿出匕首后根本不曾刺他,反而倒持匕首缓缓送上。
“今夜有人刺杀你,是我二哥派出的手下,我怕你没有武器,特意给你送武器来,匕首上有剧毒,心。”
女子低声着,并送上匕首。
赵良钤皱着眉,眼中带着疑惑,警惕的伸出手接过匕首,并迅速与此人拉开距离。
“你是夏念奴?”
来找夏贵,赵良钤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下夏家的情况。
夏家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分别是夏普耽、夏普炶,一个女儿,叫夏念奴,赵良钤面前这个就是。
女子也不再隐藏身份,头,看了一眼门外,先是轻声了一句外面有人监视,然后又为他打了一碗参汤,期间把锅碗瓢盆弄的很响,是为了给外面的人听,接着,她高声到:“公子喝这碗吧,还热呢。”
她递上参汤,却摇头表示不能喝。
赵良钤大声应下,把参汤倒在了地上,耳边传来夏念奴的声音。
“二哥下的毒。”
她不敢大声话,怕别人听到,离赵良钤有近,口中的热气喷洒在赵良钤的钱耳朵上,弄得赵良钤耳朵直痒,闹了个面红耳赤。
夏念奴不好意思的退开,却不似赵良钤那般羞涩。
“你若能挺过今晚去,我明日去向父亲进言,帮你见父亲一面。”
“你为什么帮我。”赵良钤问出心中疑惑。
“我没有帮你,我在帮我自己。”
夏念奴完,略一犹豫,开口接着到。
“本是家丑,不该外扬,可事关生死,又关乎家国大义,便只能如实相告。”
“我大哥夏普耽一直领兵在外,家父非常看好,诺大家业传于我长兄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赵良钤静静聆听,并不打断,只是把她的话与心中资料对比,按照所知,夏普耽确实忠心,据因支援临安之事甚至与夏贵老将军发生冲突,此事临安亦有耳闻。
只是听夏念奴的意思,夏贵老将军并未因为夏普耽与他意见不合而恶了长子,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赵良钤判断,夏贵老将军心中还是有这个国家的。
“我二哥不满现状,暗结蒙元,他怕你破坏他的计划,所以……”
夏念奴未,但赵良钤明白,所以她二哥夏普炶要杀他,破坏益王的计划。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轻声问道:“老将军不可能不知道夏普炶的计划,他老人家怎么看?”
夏念奴无奈摇头,道:“娘娘和官家都在临安降了,不知道赵良钤公子要我夏家人怎样?”
赵良钤一愣,随后摇头苦笑,是啊,太后娘娘和皇帝都投降了,臣子投降,这有错么?
此时再一想益王的这道指令,果然非是无中生有,正是判断对了形势才下这一步棋子。
“若非二哥一次酒醉后曾言语,把我许配给了一个蒙元万户,我也不会有别的心思,若非益王派了你来,我即便有心思,又能做什么呢?”
夏念奴双眼通红,一双丹凤眼却横生着媚意,赵良钤心生怜意。
“我进来许久,怕监视的人怀疑,就不再逗留了,这么多,希望对公子有用。”
夏念奴完,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预计,你这二哥会派出几人来刺杀于我?”赵良钤问道。
夏念奴动作一顿,略一思索,道:“我二哥手下有一江湖剑客,是出了名的高手,此人善使快剑,性子冷傲,十有**是他出手。”
赵良钤头,略一犹豫,攀爬上横梁,把横梁上的明黄色绢布拿下来,飞身落在地上,双腿缓冲力量,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是益王让我带给夏贵老将军的文书,若我有意外,劳烦你转交。”
他递出明黄色绢布,坦诚地道。
夏念奴双眸深处闪过一丝得手的兴奋,脸上露出恰好的惊讶,好似出乎她意料一般。
“公子明日交给我父亲便是,我明天一定帮公子劝家父。”
她着,双手收拾桌上的碗筷,根本不去接那明黄色绢布,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赵良钤见她模样,不疑有他,再次递出明黄色绢布,真诚道:“若我明日还活着,劳您把它还给我,若不幸有了意外……”
他不再下去,只是把手中绢布一递。
夏念奴面露犹豫,最终狠狠地头道:“那奴家就给公子收着,待明日奴家给公子送饭时再拿来,请公子一定保重。”
她完,拿了绢布藏在袖子中,对赵良钤头,匆匆离开。
赵良钤在她走后思索一番,不觉有诈,起身吹灭油灯,脱了明黄色袍子,裹了一个深色床单,把自己置身黑暗之中。
不赵良钤如何隐藏身形,准备伏击即将到来的暗杀,只夏念奴出门后脸色一变,对着暗处摆摆手,那里走出一个大汉。
“告诉我二哥一切正常,知道怎么吧?”
那大汉头,接过夏念奴递上的食盒,快步转身离开。
这大汉在院子里三绕两绕,来到一个隐蔽的院前,上前轻敲院门寂静中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谁?”院内传出一声斥问。
“我。”壮汉闷声回答道。
“等一下。”里面的人了一声,却没有开门,里面传来一阵快步走路的声音,然后寂静起来。
一阵子后,门内又传来快步走路的声音。
“少爷问你,那人喝了吗?”
“喝了”壮汉应道。
“少爷又问你为何那么久?”
“侍女不心打烂了碗,耽搁了时间。”
“等着。”
脚步声远去,不一会,脚步声渐渐传来。
“少爷,让那人弄死那人。”
里面的不清不楚,壮汉却听的明白,起身离去,才抬脚便听到里边隐隐传来唱曲的声音,壮汉眉头一皱,面露厌恶,快步离开。
另一边,夏家姐夏念奴拿了明黄色绢布,快步走向书房,书房门前的护卫对她视而不见,任由她走进去。
“爹爹,女儿拿来了。”她摆动手中的绢布,开心道。
夏老将军轻捋胡须,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对自己这女儿,他是最放心的,有时候,他会恨这个贼老天,为什么念奴偏偏是个女儿身呢?
“赵氏宗族,果然都是如此愚蠢。”老将军的声音清亮,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怨气。
夏念奴无奈一笑,并不接话,而是献上手中明黄色绢布。
老将军接过绢布,打开观看,开始的时候满不在乎,可目光却越看越看越认真,最后甚至虎目含泪,让一边的夏念奴都不知所措起来。
记忆中,爹爹只有一次因为想念娘亲哭泣过,之后,便再也不曾有过了,这信中……究竟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