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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冥冥之中觉得他额间的狂珠,红得有些阴郁。
“你倒底什么意思?想杀死我吗?”我眼角扫过附近的尸体,那么熟悉的生命在眼前死亡,心里毛骨悚然。
“还不着急,等到时机成熟,你或许会哀求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残忍的真像。”傲狠双手搓道,“那么接下来,你去把尸体先处理掉吧!”
“凭什么是我,”我跳远一步,万分惧怕道“分明是你下的毒手,我才不要替你擦屁股。”
说实在的,凌晨的竹林阴森森散发着鬼气,冷风在竹间的罅隙里穿梭,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如同女人哀怨的低噎。纵使在孽镜谷天天看见死人跑来跑去,反而不如躺在那里的等着腐烂的尸体恐怖。
“用解药交换,我去处理尸体。”傲狠卑鄙道。
“没门,疼死你才最好。”我突然恶气顿消。
“明早会有行风的人来寻人,他们只肖看一眼刀伤,也该猜得出是何兵器所为。”傲狠扭头就走,毫无商量的余地。
“等等!”我居然被迫喊停,“等等!”咬牙切齿再喊一遍。
该死的傲狠,故意利用隐浓对自己爱慕,借我的手杀人灭口后,再逼迫我拿出解药。
为什么一遇见他,我就被吃得死死的,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处理尸体的干净程度,取决于解药的药效快慢。”傲狠催促道。
他防着我给他假药,真是谨慎到家了。
我拧着手劲,不甘心将解药掷出,傲狠自然一抓,直接放入口里。他毋虚担心解药的品质,因为此时此刻,我绝不可能给他假药哄弄于他。
真想把他也给捅死。
傲狠镇静走到隐浓的尸身侧,全无半点懊悔,俯身从隐浓僵死的手指里抢走那面奇异的物什,自腰间掏出一包药粉,漫天一撒,霜白一片纷纷覆盖在尸体之上。
转眼见,尸身在药粉的作用下开始燃烧,烧得酱紫的血肉兹兹作响,连同死者的服饰,一同在肉火里化为灰烬。
“我的刀!”顾不得焚尸的恶烂臭味,我揪住水滴长链,生拉硬拽将“穿心”给拖了出来。
尸体挪动一下,隐浓被烧得烂糊露骨的头颅忽然与我对看,灰黑的瞳孔间或一转,残破的焦皮从脸蛋上脱落一片,漏出肌肉鲜明的肌理,诈尸啊!吓得我头皮发麻,手指不停颤抖。
傲狠一脚将尸体重新踩倒在地,面无人色。
我胃里恶心得煎熬,捂嘴干呕几声。
穿心被滚热的尸体灼烧得微微发红,弥散着旖旎的艳光,煞是流光溢彩。
“这刀是柄奇刀,喜欢饮人血……”傲狠万年冰封的眼眸里,难得欣赏某样东西。
“可惜使刀的人是块废柴。”他的欣赏昙花一现。
我把心头的宝刀反复用竹叶擦拭,猩红的血浆如何也擦不干净。
刺鼻的臭味充斥整片竹林,关于隐浓的一切,随着化尸粉的燃尽,变作泥里的尘埃。
用毒火化真的是省时省力,低碳环保。
我心里呕着酸水,几度欲吐,反复责怪自己行为鲁莽,才被傲狠善加利用,在这里干缺德的事情。
傲狠拍拍我的右肩,恶劣道“今天的事,需要给别人分享吗?”
我肩伤吃痛,考虑此人阴损狡诈,专挑别人的旧伤反复蹂躏,如果真像他所言,会不停地折磨我,追踪我,此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有机会,我定要逃离去一个偏僻的地方。
“你可以试着逃走,不过等我下次找见你,手段可要比现在残忍多了。”傲狠看穿我的内心独白,加剧捏握肩头的手力。
“在我还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你不许离开行风半步,否则……”
他的否则,比黑夜更漫长,比死亡更恐怖。
“你在行风还有什么事?你要胆敢毒害斩月,我就杀了你!”我挥袖一刀刺去,既准又狠,快如霹雳。
傲狠倏得提膝一脚,直踹进我的心窝,我被一股猛力击中后仰倒地,心口的骨头仿如瞬间碎裂,残渣纷纷刺入心口,胸腔割肤之痛频剧,心口随时放火一燎,我喷吐半口血沫。
“我从不打女人,这脚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从此以后不要试图反抗我。”
傲狠蹲下来将手凭空塞进我的肚兜,粗糙的手指搓过胸前的双峰,揉一把红痣的位置。
我吞咽血沫,护住胸前时,他的手已经收回。
“除非你用自己的脸蛋再多勾引几个男人,叫他们好生守护你,否则杀完他们之后,我只能杀你了。”傲狠拍拍我的脑袋,意在好自为之。
“独孤斩月我暂时还不想动他,所以你不必偷偷通风报信给他,反正跟你搅在一起的男人,结局……”
他故弄玄虚,将另一半话留给我自己品味。
傲狠最后蔑视环扫,飒爽转身,黑色的躯体渐融在凄冷的夜色之中。
我偷偷吃了调血气的药,几日避在家里调息养伤,现在既进不得行风半步,又被傲狠盯死。
隐浓的惨死历历在目,傲狠的威胁耳畔回荡,斩月的大婚如鲠在喉,旧伤新痕五体乱窜,通身上下被所有的不幸围得水泄不通,我憋涨着泪水,把自己囚禁在狭小的床角,只觉得无处喧泄。
郁闷,郁闷,沉重的枷锁……
世界上的坏事总是会在同一天来到你的身边,把你逼死在某个角落。
樱祭夜一脚踢开房门时,我已经躺进被窝里。
他哀叹一口薄气,朝床边一坐,伸出手来探摸,奇怪道“没有发烧啊?怎么连饭也不吃了?”
我抖嗦一下反手捉住他撤回的手,放在脸颊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不要走,陪陪我……”我已经虚脱不堪。
“好……”樱祭夜脱了靴子,钻进被窝里将我缠紧,嘴里惋惜道“真可惜不是晚上。←百度搜索→風雨小說網”
我无力以肘捣他一击,被他坏笑着擒拿。
闭紧双眼,使劲把凡尘琐事驱出脑海,可惜徒劳,人越是想逃避的事情,反而牢牢扎根在心田。
樱祭夜以手作梳,慢慢地梳理我的头发,试图理顺发间的三千愁思。
可惜人的愁苦怎会轻易暴露在外面,不过是埋在心里,自寻烦恼罢了。
千目探个小脑袋进来,乖巧道“主人,你门没关紧。”
樱祭夜噗嗤笑道“以前关门办事的时候,你总爱横冲直撞,今天虚掩着门只调调情,你倒客客气气,好千目,你可真叫我啼笑皆非。”
千目咯咯笑道“有个叫妖兰的姐姐,在门口候着,强烈要求请姐姐出去一叙。”
樱祭夜听见“妖兰”来了,匪夷所思地暂停手里的动作,他推一推我的后背,慢催道“你去看看吗?”
我回头双手夹住他的脸,质问道“我早看你与妖兰之间有些猫腻,每次相遇你总躲着她,她不会是你以前的旧情人吧!”
樱祭夜眸子绿云化釉,腾转作一对剔透的彩屏。嘴里潇洒道“看见你吃醋的模样我真是高兴,不过你且放心,我确实有不可见她的原因,但绝非情爱,等你跟我走后,我自会慢慢告诉你。”
说罢在我唇角香吻片刻。
我看他挺有诚意,只是好奇他会有什么秘密不能现在告诉我。
樱祭夜再撅起烈焰红唇,气吐芳华道“不想去,咱们正好开展一下床上运动可否……”
我疲软地滚下床去,躲开他的美男撩骚攻势,想着去就去一趟,反正现在也证明妖兰不可能是傲狠的帮凶。
再说,最坏的已经没打招呼便降临头顶,现在还有什么更坏的呢?
妖兰翘起二郎腿,万种风情地卧坐在红木椅间,五指丹寇,在桌面一声两声,节奏清晰地叩敲着。
见我一来,她眼里流淌过不少失望,丹甲转收,直起身子要走。
懒得喊她,见她一走,我的屁股赶紧落在她坐过的椅子上,几日魂不守舍没吃睡好,身子虚乏无力。
“你居然不拦我?”妖兰卷发轻甩,又折返回来。
“我好累的,你有屁快放!”爬在桌面,觉得还是床上躺着舒服。
“呵呵呵……”妖兰陡然娇笑道“我以为你派人监视我,是有什么大企图,结果看你根本无心谋事的样子,不若把机会便宜别人?”
“监视?”我故作迷茫道,“姑奶奶我整日扣在婷竹阁,如何监视得了你?”
“做贼心虚就是你这种反应,越不承认越证明有鬼,”妖兰指着蹦蹦跳跳跑来的千目,质责道“最可笑你居然派个孩子来听墙根,结果好事都没开始他倒睡着了,叫我如何专心俘虏药奴。”
嗯?睡着了?我看千目,他鸡贼得蹦蹦跳跳转身跑开。
回头还我的糖葫芦,死孩子!
“那倒底……”我想问她倒底找我有何贵干。
“没有,药奴负隅顽抗,所以还是个守身如玉的雏儿……”妖兰惋惜道。
我噗……一口,喷得心口伤痛。
“他喜欢你,瞎子也看得出来。”妖兰的话题质得飞跃。
“我……”我不知该不该鼓励她,勇往直前,勇敢献身。
“你喜欢独孤斩月,瞎子也看得出来。”妖兰黑葡萄似的眸子一动不动得紧盯我。
“那个……”为什么我找不准她说话的重点呢?
“第三者,赤裸裸的第三者!”妖兰指责道。
“屁话!”我拍一把桌面,据理力争反抗道“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婚礼都没有办,我为什么不可以插一脚,姐也是真爱,好不好!”
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嗯……”妖兰意外媚气彻骨地笑了起来,她缓缓走在我身边,娇目在我脸上流连暇接道“看你贼心不死的表情,我可算放心。”
靠,她激我。
妖兰打断我道“今天找你,是想给你一个重回行风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天爷给你关上门,定会为你留一扇窗。
“我要,我要!”突然来了精神,我几乎忘却所有的烦闷。
妖兰卧江垂钓,愿者上钩道“等我音讯,保证你可再进行风,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在梅姑娘的腿上做些手脚……”
我义正言辞道“你胡说什么啊?”
妖兰看穿我的伪装,笑道“虽不知你是不是想真的想对梅姑娘动手,但是你每日去梅姑娘那里,总要反复提醒我,说我身子上的依兰花香味好闻,潜意识刺激我要加重香味。”
“我明明知晓依兰闻多了伤身,却还是帮了你……”妖兰欲言又止地朝我冶浪一笑。”
原来她也不傻……
我呵呵笑道“既然你已经选择站在我这边,那送佛送到西天,你就再帮我往梅姐姐的腿伤里抹一点东西,可好?”
“没问题!”妖兰爽快道。
“事到如今,明人不说暗话……”我礼笑道“你求我的事是什么?”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个明人不做暗事,”妖兰软腰一扭,附在我的耳畔神秘道“等再进行风,我要你利用药奴对你的喜爱,夜里潜入他的房间……”
“我不会偷人啊?”我恶念一闪道。
“是偷,不过不是偷人……”妖兰烦看我一眼,继续道“是偷药!”
“什么药?这么当紧?”我心里莫名一绷道。
妖兰的舌尖吐出四个香字,勾魂摄魄。
“赤……焰……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