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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月果真防着诸葛辩玑,暗令墨轩带着武艺高强的家奴,在紫竹山周围设置层层关卡,守株待兔。←百度搜索→風雨小說網
墨轩嘴上恭送诸葛辩玑一程,实际将诸葛辩玑带来的二十几辆马车查个清楚。
我早和诸葛辩玑谈妥条件,只要我像死人一样躺在间隔里,他自然保证不会让我真死。
我一动不动在间隔里躺到墨轩离开,其实我早对他失望,即使墨轩感受得到间隔里的异常,他也不会将我救出。
这世间他是最明目张胆讨厌我的人,以前不明白时以为他是讨厌我的个性,现在明白时知道他是讨厌我的身世。
我又何尝不讨厌自己。
我再也不可以擅自靠近斩月,因为我的价值促使我成为名副其实的灾星。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原来叫背景。
在黑暗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你流多少眼泪都不会有人看见。
昆沧和云沧将我从间隔放出来时,我已经擦拭干净心头的血。
诸葛辩玑似是意味深长地眯着眼,将我看得直发毛。
“说吧……赤炎火莲被谁偷走了?”
“才一天,幽碧的消息传得这么快?”我径自坐在他的对面,躺下这么久,躺得腰都快摇断了。
我顶住三个恶男的探究眼神,自顾自得倒了杯茶,喝了不解乏渴,索性抱起茶壶来喝个痛快。
“臭娘们,你得寸进尺是吧!主人问你话呢你快说!否则拧断你的脖子。”昆沧难掩急躁的脾气,暴怒的眼神宛如发狂的公牛。
我终于细细观察这两个高头大汉,两人似乎是亲生兄弟,有着一般高壮的体魄和粗犷的容貌,唯一的区别在于昆沧的眉眼和他急躁的脾气一样,斗眉恶眼,而云沧的口鼻和他踏实的性格一般,牛鼻厚唇。
我忽而讪笑道“臭娘们?你知道自己有口臭吗?”
“臭娘们,你说什么?”昆沧一把拍在桌面上,震得桌子从他粗硬的手掌间裂开一道缝隙。
他的手掌拍击桌面的刹那,我早藏袖间的穿心随之一刺,不偏不倚地插入他五指间的缝隙内。
他未曾想及我的身手如此之快,火山喷发之际。
我微挪穿心,言语省略道“小心手……”
“昆沧,住手。”诸葛辩玑言笑甜甜,昆沧一颤,闷不吭声地抽回手掌。
我的穿心依然穿立于桌面,绝不收回。
“没想到我小瞧了你,说吧,这次你的条件是什么?”诸葛辩玑笑道。
“我还没有想好……”
昆沧似乎还想妄动,我伸手指一指桌面的立刀。
他迫于主人的颜面,只得偃旗息鼓。
“那个……我要自己单独的一辆马车,食物还有衣服,还有……”想想手里有筹码的时候,还是先要点实在的东西比较划算。
“你居然没有要求离开?”诸葛辩玑对于我的答案倒是始料未及。
“我暂时不想走。”我的回答乖巧至极,其实他不可能放我走,尤其幽碧在我脸颊上拍入追踪散,而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情况下,绝对是逃脱不掉的。
诸葛辩玑似乎想将我看个透彻,我勇敢地迎接他的视线,与他的目光激烈交锋。
他的眼神浓雾环山,烟霭缭绕,跟斩月的一样,总是藏着太多的秘密。
“好,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给你考虑的时间,反正到嘴的鸭子飞不了,只不过,不要叫我等太久。”
我一把抽回穿心,笑颜如花道“不会太久的。←百度搜索→風雨小說網”
诸葛辩玑给我分配了一辆舒适的马车。
关锁好门窗,我赶紧脱去外面褴褛不堪的喜服,露出原来的衣衫,还好傲狠没有动过我里面的衣服,难怪我像套着二层皮一样跟他对打。
随后,我将这几年收获的宝物一一摆好:穿心,阳镜青芜,果果,殷蛇皮,还有没有来得及送给妖兰的假赤炎火莲。
好好规划后有三种计策,一是把假火莲交出去,然后被诸葛辩玑除掉。
二是使用美人计,将殷蛇皮泡酒灌给诸葛辩玑喝,然后被昆沧和云沧杀掉。
三是拖延法,先装傻充愣拖个一年半载,然后借机逃之夭夭。
思来想去,咬破手指滴一滴鲜血召唤青芜。
青芜镜面血光漾漾,终于开口道“小虫子,说吧,这次又想向师傅请教什么问题?”
我二话不说,赶紧将手掏进他镜内的浩瀚空间,反复摸索。
青芜被挠得奇痒无比,哈哈笑骂道“臭虫子你敢滋扰师傅的玉体,哈哈哈……快住手……哈哈哈!”
我摸不见要找的东西,将整条胳膊伸入镜内,嘴里刻薄道“我的雷凰呢?赶快掏一枚出来叫我应应急!”
青芜笑叫道“混账徒弟,快快住手,那雷凰耗尽千年才得四枚,你拿去做什么?”
“防身!”关键的时刻可以炸平一切。
“你……”青芜使出一股怪力,将我的胳膊喷射出镜外。
我的胳膊被强劲的怪力震得酥麻,仿佛麻痹任何知觉。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青芜的话语难得严肃,圆圆的镜面几乎要喷溅出层层血珠。
我唉声叹气地把最近的事给他说个大概。
青芜听后沉默半晌,嗓音沉郁道“当年我帮助鬼谷女选定你来血祭炼魂炉的时候,就是因为你血液特别,可谁想你竟特别到如此地步。”
“师傅,那玄离子师祖可否给你讲过有关赤炎火莲的什么机密?”我问道。
“师祖从未提及过多,而且我后来也被鬼谷女扣押在孽镜谷奴役上千年,关于你的传说只是粗听几句,但是详细的情况却不知晓……不如你去找那个傲狠问问清楚,为师感觉他应该最为清楚。”
“找傲狠问?”我难以置信道“师傅,你打死我算了!”
“好,那且不说赤炎火莲的事情,就说说你的雪里红,倒底是怎么跑到梅姑娘的腿伤去的呢?”
我慌忙举手发誓道“好师傅,徒儿绝对没有布施那第三层毒粉,虽然我本想一坏倒底。”
青芜再问我做的毒丸有没有可能被人偷走,我说世界上唯一的那颗被我捏碎了,被风吹散了,除非这阵风半夜掀开梅姑娘的被窝,再吹到梅姑娘的腿上。
青芜镜面本是沉寂,突然艳光乍涌,翻腾如练,红猩猩得有些骇人。
“难道是她?”青芜感性的嗓音也随之怆然。
“谁啊?”我不明所以道。
“想我给你的三味毒药的药方,均是由玄离子师祖亲自调配,这世间除了祖师他老人家,鬼谷女,还有我知晓配方之外,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知道……”
“师傅,你是说……是阴镜红莞吗?这怎么可能呢?”我难以置信道。
“除了她也再无二人,看来她又重现江湖了……虫儿,你且将第一次见梅姑娘时,她腿伤的情况一字不差地给为师再描述一遍。”
我看事态紧迫,亦收敛起玩闹的表情,极其认真地将梅姑娘的病情描述与青芜听。
青芜听后骇然大怒道“臭虫子,咱们太粗心了,那几日光想着风花雪月,结果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想着在行风也没干多少风花雪月的事,但又怕师傅恼我,只好一本正经地请他解释,倒底忽略了哪一点。
青芜气急败坏道“你说梅姑娘是服用了莫相负才中毒将死,然后独孤斩月寻觅赤炎火莲——也就是你,才得以用你的鲜血破解梅姑娘的毒,可是你是赤炎火莲啊!你的血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解毒灵药啊……”
“怎么可能梅姑娘人活了,却在腿上留下残毒未除,这不科学!”
我听了觉得有理,接嘴道“师傅你的意思是,不是梅姑娘的毒没有除尽,而是有人持续不断地朝她的腿部下毒?”
“其实不是下毒,而是布下一道吞血嗜肉的痂蛊,让梅姑娘的血肉之躯来喂养痂蛊,直至……梅姑娘死亡。”
我听得头皮发麻,张口再问道“那这个痂蛊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吗?”
青芜叹口气道“虫儿,以前师傅有没有告诉你,我和红莞本是一面镜子,只是后来被恶人从中间劈开,才各自天涯,难以重圆。”
我点头称是。
“其实我和红莞虽然从来没有看见彼此的容颜,但是却相依为命,真心相爱。”
“我属镜背,内涵浩瀚空间,可以无尽的吸收和造幻,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主要靠吸收主人的精血来服从命令。”
“但是红莞不同,她属于镜面,可以肆意潇洒放眼环顾宇内,但凡她所看及的一切景物,她都会滔滔不绝地描述给我听。”
“可能是看得多了,见得广了,她越来越不安分做一面平静的镜子,她也曾朝我赌咒,说有朝一日必将化身为鹏,遨游四海。”
“师傅,那你担心的是什么……”我窃窃低问道。
“红莞吸收的是恶念,再将她收集的邪恶化作各类毒蛊,施加在别人身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吸收的越多,将来反噬得越猛,现在看来,她已经对梅姑娘动手了……”
“红莞想干什么!”我的心无端惊厥。
“借蛊造肉……”青芜痛心得镜面一汪惨红。
“红莞怕是要借梅姑娘的血肉,给自己造一具身躯出来啊!”
“呃……”我难以想象道“可是红莞毕竟是死物,应该是有人借此利用红莞,将红莞造得痂蛊布施在梅姑娘腿上。”
可是最能接近梅姑娘的人,除了隐浓,便是幽碧……
我心情沉郁道“莫非是幽碧……”
“不可能是她,幽碧不过是颗棋子,连她自己都如秋后的蚂蚱,如何去操控红莞……”
青芜灵光激烈,语气沉寂道“但是幽碧背后的人就说不定了,不管红莞是被逼的也好,是她自己阴谋诡计也好,重要的是红莞背后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当年带走她的人,便是个极度无情的恶棍”
幽碧背后的人,或是诸葛辩玑,或是雀无极,又或是那个夺走红莞的人,不管是谁,其心如此险恶,也绝非善类。
我迷迷糊糊记得鬼谷女死前提及那个负心人的名字,只是时间久远,也成了耳畔飘过的轻羽,无影无踪。
“小虫子,不管操控红莞的人是谁,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愿不愿意为了为师,走一趟朱雀凤族的地界?”
“如果红莞真在那里,我想我可以说服她撤回痂蛊……”
“除非……”青芜故意激怒我道“除非你新怨旧恨,不愿意解救情敌与水深火热之中。”
我知道他在激将我,想起自己如今若真装作不闻不问,让梅姑娘成为某个人的牺牲品,独孤斩月也不可能爱上我了。
我唉唉一声叹息道“如今谁胆敢跟我在一起,谁就是全幽幽古国的公敌,我怎么可以再去拖累斩月,他好不容易和赤炎火莲撇清关系。”
“是吗?当剋星也有剋星的好处,小虫子你以后讨厌谁,你就跟他在一起,保管剋得他家破人亡。”
我嘿嘿笑答“那师傅……我们在一起吧!”
青芜刚要发作,我赶快撅嘴抱怨道“师傅变坏了,说那么一堆危言耸听的话,不过是要哄我这只纯情的小虫子,替你找回老婆。”
青芜的愁云惨雾终于随话飘来,似有道不尽的离人惆怅“她避我千年,总该叫我问个明白吧……”
我心里产生共鸣,口里泛滥苦涩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那个师傅……我冒着生命危险替你千里追妻,你不打算教点什么作为报酬吗?”
青芜无奈道“我最该教育你的是……”他想了半天叹气道“你的缺点太多,我都分不清主次先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