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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玄昂首阔步地走入军臣帐里,还没行礼,就自顾地拍打身上的雪花。
军臣眉头微微蹙起时,军玄才向他行礼:“单于万安!”
“王弟一回来,就下起大风雪,真是不巧!”
军玄展颜:“说不定是上天知道臣弟回来,吹风下雪来欢迎。”
军臣的眼眸微震后,淡淡道:“不过上天的事说不准。好听的就是欢迎,不好听的可是要命。王弟还是小心为上。”
军玄对上军臣锐利的目光,心头一颤,微垂首道:“单于所言极是!”
“王弟的西域之行,一去两年有余,收获甚丰。”
“臣弟前去西域后,单于天威在西域得以尽展。西域各国的岁贡翻了两倍。单于所想,应有尽有!”
军臣颔首:“西域各国已臣服在朕的脚下,王弟功不可没。今晚,朕要设宴,为王弟接风洗尘。”
军玄离帐后,军臣眼中浮起一丝冷锐。
刘莫寒意味深长道:“一别两年,左谷蠡王气势非凡啊!”
军臣嘴角牵起:“这两年来,西域各王向他俯首称臣,把他的气焰养了起来。”
“火把心烧红了,可不见得是好事。”
军臣拿起龙案上的水杯,走向一旁的火炉:“朕让这火点起,就能把给它灭了。”
“哗”一声,水入火炉,熊熊火焰顷刻间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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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雪停了,军臣在营地上设宴,欢声笑语。王爷群臣纷纷向军玄敬酒道贺。酒过三巡,军玄早已醉意浓浓。
一直和蝶君,兰霜畅笑酣饮的月桐拿起酒杯,向军玄缓步而去。
“王爷!”月桐笑意盈盈地向军玄举杯“恭贺王爷平定西域。本后敬王爷一杯!”
军玄举起酒杯,杯中酒随他的身子摇晃。看见月桐的仙姿,他眼中的笑意更浓:“谢娘娘敬酒,臣弟先干为敬。”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兄元陵王来函说,王爷待他情如兄长,本后心怀感激。”话语间,眼波流转出让漫天星辰失色的光芒。
军玄霎时像是被勾了魂似的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注视月桐。倏忽间,他的腿被什么击中,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向月桐,把她扑倒在地。他的嘴唇扎实地印在了月桐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喧嚣的营地赫然鸦雀无声。
所有人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是瞠目结舌,便是暗地冷笑。
月桐推开军玄,翻身而起。泪眼汪汪地捂着被他亲了一口的脸蛋,杏目怒瞪,既委屈又愤怒地叫起:“左谷蠡王,你……”
军玄顿时酒醒了几分,他急忙站起,慌道:“娘娘,臣弟不是故意的。只是腿发软了!”
“放肆!”一声怒吼撕破了草原的静谧“左谷蠡王,你醉得不轻啊!朕的阏氏你也敢觊觎。”
军玄惶恐地跪下:“单于息怒,单于息怒!臣弟绝非故意,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意外?来人,把左谷蠡王关入大牢。王爷的心火太盛,牢里不许点火炉,让王爷冷静冷静!”
卫兵把不断呼叫的军玄强行带走后,营地中只剩在月桐隐隐的啜泣。
军臣走向月桐,把她拥入怀中。
“单于……”月桐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地看着军臣。军臣又心疼又恼怒,为她轻拭泪水,大喝一声:“都散了。”
军臣把她拥入披风,带她走回寝帐。
军臣和月桐离开后,在营地中的王爷大臣们才纷纷私语。
“左谷蠡王此次酒后失仪,撞上的竟然是阏氏。这祸可闯大了。”
“王爷毕竟立下了大功,又是单于一母同胞,单于顶多就关他几日,气消了,自然会放出来。靖王爷说,是吧?”
刘莫寒悠然地品了口酒:“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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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月桐因受惊过度,病倒了。月桐病了五日,军玄也被关了五日。从牢中放出来时,已是双唇发紫,脸无血色。他再次跪求军臣饶恕,并谢恩后,怏怏地离开单于王庭。
病愈的月桐看天气不错,就由小茹陪着在院子中坐坐。
刘莫寒不疾不徐地走来:“娘娘身子无恙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身子弱了,受不得惊吓!”月桐微笑。
刘莫寒轻笑:“随便扔了颗小石子,再加上娘娘一惊,王爷就在牢里冻了五日。”
月桐冷冷地扬眉:“才五日,便宜他了。”
“军玄回庭后,态度极为傲慢。单于本是想把他的火灭了,不过依我看,此次惩罚反而把火烧得更烈了。
月桐微怔,看向刘莫寒。
“单于以为浇下去的是水,殊不知,原来是油。”刘莫寒眺望天上的浮云:“他终于养出了一头恶狼!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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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雪越积越厚,林渊和哲安分别带领的一万大军,在大风雪中分南北向单于王庭逼近,终于潜入了两百里的王庭禁地。
所有人身穿白衣,连马只帐篷也涂成了白色,远远看去,只是一片略有起伏的雪地。这一片辽阔的白军一步一步地向王庭迈进,如一片潜伏在草原里蓄势待发的风雪。
萧逸之与哲安同行,遥望无垠白雪。
“在王庭外二百里,其他王族前去王庭的必经之路,布下陷阱。”
“是!”
“我方精兵先攻,军玄的大军后至,我方的大军殿后。精兵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攻入王庭,把王庭搞乱。军玄大军来到之前,我要把月儿带走。”
哲安重揖:“是!两万精兵在雪地操练了快四年,为的就是这一场雪地战!我们一定会攻入王庭,把夫人带回来。”
萧逸之冷凝地环视白雪上一片白衣白马。蛰伏了快六年,就为了在寒冬中,掀起一片无可抵抗的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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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谷蠡王王庭。
军玄回到帐中,见东西就摔,摔到满地碎片,无物可摔时,才气喘吁吁地坐在榻上。
西祁妃怯生生地走到他身边:“王爷,息怒!”
“息怒?本王立下大功,他就为了本王不了心亲了他心头宝一口,就要我在牢里冻了五天。”
西祁妃坐到他身旁,为他轻扫背:“王爷生病了,要好好休养。养好病再作打算。如今单于已被阏氏迷得神魂颠倒的,谁得罪了她,都没好下场。呼洐妃,就连太后,不全都死在她手里吗?”
军玄忿然道:“总有一天本王好好尝尝她到底是怎么个消魂滋味,让单于那么宠,让萧逸之那么念念不忘。”
西祁妃身子一震:“王爷,这……单于总不会把她赐给王爷吧!”
军玄冷冷一哼:“何需他赐!”
西祁妃的心凉了半截:“王爷是想?”
军玄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和月桐一比,西祁妃的美貌和灵巧霍然失色。他挥一挥手:“去安排歌舞。本王今晚要痛快痛快!”
西祁妃心头发紧,倚在他身旁,媚声道:“今晚不如让妾身陪王爷,妾身保证让王爷爽快!”
军玄不耐烦地道:“本王今日没兴致。去安排几个嫩口的舞娘,本王今夜要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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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祁妃怏怏不乐地步出,萧胜之向她走来。
“娘娘怎么闷闷不乐?”
萧胜之早在军玄回庭之前跟随大军到达王庭,不出几日,就已暗地里搭上了西祁妃。
西祁妃扫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那贱人。”
“听说就是因为她,王爷在单于王庭被关了五天。唉,王爷立下大功,竟然要受此大辱,在下真为王爷不值。”
西祁妃恨声道:“全是因为那贱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萧胜之向她靠近,在她耳边低语:“我有法子让她死-无-全-尸。”
西祁妃双眼一亮,低声问:“什么法子?”
“今晚我去娘娘的寝帐细谈。”
西祁妃看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猥亵,轻瞪了他一眼:“王爷回来了,你还不知收敛。”
“王爷今晚有乐子,冷落了娘娘。我也只是想为娘娘暖-榻。”
西祁妃轻哼一声:“你确定王爷睡了才来,不然死-无全-尸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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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帐中,*欢好后,西祁妃迫不及待地问:“快说,有什么法子?”
萧胜之扬了扬嘴角:“你也知道阏氏与我四弟有过一段情。这不仅是一段未了情,还……”
“还什么?”
“还结出了果子!”
西祁妃愣了半晌,不解道:“结出了果子?”
“在王爷的帐旁有一个小营帐,里面不时有孩子的笑声。你可知那两个是何人的孩子?”
西祁妃惊愕:“是,是那贱人的?”
萧胜之点头:“正是,是她和我四弟的孽种。”
西祁妃双目涌起无尽酣畅,狠笑而起:“单于若知道,恐怕把她千刀万剐也难泄心头之恨。”
萧胜之轻叹:“可惜啊!王爷与我四弟达成了协议,王爷不会把这事告知单于。”
“为什么?”
“我四弟给了王爷无法拒绝的好处。而且,若告知单于,那贱人必死无疑,王爷不就尝不到她的*滋味了?”
萧胜之看着西祁妃沉了下来的脸色,嘴角轻微地扬起。
“昭武月桐入庭近六年,独宠一身。她既然有本事迷住单于,怎么会迷不住王爷?就怕王爷尝了鲜,就欲罢不能。”
“不行!”声音从西祁妃的牙缝中蹦出“我一定要她死!”
“真要如此,我倒有一计。王爷对我有所提防,不让我靠近营帐。只要你帮我做些小事,我就会亲自把孩子带去单于王庭。由我当面指控昭武月桐,单于一定会相信昭武月桐背叛于他。”
西祁妃凝视他:“指控昭武月桐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胜之脸上浮起寒意:“萧逸之夺了我的家业,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这仇我报不到他身上,就报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身上。”
西祁妃赞许地点头:“你要我做什么?”
“让你的小王子故意跑入孩子的营帐中,再你让乳娘找借口入帐把小王子带出来,借机偷偷地把一包药粉放在帐中。夜里,你想办法把王爷灌醉,缠住他,把他的令牌偷来,我自然有法子把孩子带走。”
西祁妃蹙眉思量。
萧胜之道:“就算王爷发现孩子不见了,也怀疑不到你头上。”
西祁妃犹豫片刻,重重地点头:“好!”
萧胜之扬眉笑起:“如此一来,昭武月桐的死期就到了。”
西祁妃唇边浮起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