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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穆清瑶回头看他,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他身上,让他美得近乎妖孽显得明亮和暖,没有了平日花蝴蝶似的张扬,今天的言若鸿看起来有点伤感,有点柔软,似水的桃花眼越发明媚清澈。
“别叫我小瑶。”穆清瑶幽幽地说道。
“你说什么?”言若鸿似乎没听懂。
“你还是叫我小寡妇吧,蛮合你这个人的。”穆清瑶抿嘴笑道。
“我刚才不是叫你小寡妇吗?”言若鸿呆呆地问。
穆清瑶怔了怔,淡淡一笑,摊开手掌伸向空中:“好可惜,没到季节,到了樱花盛开的时候,我要来采花瓣做花糕吃。”
“放冰糖么?最好还回点芝麻和黄油,很香。”言若鸿随口接道。
“你怎么知道?”穆清瑶怔住,樱花糕是前世的妈妈教她做的,这个世界也有人会做么?
“当然是……”言若鸿说到一半顿住,眼神悠远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你吃过?”穆清瑶不甘心。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快不记得是什么味道,却还记得,里面有樱花,有芝麻冰糖,还有……”
“还有什么?”穆清瑶问。
“还有小瑶妹妹爱笑的眼睛。”言若鸿似乎终于想起来,笑容里带着微羞的欢快。
“你以前认识一个叫小瑶的?”穆清瑶怔住,为什么他的话,和她的梦境如此相似,偏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经历过。
“是啊,我识识小瑶,可是……”言若鸿脸上的快乐渐逝,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可是,她不见了,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见了!”言若鸿烦躁地站起来,突然纵身一跃,转瞬不见了。
说他是怪物就一点没有冤枉!
穆清瑶耸耸肩,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抬眸间,却看到小齐的身影在树林里一闪,不由诧异,这个时辰小齐不是该去私塾了么?
“小齐!”穆清瑶拭探着唤了声。
小小少年自树后慢慢地挪出来。垂着头,一副不敢瞧她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去私塾?”穆清瑶最不喜欢逃学的孩子,她前世是孤儿,十岁就没有上过学了,跟着杀手苦练杀人的技巧,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至今让她想起就难受。
小齐垂着头不说话。
穆清瑶转身就走。
这种事情不能惯着,一定要一次搞定,再也没有下次。
小齐果然急了,追上来扯住她的衣角:“小姐,小姐,你莫生气,我去还不成么?”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逃学?”
穆清瑶语气很严厉,脸上没有半丝笑意。
小齐垂头还是不肯说。
穆清瑶眼里就露出失望之色来,一把拍开他的手。
小齐猛地抬头,眼里噙着泪。
这孩子性子倔,但很少哭,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声音不自觉得柔软起来,抚着小齐的头问:“出了什么事?你不是个不上进的孩子。”
“小姐,小刘给你添麻烦了,在您跟前的这些日子,是小齐这辈子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以后若是……”
“什么以后?现在你想怎么样?离开我吗?”穆清瑶立即听出言外之意,一把按住小齐的肩问。
小齐揪着自己的衣角半晌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是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有更好的,更利于你成长的去处。”穆清瑶坚决道。
“小姐,是这里的管家不让我们去上学,说是没有送奴才上学的道理,浪费钱,车子也被收了。”树后又钻出一颗小脑袋,永忠委屈地抿着嘴,一付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哭什么?娘说,咱们这样确实是在为难大小姐,学了几个字已经很幸运了,哪家奴才也能上学的啊。”永庆像个小大人一想,一拍永忠的头,喝斥道。
穆清瑶顿时气得五佛升天,这几个孩子是她用嫁妆钱供的,关这园子里的人什么事?
她才进来第一天呢,就有人爬到她头上来拉屎尿了,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永忠,你最乖,来,带小姐去,指给小姐看,刚才的话是谁说的。”
永忠眼睛一亮,扑过来道:“好,我这就带您去。”
小齐一把拽开永忠:“你疯了吗?没有谁说这种话,是我们自己不想上学了,小姐,你别听他的,他笨笨的听错话了。”
“我才不笨。”永忠最不喜欢人家说他笨了,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小姐,我没听错,也没撒谎,他们两个是怕你难做,不敢说实话。”
永忠确实不笨,只是憨直,他有他的行事准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拐着弯想,更不会拐着弯说话。
“那好,走吧。”穆清瑶牵起永忠的手就走。
永庆和小齐两个跟在后面,一脸的担忧。
刚到垂花门,就遇到殷管事,她对穆清瑶福了福。
穆清瑶看了永忠一眼,永忠摇摇头,穆清瑶便点头笑笑,继续往前走,殷管事娘子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到前头走走。”穆清瑶不咸不淡地回道。
殷管事娘娘子就看了三个孩子一眼,含笑立到一边去。
永忠指的,正是二少奶奶住的锦华院。
二少奶奶一大早出门还没有回来。
守园的婆子忙进去报信,二少奶奶跟前的大丫环红英笑着迎了来,永忠一见她,眼睛立马就红了,穆清瑶挑眉,永忠和永庆小齐三个齐齐点头。
“奴婢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过来可是有事?”一句话还没问完,穆清瑶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红英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来,她在穆家别院里呆了三年,深得二少奶奶器重,在园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头脸的人物,一般丫环婆子见了都要礼让几分,还从没被人这般打骂过,当时眼睛就红了,怒道:
“大小姐何故要打奴婢?奴婢何时冒犯了大小姐?”
“可是你不让他们三个去上学的?也是你收了送他们上学的马车?”穆清瑶淡淡地问。
红英道:“是奴婢说的,奴婢也是……”
不等她说完,穆清瑶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先前更狠,红英俊俏的小脸立即肿了半边。
“好,你接着说下去。”穆清瑶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半点也不象刚动过手的样子。
“大小姐,你别太过份,奴婢好歹也是二少奶奶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您一个出嫁之女,刚回娘家就作威作福,说破天去也没理儿,象您这样粗俗不讲理,也怪不得被休弃。”红英原就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平白挨了两巴掌,嘴巴更是不饶人,原又不是太瞧得起穆清瑶,说话就有点不顾后果。
正好穆夫人走来,就听到她后面的半句。
穆清瑶听了倒还无所谓,反正北靖侯府一府的人渣,被休也好,离弃也好,能出来就是万幸,可却正戳中了穆夫人的痛处,只见紫影一闪,红英便惨叫一声,伏在地上。
身后传来三个孩子恐惧的抽气声,永忠正是扑进了穆清瑶的怀里。
红英呀呀地张着血盆大嘴,眼泪与血水混在一起,痛得在地上打滚,穆夫人竟在一瞬间,生生拔了她的舌头。
好快的手法!
“娘,你太血腥了,吓坏小孩子。”穆清瑶不赞同道,倒不是对红英不忍,早就该给二房一个下马威了,娘怕是回来后的这几天也憋了蛮久,正好拿红英出气。
穆夫人看了永忠几个一眼,点头:“好,娘下回会注意一些,对了,你来做什么?”
连她为什么生气娘都不知道,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替自己出气,穆清瑶心中微暖,随意道:“二嫂嫂不让永忠几个上学,说他们是奴才,没有主子送奴才上学的道理。”
“是有这个规矩,不过,把他们几个的卖身契给烧了,那他们就不是奴才了,再到顺天府去给他们脱奴籍,他们上了学,以后还能下场考科举呢。”穆夫人笑着抚着她的额发道。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只有给永忠几个脱了奴籍,将来他们才能抬头有尊严的作人,上学也就更有意义。
“娘,我这就去办。”要办就要趁早,没得一回子二房的人回来,又叽歪。
“要你去做什么?阿萝,你拿我的贴子去找张京云。”穆夫人吩咐身后的大丫环道。
“娘,您认得张大人?”穆清瑶正要问这事呢?
“当年他进京赶考的路费还是娘资助的呢。”穆夫人淡淡地说道。
啊,富家小姐出钱资助落魄书生的故事,有暖昧吗?
“娘,张大人还念起过您呢,女儿这阵子也得亏张大人的相帮,才洗清身上的罪名。”穆清瑶道。
“张京云是个讲情义的,不象有些人。”有些人是谁穆夫人没有继续往下说,拉着穆清瑶的手正要离开,二少奶奶顾氏就回来了,一见在地上打滚的红英,尖叫着扑了过去:“红英,怎么了你这是?”
穆夫人动手时,锦华院的奴婢们只敢看着,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子主子回来了,才有个婆子怯怯地指着穆夫人。
“伯娘?打狗也得看主人吧,红英犯了什么错,您要下如此重手,生生让她成了残废。”
二少奶奶气得俏脸发白,转身质问道。
“我就要把她变成残废你又能耐我何?顾氏,这个家,作主的还是我。”穆夫人道。
二少奶奶还真不敢把穆夫人如何,只是气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起身就往外冲。
傻子也知道,她是要向穆老太太告状去。
穆清瑶担忧地看穆夫人一眼,穆夫人紧了紧她的手:“无事,莫怕,一切有娘呢。”声音柔柔的,带着闷闷的鼻音。
穆清瑶知道,穆夫人这是在想法子弥补这三年对自己的亏欠呢。
“娘,这些年,您不在大锦,去哪了?”穆清瑶状似随意地问。
“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瑶儿,你跟娘出去一趟,娘有些事要交待你。”穆夫人脸上有些为难之色。
既然娘不肯讲,穆清瑶也不好再问,便让人先把小齐几个送去私塾。
穆夫人却多看了小齐几眼:“这个小子是你捡来的?”
“不错,我看他没爹没娘,怪可怜的,就带回来了。”穆清瑶没说小齐是小乞丐,是偷她东西时认识的。
“我怎么觉着他有些眼熟呢?好象在哪里见过,可又总想不起来,不对,我认识的人里面,儿子象他这么大的,都不在大锦啊?”穆夫人努力回忆着,却找不到头绪,再看过去时,小齐就把头垂得很低了,手也紧张地握成拳头。
穆夫人越发起了疑,倒也没动声色,任由小齐带着永忠两个出了大门。
穆夫人牵着穆清瑶的手也往大门外去,穆老太太跟前的婆子赵妈妈就追了上来:“太太,太太,请留步,老太太有请。”
穆夫人道:“有急事吗?没有急事我要出门一趟,回来再说。”
赵妈妈急了:“真是急事,太太您就去一趟吧,老太太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穆夫人皱了皱眉,无奈地对穆清瑶道:“瑶儿,你要觉得园子里闷,就出去走走吧,明儿娘再带你出去。”
穆清瑶知道,穆夫人是不想让自己去面对穆老太太,想支开自己。
“确实有点事,我铺子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呢。”
穆夫人这才转身跟赵妈妈走了。
穆清瑶便带了墨玉两个往庆丰祥去。
刚到庆丰祥,李掌柜就高兴地迎出来:“恭喜大小姐,这个月的营收可真是好过往年任何一个月啊。”
这是这几天难得听到的好消息,穆清瑶灿然一笑,激动道:“真的么?快拿帐本我瞧瞧。”
“您看,您设计的这几款钻石首饰早就卖光,还收了好些订单,正让师付们赶货呢。”
穆清瑶道:“赶货是赶货,但做工一定不能马虎,更不能偷工减料,要实打实的把东西做出来,这样咱们庆丰祥的招牌才会打开。”
李掌柜道:“是,是,大小姐说得是。”
穆清瑶正在看帐本,果然这个月的营业额成倍的增长了,因着太后娘娘,晋王妃,还有皇后和睿贵妃全用了庆丰祥的首饰,比起淑妃一个人的名人效应来,要大得多,所以,来买钻石首饰的也特别多,连着着店里其他的首饰也销得很好。
“赚了足足有一万多两呢?”穆清瑶眉花眼笑道。
“对面的生意可就清淡下来了,听说淑妃如今在宫里受了冷落,并不太受宠了。”李掌柜悄悄在穆清瑶耳边说道。
淑妃落水后,虽然被救了,到底还是落下病根子,身体大不如从前,皇帝原就对她不是太上心,不过是看她年轻,图个新鲜,也不知为何,如今更是连她的宫门都不进了。
这些个都是墨玉从夜笑离那边听来的,也不知墨玉几时跟顾长清关系好了,两个常传递主子间的消息,一来二去的,穆清瑶对宫里的事也有些了解。
同行间原就是竞争,你死我活的,前阵子红丰祥把庆丰祥弄得快没饭吃,现在庆丰祥要要把红丰祥挤垮。
不过红丰祥是文大人家的产业,文大人的孙子出了事,这会子怕也没心情来打理这家铺子吧。
既然不是仇人,那也没必要做得太绝,看完帐本,穆清瑶便出了庆丰祥,正要进红丰祥看看,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往红丰祥去,不由怔住,那不正是自家二堂兄么?
她忙悄悄隐到拐角处。
红丰祥里迎出一个年青人,看他锦衣华服的样子,应该是红丰祥的主子。
“穆兄,正等着你呢。”那人道。
“文兄,家里有点事,来晚了,莫要见怪。”二堂兄拱手道。
两人一齐进了店,穆清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又不好现在进去,不由有点着急。
脑门上突然就挨了一记,回头就看见言若鸿正拿眼瞪她:“不会上屋顶啊。”
穆清瑶看了看天,大白天的,就算在屋顶也会有人瞧见吧,自己与红丰祥又正好是竞争对手……
“笨蛋,来,我带着你。”说着,言若鸿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就往屋顶上飞。
丫丫的,谁让他帮了,男女授擞不清他不懂么?抬手就是一拳,正中言若鸿的鼻梁。
言若鸿人还在半空,没料到她会出手,气一泄,两人同时跌落下来。
“扑通!”
沉闷的晌声引得街上的人一起围看。
穆清瑶差点没气死,这厮就是故意的,以他的身手,就算会摔落,也完全能站住,偏他还故意将她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让满街的人看笑话。
连着双手双脚都被他压得死死的,要不然……
“呀,这是做什么呢?”
“偷情么?”
“在屋顶呢,掉下来了,啊,真是伤风败俗。”
路人毫不客气的议论声让穆清瑶想把言若鸿这厮给撕碎了,怒道:“还不快起来,言若鸿!”
这厮眼睛却不知往哪里飘,也不看她,妖孽的俊脸上升起一层不自在的红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丫丫的,这个时候他竟然心生邪念……
身子用力一拧,结果这家伙喉咙里就传来了声咕哝,俊脸更红了,越发显得妖艳迫人。
手一撑,鱼跃而起,双手一张,强大的气浪便排山倒海似的向周围的人群压去。
不少人被掀倒在地,言若鸿将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穆清瑶一手抄起,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红丰祥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时,人群正在骂骂咧咧,但谁也没看清那两个偷情的人是谁,只知道,天上掉下一对男女,然后又突然飞走了。
穆清瑶再一次被言若鸿搂住,气得脸都白了,偏生这厮武功怪异,在他面前,她根本就不是对手,丫丫的下手还重,半点也不怜香惜玉,这点早就在刑部大牢里领教过了。
被他带到屋顶,正要踢他,言若鸿将她往屋顶一按,随手拿出个包来在她眼前晃:“你不是想进去看他们在说什么吗?我来帮你。”
对哦,他会易容术,怎么忘了。
眼睛一闭,由着他在自己脸上施为。
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忍不住睁开眼,触到一双火辣辣的眼神,心口猛然一跳,怒道:“干什么?没到春天呢,你发什么情,要发去怡红院去。”
言若鸿黑了脸,一巴掌拧住她的头,胡乱往她脸上涂东西,凉湿凉湿的,风一吹,越发冷,不由打了个喷涕,故意朝着面前这张俊脸喷。
没想到,有洁癖的言世子竟然不避也不躲,任她喷了自己一脸的口水,穆清瑶反倒不好意思了,不自在地瞪他:“快点啦,一会子他们的事都谈完了,我还听个毛线啊。”
“你还是个女子么?粗俗可鄙。”言若鸿没好气道。
“我不是,你是,行不行,你个男生女相的。”穆清瑶鄙夷道。
言若鸿桃花眼一眯,穆清瑶立即感觉背后阴森森的,本能的感觉好危险,就想逃。
他果然捧住她的脸,将头附了下来,穆清瑶紧咬住嘴唇,闭上眼骂:“你敢非礼,我就……”
谁知,他只是凑近她的耳畔:“我是不是男人,你刚才没感觉到么?要不要再试一试?”
刚才……回想刚才的情景,穆清瑶一阵脸红。
“你丫的调戏我?夜笑离……”气得小声吼他。
嘴唇很快被捂住,妖艳的桃花眼里滑过一丝不安与痛色,板下脸来,不再说话,快速地在她脸上涂抹着,很快,为她制好另一个假面具。
言若鸿大摇大摆地带着穆清瑶进红丰祥。
伙计许久没见有客人了,忙迎了上来:“言公子,带姑娘来选首饰啊,您往这边,这几款都是新出的,刚上市呢。”
穆清瑶听了就斜眼睨他,这厮就是个花花公子,平素肯定没少带姑娘来买首饰,讨女人欢心,只是自己也被当成了姑娘,心里老大不舒服。
言若鸿又难得的红了脸,喝斥那伙计道:“胡说什么?什么姑娘,爷的未婚妻呢。”
谁是你未婚妻了!
穆清瑶拿眼瞪他,言若鸿已经拉着她的手往楼上去了。
伙计在后面拦:“言公子,楼上今儿有客……”
“人家是客本世子就不是客?你怎么做生意的?”言若鸿大声道。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果然走到楼梯口,“是言世子啊,快请,快请。”文家大少爷忙拱手行礼。
言若鸿道:“想到你这喝口茶,你家的下人叽歪叽歪的,好不讨厌。”
文大少爷道:“是文某御下不言,让言公子见笑了,请,沏上好的龙井上来。”
言若鸿这才带着穆清瑶上了二楼。
穆家二哥果然正在雅间坐着,见到言若鸿,起身行礼。
言若鸿道:“哟,这位是谁啊?好生面生。”
“是穆家二少爷,他可是大财主,京城大半首饰铺子可都是他家的呢。”文大少爷道。
“那说起来,你们是同行啊,同行相欺,你们却谈笑风声,可真是难得啊。”言若鸿道。
穆清文与长相并不算俊美,与斯文俊秀的文家公子和艳若妖孽的言若鸿站在一起,就如同珍珠里掺的那几粒塑料珠子,平庸得很。
可他气定神闲,举手投足优雅而自信,看起来,倒也并不逊色多少,男人原就重气质,而非相貌,穆二哥沉稳大气,撑得住场面。
“确实是相欺啊,你看,穆兄就是来收购我这红丰祥的。”文大少爷叹了口气道。
“哦,穆兄要收购这家店?还是做首饰么?”言若鸿道。
“自然,在下做首饰这一行也有多年了,有些经验,别的行业又没涉猎过,实在不敢冒险,还是做首饰来得稳妥。”穆清文道。
穆清瑶听了便冷笑道:“听说穆公子的堂妹就在对面开了家庆丰祥,也是你穆家的老铺子了,穆公子就在此开首饰店,不会影响你堂妹家的生意么?”
穆清文怔了怔,诧异道:“姑娘是怎么知道,本公子与对面庆丰祥的主人是堂兄妹呢?”
“都是江南穆家的人,难道这个很难猜到吗?”穆清瑶一脸不以为然道。
“本公子从来也没说自己是江南穆家之人,不过是姓穆罢了。”穆清文道。
“原来我猜错了么?抱歉,自以为是了。”怪不得,他在京城做了三年生意,却没有人向自己透露半点消息,原来,他根本就没打江南穆家的牌头,谁又会想到,他是自己的亲戚呢?有什么事,自然不会特意告诉他,而他知道了不援手,人家也不会指责挂怀。
当初未嫁时,娘还掌管着整个穆家,穆家的生意虽大,二房却过得并不好,更没什么家业,娘心善,在把邻近几个县的生意都交给二房管着了,后来,穆老太太蛮横,又要去了江南几个大的铺面生意。
那时候,二堂兄对自己很是亲切和暖,也很疼爱自己,有好吃的,总着人送些过来,出嫁前,穆清瑶也常去二房玩耍,与二房的几个堂妹关系也好,没想到,才一出嫁,人心就变了,二堂兄到京城来,根本就没打算认自己这个堂妹,当自己是亲戚。
就跟以前常替自己亲手绣制衣服的二堂嫂一样,翻脸不认人。
是钱多了,人就变了么?
“这间红丰祥着实很大,一用器具也齐全,盘了立即就能开业,穆兄好眼光啊。”言若鸿深深地看了穆清瑶一眼,淡淡地说道。
文大少爷苦着脸道:“家里出了些事,我又不是个做生意的,当初若不是……不是宫里的娘娘想要弄着好玩,也不会开在庆丰祥的对面,言若子有空记得向夜世子解释解释,如今盘走,也只是想减少些损失。”
“不知穆公子出价几何呢?”穆清瑶问道。
“五万两,再多就划不来了。”穆清文道。
“五万两啊,太少了吧,你瞧这装修,可全是新了呢,还有这些器具,也全是好的,既是宫里娘娘的主意,肯定仅着好的来,对不对,文公子?”穆清瑶道。
穆清文就斜了穆清瑶一眼:“那姑娘认为,该出多少才合适?”
“八万两。”穆清瑶道。
言若鸿看着她笑。
文大少爷一击掌道:“姑娘好眼力,这间铺子是祖上的产业,传到我手里也没多久,卖了着实心疼,钱太少,还真是对不住家祖。”
穆清文淡淡一笑道:“文公子,姑娘家晓得什么?我出的价是最公道的,公子若真能以更好的价卖出去,也不会等到现在是不是?”
文大少爷脸上就露出沉郁之色。
言若鸿道:“八万么?本世子有,本世子盘下来如何?也算是给宫里的淑妃娘娘问个好。”
文大少爷一脸不好意思:“这如何使得,谁不知道言世子素来不涉足生意。”
“本世子家大业大,也确实不在乎一两家店铺,不过,谁会嫌钱多啊,你这家店,本世子就看好它的地段和人流,客源肯定不少,你别盘给他了,盘给本世子吧。”言若鸿认真地说道。
“言世子真要?”文大少爷果然动心。
“当然,本世子有打过诳语么?”
“那行……”
“我出九万,文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穆清文果然沉不住气了。
“那我出十万。”言若鸿道。
“我出十二万。”穆清文眉头一皱道。
“好,成交,你买吧,我退出。”言若鸿毫不犹豫道。
穆清文就怔在当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文兄,看来,你我无缘,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这位穆兄如此诚心,你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了,尽快把铺子盘给他吧。”言若鸿一脸可惜地说道。
从红丰祥出来时,穆清瑶见穆清文的脸都黑了,双手紧握成拳。
“言若鸿,你就是文大少爷请来的托吧。”穆清瑶感觉大爽,方才忍笑忍得真辛苦。
“你个没良心的小寡妇,爷这不是在替你出气么?”言若鸿回手不打她。
两人正要回庆丰祥,言若鸿突然拖着她一闪,躲到暗处。
穆清瑶莫明其妙,以为这厮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正要发火,他指了指对面巷子。
方才还呆在红丰祥的穆家二哥,这会子已经到了对面巷子里,正躬身向一个人禀报着什么。
穆清瑶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当朝太子殿下。
太子何时与穆家人也有往来了?
穆清瑶一头雾水。
“有猫腻啊有猫腻,你自个回吧,爷先走一步。”言若鸿扔下穆清瑶,一闪而逝。
带着满腹的疑惑,穆清瑶回了园子。
穆夫人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堂中。
穆清瑶问道:“怎么了娘?又挨奶奶骂了?”
“没事,娘能解决的。”穆夫人一见穆清瑶,脸色就缓和了许多,笑问:“可是处理铺子里的事去了?”
“是啊,庆丰祥的生意还不错,娘,你知道吗?二堂哥就要盘下庆丰祥对面的一间铺子,也要做首饰。”
穆夫人听了脸一沉,霍地站起来道:“可恶,你出嫁时就说好了的,你的铺子周围十里开外,不许穆家人开铺面,他敢违抗?”
“可不是么?一个只值四万两银子的铺面,他花了十二万盘下来,可是大价钱啊。”穆清瑶紧盯着穆夫人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小的表情。
“就是为了挤垮你的铺子吗?”穆夫人一脸阴翳道。
穆清瑶摊手:“不知道,不过,街对面就有一家实力势力比自家清空要雄厚的店,确实不怎么舒服。”
穆夫人很快做出了决定,冷哼一声道:“不怕,让他尽管盘下就是。我倒要看看,他从哪里提银子。”
穆清瑶心中一安,猜想,可能京中的产业只是交给二房打理,契书只怕还在娘的手里,不然,她也不会说得如此胸有成竹。
既是如此,便没什么担心的了。
“娘不是说,要带你去看些东西么?走吧。”穆夫人见穆清瑶神色转好了些,笑道。
娘俩正要出门,丫环来报:“太太,晋王妃和晋王世子登门拜访您来了。”
穆清瑶怔住,王妃怎么来了?这是家长正式见面的节奏?
穆夫人就打趣地看着她,穆清瑶难得脸微微发烫,嗔穆夫人一眼。
“有请。”穆夫人道。
晋王妃微笑着进来,身后跟着一队提着礼品的仆人。
穆夫人淡淡地抬起眉眼:“王妃,好久不见。”
“紫茹妹妹,好久不见,啊,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年轻啊,你看我,好多皱纹了,太不公平了。”晋王妃一脸郁卒,眼底却全是久别重逢的笑意。
穆夫人道:“秀云,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呢?来,坐吧,让我好生瞧瞧你。”
王妃笑着刚坐下,又惊讶地站起来,一把抓住穆夫人的手:“啊,你这款戒子样式怎么跟离儿的那一款一模一样?”
穆夫人怔住。
王妃就拖夜笑离过去,“瞧,是不是?只是你这是女款,离儿戴的是女款,对了,清瑶,你的那只呢?肯定跟你娘的一模一样。”
穆清瑶并没有戴,戒指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戴的,晋王妃又没正式提亲,她也没想好要不要嫁给夜笑离,凭什么就戴他送的戒指?
夜笑离挑眉看她。
穆清瑶淡定地看回去,没有半点愧意。
夜笑离眼里闪过一丝恼意,冷哼一声,回头睃了晋王妃一眼。
穆清瑶也冷哼一声:你娘来了又如何?就算你娘今天是来提亲的,我娘还未必答应呢。
果然王妃与穆夫人叙完旧后道:“紫茹妹妹,离儿和清瑶两个情投意合,清瑶可是拿了离儿选妃大会头彩的,而离儿也在太后,皇上面前亲自向清瑶提了亲,两人的婚事你看,可不可以先定下来,等王爷回来后,再正式商议成亲的日子。”
穆夫人挑惕地看着夜笑离:“孩子们都年轻,做事也只图一时冲动,清瑶的婚姻官司还是我来了才理清的呢,一个才和离的女子,立马就谈婚论嫁,于清瑶的名声可不大好,这事,不急,不急。”
“急,急得很啦,我家离儿都二十了,还是个童子之身呢,从来都不近女色,十六岁那会儿,我送两个漂亮丫环到他房里教他成人,你说怎么着?丫环还没怎么地,他吓得从房里逃出来了,你说,我这个做娘的,都快急死了,还当他有问题呢。如今总算他有了心仪的人,又想要成亲,我哪能不急啊。”王妃一开口,就哔里啪啦的关不住风。
夜笑离阴沉着脸,无奈地嗔他娘亲,都快四十的人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成熟点,也得亏爹这些年忍受娘几十年,真是没心没肺,哪有这样说儿子的?
穆清瑶忍笑忍得肚子疼,穆夫人更是无奈地拿手指戳王妃的额头:“有你这样说儿子的么?脸皮薄一点的,羞都要被你羞死。”
王妃就讪讪地睃夜笑离一眼,笑道:“还好啦,我家阿离脸皮够厚。”
“我真怀疑,阿离这一身的病,是你从小气出来的。”穆夫人道。
一说夜笑离的病,王妃的脸立即垮了,一把抓住穆夫人的手:“紫茹,紫茹,我知道你最本事了,你想想法子吧,阿离他……他总是病怏怏的,动不动就吐血,我可只这么个儿子啊,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他哪天一口气转不回来……”
说着,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流。
这是来提亲的么?
是个明白人,都不会把闺女嫁给这么个病殃子吧。
穆清瑶还真是服了王妃的率真,说白点,就是单蠢。
穆夫人脸都黑了:“你儿子身子这么差,你还敢上门来提亲,你担心儿子没了,我就不怕女儿当寡妇?”
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可她一抹眼泪:“事实就是如此,我是来提亲的,可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实情瞒着你不是?阿离身子确实不好,但他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太医说,他这个病难治,但也不会影响寿命,保不齐,清瑶一进门,他的身子就好了呢?”
穆夫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对夜笑离招招手:“你过来。”
夜笑离一脸无奈地走到穆夫人跟前,穆夫人拉起他的左手,三根雪白如葱的手指搭在夜笑离的腕脉上。
很快,穆夫人就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夜笑离。
夜笑离坦然地面对穆夫人,眼神坚定。
“他的身子倒不是问题,只是,也要看清瑶肯不肯,再说了,成亲是大事,清瑶前次的婚姻太过失败,这一次,我得好生为她筹谋筹谋,再不能误了她。”穆夫人道。
“紫茹,你看出离儿是什么病了没?太医总是说,他缺精气神,可我瞧着我家阿离身子骨好的时候,精气神还不错嘛。”王妃急切地问。
穆夫人就看了夜笑离一眼,夜笑离苦笑着对穆夫人摇摇头。
穆夫人道:“这孩子胎里就没养好,有点先天不足……”
“太太,老太太听说晋王妃和晋王世子来了,请两位过去一叙。”穆夫人话说了一半,赵妈妈过来道。
“老夫人也来了么?是该去拜访,是该去拜访。对了,紫茹啊,清瑶怎么是你的女儿啊,她都嫁进京城三年了,我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要不然,哪能让她吃那么多苦,受公孙谨那一家的腌脏气呀。”王妃连起身,边啰啰嗦嗦地说道。
穆夫人听了眼里一片黯然,苦笑道:“原本想着,京城放了这么多人,是可以护她周全的,又不想公开她的身份,害她过不安宁,没想到,反而害了她,让她在危难时机,连个避处都没有。”
原来娘是特意把二堂哥一家放到京城来的护着自己的么?
怕是没想到,娘一转身,二堂哥的心思就不一样了吧。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一公开,就会不安宁了呢?
有什么危险吗?
穆夫人的话让穆清瑶一脑门子的官司,想也想不透。
“原来这样啊。”晋王妃听了也叹了口气,却还是一脸茫然,她也不是个喜欢探究竟的人,又道:“对了,我前儿去找了皇后,当年你为何要跟她签下那样的一张婚书啊,那对瑶儿也太不利了,无论她嫁给谁,都是皇后下的旨意,都不能退婚,害得我家离儿好不容易在殿前取得了清瑶的同意,又被北靖侯那厮给搅合了。”
这也是穆清瑶脑子里的官司之一,她张着耳朵听她娘怎么解释。
可穆夫人却装没听见,指着园子里那片樱花树道:“秀云,你还记得么?当年我建这园子里,是你说的要种樱花树。”
“是啊,王爷喜欢樱花嘛,还是他说要在樱花树林子边上修一个人工湖的,当樱花盛开的时候,落英缤纷,湖面就会飘满花辨,咱们再在湖上泛舟,观赏这清山绿水繁华似锦,要有多美就有多美。”
说到过去,穆夫人的眼眶也有些濡湿,笑道:“这些年,一直派人打理着园子,就是不想这片湖,这片林子废了,偶尔坐下来,也能想起当初咱们几个一起疯玩的日子。”
“不行啦,当初的姐妹们现在一个个都没有自由身,皇后一年四季也难得出宫一趟,我那姐姐也成了贵妃,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势同水火了,哪还肯一起坐下赏花看月啊。”王妃感慨道:
“不过,王爷还是常念起你。”王妃难得深沉起来,眼眸深深地看着穆夫人:“紫茹,当年你为什么不肯嫁给王爷呢?若是你肯嫁,你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瞧不起?王爷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穆夫人听了,眼里滑过一丝痛色,又戳王妃的脑门子:“我嫁了还有你什么事?没见过你这样的,王爷要是听到,会被你气死。”
王妃憨憨一笑道:“我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紫茹,这么些年,王爷他过得并不开心,要不然,也不会常年累月地呆在边境,一年难得回来一趟。”
“不说这些了,到了。”穆夫人不想提起过往,拉着王妃往穆老太太院里走。
二少奶奶正在给穆老太太捶肩,见穆夫人和王妃进来,也没动身行礼,穆老太太也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冷冷地看着一起进来的王妃和穆夫人。
王妃正要行礼,穆夫人一眼横去,王妃怔了怔,了然地高抬了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穆老太太。
穆老太太可不是诰命,更没品极,见到王妃是要行臣妇之礼的。
穆夫人对穆老太太行过礼,穆老太太正等着王妃行礼呢,却见王妃正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不由疑惑地回头睃孙儿媳一眼,二少奶奶已然吓得跪在王妃跟前:“民妇见过晋王妃。”
“起来吧。”王妃淡淡地说道,又看向穆老太太。
“奶奶,快过来给晋王妃行礼。”二少奶奶看出王妃很不高兴,提醒道。
“她不是来拜访我的么?我也要行礼?”穆老太太一脸的不情愿。
“婆婆,您可有诰命在身?可是一品诰命?”穆夫人挑了眉问。
穆老太太这才颤巍巍下来,向王妃下拜行礼。
等她这礼行踏实了,穆夫人才装模作样扶起她:“其实说起来,王妃还是儿媳的手帕交,她见了我,是铁定不让我行礼的。”
王妃也道:“那是自然,本妃岂敢让紫茹妹妹行礼,我可怕折寿呢。”
也就是说,其实王妃很好说话,不是非得让每个没品极的人向她行礼的?
穆老太太快要气炸了,可有什么办法?
面子是儿媳的,你有辈份,你家不认,要作践你又怎么办?
“这是世子么?好俊俏的公子哥啊。”二少奶奶自夜笑离进来,一双眼睛就不停地往他脸上睃,一脸花痴,只差没流口水了。
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家,江南穆家如今也是富可敌国,她这个正经少奶奶这般失态,还真让同为穆家人的穆清瑶脸红。
“正是。”夜笑离笑容清浅而疏离,明明不动声色,眼神却让二少奶奶浑身发寒,忍不住就要屈膝行礼。
夜笑离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上前一步,向穆老太太一辑:“邮过老太太。”
穆老太太也被眼前这清俊雅致的男子吸引住,还真是个玉一样的哥儿啊,看人家那气度,象是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高贵,优雅,飘然出尘,这样的人儿,平生难得一见,穆老太太也见过不少年轻哥儿,可没哪个能跟眼前这个比的。
忍不住就道:“你就是世子么?今年多大了?”
“二十。”夜笑离回道。
“不曾娶亲吧,正好,穆家的待嫁的有好几个呢,你是来提亲的么?”
“正是,老太太,本妃是来提亲的。”王妃看出儿子的不耐,笑道。
“那好,那好,亲事我们同意,只是,八字还没有合吧,穆家好女儿有几个,干脆把婉儿的庚贴也拿来合一合,婉儿可是闺中待家的,不象瑶儿,是个和离过的,你们晋王府娶这样的人进去,也没脸不是?”穆老太太一脸高兴道。
这心偏得,还在胸膛里么?快长到腋窝里去了。
穆夫人极力隐忍着不发火,穆清瑶脸上露出伤感来,清婉只比她小三岁,也确实到了该出阁的年纪。
婉儿长得粉碉玉琢的,可爱又乖巧,自己常带着她玩儿。
她也很敬重自己这个姐姐,嫁进北靖侯府的头两年,婉儿还时不是地给自己来信,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当初嫁时,婉儿才十三岁,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三年过去,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那时,穆夫人疼她比疼婉儿还要真切,难道女儿家一嫁了,娘家人就另眼相看了么?难道嫁出去了,连血脉也一并割断了么?
“对不住,穆家的女儿再好,本世子也只看得上清瑶,本世子还就喜欢和离过的,有过一次婚姻经验,会更懂得珍惜与迁让,会更懂得过日子。”夜笑离不等王妃说话,便道。
“你是看清瑶妹妹长得好看吧,世子爷,我告诉你,我家婉妹妹长得更好看,天仙一样。”二少奶奶捂着嘴笑道。
夜笑离没有理会她,只是柔柔地看着穆清瑶,眼神宠溺又怜惜,原想着,娘家人来了,她会好过一些,可这都是一家什么样的人啊。
清白一点的,被休弃的女儿有人肯娶该欢喜才是,这位穆老太太倒好,巴不得戳散了清瑶的婚事,只顾着小的,不管大的死活,也不知清瑶那未见过面的妹妹是什么心性,若然也是个有心机,不良善的,以后就不让清瑶回娘家了,这样的娘家,不要也罢,有自己护着,她照样能一世无忧。
“咦,你们在说我么?”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紧接着,一团旋风刮了进来,穆清瑶还没看清楚,穆夫人的怀里就多了个碧色的小人儿,玉雪可爱,漂亮得象清瓷娃娃。
“婉儿,你怎么来了?”看见小女儿,穆夫人眼里全是宠溺,惊讶道。
“不是奶奶八百里火急召我来的么?说是有大事,吓死我了,娘,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婉儿帮你解决。”穆清婉娇笑着在穆夫人怀里打了一会儿滚,一抬眸,看见穆清瑶,一个窜蹦,就趴到穆清瑶怀里:
“姐,姐,终于见到你了,想死婉儿了。”
“婉儿,你长大了。”穆清瑶怜爱地看着自己家可爱又漂亮的妹妹。
“嗯啊,你都嫁了三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急,奶奶说你在京城过得很好,说你没法子给我回信,有公婆管着,我就想,快点快点长大,长大了才能来京城看姐姐,姐姐,你怎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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