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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将拂晓,雪花又飘洒起来,赫连真眯着眼,眼瞧着那一人一马驰骋而去,模糊不清,最后消失在眼帘。
走罢,莫说大黎容不得他,便是她,也决计不能让他留下来,眼见得他被李墨诛杀,她不忍心,可他身负灭家杀父之仇,怎能罢休,她又怎能替李墨埋下这一大祸患。
叹息一声,转身之际,只消一眼,便瞧见不远处撑着伞长身玉立的男人。
李墨知道了?却仍是纵容她在他眼皮底下放走高尚。
这个男人呵……
她坦然走过去,盈盈一笑,投入他坚/硬的胸膛,紧紧环着他,怀抱有些冷,却舍不得放开。
“谢谢。”她说。
男人用大麾裹着她,拥着她静默无语,半晌才冷声道:“下不为例,否则——我就将你关起来。”
赫连真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只当玩笑,却做梦也想不到,那一日其实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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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日,同着太后迁宫,自是热闹。
青禾搀着赫连真,一步步走近花了大量人力物力修葺一新的凤章宫,本是付之一炬,却不想,只出宫三月,这殿愈发金碧辉煌,华丽无度,想来李墨是借机带她出宫,给她一个惊喜,也算有心。
她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幅度,甚是妍丽。
入了宫,进了殿,宫人捧上热茶,金黄相间,轻啜一口入喉,甘醇甜美,鲜活甘爽,喉韵悠长,沁人心脾,乃是新贡的顶尖好茶金骏眉。
她满足的回味。
待宫人退了下去,青禾上前替她捏捏发酸的肩,笑道:“奴婢往日里瞧着凤章宫大兴土木还不以为然,可今儿个见了真章,才晓得皇上的心思,可也舍得,好的贵的,随处可见,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知晓你素日怕冷,硬生生动了功夫,处处燃了火龙,便是连喝茶这般小事儿,也上心得紧,诺,就这金骏眉,后宫里可就咱凤章宫尝了鲜,皇上自个儿用的还是去年的陈茶龙井呢。”
“荆州才赈了灾,年关又发了众将士饷银,里里外外开销颇大,国库能支出这闲钱来修建凤章宫?那些个腐儒旧臣们,岂不是折子一堆堆的往上递?”
赫连真这么一问,青禾才想起这茬儿,“说起这个,委实笑人,你待那班大臣便没少为难?你待咱们皇上如何答?”
青禾咳了两声,竟是学起李墨在朝堂上威严的模样,“太后长久借住华阳宫终是不妥,众卿也莫遑论,朕动的乃私库银两,同国事扯不上干系,朕治理家国天下,定是要以孝道为重,以身作则。”
说罢,青禾咯咯笑了起来,打趣儿,“真真个糊弄人,竟是连孝道也搬了出来。”
赫连真也止不住,不曾想,他竟是用那一本正经的帝王之颜来成全这些个龌龊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
笑了一阵,又觉着两人这般偷偷摸摸下去,终不是法子。
“哀家离开这段时日,后宫可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曾?”她突然一问,如今同李墨掏了心交了情,再不可能装作无所谓不在意,打破牙齿混血吞,谁也莫想试着犯在她手底!且,隐忍的滋味儿委实不好受,她也不想再忍!
“好着呢,个个安分守己着,皇上不在宫里,争个长短有什么个好意思。”
想了想,不免又多了两句碎语,“娘娘这遭出宫,想来同皇上关系近了一层,奴婢话拙,不动听,娘娘也只当听个闲儿,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便是日后娘娘同皇上光明正大,举案齐眉,这忌讳也不可犯,更何若如今这不尴不尬的位置,奴婢知娘娘在中间不好为人,明里暗里少不得要同皇上敌对,可是娘娘,咱们做女人的,图谋这些个做什么呢,不若同皇上交了底,寻个折中的法子,保全两边,凭着皇上对你的情意,还能不依着让着?何苦要弄到最后鱼死网破,各自不安生?你同皇上已然耽搁了六年,人生六年又有几许,且世事莫料,人心易变,待挥霍完皇上的情意,娘娘又如何自处,相爷还能顾着你的后半辈子来?这后宫又从来不乏新鲜美人儿,日后娘娘年老色衰,又无深情可依,恐是不妥,奴婢私以为,娘娘总该为自个儿好好打算才是。”
赫连真闻言,拉过青禾坐下,轻声道,“哀家又何尝不清楚,家族同他,着实为难,当年不让他称帝,便是因着这些个私心,也想有一桩完满,届时,他做他的闲散王爷,同我四处逍遥,可天不从人愿,他又委实放不下这至尊地位,虽然,也只有他才有这资格……如今弄成这般局面,也是莫可奈何,走一步算一步,我赌的,不过是他的不移情深,赢了固然欣喜,若输得彻底,哀家也只好认了。”
这又牵扯了往日恩怨旧事,如今皇上失了忆,只怕待恢复记忆,因着这桩,也是要记恨一段时日,青禾不好插/话,便做了罢。
赫连真原以为今夜李墨必是要沿着旧习翻窗而入的,特地早早的遣散了宫人,沐浴洗心,等着他。
不想这回,她却估错了。
莫说今夜,便是日后的小半月,李墨竟是连半面也未露过。
起初她理解着,耽搁了经久朝政大事,忙得分/身乏术自然也无可厚非,可日子一过这久,她起了疑心,再也坐不住,就怕是哪宫的狐媚子缠了上去,若不然,按着他的性子,定不会忘记来她这里偷香窃玉来。
派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皇上夜夜独宿乾元殿,从未召过哪宫娘娘伴驾,这又做不得假。
赫连真微微放心,菱镜里现出一张妩媚天成的精致面庞,李墨从来便抵不住□□,想到这层,一时竟有了些骄傲,不管是因着身,亦或是情,她总得将男人紧紧攥在自个儿手心里,稳稳当当,旁的女人,管她倾一国倾一城,也休想同她争抢!
柳腰突然被搂住,菱镜里映出男人冷峻的眉眼,他的亲吻不休的咂在她的侧脸,连连往上,最后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一含,带着湿热。
“揽镜自照,能照出个郎君来不成?”
赫连真呸了一声,顺手捶了他一下,理直气壮,“可不就照出个郎君来,还是个色胚!”
李墨朗朗一笑,璀璨得比那散着柔光的夜明珠更甚,一把抱起她,双双倒在那凤床上,压上她,问:“这些日子不来找你,你可恼我?”
“因何恼你?你可是我的谁?休要没皮没脸,忒自作多情。”
“唉,卿卿……”女人佯怒的小脸儿又是一番美色,柔柔软软的嗓子像一把刷子似的绕过他心头,痒得紧。
“南下那些日子,你是怎个好相公好相公的唤?便是才不久在荆州,谁又抹着泪说爱我来着?过河拆桥,将我弃如敝履,这般反复心狠,你是要磨我的心,摧我的肝儿来?”
赫连真见他又一副市井泼皮的无赖样儿,怎可同金銮殿上那不怒自威不苟言笑的帝王联系在一起,这脸变得,究竟哪副才是他正儿八经的模样?
“你怎的早一个样儿晚一个样儿,让我瞅瞅,你那脸上可是披了几张面儿?”
说着果真去戳他的脸。
他笑着拦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舍不得放,笑道:“闺房情/事又怎可同国家大事同日而语,我若换了这副颜面,还不让那般臣子将朕的乾元殿给掀了,再者说,我可是在你面前才这般那般,你倒是个不识趣儿的。”
“谁晓得你有没有在其她女人面前使这些个手段!”
“你这醋坛子。”
他轻笑一声,似乎对她这小打小闹使性子吃飞醋很是满意,唇舌砸了下来,忍不住要尝尝那红艳艳的小嘴儿。
两人皆是情意绵绵,又通了心,知了意,这一回,竟是水乳/交融,同探那妙境,一回两回仍是不够,变着花样儿一桩一桩的试,身心愉悦得不可思议,待赫连真遭不住这情/事,男人仍是意犹未尽,洁身自好了这多时日,怎的也要讨回够本儿才好,也不管女人求饶讨好,变本加厉的磨着她,只觉那叫声颇为悦耳,更是激得他血脉扩张,不休不止。
待那云收雨歇,又颇费了一番功夫,便是男人吃饱餍足了,也不舍得离开那绝妙之地,调了位置,让她趴在他身上,耳鬓厮磨。
“赫连,你那日说爱我,别是因着我替你挡了暗器心生感动才这般说法罢?”
赫连真此时没了精气神儿,也不晓得他如何总揪着这事儿不放,突然又心疼他的不自信,患得患失,迷迷糊糊道,“当然不是,一直爱着。”
男人身子不可察觉的僵硬了一下,仍是噙了笑,带着诱哄,“哦?一直是多久?”
“恩,五年了。”她嫌男人话多,不免嚷嚷,“你烦不烦,自个儿爽利了还要不要人睡觉!”
男人连连轻哄,声音温柔得几乎滴水,“赫连,我可真高兴,你睡吧,我搂着你,明日你千秋,朕便宣布取消选秀,且定会送你件大礼。”
他声音低低沉沉,说着他的计划安排,女人却早已呼吸绵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一二,只不过,细瞧之下,仍能发现,她沉睡中微弯的唇角。
李墨凝视这那睡颜,微微一笑,只那笑容里带着不可阻挡的阴沉。
赫连真,你好狠的心!明明爱了他五年,竟然狠心到看他苦苦求索,患得患失,心冷心寒,乃至痛恨绝望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