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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一会儿,卓亦然却豁朗的说道:“你一路护送始皇圣剑来商阳山,便就是护剑侍了。我不可拔出此剑,但你却可以呀。”
“我?可是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慕容云真失望的说道。
魔宗却在一旁得意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卓先生竟然看中了这么一个迂腐书生。你我虽难分伯仲,但到下一代时,只怕我的弟子要追着这个书呆子揍了。”
慕容云真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魔宗,又再看了看卓亦然。
卓亦然却收住笑容,并严肃的问道:“你是如何寻得此处的?”
“晚辈先是从岷江溯江而下,待到了巫山登陆后就一路问人过来,不过路上的人真的不多。”慕容云真答道。
魔宗便忍不住偷笑起来,而卓亦然亦稍稍咳嗽一声说道:“我是说你怎么在这千里莽原中找到商阳山的。”
慕容云真迟疑了片刻便答道:“我听说商阳山有一座剑冢,料想其中必有剑气发出,便凝神感知剑气所在,然后就在那头见到候剑侍,还有他老人家。”
卓亦然点点头,随即当空发力,商阳山下顿时又剑气横生了起来。慕容云真察觉得到这无穷无尽的滚滚剑气,却是胆战心惊的后退了几步。
而魔宗见他引得满山剑气,便忍不住想起十年前二人对战之景。那时卓亦然便是凭借一招漫山剑气逼得自己遁走,虽不算他胜,但自己却始终破解不得。如今再见这相似情形,怎不叫他感触良多。
“你便往前走三步。”卓亦然说道。
“我?”慕容云真双手抱着始皇圣剑颤抖着问道。
卓亦然点点头,魔宗亦诧异非常的望着对岸的二人。须知自秦汉以来,这剑冢收尽六百余把当世绝顶高手的宝剑,其中的戾气、怨气皆化作道道强劲无比的剑气,被囚于这商阳山境内。便是强如魔宗之人也对它心生忌惮,何况是一个修为远不如他的书生?
“你护剑途中九死一生,如今真面对危险却怕死了?”卓亦然有些不屑的说道。
慕容云真见过那枯叶被剑气撕裂的情形,自然非常紧张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下场,但卓亦然不肯收剑,又不愿拔出始皇圣剑,便就注定他无法完成欧冶天工所托之事。而魔宗又近在咫尺,若是被他夺剑而去,自己却如何有颜面去见欧冶天工等人。
“剑圣不愿碰这始皇圣剑,魔宗又不敢过来,我便将始皇圣剑藏到那剑冢去,不就完成欧冶天工前辈的夙愿了吗?”慕容云真转念一想道。
或许这是当下唯一一个有用的办法,慕容云真便抱着始皇圣剑大步向着剑冢跑去,却是卓亦然叫也叫不住。慕容云真直到跑出七八步之遥了,才觉得这剑气如绳索一般紧紧缚住自己,这才停下脚步来。
魔宗与卓亦然皆诧异不已的望住慕容云真,却全然不见他身上有任何伤痕裂口。而慕容云真觉得前方阻力甚大,几乎无法前行,便将始皇圣剑往前一丢,然后急急的退了回来。
“妙哉,妙哉。”卓亦然颇为兴奋的叹道。
但慕容云真却认真的问了起来:“卓先生,您果真不会去碰那始皇圣剑?”
“哈哈,大智若愚,便如书生之你。”卓亦然却豁然开朗的赞叹道。
慕容云真又再问了一句,卓亦然只好坚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了,始皇圣剑在剑冢万般剑气的守护之下,决计不会落入外人之手。我也算完成了送剑任务,便就此别过卓先生,还有……还有他老人家。”慕容云真便豁达的说道。
“年轻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卓亦然忽然问道。
慕容云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先前一心护剑,竟然忘记介绍自己了,便憨憨一笑说道:“晚辈慕容云真,虔州人士。”
“慕容云真,稍后有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巅峰之战,你且到一旁观摩。”卓亦然说道。
慕容云真送罢始皇圣剑,却是心中大为宽畅,所挂念的自然是赶到京城考取功名,对于什么高手过招,他早已没有兴趣了。
但不待慕容云真开口,魔宗却先说话了:“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七,卓先生亦应当相仿,此番对战,必是此生绝唱,且遣尽生平所学,一慰今生。”
“自是求之不得。”卓亦然亦朗声答道。
“天下武学,唯速不破。”魔宗畅声念道。
慕容云真觉得这话语说的极有水平,便忍不住停下脚步向魔宗望去。慕容云真只觉得魔宗身子微微一颤,便已略略听得远处传来些许异动,再细看魔宗之时,他的指尖已捏着一片樟叶了。
时下并无起风,山谷亦不见任何飞花落叶,魔宗却是如何在这瞬间取来樟叶的呢?慕容云真困惑不已,待环顾四周之时,这才见得远处那棵古樟树。原来魔宗刚才那一颤,是以无比迅捷的身法过步古樟之前,待取得树叶之后便以同样迅疾的速度返回原地,其中一静一动皆在电光火石之间,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轻功身法能入得这般境界,却是看的慕容云真惊讶不已。
卓亦然看了看魔宗手中那片树叶,却默叹道:“可惜了一颗树。”
只听得“轰隆隆”的数声巨响,那棵本要让魔宗前去躲雨的古樟树便不堪承重似的坍塌了下去。不错,就是坍塌,因为这棵硕大的古樟已被拦腰截成数段,只剩一小段树头矗立其间了。
慕容云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魔宗并非只是过去摘了片叶子,他是借着无以伦比的身法于古樟树下连发数招,而那片叶子不过是他“到此一游”的凭证罢了。想到这里,慕容云真心中唯有震惊无比。
魔宗一式前无古人的履尘功让慕容云真顿觉眼界大开,随后的精湛内力又令其深为震撼。而接下来商阳山剑圣的应对之招又会是如何的精妙绝伦,却是慕容云真期待不已的,便哪里肯再就此离去了?
魔宗身法手段当属穷绝武学极速之道,他亦对此深信不疑,一招使罢,便期许的望着卓亦然,却看他有何更卓绝的出招。
只是卓亦然却并未如魔宗料想的那般出手,略略赞了魔宗一句“好身法”之后,便缓步走到溪流岸边的一块椭圆的大石旁。如此反应,却是让慕容云真有些失望起来。
只见卓亦然绕着这块大石头细看一番,却似在寻找什么,全然不见任何要有出手的迹象。
魔宗见他这番表现,却着实不解,因为前番几次对战,二人皆是一上来便战个天昏地暗,虽互有得失,但总算酣畅淋漓,如何会像现在这般磨蹭。
“哈哈,卓先生这些年莫非改学研究顽石之术了?”魔宗不屑的说道。
卓亦然便抬头望了魔宗一眼,便稍作沉吟的说道:“天下武学,唯道不破。”
话语一出,慕容云真却是两眼放光起来。
魔宗则默念一番,却又不以为然起来,便说道:“道?何谓是道?”
卓亦然却怅然不语,似是有所感悟,又似是有所惋惜。而一旁的慕容云真见二人陷入沉默,便忍不住开口说道:“道可道,非常道……”
“莫要在这咬文嚼字。”魔宗却不悦的说道。
卓亦然却回头望了慕容云真一眼,便问道:“慕容云真,你可懂得道是何物?”
“天地万物,莫不自然,而道法自然。故而道乃万物运转法则,譬如月之阴晴圆缺,人之生老病死,虽万年而不改。”慕容云真朗声答道。
“妙哉!你虽只说得其中一半,但也算入得门径了。”卓亦然欣慰的说道。
“哈哈,月之阴晴圆缺,人之生老病死,却与今日你我之战何干?这书生所说之道,不外乎老子五千言,文人经书,却与武学何干?”魔宗鄙夷的笑道。
“魔君此言差矣。既是天地万物,莫不自然,武学便也自然。而道法自然,便是武学也归于其中。却何必因为这一道理由文人老子说出,便否认其中真谛?”卓亦然笑道。
“术业有专攻,如叫妇人执板唱大江东去,或叫关东大汉做霓裳舞,皆不得形理。”魔宗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魔君之语妙则妙矣,然未免有失狭隘。犹记以前和魔君比试,曾见你使出大悲手,却与少林大梵如来掌颇具渊源,却不知魔君可知这大梵如来掌之来历?”卓亦然问道。
魔宗却稍稍紧促起来,便直直说道:“我而立之年潜心刚猛武学,便得一高僧指点一二,乃习成大悲手。至于卓先生所说的什么大梵如来掌,我却闻所未闻,更遑论其来历了。”
“大梵如来掌脱于大梵心经,乃由西域苦行僧钻研而得,起初只用于自渡心中杂念困惑,入少林后几经高僧微调,遂成一代绝学。但如此绝学,不正是化于佛家经书典籍,不正是化于念经僧人吗?”卓亦然说道。
魔宗听罢却心中微微一震,他当然知道这大梵如来掌的来历,也明白卓亦然所言不虚,便多少有些理亏起来,只是奈何一时穷词,便只好说道:“西域僧人能演化武艺,终究与写书论道的老子不同。”
慕容云真却有些焦急的说道:“老子化胡,佛道同源啊。”
卓亦然听罢深至的点点头,而魔宗却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
“我生平所愿,便是有生之年与卓先生一分高下,此番对决既是你我绝唱,又何必这般磨蹭?真是不够痛快。”魔宗愠道。
魔宗这番话语虽然有回避话题之嫌,但终究说的情真意切,便让卓亦然心中一阵感慨,却不再就此多言了。
只见卓亦然对着慕容云真招了招手,慕容云真稍作迟疑后便上前来到他的身边。这番情形,却是让魔宗看不大明白了。
“慕容云真,你可觉得这石头坚硬吗?”卓亦然问道。
慕容云真便细细打量一番,只见这石头高及胸前,左右足有丈余之宽,斑斑苔藓覆于粗糙石表之上,着实沉重坚固。
“坚如磐石,坚如磐石。”慕容云真叹道。
“来,你且一手按此处,另一手按此处。”卓亦然指着大石头细细吩咐道。
慕容云真诧异的看了看卓亦然,虽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但也照着做了。
魔宗见卓亦然叫慕容云真前去拨弄大石头,却不见他出手比试,便只得连连叹息起来。
慕容云真双手按在石头之上,顿觉其间冰冷坚硬之感,便好奇的看着卓亦然,只待他给自己发出下一步的号令来。
可是卓亦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让慕容云真双掌发力即可,却连半点窍门都未有说出。慕容云真心想既然他要自己这般做,自己照做就是了,便丹田提气,再运于双掌,最后猛然发出。
只听得一声震耳巨响,魔宗却诧异不已的回望过来,而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只见石灰纷飞之间,慕容云真举着双掌端立对岸,原本那一块大的磐石却瞬间断成三块了。
“想不到这书生功力精进到这等地步了。”魔宗内心暗暗叹道。
慕容云真亦是震撼不已,却木呆呆的望住自己双掌,全然不敢相信劈开这大石头的会是自己这一对文弱之手。
“哎,都叫你对着石头发力就可以了,何必发的如此猛烈。”卓亦然拍了拍肩上石灰说道。
“原来我的内力这般厉害!”慕容云真难以置信的说道。
“呵呵,可是劈开这大石头却并非你内力如何厉害。”卓亦然却浅笑着说道。
慕容云真却哪里听得进去,便依旧沉浸在这不可思议的喜悦之中。
“卓先生说刚才石头被劈开并非慕容云真内力所为?莫非卓先生能隔空传输内力与他?”魔宗顿时警觉的问道。
卓亦然却摇摇头,稍许才从容的说道:“以你我之修为或许勉强能劈开它,但若要一次劈成三段,却是何其艰难。我亦不曾传输内力与他,刚才所为完全是慕容云真一人之举。”
“这……这不可能?”魔宗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