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樱九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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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前世一般,华烨然被大姑父寄养在了祖母跟前。

    其实前世,妙妍关于华烨然小时候的记忆真的没多少,而今生,妙妍也不打算过多地参与到华烨然的生命中。英年早逝固然会让人觉得可惜,但她不是神仙,在命运面前所有的阻拦都无力回天,倒不如远远离开,免得处出感情再面对离殇,反而越发伤感。

    妙妍一向是一个理智过分的人,说她逃避也好、自私也好,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有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生凉薄。

    “你说妍姐儿这几天怎么了,一直呆呆的,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书房里,徐杨氏对着徐永安咬耳朵。

    “嗯,要不找个大夫先看看吧。”徐永安赞同道。

    这话引得四肢趴在书桌上努力写字的徐怀瑾朝她看一眼,妙妍正想着对他摆出一个笑容,就看到他重新低下头写他的毛毛虫去了。心底多了一抹难堪,她知道他不简单,跟带着记忆的她也不同,他有那种奇怪的能力,大概真的是一个“怪物”吧。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民间耳濡目染的这类事实在太多,由不得她不相信。

    “瑾哥儿写得真好!”徐杨氏走过来夸了夸徐怀瑾,待看到妙妍跟前的纸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墨点时,不由叹了口气。

    妙妍“咯咯”笑了起来,母亲实在操之过急了,前世她三岁才开始习字,五岁才堪堪将大部分字认全,直到八岁,大部分字才会默写。现在她才一岁多一点点,骨头都还没长全呢,哪里用得着着急。

    “贞儿,母亲听说瑾哥儿开始习字了,打算将然哥儿送过来跟他一块儿学习……”徐永安忧心忡忡地开口。

    “什么?”徐杨氏惊讶,急急说道“然哥儿放在咱们这里没什么,不过我多操一份心而已,可是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咱们如何向华家交代,况且然哥儿又向来是个体弱多病的……你,你怎么不拒绝呢?”

    “你当我没有拒绝!”徐永安被徐杨氏一番数落,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

    “夫君……”徐杨氏被呛得脸色一阵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咱们照顾不好反倒……”

    “反倒什么!母亲做事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偏偏每次我都无法拒绝!以后你什么都听她的就是!”

    “夫君……”徐杨氏见徐永安直接对着她发火,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妙妍则直接傻在了原地,她从来没见过父母之间拌嘴吵架,这是什么情况?

    “哇……”直接一瘪嘴,哭了出来。

    “妍姐儿!”小夫妻齐声惊呼,手忙脚乱地上前,徐杨氏离得近,直接将女儿抱进了怀里“妍姐儿乖,妍姐儿乖,爹娘不吵,不吵哈……”

    徐永安伸了手,又缩了回去,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哇哇哇……”继续哭。

    “妍姐儿乖,不哭不哭哈……”徐永安终于张了口安慰一句,看了看妻子一年来变得愈加瘦削的脸庞,心下愈发愧疚,这次他在母亲那里受了气,实在不该借机发泄在妻子身上。

    “贞儿,是我不对,我不该……贞儿!!!”徐永安一声惊呼,看到妻子直接晕厥过去,吓得脸色一白。两只手急忙接住了妻子,却没接住女儿。

    “咕咚!”后脑勺一疼,眼泪流得更多。

    原本远观的徐怀瑾此刻看到母亲晕倒、妹妹摔地,立马收起了看闹剧的心思,急急忙忙往桌下跳去。

    “瑾哥儿!!!”徐永安惨白的脸色在看到儿子的动作后立刻呈现一片死灰色!

    书房外。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蕙娘和翠羽立刻推门而入,待看到三爷丢魂似的抱着明显昏过去的三奶奶、瑾哥儿揽着涕泗横流的妍姐儿时,立马惊呼着上前。

    梨溶院登时一阵鸡飞狗跳!

    妙妍顾不上后脑勺上的痛,一把推开揽着她的徐怀瑾,向已经被父亲放在书房卧榻上的母亲扑过去“娘……”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前世母亲虽生过几场大病,可是直到她重生前,母亲身体也还算硬朗啊,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娘……”妙妍又叫了一声,母亲依旧脸色苍白地躺着,没有丝毫回应。

    徐永安见女儿哭哭啼啼地围在跟前,不自觉心中更加烦闷,又见女儿神情凄惨,带着担忧后怕,不由得又心生怜爱“妍儿别哭,你娘没事的,她只是困了想睡一会儿,待会儿就醒了啊。”

    骗人!她又不是真正的一岁小孩子!

    终于,大夫被下人火急火燎地请了过来。看着大夫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徐永安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夫,怎么样了?”徐永安焦急地问。

    “徐三爷,小老儿也不瞒你”那老者是浔阳一带颇有名的大夫,医术向来高明“尊夫人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了,只不过,这胎保下来得艰难!”

    徐永安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

    “敢问尊夫人是不是太过操劳?若真是,切不可继续如此,否则肚里这孩子,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太过操劳?徐永安脸色一寒,怎能不操劳?府上一半的绣品母亲都交给了绣工最好的贞儿来做,若不是瑾哥儿妍姐儿懂事,贞儿早就累病了。

    可笑他一个大男人,在妻子面对无理刁难时,就因为出手的是母亲,竟然连一句公道话也说不得!甚至这次母亲要将然哥儿这个包袱递过来,他也选择了委曲求全。他实在,太不该了!

    大好儿郎如此长于妇人之手、拘泥内室之争,实在是,枉为大丈夫!

    想到此,徐永安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先是吩咐了奶娘将儿子女儿抱回厢房休息,然后嘱咐翠羽随大夫去拿药方煎药,最后好生安排了蕙娘照看妻子。离开前徐永安看了看依旧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妻子,俊秀的眉眼闪过一丝温暖。

    妙妍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后脑勺淤青了一块,已经简单地抹过药膏了。想起母亲面色苍白、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妙妍只觉得一阵后怕。

    她记起来了,前世母亲在她两岁时早产过一次。本来母亲那胎就坐得不稳,后来不知为什么被祖母罚跪祠堂,结果早产下一个女婴,生下还不到三天就没了,此后母亲郁结于心,身体也从此垮了下去……

    又是祖母!!!

    一桩桩、一件件!

    这个女人到底要将他们三房作践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