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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二小姐”陆七娘对着徐妙婉莞尔一笑“我先教你识字,再教你背书,至于三小姐和四小姐”说着转向妙妍和徐妙歌“二位小姐进度相差不多,我们就先复习着《女训》《女诫》,过几天再学习《女则》,如何?”
“谨遵先生教诲!”妙妍和徐妙歌齐齐站起行了一礼,徐妙婉愣了一下,慌忙微红着脸站起身也行了一个礼“多谢先生!”
“切……”徐妙歌趁着陆七娘摆手示意的瞬间对徐妙婉犯了个白眼,使得她的脸更红了。
“二姐姐不用着急”妙妍温和一笑,出声安慰“这最初的习字不难,至于背书,也不过是多花些功夫而已,二姐姐这么冰雪聪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赶上我们的。”
“多谢四妹妹了”徐妙婉感激一笑,余光瞧见徐妙歌一眼瞪过来,急忙收敛了神色,转而对着徐妙歌堆满讨好的笑容。
妙妍不由哂笑,前世徐妙婉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徐妙歌,没想到竟是这么小就被徐妙歌给收在身边了,望着徐妙歌对着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妙妍立马冷了一双眼瞪过去,不得不承认,她对着小时候的崔盈盈和徐妙婉都会有些心软,对着徐妙歌,哪怕她是面前一副粉雕玉琢的娃娃模样,妙妍心头的恨意也难消半分,说是夙世的仇人也不为过。
前世小时候,父母不受宠爱,连带着她也活得小心翼翼,性格软弱怯懦。那时候二房的徐王氏远比现在风光,徐妙歌整日里穿金戴银、颐气指使,只要逮着自己便是连掐带踹,周围的丫鬟婆子都是势利眼,徐妙歌欺负了她扬长而去时,那些人只是轻蔑地看着自己,眼里是她两辈子都忘不了的漠视和嘲弄。
可叹那时候的她不懂事,受了欺负就向母亲告状,母亲心疼她受屈,抱着她找二房徐王氏理论,奈何丫鬟婆子们纷纷拿话挤兑母亲,结果非但没讨着说法反而累及母亲挨了祖母的训斥,事后徐妙歌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久而久之,母亲便不让她在徐府随意走动,唯恐她被徐妙歌欺负了去。
虽然书中有丘壑,可是她被拘在一方闺阁之地,到底见识短浅了些,也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而后父亲被赶出家门,又在无形中为她增加了一层自卑。从十三岁考上才人入了闵州女苑,到十五岁考上贵人进京。这是她最不堪回首的两年,一方面要故作强势地应付来自徐妙歌的寻衅滋事,一方面又要为日渐捉襟见肘的家境担忧、为自己的困境而窘迫。
在那最美的如花的年纪,她终日埋头苦读,整日粗茶淡饭,荆钗布裙,素面朝天。在那最美的含苞待放的年华里,她用着最云淡风轻的处世态度满不在乎地笑看满眼繁华,压下了一个豆蔻少女所有瑰丽绚灿的渴望……
她都不知道,那两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姐是怎么了?可是第一次去学房不顺畅?”盈盈看着妙妍面无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妙妍回过神“无事!”
“无事?”盈盈暗自摇头,这样子怎么可能是无事,眼看着自家小姐脚步快了许多,盈盈顾不得多做他想,急忙追了上去。
“小姐?”幽兰苑内立着的墨夏见到妙妍不由快步上前,稳了稳身形方才缓缓道“小姐,刚才翠羽姑姑领了三奶奶的口信过来,说是三爷和四少爷恰好同时回府,午饭就在梨溶院摆了,三奶奶让小姐下了学就过去呢。”
“嗯,我知道了”妙妍轻笑“容我换身衣服再过去吧!”
入了闺房,砚秋和雀儿已经恭恭敬敬候在内室了“哎呦我的小姐,你可回来了!”一向大大咧咧的雀儿挪动着浑圆的身子扑过来,吓了妙妍一大跳,慌忙往旁边跳了好几步。
“小姐!”雀儿见状一个急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吓着小姐了?”
“你说呢?”墨夏瞪了她一眼,四个丫鬟里,她的年龄最大,半月下来大家也都看出小姐对她最是倚重,墨夏俨然已是四个丫头中的领头了“毛毛躁躁的,仔细三奶奶见了扒了你的皮!”
“啊?扒皮?这么狠?”雀儿打了一个哆嗦,胖胖的手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
众人看她把一句浑话当了真,那受惊的表情也不似作假,纷纷掩口轻笑。
妙妍咳了一声,颇有些自得,这个雀儿,还真是挑对了,她容貌普通、粗手粗脚,却胜在生了一张巧嘴,每每把人逗得乐不可支,偏她自己还一副浑然不觉得哪里好笑的模样,直让人笑得更加直不起腰来。
“你呀你?”妙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雀儿,转身对着墨夏交代“墨夏,你可得给我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笨猪,免得她哪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啊?”雀儿瞅了瞅自己浑圆的身子,颇为好奇“我怎么死的?”
“噗!”妙妍刚喝的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雀儿浑圆的肚子上。
“哎呦!”墨夏砚秋和盈盈异口同声惊叫“小姐,小姐没呛着吧?”
“没,我没事”妙妍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颇为无奈。
“你能怎么死?笨死的呗!”墨夏戳了一把雀儿的额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好了,都别闹腾了,赶紧给我换了衣服去母亲院子里,免得父亲母亲等急了。”妙妍一开口,原本笑闹的众人立刻正了神色,端盆倒水,挑衣选裙,倒也各司其职。
菱花铜镜里,妙妍照常梳着俏皮可爱的双丫髻,发髻上缠着浅紫色丝带,没有其他多余的发饰,虽然看起来清爽,在徐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倒是显得寒酸了些。
“小姐还是簪上这两个紫玉梳篦吧”砚秋拿着两只寸长的小巧发饰建议道。
紫玉极少,这两只梳篦还是母亲的陪嫁之物,妙妍平素舍不得带的。
“你眼光很好,只是这两把梳篦我向来珍爱,还是收起来吧,把我那只鸽血红的额坠拿出来就行了。”
很快墨夏将那泪滴形的额坠从一众首饰里摘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链子两端的钗针别进发髻里。那血红的额坠衬着雪白的皮肤更显晶莹剔透、鲜红欲滴,最为恰到好处地是,妙妍眉间那一抹朱砂仿佛是血红额坠不小心滴下来的一滴似的。
“还是小姐的眼光好!”砚秋由衷感叹。
妙妍回眸一笑“砚秋肯定偷吃蜂蜜了,不然今儿这小嘴儿怎么这么甜。”
“小姐……”砚秋向来腼腆,此刻被自家小姐一打趣,脸色“腾”红了个通透。
“呵呵……”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现如今,徐家三爷是浔阳书院的抄书先生,本身很有才华,很得闵州府学王润之的赏识,王润之少年高中探花,做得一手花团锦簇的好文章,只可惜不善为官之道,宦海浮沉几十年,终于熄了心思,专心搞起学业来,于是向先皇乞求了闵州府学一职。他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对待天下士子,不论贫富,一视同仁,只要文采够好,人品够好,都能得到他的青睐和赏识,所以在士林间享有很高的声望。
王润之任职闵州府学二十年来,闵州文风渐盛,浔阳书院由原先的大殷第十大书院上升为大殷第三大书院,可以说,这位王大人功不可没。
二十年间,王润之共收了四位弟子,这四位弟子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或云游四海,等闲不遇。总之都成为了了不得的大人物,本来众人都以为王大人年过古稀,不会再收徒弟了,没想到明历二年,这位王大人却突然收了个关门弟子,闵州传言那个关门弟子不过是一四岁稚儿,当下众人各种唏嘘感叹,不过这个话题仅仅热了两个月,就被“李家的小姐被退婚了!”“张家的公子病入膏肓要死了!”“隔壁马员外娶了个俏寡?妇!”等新的话题淹没。
市井之中,流言最不可信,大多数人听了这个消息一笑置之,多了个心思的人却是悄悄打听开了,这关门弟子到底是谁?要是能攀上关系,就赶紧多多来往。
人生就好比一场赌局,押对了宝才能赚大发啊!
这厢妙妍到达梨溶院时,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男孩立在一颗古树下,若有所思。这位,就是传说中府学大人王润之的第五位弟子,也是关门弟子的徐怀瑾了!
男孩虽然还不满六岁,身形却和八、九岁的男孩子差不多,已然有了少年的风采。因为早早拜了师的缘故,乌黑浓密的纤长发丝束了起来,用一根普普通通的银簪簪着。按理说这样的打扮在一个小小少年的身上是很违和的,却偏偏,看起来异常地和谐。
“妙妍见过哥哥!”施施然上前行了一礼,妙妍抬头,恰好看见徐怀瑾因为她的近前后退了一步,虽然不着痕迹,到底,她还是看见了。
母亲差点儿被罚跪祠堂时,徐怀瑾的毫无作为让妙妍寒了心,故年岁越长,两人之间的话题反而越少,尤其是这人拜了师后,一两个月不回来实属正常,想要说句话更难了。明明作为龙凤孪生的亲兄妹,该比一般人要亲近的,却偏偏,时时刻刻都要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防备着,还真是累呢。
“妹妹安好!”徐怀瑾点头示意。
听着这样不轻不重的话语,妙妍挑衅着又进了一步,脸上笑靥如花,“好久没见哥哥了,不知哥哥这两个月来可还好?”
风乍起,女孩长裙飞舞,眉目莞尔,额坠下一抹朱砂彷如一滴血泪,鲜红欲滴。
鼻尖涌入一股奇异的香味,就连脑海中的千思万绪都恍惚了起来,徐怀瑾吸了吸鼻子,眼里浓郁的红光一闪而逝,随即脚步不受控制地近前,在妙妍身前停下。
落花飞舞,男孩儿些许迷离的声音响起,宛若琴弦叮咚“妹妹身上,好香呢……”
一瞬间,仿若时间都静止一般,只余下那飘渺的回音,轻?佻的,缠?绵的,蛊?惑的,甚至略微勾?引的
“好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