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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华来到前厅,一眼就看见坐在那里喝茶的百里倾,也没有行礼,只问:“皇上这么晚了来王府做什么?”
百里倾放下茶杯看着萧锦华:“如今年关将近,朕却因为边关战事让五弟上了战场,朕怕你伤心,特地过来瞧瞧!”
“他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送死,我有什么伤心的?”萧锦华漠然道洽。
萧锦华说得无心,百里倾却听得心虚,面上不动声色:“你能这样想就好,朕听说你上午还特意请了大夫,是身体不好么?”
“昨夜染了点风寒,不严重,是红剑那丫头大题小做而已!钤”
百里倾显然不信,不过此刻他不会点破:“五弟不在,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如若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去宫里告诉朕!”
萧锦华坐下:“皇上后宫那么多娘娘,你如果太闲的话不妨去关心关心她们吧!”
百里倾挥挥手对身后人道:“你们都出去!”
“是!”
等一众随侍离开,百里倾立刻上前,一脸诚恳:“锦华!你是知道朕的心思的!”
“觊觎别人的妻子,而且还是自己兄弟的妻子么?”
百里倾动作一顿,长叹口气:“锦华!是朕对不起你,如果朕早知会这般喜欢你,当初就算是和太后撕破脸皮也会让你进宫为后的,朕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年能多了解你,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萧锦华冷笑:“是啊!如果是那样,我也会成为你的妃子,一个你利用完就弃之如履的女人!”
“不会的!”百里倾站到萧锦华面前:“朕如果早点认识你,就不会要那后宫的女人,朕只要你一个!”
“百里倾!”萧锦华幽幽唤出他的名字,然后缓缓将手伸向他的脖子,然而没等她触到,百里倾却下意识的后退躲开了:“你做什么?”
萧锦华嗤笑:“皇上这般大反应做什么?莫非以为我会杀你?虽然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但是弑君的罪名我可背负不起,所以你这条命我不会拿!”
但是也只是暂时!
萧锦华收回手:“皇上请回吧!王府庙小,招待不起皇上这尊大佛!”
“锦华!”百里倾握住萧锦华的手:“朕知道你没有那么爱五弟,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只要你说你不爱他,朕立刻下旨让你们和离,哪怕背负全天下的骂名,朕也在所不惜!”
萧锦华猛的将手抽出来:“让皇上失望了,我爱百里夙,很爱很爱,不用皇上操心!”
百里倾看着面色如常的萧锦华,心中的话几欲出口,最后都被生生压了下来:“锦华!你固执下去,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是我的事,我既然进了这淳王府,就算死我也是淳王府的人,永远是淳王妃!”萧锦华猛然转身:“我不想再看到皇上,从现在起王府闭门谢客,皇上请吧!”
看着萧锦华离开,百里倾袖中的拳紧握,他此刻当真想不顾一切要了她,等她成为他的人,看她还会不会对五弟死心塌地,可是萧锦华太过刚强太过理智,他心中没有底,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沉默片刻拂袖而去:“回宫!”
红剑小心跟在萧锦华身后:“奴婢没想到皇上对王妃居然有什么深的执念!”
萧锦华敛眸:“何为执念?不过是求而不得所以心有不甘罢了,如果我是一个平常女子,随随便便就顺从他了,恐怕早就被弃之如履,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啊男人都是贱骨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被人顺从惯了,偶尔有一个跟他对着干的就越发来劲儿,纯属犯贱!”
红剑想想点头,似乎有理!
萧锦华突然停下脚步:“等他离开你去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公主府!”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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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哥哥!”蓝幻儿奔出来唤住百里倾,委屈的控诉:“倾哥哥为什么让阿夙去打仗,他的腿才刚刚好!”
百里倾站定,面色不是那么好:“他身为王爷,自然该为朝廷效力!”
蓝幻儿嘟嘴:“可是这样我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阿夙了,等他回来,说不定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百里倾斜她一眼:“你若真想得到他的心,不妨追到战场上去,对他嘘寒问暖,五弟不是铁石心肠,一定会被你感动的!”
蓝幻儿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还是倾哥哥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
蓝幻儿一溜烟儿的往自己院子跑去,百里倾眯眯眼转身:“派人护送蓝侧妃,一定要让她安全无虞的到达淳王身边!”
“是!”
蓝幻儿跑回自己的院子就连忙招呼绿香:“快帮我收拾东西,快快快!”
绿香不解:“收拾什么东西?”
蓝幻儿掩不住兴奋:“我要去战场,去阿夙身边照顾他,阿夙看到我对他那么好,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蓝幻儿说完立刻进去开始收拾东西,绿香并没有多少情绪,虽然话是没错,可是她这些日子可是看清楚了,王爷心中只有萧锦华一个,蓝幻儿和王爷那点情分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别说一个蓝幻儿,就是一百个,怕是也没用,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蓝幻儿收拾了一会儿没有看到绿香进来,快步跑出来,不悦皱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我收拾!”
绿香低下头:“这就来!”
萧锦华刚刚准备出门就听说了蓝幻儿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战场,也只是听到了,没什么情绪,她如今已经没精神去理蓝幻儿,随她折腾吧!
坐马车去公主府,长公主一见到她就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跟五弟一起出征的!”
萧锦华握住她的手,难得的郑重:“我今日是来找你帮忙的!”
长公主也认真起来:“怎么了?”
萧锦华贴着长公主的耳朵道:“我放心不下,但是跟在他身边也没用,所以我准备偷偷去一趟南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给任何人知道,你需要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制造我还在王府的假象,尤其要让皇上相信!”
长公主惊讶:“你说真的?”
萧锦华郑重点头:“我暂时和你解释不了那么多,只希望你能帮我!”
长公主一笑:“你都开口了,我岂会不帮?你且放心去吧,京中有我!”
萧锦华行一礼:“多谢!”
长公主抱抱她:“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萧锦华转身离开,长公主突然叫住她,进屋翻开柜子拿了一把精致的佩刀递给她:“韩家军虽然被消减,但是还是一支大军,这是我随身带的,你只要递到几位副将面前他们就会认得,以你的智慧,一定能让他们帮你的!”
萧锦华伸手接过:“多谢!”
长公主笑着拍拍她肩头:“都说了不必谢了,不过这可是韩阙送我的定情信物,你可得完好无损的给我还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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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萧锦华亲自收拾东西,红剑也来帮忙:“王妃!要奴婢交代一下夏芙和白珍么?”
萧锦华摇摇头:“不用,有你就够了!”
红剑皱眉:“奴婢虽然也能照顾王妃,可是一路上奴婢怕是照映不过来!”
萧锦华直起身:“谁说要带你去了?”
红剑一愣,萧锦华走过来:“你如今已经是我身边的亲信,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连你都不见了,难免引人怀疑,所以你必须留下,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王府!”
“那王妃带谁去?夏芙和白珍不会武功,侍卫又不会照顾人!”
“我是去做事,不是去享受,我带千流就行了,两个人有个照应就行了!”
红剑坚决不答应:“这怎么可以?你是王妃,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儿,奴婢万死都无法交代啊!”
萧锦华摸摸她脸蛋儿:“好了!你家王妃聪明着呢,一定会好好回来的,你帮我看好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我此去南疆是为了解毒,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红剑看着她肚子:“你这里还有一个,你刚刚怀孕,小少爷也要人照顾啊!”
萧锦华无奈:“他来得不是时候,如果他能经历此劫,日后我会用我全部的爱去爱他,如果他承受不住,只能说我们母子没有缘分,一切看天意吧!”
红剑还想说什么,萧锦华阻止了她:“我心意已决,不要再说!”
萧锦华快速收拾了两套平时给自己做的男装,拿上一些必须的东西,轻装从简,火速离开了王府,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千流。
“去战场啊?”千流也来了劲儿:“我在这京城都快闷死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不急!”萧锦华将自己的包袱放下:“离开之前,我们还得去办一件事情!”
萧锦华带着千流去了晋王府,有百里琅的玉佩自然是通行无阻,进去正好遇上百里琅和蓝胤在下棋,两人看到她的到来也是惊讶,百里琅先起身:“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萧锦华走上前:“我长话短说,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京城,在离开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百里琅才不在乎去见谁,紧张上前:“你要去哪儿?”
萧锦华懒得回答:“换上黑衣,戴上幕离跟我来!”
百里琅心中难受,但是还是听她的话换上了衣服随她去,蓝胤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叹一声:“这帝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痴儿?”
萧锦华和百里琅一起出门,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夜色中锦衣夜行两人到也是第一次,两人为了躲避巡逻的卫兵和暗哨靠得很近,百里琅伸手握住萧锦华的手臂:“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去哪儿?”
萧锦华仔细的看着外面,确定没有探子才道:“你我心知肚明,非要我说清楚么?”
百里琅的身子一僵:“你就那么在乎他?”
萧锦华准备迈出去的步子一顿,看着远处火光:“晋王殿下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约定的事情?”
百里琅不语!萧锦华转身看着他,夜色中她的眸子清明而坚定:“我是你的谋士,我答应过你,一定将你送上皇位,我一定会做到,我跟王爷之间就是主子与谋士的关系,我希望王爷能清楚这一点!”
“如果王爷把个人感情看得比江山还重,那么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权谋者,我就该考虑是否该继续辅佐你了!”
百里琅盯着她的眼睛:“你非要这般绝情么?”
“不正确的感情,与其拉拉扯扯,不如早点看清,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百里琅失落垂眸:“我自然知道”
萧锦华松了口气,却不想百里琅下一刻突然伸手勾住她的头,迅雷不及的吻上她的唇,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狠狠地用力的一吻,双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在萧锦华发火之前放开她,转身背对她:“我会试着看开的,走吧,去见你说的人!”
萧锦华捂着心口,刚刚那一瞬她竟然感觉到了刺痛,真是见了鬼了!百里琅怕萧锦华生气,虽然被强吻她确实有点生气,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而且受过各国教育,对于一个吻这样的事情,就跟打招呼一样平常,虽然百里琅是压了感情上去,但是对萧锦华来说还真没什么感觉,只是心口的疼让她比较在意,她不会有别得心思吧?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可别吓她啊!
萧锦华收敛了心思跟上百里琅,一路带他到了目的地,百里琅看着那府衙的牌匾,连看了两遍才问萧锦华:“你不会带我来见林铮吧?”
萧锦华抬眸:“有什么问题?”
百里琅想了想:“你是想拉拢他?可是林铮是他的心腹,对他绝对忠心,并非一般人,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忠心值几个钱?人心是莫测的,忠心也是有前提的,况且我也不是要林铮成为我们的人,只是让他帮帮忙罢了,就算他愿意倒戈,我还不见得愿意要呢!”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锦华将他手中的幕离扯来给他盖上:“别让他认出你!”
百里琅乖乖戴上,萧锦华看着他好一会儿,终是道:“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刚刚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下次,我难得的信任你,我不希望我们以后相逢陌路,就算任性也要学会适可而止!”
百里琅看着她许久,终是重重的点头:“好!”
林府守卫森严,翻墙不是那么容易,百里琅揽着萧锦华直接用轻功飞进去,悄然落下,然后依照府苑格局往主院的地方而去。
林铮夫人看着丫鬟端出来的拖盘,里面只吃掉了白米饭和青菜,肉类和汤一口都没有动:“他还是在那里打坐么?”
“是的!老爷一直坐在那里,他让奴婢转告夫人,他奉旨闭门思过,谁都不见!”
林夫人长叹口气:“罢了罢了!由他去吧!反正我的话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林夫人离开,两道黑影从窗户近了屋子,林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了嘴,萧锦华道:“我们不会伤害林大人,只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林铮点点头,百里琅放开了他,林铮转头看着两人,都是蒙着面,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们是一男一女:“你夜闯府邸,到底想做什么?”
萧锦华道:“也不想做什么,就是跟林大人做一个交易,一命换一命,林大人觉得这个买卖如何?”
林铮警惕的看着她:“你想要谁的命?”
“九城司马总兵,禁卫军大统领,卫煌!”
林铮震惊:“卫煌?你们想干什么?他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萧锦华突然一笑:“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想动动他而已,也不是真的要他的命,就是打击打击他!不过卫煌这个人向来做事滴水不漏,身旁个个人都是武功高强,让人无从下手,所以特地来问问林铮大人,他有没有什么弱点?”
林铮温怒:“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立刻走,我就当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然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
“我都说了是交易,林大人都不想知道我是用什么来给你交换么?”
“不管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帮你们陷害卫司马!”
萧锦华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林大人可认得此物?”
林铮抬头看去,瞬间睁大眼:“这怎么在你这里?”
萧锦华将簪子丢给他:“不满林大人,你们之间的事情是我捅出去的,同时,我也救下了不该死的人,顺便一说,我跟林大人无冤无仇,林大人可是无辜的,不过碰巧再我的刀口上,所以不得不出手罢了!”
林铮震惊的看着她,怒气上头:“原来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是害你,准确的说,我其实帮了你一把,后宫是冷家的天下,贵妃不可能没有察觉,东窗事发也是迟早的事,而我只是将这件事情提前了,最多算个导火索!”
林铮紧紧的握住簪子:“她在哪儿?”
萧锦华转身:“哪位夫人很好,不过见不见的上面,就看林大人的表现了,是效忠重要,还是心头挚爱重要,林大人慢慢权衡吧!林大人如果想好了,就写封信交到酩悦茶庄,届时自会有人带你去见旧人!“
林铮握着簪子纠结,萧锦华和百里琅没有多留就离开了,今夜目的就在此而已!
“你确定他会说么?”
“莫非你还真的信了那封血书,觉得他们是清白的?”
百里琅失笑:“我也有猜测或许是你的手笔,不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你居然还将一个大活人带出宫了!”
“不是我厉害,而是有人奋力的想要睁开那个牢笼,荣华似锦之下是腐朽和痛苦,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华丽!”
百里琅想到自己的母亲沉默了,萧锦华又道:“我不知道效忠对于林铮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只有七成把握他会开口,届时我不在京城,这件事情还得靠你来决定!卫煌握住天极三分之一的兵权,还有禁宫守卫,是他最器重之人,远胜过林铮和华家,冷家最想动的人就是他!”
百里琅回神接话:“所以你是想用他做引子,挑起两派斗争,搅乱朝局!”
萧锦华点头:“我们手中握住的势力太少,一切都不利,只能让他们先斗起来,然后坐收渔利!”
“确实是个好想法!卫煌是块铁石,想要啃动不易,但是用他来做点别的,分量可比林铮重多了!”
“所以这个年有些人怕不是那么好过了!”
百里琅看着她,心中的事情抛开,就这样看着她:“你真的要去?那里不比京城,条件苦寒,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无须理会我,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萧锦华迈步百里琅连忙跟上:“我送送你!”
萧锦华失笑:“这半夜三更的送什么送?况且你这身衣服可不适合在外面晃荡,我最多两三个月就回来,到时候再好好坐下聊聊天吧!”
“走了!”
百里琅就这么看着萧锦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大雪簌簌落下,很快就掩盖了地面上行走的脚印,如同从来没有过一般。
蓝胤坐马车回自己住的地方,半路看见一个雪人吓了一跳,下一刻认出他来,连忙让他上车来:“你这是做什么啊?人都走了你还杵在那里,生怕没人来抓你啊?”
百里琅低头:“我想过要放下,一直在努力放下,可是真的好难,越是努力,似乎陷得越深!”
蓝胤斟被热茶递给他:“你那哪儿是放下啊?你那分明就是心有不甘!真正的放下不是自己刻意去勉强自己,想法是不去理会,比较那是你自己的感情,没有必要去抹消它的存在,喜欢就喜欢,坦坦荡荡的喜欢就是了,喜欢可以,但是不要强求,放任自己的心情,也可以想想她,等到哪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想起她了,那就说明你放下了!”
百里琅看着他:“怎么说得你好有经验似的!”
蓝胤斜他一眼:“难道这世上就只许你晋王殿下有感情啊?”
百里琅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她是谁?我还真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动心,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过去的事情提它干吗?日后若是能再遇见,我倒是不介意说给你听听!”
“好吧!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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