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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
九重天之上。
在这天穹之上,是世间苍生生灵最为崇敬的地方,不为别的,这个是创世之主住过的地方。
他身化永恒而去后,这里就变成了他的弟子落亭先生授业传道解惑的之地。而落亭先生这个人,充满了传奇性,身为创世之主的大弟子,却很少人知道他的来历,苍间的生灵们只知道从三古之前已然有着这样的传闻,先有落亭后有天,道门起于云海间。
云海之上,落亭先生和他的师弟云崖子落席而坐,云崖子身作黑袍,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菱角分明的面孔之上,显示出一个淡淡的邪气,双目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静静望着落亭,他与先生对坐,两人同时沉默无语。
风轻轻的拂过,将天上的玉皇树上的那片枯黄的树叶轻轻从树尖上刮落下,树叶飘在棋盘上,云崖子挥了下衣袖,将那片枯叶从衣服中轻轻的扫下去。枯叶被扫,叶身上的道纹瞬间化成灰烬,灰烬随袖风飘散于半空之中,消散不见。
“叶子,总有飘落的一天,哪怕它多么尊贵,一样只是一片叶子,免不得化为一杯尘土。”
云崖子坐在落亭的对面,双脚交叉着盘坐,像个老僧人一样的,很明显这个动作和语气让他很不适应,让他不觉浑身发痒,但是面对落亭这个他一生最敬佩的师兄不得不表现出他的敬意。
“生老病死,自然天命,枯叶枯竭,必然有新叶重生,旧的离去,是会有新的开始。”
落亭淡淡的望了那颗玉皇树一眼,玉皇树上那只树尖上竟然开始生长出一颗嫩芽,一个小小的叶卷打开,长出了一片新的树叶,新的树叶上的长出了新的道纹。
“命,哈哈哈哈,咳咳”
云崖子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拍着棋盘,捂着自己的肚子,最后笑的太激烈,不觉的咳嗽了出来。原先还有老僧入定形态的身形,因为这声笑声毁了的一干二净。
“你来就只是为了笑笑吗,该干正事了。”
落亭淡淡的望了云崖子,似乎对他的笑并不奇怪。
云崖子听到正事两个字,想是吃了一个苦胆,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种感觉不得不让他收住笑声,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这股恨意随后又被一股更强烈的疲倦感取而代之。
“第几次了?”
云崖子望着落亭道,双眼中有点呆滞,完全没有之前的放任不羁。
“第四次了。”
落亭望着棋盘道,淡然的目光像是穿越了时空,望向了天外,星宇,或者是更远的地方,他也许想用这种方法冲淡这种悲伤。
“既然老师把苍间交给我,我就要守好它,不能让它出丝毫的问题。”
落亭说完,眼神中那丝悲伤瞬间冲的一干二净,却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个目光中含有的信念像是能滴水穿石,铁杵磨针,想到这,落亭不觉,拿出手中的那口布袋,仰头饮了一口酒。那豪爽的动作像是将所有的不快,一饮而尽。
“老师,一脚踏出了永恒,留下了我们两人孤零零的在这苍世间,这也就罢了,还把这么大的麻烦丢给我们,他为什么当初不直接一掌将那怪物拍死,舍得让我们徒劳每个纪元便要对弈一次。”
黑袍说到这,牙齿不觉深咬了数分,心中对似乎对对弈两个字十分痛恨,眼神那一丝丝的苦楚一闪而过。
“老师如此,必然有他的想法。”
落亭眼神淡漠的道,望着棋盘久久无语,双手一划一个棋盅无中生有,出现来他的手上,棋盅里盛满了白色棋子,白色的棋子看上去极为顺滑,有如奶水般的纯净,自然落在棋盘的一角。
云崖子极为无奈的双手也是一划,一个棋盅也落入他的手中,里面盛满黑色的棋子,棋的颜色跟星空的颜色相同,棋子里透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味道,与白棋的光明而圣洁的味道完全截然相反的感觉。
“等等。”
云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惊悚一般,望着落亭,似乎一道灵光从大脑中闪过,双眼中残余的悲伤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一种惊奇的感觉,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大桌的美食,似乎只要他伸手就能捞到。
“那个师兄,一直以来都是你执白子,我执黑子,不觉有些无趣,要不我们换换。”
云崖子目光死死的盯在那盅白棋上,似乎一眨眼,棋子就会飞去,双手紧了紧,这种新奇感不觉让他的手中冒起了一股冷汗。原本对下棋索然无趣的麻木的双手,突然兴奋的不觉动了动。
“如果被老师知道了,你又要挨板心了。”
听到落亭淡淡的声音,云崖子不觉有些失望,想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颓废了下来,不过正在他泄气的时候。这是落亭下一句话,让他原本已然打消的荒唐想法,死灰复燃了。
“每次都让你扮坏人,是让你不觉有些枯燥,罢了,这次就让我做次坏人吧,想必老师也不会归罪与我。”
落亭说完一手挥下,白色棋子顺而滑向云崖子右侧,黑袍拿着那盅棋子,如获至宝,将它捧在怀里。像是一不小心,就要从他怀里跑掉似得,死死的抱着,就是不松手。
“那个,咳咳,我的棋子呢。”
落亭咳嗽了几声,提醒了云崖子,云崖子才想起,连忙一个甩手如释重负一般将黑棋盅抛给落亭。
“不好意思哈,师兄,习惯了,一拿到新奇的东西都忍不住把玩下。”
落亭望着云崖子拿着白棋盅的眼神中那一丝疯狂,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君子一言,千金难换,何况是这个被世人称之为道祖之师的人,他的话,一言便可天崩,一言便能地裂,这样的人要他收回自己的话,怎么可能。既然不能收回,那便阻止,落亭想到这,心才放下来。
“师兄,那个那我先下了?”
一般来说,每次对弈都是云崖子先下的,所以这次云崖子也打算先下,刚想下手,就听到落亭的声音。
“不,亦当我先下。”
落亭说完将手中的酒袋别在腰上,放在棋盅里,打算落子。
“为什么,师兄不是每次都是我先下吗?”
云崖子将手中棋盅捧在怀里,手中抓入棋子中,也打算落子。
“因为师弟执黑子,黑子势弱,理应先行。”
落亭解释道,声音中的意思理所当然,应当如此。
“不行,谁不知道,师兄的棋力,天下间,除了那已入永恒的老师,还有谁是你的对手,我只不过是个陪客,而且每次都输,师兄你就当爱下我这个师弟让下我吧!”
云崖子类似撒娇无赖道。
“老师,离去前,曾说过师弟的天赋是苍间第一,我之所以胜你,不过是余长你几年,多跟了老师几年而已,其实师弟也知道你我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每次赢你我可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所以这次你就当尊敬下我这个师长让我先吧!”
落亭已然拿出师长的架子来为自己弄先手了,可见他对这次先手极为重视,重视到已然超过他师长的架子了。
听到这,云崖子先是一停顿,然后很是吃惊的望着落亭,望了下,之后沉默了片刻,一般来说师兄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的,然而今日的他有点反常,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
很明显,对于师弟的拒绝,落亭明显感觉到很意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意外感。一项言听计从的师弟,突然对他的请求表示拒绝,这让他很不习惯,但是不过一会,他就调整过来的情绪。
“为什么?”
落亭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个,云崖子收起了嘴角的一抹微笑,眼神中也没有以前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因为,我不想输。”
听到这个答案,落亭很是意外,比之前那个拒绝更为意外,他看着云崖子的眼神,知道他认真了。于是,他抬了下手,想示意你请的意思,然而,猛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硬生生将他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两人对视,共同无奈的一笑,同时对到。
“一起吧!”
落亭没有注意到云崖子握着他手中的白子上微微黑光,那是一股恐怖的黑色能量钻入了白棋之中散发出来的光,这股恐怖的黑色能量撕碎了时空,将一个不属于苍间生灵的命运引入了进来。
说完,落亭手中的黑色棋子对着棋盘的天元下去,而云崖子的双手也对着棋盘的天元下去,两颗棋子相撞,如同两座火山砰然迸发,那剧烈的温度燃烧出的血红色的光,染红的了整片云海,让云海变成了一片火海,落亭淡淡一笑,往后移了半步,同样云崖子也同样移了半步,两人同时下在天元的两边,中间隔着一条线,似乎将光明与黑暗划开成了两半。
自时,人界白日逐黑,苍狗食日,想是昼夜颠覆,地裂山崩,众生惶恐,天穹之上忽将雷霆降下,仿佛要将整个人间劈得粉碎,这道雷光将黑夜轰的透亮,有如白昼,瞬即又消失于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命阁。
掌管天下苍生命运的命阁,命数望了一眼,昼夜颠倒,雷霆大作的天,再望了一眼火山喷发,山崩石落的地,最后把目光放在寄托众生命运的命运之河,久久不语。
“苍世之劫,应在天地众生,命以不可为,我能否为之,第四次了。”
他叹了一口气,有昏昏的睡去,经历了四次的劫难,他终究是老了。
于此同时,数个修行圣地和隐藏的那些超级宗门,都望着这一场这声雷响,眼神中带着野心,恐惧,迷茫,难受,担心。
一个道人出现在庙宇内,望了这声雷响,皱了皱眉,沉默不语,久久之后,只是喝了一口闷酒。
一个女子出现在地狱最深处,望着天上这道雷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躺在床上。
一个白衣书生望了一眼天空的中的雷,眼中带着兴奋,想是他等待了多年,然后手中的书卷,释而不语,表情忽笑忽悲忽哭忽闹,仿佛人间百态全在他脸上。
然而,最霸气的当属,身处山巅的面具男,一眼蔑视的望着天空的雷响,满是不屑,似乎对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无论如何,这声雷响,贯穿了整个人界,天界,地狱界,三界就此难得安宁,故事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