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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脚显然不会通天,但是这样通天的难度另一个人也许会轻而易举完成。这人就是靳淮宁。
学车间隙,施允从网上搜索出七个人的名单,然后给他发送短信,“你认不认识这七个人?”
他大概是在忙,过了十分钟才回过电话,“你要做什么?”
“你认识这几个人吗?”
“你这是要做什么?提前结业?”靳淮宁揉了揉眉心,“不,”他迅速在键盘里键入这几个名字,“化工专家……你学的不是这个专业。”
“是我一个学化学的同学啦,因为我演讲失败,好像后果很严重,靳淮宁你别问这么多,”施允看了看渐渐走来的两个人,“快点说,能不能认识到?”
“现在不认识,但是不代表以后接触不到。”靳淮宁靠向沙发后背,听闻外面突然响起的叩门声又直起头,“不要太担心。”
电话里立即响起欢快的音调,“靳淮宁!我就知道你最好!”
“施允?”司振同看着他伸出手,“打住,不要辩解和不承认。除了施允,你怎么会做出那样腻歪的表情。”
“我没打算否认。”靳淮宁扬眉,“而且你说过的,我对池筠也好的没话说。”
“是没话说,完全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典范,有求必应,就是想生气和挑剔都没的理由。呐,”他向他摔下一本册子,“你要的人的资料。”
“以前你都是对女人的资料经历孜孜不倦,这次让你去调查一个男人,真是辛苦你了。”
“知道辛苦就好。关键这还是个没什么意思的学术男,我去问的时候人家还好奇我是不是口味大改性向颠覆。”司振同在他面前坐下,看他发青的黑眼圈,“你昨天是不是又没太休息好?”
靳淮宁翻着资料册,“我要卖力工作才能对得起你在台前出色的演绎。”
“放心,你的工作成果只要七分,对付我这样的演绎便是绰绰有余。靳淮宁,我就吃不透你这次的策略,明明那个什么晶晶已经知道示弱了,你怎么还紧追不放?这万一她吃不住真的放弃了,咱们又该怎么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她还是个厉害的女人。靳淮宁,我劝你……”司振同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没动静,“淮宁?淮宁?”
靳淮宁把册子放到茶几上,微微皱眉,“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了。这个容祎居然是海安人。”
“是海安人有什么意思?清北海安人多了去了。”
关键还来自海安市的静之高中。
想到这,靳淮宁又迅速翻到资料册的某一页。眼看到上面凸显2002年毕业的字样,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的气呼的很慢,几乎是微不可闻。可还是被司振同发现了——
“清北距离海安虽然一南一北,但并不是天地之遥,”司振同拍下他的肩,“海安人那么多,那件事也算是当时的新闻,所以早晚会被人知道。只要是一人知道,便可能全部人都知晓。躲不是办法,她总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冲击。”
“那是‘总有’的一天,”靳淮宁抿唇,“这样的事,晚来总比早来好。”
“靳淮宁,”司振同看着他不由叹息,“你这样早晚会惯坏她。”
“那是早晚,现在只是当下。你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他,“是因为没见过她当时的样子。”
形如枯蒿,那时候的她真的像是要死了。
想起从前,靳淮宁摸起手机,眼看着快要拨出去号码。但是思索良久,还是放下。
学车的一天过去了。施允下了车,眼看着两人并肩离开,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终于容祎与于苏杭告别,施允跑过去,“于老师。”
这一喊,把于苏杭给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于老师,我能不能请你吃饭?”施允看着她,“不会有容老师,就咱们两个人。”
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餐厅四楼。
此时已经过了学生们吃饭的点儿,人已经比较少。施允点了一大堆菜,又伺候于苏杭坐下,布置好碗筷。于苏杭尝了一口甜点,抬头看她,“说吧,你想干什么?”
“因为今天换了教练,很感谢于老师。”
“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毕业。还有,如果是这个就免了,”于苏杭起身,“我还有事情要忙。”
“于老师!”施允抓住她,“我说!”
于苏杭挑眉。
“您答应过不要告诉容老师我是静之高中毕业的。”她不肯放手,“您不要忘了。”
“你是怕她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从而破坏了他心目中现在得意门生的形象?其实施同学你不用这样多想的,你只是同学,我们是老师。容祎虽然对你印象不错,但是同学与老师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印象好坏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施允看着她,“我只是不想让容老师知道。”
“那好吧,”于苏杭坐下来,突然挑眉道,“对了,你爸那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得判了不少年吧?”
双手抱着茶杯的手一停,施允轻轻一抿几不可闻,“嗯。”
“那你现在过的还真的算是挺好的……这事儿要是放平常人身上谁能这样?”于苏杭又开口,施允听不出是在嘲讽还是感叹,只觉得她语意悠长,“你看你现在还蛮乐观,成天嘻嘻哈哈和没事儿似的。身上这衣服也不便宜吧。”她又往她身上一瞄,“你爸虽然摊上事儿了,是不是还给你留下了不少的钱?”
“我爸他……”
“对了,你爸不行了。你还有妈呢是不是?听说你妈也是什么大小姐?”
施允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往嗓子里送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喉咙里似乎塞着一个巨大的棉花,所有的声音都哽在里面发不出来。她只顾着低着头,视线停留在杯子沿儿周围,对面的于苏杭仍在回忆着前尘旧事,“别说,高中的人谁也没混入我脑子,现在还能记住的也就你一个。不过那天我看你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你那会儿多风光啊,成绩倒数第几,但是因为长的还算漂亮,几乎全校一半男生都追你。但是你那时眼光高高在上看不下几个人吧?你不知道……”
施允微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可握着杯子的双手却在一分分加紧力气。
于苏杭像是彻底陷入了回忆,直到有个电话让她回了神,“喂,容祎啊。”她娇笑,“就知道你这事儿不能没我,行,等我十分钟,我去。”
“好了,你自个儿吃吧,”她站起身,“你们容老师有事。”
眼看着她就要离开,施允一把抓住她,“于老师!”
“于老师,”施允扯出微笑,“那天学术论坛的事情……不要太担心了。我觉得你会没事儿的。”
“哟,你本事大了,连这个都能搞定?”于苏杭扬起唇角,上下打量她一圈,“多天真哪你,那论坛是谁举办的你懂不懂?你当你家过家家开着玩儿的啊?”
“我……”
“行了,也算是老同学一场,就当我再见你有些倒霉,我认了。”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几年前也是这样。你说是为什么呢?碰见你我就没什么好事情。”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莫名其妙。施允站在餐桌前,呆住。
直到手机猝然响起,她木然接起来,“喂。”
靳淮宁的声音简练而不客气,“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