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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挣扎欲甩宋无名。
宋无名急道:“你把宝镜还给我就放人!”情急之下顾不得男女关系,仍抱得更是死的。
黑衣女子努力挣扎,两人重心不稳,双双滚落地面,宋无名已压在她身上,几乎脸面相贴,吓得她没有了玩闹的兴致,猛丢镜子斥道:“你这破玩意谁稀罕!”双手终将宋无名推开,面红耳赤站起,整理好衣裳。
宋无名捡回宝镜,安心揣入怀中,想及方才倒是失礼,只好装得正经,宣个“无量天尊”道词,郑重说道:“施主您走吧,贫道不送了。”
黑衣女子瞧他脸红,表情怪异,捉谑之心又起,邪笑:“怎么?刚才还吃本姑娘豆腐,我看你必是混混之徒!装作道士欺骗善良百姓!瞧你不过十六七岁,敢开山立派,我倒想听听你师承何派?度牒出自何处?没有我去官府举报你就死定了!”
宋无名一时语塞,感应了一下对方是想捉弄自己,赶快送走便是。心念一转,道:“道家几乎都出自龙虎山张道陵张天师这一派……”出门多日总听得些许传言。
黑衣女子闻言斥笑道:“胡说八道!你会是龙虎山弟子,我都不认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天师第三十代传人张继先便是我爹,道号修然子。牛皮破了吧!”捉弄快感上身,斜视着宋无名似乎想看他怎么圆谎。
宋无名眉头一缩,从其目光穿透,感应对方脑袋所想,竟也浮出一位仙风道骨中年人,愣道:“你是张玉瑶?!龙虎山天师教的大千金?”
黑衣女子一愣:“你怎么知道本姑娘的名字?”看着宋无名的眼睛感觉心事被窥探一般,不自禁的转过身背对宋无名。
宋无名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了。”总不能说出能看穿他人,故以此当解释。
张玉瑶闻言倒也相信,瞄了他一眼道:“我是出名在外,不过你敢说出今天事,我跟你没完没了!”
宋无名道:“敢情你是做了坏事,连你爹都不知道。”
张玉瑶反驳道:“我是劫富济贫,没看到那些狗官欺榨百姓,我就是看不过才这么做!”
宋无名感受出她言属真实,道:“那就是义贼了!钦佩钦佩!”无奈拜礼恭维。
张玉瑶冷道:“请把‘贼’字拿掉,改成‘侠’字行不行?”
宋无名笑道:“是,侠盗!”
张玉瑶瞪眼:“我看你准是歪道!”她觉宋无名装扮好玩,狎笑道:“看你是骗吃骗喝的吧?”
宋无名坦然一笑道:“总得有实力才行!”
张玉瑶道:“小毛头还有什么实力?”心念一闪,忽又溜进桌底下。
宋无名看了一眼门外并无异状,暗自觉得奇怪。
正准备说点什么话未说出口,张玉瑶已钻出,竟然换得另一套素青衣衫,秀发一落撒下,显得亭亭玉立,亮丽清美,和方才相较,判若两人。
宋无名愣神直瞧,脸蛋甜秀动人,眉挺眼亮,身躯玲珑有致,该只二十上下,竟也魅力四射,他看得痴呆状。
张玉瑶见状瞄眼:“真是一个色狼!还修什么道!”
宋无名也觉得失态失态,连忙打道词:“无量天尊!色本无相,我受教了!”
张玉瑶呵呵笑起:“年纪轻轻装什么老道?少耍把戏啦!我爹当了几十年道士,我从来不信鬼神,什么不学去学这骗人花招!”
宋无名一愣:“你爹是有名的天师,法力无边,你却不信这套?”
张玉瑶道:“信什么?我从来也没见过鬼魂,倒是知道不少耍诈方法!”
宋无名疑惑的问道:“从你爹那里得知?”
张玉瑶瞪眼:“少胡扯!我不信,那只是因为没见过,可不关我爹,他倒有本事替神经病中邪的治疗恢复正常,从来没用过他耍诈!”
宋无名微微一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否则倒是要失望了!”
张玉瑶笑道:“你当了道士才该失望!十七八岁得跟我一样为所欲为,阳间的事都管不完哪管得阴间事?摘下头巾当个正常人吧!”
说完她突然伸手抓向宋无名的头巾,一时没注意头巾已落,露出鳖形绿胎记,当场就愣住了。宋无名赶忙掩手盖去,内心苦笑瞧向张玉瑶左眼角下那豆大朱砂痣,心想若长成那样自不必这么辛苦了。
张玉瑶也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难怪你要当道士,原来是头上长了这么难看的胎记,还你吧!不过你缠着头巾也是怪模怪样的。”将符巾丢回,宋无名赶忙缠上。
正思考中,先前那两人搜索壮汉又追返,宋无名见状赶忙欲唤张玉瑶躲藏,张玉瑶却挺身而立,已换得女人身,她才不怕。
果然两壮汉追来,问几句话,进门搜寻一圈便自离去。
宋无名暗呼好险:“要是被发现,我可要跑路了。抓你的人是谁?”
张玉瑶道:“临安首富庞勇的手下。”但是一看宋无名一脸茫然便解释道:“江南这里庞勇最霸江湖人戏称临安王,反正他勾结官方,捞了不少油水,可惜他妻子中邪,请得我爹前去施救,我嘛……跟了过去,然后看不惯便拿了些东西准备分给穷人。”
宋无名嘴角抽搐道:“你爹在帮人除邪,你却偷人东西?”
张玉瑶冷道:“我再说一遍,我这不是‘偷’,是劫富济贫!”
宋无名轻笑:“你倒是会替你爹惹麻烦,要是你被逮着你怎么向你交代?”
张玉瑶道:“就算他们抓住我也未必知道我是谁的女儿!”神情颇为得意,忽然盯着宋无名,冷道:“你要是敢泄漏我的事,我便杀了你!”
她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怎会自泄行踪?原是宋无名多少想知道她是谁,她间接受了催眠而不知,终不知不觉中做出恢复女人面貌之事。
宋无名忙道:“你不拆穿我假道士身分已是大恩,我怎会做出检举之事?”
张玉瑶瞄了几眼,道:“相信你一次。”想想又道:“你想不想学法术?我虽然不信,大概是没慧根,但每瞧及我爹那样煞有其事东耍西耍,又觉得好像是真的,想来这是道家门路,如果你想学,我替你引见如何?这可是多少人想拜师都没有的机会,我是看你顺眼才想成全你!”
宋无名道:“有机会自然好,可是我目前只想安定下来,日后再引见如何?”
张玉瑶道:“那随便你啦!”东瞧西望,看着小庙连牌匾都没有问道:“你这才开张几天啊?”
宋无名道:“只不过几时辰罢了。”
张玉瑶想笑:“一开张便骗得那么多供品?你耍了手段?”
宋无名昂首挺胸道:“我真的治好一位秋月的姑娘,他家人及巷民便送了些东西过来。”
张玉瑶半信半疑,心念一转:“要不我带你去治临安王的妻子怎么样?听说治好了可领黄金百两!”
宋无名目光一亮:“这么多!”忽又泄气:“你爹不是去了么?哪轮的到我?”
张玉瑶道:“那可不一定,我爹呢要是觉得没救或违反天意,他不会出手,那就可以轮到你了。”
宋无名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我若救得,岂非违反天意?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张玉瑶道:“别讲那么多,百两黄金,你难道就不想要?”
宋无名天人交战之中,想到有了这笔钱自己可安稳许多,何况若真能救人,也好事一件。点头答应,道:“你不怕回到庞府被发现?”
张玉瑶讪笑又得意道:“呵呵!他们想拆穿本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是难如登天。走吧!”
宋无名在后面带上庙门,整整衣衫,跟了过去。
※※※
西湖边红砖绿瓦的府院矗立在夕阳之下,显得金碧辉煌。门匾题有“庞府”龙飞凤舞的金字,气势不凡。
张玉瑶来此,已经通报确认身份,守卫引着两人进入在院厢房。
宋无名忽感受脑海正受着干扰,引来耳鸣式嗡嗡作响。似乎有人在感应自己思维,应是张天师吧?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并未露出异样。
厢院厅门一开。
张玉瑶欣笑奔去,一声老爹已叫得那人轻笑响应,果真是龙虎山天师派第三十代掌门张继先。正四平八稳坐于太师椅上。
宋无名见得他一身绵黄道袍气度不凡,年约五旬,胡须斑秀,他正以怪异眼神瞧着宋无名。
宋无名本想感受对方脑中所想,却发现一片空白,这才知道对方修为了得,并不能易感应,他恭敬拜礼:“晚辈宋无名拜见天师掌门。”
张继先目光如电盯着宋无名:“你师出何门?”
宋无名犹豫一下,瞥了一眼张继先的眼神道:“以前在开封相国寺,后来便离开浪迹天涯。”
张继先冷道:“才十六七岁就独自闯荡?看你一身道袍好好的和尚不做为何转修道?”
张玉瑶在其耳边细语道:“爹别吓他行吗?他是个假道士,是我带他来,看看爹可不可以收他为徒?”
张继先冷道:“不收!”
张玉瑶一愣:“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坚决?太不给人面子了吧!以前你若不收也会客气一番,怎么这次不一样?”
宋无名并不觉得意外,对方不收又岂能强求?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张继先轻声道:“贫道看不透你,实在不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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