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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等着女儿的电话,一边心想:“等会女儿打电话来,还是态度好点,毕竟女儿一个人在外地,无亲无故的,至于钱嘛,只要她不乱花就行了。”
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于是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紧紧地攥在手中,生怕等会女儿打来电话,自己接不到。
可他失望了,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手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陈建国坐不住了,心想:“可能女儿今天不会给自己来电话了。算了,明天还有事,早点睡吧。”
陈建国收起酒杯,走到卧室的窗前,看看窗外,一片漆黑,树影斑驳地在玻璃窗上晃着,耳边只有低泣的风声,他拉上窗帘,将手机放到床头,掏出一支烟,带着浓浓的愁绪抽完,躺到了床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想明天公司的一大摊子事情,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一颗安定片,就着白开水喝了下去,不一会,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陈建国突然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了,他挣扎着起床,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朝走廊望去,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她低着头,按着门铃。
陈建国感觉很诧异,自从和秀玲离婚后,家里基本上很少会来客人,更不要说是女人了。
他一头雾水地缓缓打开门,突然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耳边传来一声:“爸,我回来了。”
陈建国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女儿小蕊。“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派人去接你啊,快进来吧。”
陈小蕊也不答话,进门鞋也不脱,幽幽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坐在那一动不动。
陈建国关好门,走过来问道:“小蕊,喝水不?我给你倒一杯。”
陈小蕊转过头来,“不,爸,我不喝。”
陈建国望着女儿,发现今天女儿跟往常完全不一样,要是在以前,女儿回到家都是蹦蹦跳跳,说话也是风风火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小蕊转头的一瞬间,陈建国突然发觉女儿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任何表情,关键是进屋了还戴着那只大大的墨镜,陈建国心里一阵疑惑。
“我说小蕊,你干嘛呢?进屋了也不把眼镜摘了,还有,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是不是病了?”边说边走到小蕊身边,也在沙发上坐下。
陈小蕊慢慢地背过身去,轻轻咳嗽了两声,“没事,爸,我前段时间拉了双眼皮,一个星期不能见光。”
“哦,这样啊,那你戴着吧,对了,小蕊,前几天给你汇的钱都收到没?你好久没回家了,今天好好陪爸爸说会话啊。”陈建国脸上堆着笑,心里很高兴。
“嗯,收到了。”陈小蕊低着头,慢慢地回道,声音颤颤地,就好像不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一样。
陈建国明白了,女儿一定遇到什么难事了,要不就是病了,他再看看女儿惨白的手臂,心里充满了担忧。
“蕊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爸爸啊?有什么难处你就跟爸说啊,看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好差啊,别让爸担心啊。”
陈小蕊缓缓地从沙发上起来,转过身,直挺挺地站到陈建国面前,“爸,没事,你别担心我,你看我买的衣服和眼镜好看吗?”
陈建国知道女儿在转移话题,他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女儿一番,说:“嗯,好看,在我心中,女儿永远都是最美的。”
陈小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重新坐到沙发上。
陈建国点了一支烟,刚想再问问女儿的工作情况,陈小蕊起身说道,“爸,以后你少抽点烟,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朝卧室走去,关上了门。
陈建国看着女儿走进卧室,也不再追问了,抽完烟,对着女儿的卧室说道:“小蕊,你好好休息,明天爸爸不去公司,好好在家陪你啊。”
女儿的卧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陈建国也回到房里,重新躺到床上。
陈建国在秘书小艾打来的电话中醒来,原来小艾到公司发现都上午十点了,还不见陈建国来公司,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陈总,您今天不来公司了吗?下午的会议还开吗?”小艾甜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像清晨起床时看到的第一缕阳光。
“哦,小艾,今天我不去公司了,小蕊回来了,我好好陪她一天。下午的会议你让周经理主持一下吧,谢谢啦。”
“哦,小蕊回来了啊?那是得好好陪陪您的宝贝女儿,公司的事情您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呵呵,真是羡慕小蕊啊。”小艾嘻嘻地笑笑,挂了电话。
陈建国起床,拉开窗帘,窗外阳光明媚,小区的花园里三三两两的人们欢声笑语,真是一个美丽的人间四月天啊。
他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瞥了一眼小蕊的房间,门紧闭着。“看来这孩子真是累了,这么晚了还没起床。”他心想。
走到女儿的房门口,陈建国正准备敲门,转念一想,“算了,还是让孩子多睡会吧。”于是,将举起的手缓缓放下,走进了洗漱间。
收拾完了之后,陈建国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又把几片面包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煮了两只鸡蛋,端到了餐厅的桌子上。
“小蕊,起床啦,快来吃早餐。”陈建国朝女儿的卧室喊道。
一连叫了几遍,女儿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陈建国有点不悦了,走过来,轻轻地敲着卧室的门。
还是没有反应,陈建国拧了一下女儿房门的把手,推开门,一眼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女儿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女儿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这对从小就不叠被子的女儿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
陈建国慢慢走进卧室,轻声喊着女儿的名字,四处看着,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了女儿的书桌上,书桌上的物件吓了他一跳,只见书桌上放着昨天女儿回来时戴的那只墨镜,更让自己感到恐惧的是桌上放着一本相册,相册翻开着,陈建国拿起来一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是自己和秀玲的结婚照纪念册,照片如同刚打印出来一样,没有一丝泛黄的痕迹,照片上两个人相拥着笑着,仿佛就在昨天。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陈建国眼镜睁得大大地,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嘴里不停地喃喃道。
这本相册明明已经在和秀玲离婚的第二天就被自己一把火烧掉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底片,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建国不禁手心冒汗,心跳加速,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愈发头晕眼花,两腿打颤。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放下那本相册,快步走到女儿的衣橱前,猛地拉开衣橱,眼前的一幕把陈建国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只见衣橱里整齐地挂着小蕊昨天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
陈建国浑身发抖,从地上猛地爬起来,冲出卧室,重重地带上房门,抓起手机,跳出了屋子。
刚到楼下,邻居家的周科长看到慌慌张张的陈建国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下来,问道:“陈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陈建国抬起头,“没事,没事。”声音一颤一颤地。
正准备走出楼道,周科长叫住了他,“对了,陈总,昨天半夜三更地谁在你家按门铃啊?至少按了有半个多钟头,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陈建国听到这,猛地转过身来,“昨天真有人按我们家门铃?”眼睛里闪过一丝丝恐惧的光。
“那可不,我这人本来睡眠就不好,夜里有一丁点动静,我都会醒,昨晚我听得真切地呢,当时我还准备起来看看,后来那人没按了,我就作罢了。我好像还隐隐约约听到你跟那人说话了。”周科长看着陈建国一脸的恐惧,不解地说道。
陈建国沉思着,“那么说,昨天晚上不是做梦了,小蕊是真的回来过,哪怎么今天没见到人,还有那本相册怎么解释?”心中充满了疑惑。
“陈总,陈总,你怎么了?真没事?”周科长看着六神无主的陈建国问道。
陈建国没搭理他,快步朝小区的保安室走去。
“什么人啊,真是的,拽地跟二五八万似的,哼!”周科长猛地按着电梯,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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