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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猛地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片向日葵的叶子,被晚风拂过,划过了自己的后背,他有点愤怒地把那株向日葵连根拔起,然后扔到一边,再一回头,却发现,那只白猫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了一下底下的功能键,借着手机发出的莹绿色的光,在那只白猫刚刚刨过的地方照过去。突然一根白色的像枯木一样的东西映入了自己眼里,由于向日葵的叶子比较粗大,挡住了一部分视线,陈建国没能完全看清,于是他拨开两旁的叶子,将身体慢慢俯下,整张脸都凑了过去。
那根白色的东西此时终于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了,陈建国吓得一哆嗦,手机掉在那片土里,也顾不得去捡了,转身就跑,向日葵的叶子划过自己的胳膊,脸,一阵阵地生疼,也不管了,几乎是一路从楼顶踉跄地扑到了楼下。刚到楼下,气还没顺过来,满头都是汗,冲到楼下保安室,只见保安室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躺在值班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悠闲地抽着烟。陈建国正要开口,那保安听见动静,却蹭地站起来,把烟往地上一扔,睁开眼一看,原来不是经理,松了口气。
陈建国脸色煞白,浑身是汗,喘着粗气,吞吞吐吐地说:“快,楼顶上有人的手指头,快报警,快。”
那保安听到这,还以为陈建国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一样,他像见到天外来客一样惊讶,“你,谁呀?什么手指头,别瞎说行不啦?喂,你到底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来偷东西的吧?”他根本就没把陈建国说的话当回事。
陈建国急了,也不跟他废话,抓起保安室的值班电话,就准备打,那保安冲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等一下,你先把话说清楚,来,坐下说。”他不想把事情弄大,到时候在自己值班的时候,报个假警,到时候闹个笑话是小,把饭碗给丢了,就不合算了。
陈建国也不坐,仍然坚持要打电话报警,两人正僵持着,保安室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人,那保安看到那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李经理,你看,这个人大晚上的,非要在这胡闹,还说看到什么人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姓李的保安经理打断他,“好了,郑哥,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批准你下班了,这里我来处理好吗?”
那姓郑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都是辛辛苦苦地值通宵班的,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有这样的好事,他正准备说什么,李经理拦住了他,“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讲,知道吗?传出去就让人笑话了。”
姓郑的保安听到这,也不再说什么了,拿起座椅上的外套,说声那我走了啊,然后就朝小区大门走去。
陈建国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话,手颤抖着,以至于刚才保卫科的李经理进来,他也没有太留意。他就想着赶紧报警,但又害怕天台上的那根手指是自己家小蕊的,他此刻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下意识地又去抓桌上的电话,李经理拦住了他,陈建国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李经理,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张脸虽然很普通,跟许多在人群中的过客没什么两样,但是,嘴边留着的那两撇小胡子,却是那么印象深刻。
他正准备重复刚才说的话,李经理没等他开口,倒是先诡异地一笑,“我说陈总,您这是唱哪一出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了?现在后悔了?还是良心受到谴责了?您反悔不要紧,可不能把我带进沟里。”
陈建国感觉自己脑袋快爆炸了,他使劲地在记忆里搜索眼前的这张脸,却始终无法记起来,只觉得那两撇胡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再也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此刻,自己内心不仅是恐惧了,而是诧异到了极点,在这个自己都几乎很少来的城市,怎么会有一个人认识自己,而且自己还仿佛在哪里见过。
陈建国盯着他,还是没有头绪,只好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看来那进口的药确实挺有效果啊,这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你就不记得了啊?不错,改天我也试试,我正愁以前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老是在脑袋里转呀转呢,你不知道啊,陈总,每个人都会有些记忆不愿提及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来。”李经理边说,边回放着这两天小区监控里拍摄的影像,然后不停地按着电脑上那个红色的删除键。
陈建国看到他在删除那些影像,扑了过来,一巴掌将电脑键盘扇到了一边,揪住他的衣服,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删除监控录像,你到底想掩饰什么,快说。”
那李经理猛地起身,抓住陈建国的手,低声吼道:“够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是不是要弄个鱼死网破才满意。你先松手,看来是得好好帮你回忆回忆了。”
陈建国极不情愿地松开手,他倒要看看这姓李的要说什么,于是,从兜里拿出烟盒,掏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然后死死地盯着他。
姓李的轻蔑地一笑,“呵呵,什么时候都抽上烟了?那天在你女儿房间,我递烟给你,你都说不会的。”
李建国听到这,感觉自己的脑袋愈发地痛了,自己以前不抽烟吗?那为什么现在基本上每天都要抽一包左右?自己明明记得一直都抽烟的,这姓李的为什么说自己以前不抽?还有,他说那天在小蕊的租住屋,我什么时候和他一起去过?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脑袋,陈建国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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