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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将那个玉佩轻轻放到我手上,说:“孩子,好看吗?怎么样,我送给你好吗?”他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顾虑,接着说:“没事,爷爷不骗你,只要你记得今天我跟你说的话就好了。”
“不,我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那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我边说边将玉佩递给他。
他笑笑,“恩,不错,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也不接,只是默默拿起身旁那个布袋,递到我面前,拉开,一袋白花花的,晶莹饱满的大米顿时出现在我眼前。
你知道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玉佩再精美,再价值连城,可能吸引力也没那么大。可是一袋只有过年才吃得上的大米,对于一个平日里只能以粗粮度日的贫困家庭来说,根本是无法拒绝的。
我想了想揭不开锅的家,围着灶台忍受饥饿煎熬的一屋子人,吞了吞口水,“老爷爷,这袋米也是给我的吗?”
“恩,这个玉佩和米都送给你,但是你要认真听爷爷跟你说的话,好吗?”
“恩,谢谢爷爷。”我兴奋地接过那个布袋,使劲点着头,心里乐开了花。
“来,孩子,我帮你戴上。”他边说,边把那个玉佩小心地挂到我脖子上,然后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记得,这个玉佩一定要每天都戴在身上,千万不能弄坏或者弄丢,还有以后每天会有不同的人来你梦里找你,你还小,现在不必理会,等到你有能力帮他们的那一天,一定要尽力去帮他们。如果不照我说的去做,会有很可怕的灾难降临,知道吗?”
他看我低头一直盯着那袋大米,又叮嘱道:“孩子,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我根本没在意,于是心不在焉地背了一遍他刚说的话,他满意地再次摸摸我的头,缓缓地起身,刚站稳,又扭头跟我说:“万一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就去找你外婆吧,她是通灵师,相信能帮到你。”
我兴高采烈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他说声再见,抱着那袋米,朝前边那几个同村的孩子跑去。
刚跑到他们身边,几个孩子看着我怀里抱着一个袋子,一下子围了过来,“杜凌仁,你拿的什么啊?”“给我看看,是不是好吃的?”“刚那个老疯子给你的?”
“我回家告诉你妈去,偷别人的东西。”
“才不是呢,是刚那个老爷爷送给我的。”我死死地抱着那袋米,辩解着。
他们看我不愿意拿出来,开始拉扯起来,邻居家的小虎使劲掰开我的手,将袋子夺了过去,好奇地打开,顿时尖叫了起来,“哇,大米,你们快看,不行,杜凌仁,凭什么给你一个人啊。来,我们把它分了。”他边说,边伸出脏兮兮的手,狠狠地抓了一把就往自己口袋里塞。
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腾了起来,猛地推了他一把,伸出手来,用尽全身力气将袋子抢了过来,“谁都不许抢,这是我的。”我瞪大眼睛,身体颤抖着,怒吼道。
小虎骂了一句,使劲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摔坐到地上,怀里的袋子也掉了,那白花花的大米顿时洒了一地。
我哭喊着,拼命在地上抓着那些散落的米,连着泥土一起往袋子里塞,小虎冲过来,蹲下,揪住我的领口,一边狂妄地笑着,一边叫嚷道:“好哭鬼,就知道哭,大家快来看啦,好哭佬,跟牛跑,牛放屁,闻臭气……”
旁边几个小孩看到我那狼狈的样子,也纷纷起着哄,前俯后仰地嘲笑着。
就在小虎松开我的那一刻,他透过我的领口,看到了那块玉佩,他猛地拽出来,拿在手上,好奇地看了看,“这是什么?快说。”
我赶紧夺过来,塞到衣领下,还没开口,头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拿过来,快点,听到没?”小虎用手抓住我的头发,威胁道。
我想起老爷爷刚跟我说的话,死死地用手捂住胸口,咬着牙,在地上拼命挣着。
“过来,给我按住他。”小虎招呼旁边的几个小孩。
一阵激烈而又徒然的反抗之后,那块玉佩还是被他们抢了过去,我满身带伤,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绝望地抽泣着。
小虎撇下我,高高地举起那块玉佩,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往前面跑去,几个小孩争先恐后地追着,都要看看他手中的那个宝贝。
我脑海里又一次响起了那个老爷爷的声音,“孩子,记得千万不要把这个玉佩弄坏或者弄丢了,不然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降临。”
想到这,我不管地上的米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拳头,怒吼着朝小虎冲过去。
小虎一扭头,看我怒火冲天,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也有些胆怯了,不敢跟我正面交锋,赶紧朝湖堤下跑去,我拔腿就追,鞋子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追到湖边,眼看要追上了,小虎突然转过身来,举着那块玉佩,喘着粗气,喊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把它扔到湖里去。”
我赶紧停下了脚步,近乎哀求道:“别,求你了,还给我好吗?千万别扔下去。”
他看到我孱弱而又紧张的样子,得意地坏笑了起来,“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喊我两声爷爷,还有把那袋米给我,我考虑一下。”
我闭上眼睛,脸气得发烫,牙帮咬的生疼,身体开始发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咬他两口,但是我又不敢上前,就在我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时候,小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捏住那块玉佩的链子,举过头顶,嘴里呼呼地叫着,飞快地在空中甩着。
“不要!不要!”我顿时头上,背上冷汗直冒,哭喊着哀求道。
可是还没喊两声,那块玉佩飞出了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条美丽的弧线,随着一声清脆而又绝望的声响,坠到了湖心。
我咚地一声浑身酥软地跪倒在地上,转过头绝望地看着那静谧的湖水,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小虎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略带懊恼地走到我身边,“怎么样?肯跪下给我磕头了啊?”
就在此时,小虎的笑还没来得及挂到脸上,可怕的一幕电光火石间出现了,只见刚才还晚霞片片的天,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蓝色的湖水也顷刻间变成了黑色,就好像突然有人把无数的墨汁一股脑全倒进了湖中,更恐怖的是,湖水开始沸腾起来,并发出阵阵诡异的,让人悚然的声音,一团团白色的迷雾突然从湖底升腾起来,并朝四周开始疯狂蔓延。
看到眼前的一幕,小虎一下子被吓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嘴里哇哇地鬼叫着,惊恐地甩开腿,拼了命地朝湖堤上跑去。
眼看着那阵阵白色的迷雾朝我袭来,仿佛刹那间就要将我吞没,我赶紧起身,失魂落魄地冲到湖堤上,抓起地上那袋米,心惊肉跳地朝家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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