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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一定不行吗?乔云雪纠结了。
一个月五天,还是一个星期五天,这个晚上一直没有谈定。
但是,容谦说他“如果不孕”这四个字却让她心惊肉跳,一想到这四个字,她不知不觉就会放纵容谦接近……
男人的自尊心很强烈,她愿意守护这个二话不说就和她结婚的男人的自尊心。她一再的疏离,他给予了无限的宽容。虽然不拘言笑,但那温和的目光一扫过来,她不知不觉就安心了。
可是,都好几个月了,她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这世上那么多一次中奖的,为什么她就这么难中呢?因为没怀上,她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太纠结生孩子,而开始纠结怎么没怀上烀。
要不下次买个福彩测试下运气怎么样?
所以有天早上,她吃了一半的面条就放下筷子,皱眉儿:“容谦,是不是我身体有问题呀?危”
容谦黑瞳深幽几分:“你身体很健康。医学上建议,一年内没怀孩子,才会开始考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这是安慰,也不算安慰。她思想豁达,身体确实很健康,连流感都不会传染到她。
“要不,我去做个检查。”乔云雪咬着筷子,想着,建议着,“如果真有问题,也好早点治治。”
燕子猛摇头:“不会啦!哥,你是不是没努力啊……”
容谦的眸光横过去,燕子立即闭紧小嘴儿,专心吃她的面条。
容谦的目光落在乔云雪那淡定的脸儿上。
如果去查的话……
“年后再说吧!”他不动声色地,“两人一起去查查。说不定是我的问题。”
乔云雪凝着他平稳的模样,心里不知不觉安定下来:“嗯!”
商量好,心里好象轻松好多。吃完,放下筷子,容谦还没吃完呢!
乔云雪以手支腮,愣愣地瞅着他优雅的吃相,有些出神。他这优雅的举止,淡定的神情,让她隐隐明白,是不是自己哪里出错了?
眼神这么深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笨呢?可是……她几个月前走进这条门时见到的他,确实笨手笨脚得厉害,她的帐本可以作证,他曾经毁坏过多少东西。
要怎样的家庭才养得出这么谦和又笨手笨脚的男人?
心中一动,她转身问燕子:“燕子,你爸呢?”
那个年轻的继母还真不好问,但他们的父亲,应该可以问吧。
燕子一听,似乎呛到了,偷偷瞅了瞅容谦,才小心翼翼地:“我爸现在在深圳。”
乔云雪有些郁闷:“容谦,深圳不远。我们不应该去看看爸爸吗?我们结婚这么久,不主动去看长辈,是我们失礼呢!难道真的要生了宝宝才能见你爸爸吗?”
容谦一顿,放下了筷子:“最迟过年,我会带你去见爸。”
“哦。”乔云雪摸摸鼻子,不再作声。也许容谦不喜欢见到他父亲。毕竟那个年轻继母的存在,一定有个不一样的故事。想到这儿她抿嘴儿笑,“燕子,为什么我觉得,你家比人家豪门贵族还复杂?”
“不复杂不复杂。”燕子笑眯眯的,“就一个爸,一个继母,一个哥,一个弟,一个我而已。”
想想也是,普通人家不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乔云雪不再纠结这个,回房拿手袋上班去。
“我送你。”容谦也回房了,站在镜前收拾着。淡淡的古龙香水传开。和着他特有的男人气味。很好闻,也让人心思恍惚,不知不觉漾开别样的心情。
乔云雪忍不住回头。忽然转过身来,替他拿起西装,套上。一颗一颗纽扣扣上。
居高临下地瞄着她的脑门,宽宽的额,长长的眉,她聪明,可是却有些偏执。当然,聪明的女人多少有点偏执,可是她的偏执,却是一种有意的意识封存。
她不愿朝她不希望的方面想。
如今他总裁的身份,在京华总部已经人所共知,面对她随时有被揭穿的可能。那原本不是有意隐瞒,可太久不说明,对她而言就成了刻意隐瞒。
这事比较棘手。
他忽然抓住她正停在他第二颗纽扣的指尖:“在想什么?”
他第二颗纽扣正在心口位置,她正在想它这里曾经住过什么样的女人。可她仰首,浅浅地笑:“打掻扰电-话的女人那么多,真不知道你现在升职了,是不是天天都有女人绕着你打转。”
黑瞳一闪,他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开:“没事,你的飞吻可以打败她们。”
“嘎——”她手底一抖,差点扯掉他第二颗纽扣。不知不觉想起赵佩蓉,那个女人的恒心是值得学习的,一直不远不近地和容谦保持联系。
“小蝌蚪已经全留在家里,交老婆保管。”容谦低语。
“容谦——”她跺脚了,不再管他的纽扣,拿了手袋往外冲。
燕子当然全听到了,趴在客厅捶着沙发哈哈大笑。
容
tang谦瞅了瞅扣了一半的纽扣,扯扯唇角,缓缓扣紧。
出来,燕子还在笑,建议:“哥你说,你和嫂子两人生的宝宝,到底是可爱些,还是腹黑些。哈哈,会不会既可爱又腹黑,一定好好玩……”
容谦挑挑眉:“燕子,你该找个男人谈恋爱了。”
“……”燕子立即三两步就奔进卧室,然后拿出她的私人设备,跑去上班了。
无语地瞅着不识愁滋味的妹妹的背影,轻轻摇头。容谦拿了车钥匙,阔步离开。下楼,坐进奥迪,前面那个小女人明明就在磨蹭,想是给机会他快点上去载美人。
黑瞳微深,容谦唇角微勾,他的确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矜持,如此可爱。他觉得那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可是偏偏就出现了,一点也不造作。有点奇异……
自在西藏见她起,他便认出她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自然明白那是洛少帆珍藏了八年的女人,洛少帆一个成熟男人,当然懂得疼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
他没期望过她像十八岁少女那般纯真清灵,所以早做好一切准备。但显然……可爱得出乎意料。
踩上油门,十秒后,他停在她跟前,打开车门。
“以后再取笑我,就不理你啦!”她故意说。
容谦淡淡笑了:“不取笑。”
“那就好。”她乖乖坐进去。
容谦平稳加上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已慢慢习惯气管炎……”她会明白,这气管炎就是传说中的妻管严。
乔云雪一把掐上他的腰。
“腰……关系老婆的性福。”容谦没温度地提醒。
乔云雪懊恼地捶他,结果捂住自个儿的脸。
送上映月花园,他转身离开,在反光镜里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进了售楼部。
初嫁他时,她的步子可没这么轻松愉快……
她变了。
很好!
映月现在已经只剩不多的尾盘没有出售了。
也就是说,乔云雪就是旷工一天半天,都不是太大的事儿,反正售楼处有林小眉帮忙顶着,上边是容谦顶着。有忠贞朋友的生活,上司是老公的日子,通常都是幸福的生活。
不过,她偏偏是个受虐的命,不太喜欢翘班,所以天天都去报到。
走进办公室,林小眉就朝她眨眼儿:“我告诉你呀,最近龙基的变化真是大呢!”
“哦,不关我的事。”乔云雪直接忽略不计。有些事,她必须让自己完全遗忘,或者疏离。
林小眉偷偷一笑:“京华的变化也大。”
“哦,有么?”乔云雪立即来了兴趣,京华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一定要关心,绝对要关心。这两个月高额的提成,她已经为自己的宝宝存了足够的教育基金了。分别是三年和五年的定期,看着就舒适。
可惜,她现在不避孕,宝宝却不肯和她结缘。
可是为了容谦,为了老妈,她得努力生宝宝呀。一想到容谦提到的“如果”,她就觉得有些心疼,那么个忠诚可靠的男人,怎么可以有那个“如果”。为了安定他的心,她也得早点怀上。
更何况他爸爸也要孙子。唉,她压力有点大的说。
“市政-府旁边那里新搬迁的那大片地,马上要拍卖哦?”林小眉朝她猛眨眼,“那可是块香饽饽,听说开标前,暗地里几方都在运用各方势力博弈,结果背后势力全不分上下,最后还得靠正常竞标,凭银子办事。”
“那是正常。”乔云雪倒不以为奇,这两年房地产暴利,向来水深。
“嗯,就是这样。”林小眉分析,“大家都说最大的可能,最后是京华和龙基博弈。另外你有没有听说过,长鸿好象壮大得挺快,有可能成为三足鼎立。”
“长鸿?”乔云雪摸摸鼻子,“快么?这些消息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小眉闷哼:“你现在就光纠结容先生去了,想对他好些,又怕爱上他。天天纠结这事,哪还有心思想别的。我告诉你,不止这些消息呢。你知道吗,洛少帆最近成名人了,他两个堂兄都被他找借口踢出局,现在龙基已经成为他一个人的天下。洛少帆就是野心太大了,无情……”
“说别的。”乔云雪皱眉,不想听这些。她端起杯半热的碧螺春浓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别的?”林小眉困惑地瞄瞄她,“我以为你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洛少帆和苏青兰,好象苏青兰最近闹得厉害,不肯离婚。”
“离婚?”乔云雪手一抖,手中的杯掉落,幸亏林小眉似乎预料她有此一举,竟飞快接住。
林小眉斜睨她,小小声:“我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洛少帆。”
眨眨眸子,乔云雪双手稳稳端住茶杯,轻轻浅浅地笑:“嗯,才结婚一年半不到就离婚?难以想象。我和容先生别的不好说,就是婚姻稳固如山。很难想象离婚这码子事。”
“真的?”林小眉一脸疑惑。
乔云雪一瞄她:“难道离婚这码子事也能赶潮流,人家离我也要考虑?小眉你个臭丫头没人娶,居然想咒我的婚姻!”
“没有没有。”林小眉赶紧否认,可一双眼睛,总是不时瞄过来。那么多年的好友,她才是最了解乔云雪的,最初的心动,经年情深,八年的耳鬓厮磨,她怎么可能忘得那样快?
如果不是因为深受,她怎么可能绝望得去西藏,她最怕冷啊。
乔云雪轻抿一口茶:“豪门大少要离婚,这不是什么新闻。”
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了啊?
林小眉放下手中的事,皱眉打量着乔云雪,似乎想看出她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去外面看看。”乔云雪懒得和林小眉扯淡,起身出来。站在一个背光的地方没动。
她出来是因为看到洛少帆正在对面,视线正好对着她。
憔悴的男人似乎神采飞扬起来了,颇有了当初几分傲气。难道他真的很高兴离婚……
洛少帆坐进奔驰,离开了。
乔云雪出来,默默瞧着龙腾花园,不知道苏青兰是不是还在里面坐阵。正想着,发现对面售楼处又开出一辆奔驰。
江琼?
江琼原本是个女强人,最近这两年儿子渐渐独揽龙基大权,才慢慢退出龙基,享受晚年。
怎么江琼亲自监管销售了吗?
江琼放慢车速,看着纤细的乔云雪。
“妈?”洛海燕扯扯母亲的衣角,“你看她做什么呀?”
“少帆爱她……”江琼轻叹,“好绝情的女人呀……”
“妈,是哥不要她的。”洛海燕提高声音。
江琼颔首:“一念之差……你不懂……”
夕阳画廊门口,奔驰停下,江琼抬头看着那块略带陈旧的牌匾,暖暖一笑。踩着悠闲的步子,雍容华贵依旧,走进夕阳画廊。
夏心琴站起,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贵妇,明明五十多岁的贵妇,可因为保养得好,一张脸还像四十出头。一身质地极好的紫色休闲服,流畅自然,令江琼微胖的身材也有了曲线美。明明已五十多,居然还穿着时下年轻人爱穿的高脚靴。
脸上含笑,很亲善。
夏心琴淡淡地笑:“这位太太喜欢什么样的油画?有特意钟意的画家的么?”
“我们见过面,不用这么客气。”江琼直视着夏心琴,点点笑意盈满丰腴的脸庞,“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放下架子,好好淡淡吧!”
夏心琴拿起鸡毛掸子拂灰尘,手底下舒缓自然,灰尘飞扬开来:“我们这里是画廊,太太有钟意的油画,就买吧。别的事,我还真听不懂,也没打算懂。我们平民百姓过的是小日子,把小日子过好,就很好了。”
江琼母女俩不由自主对视了下。江琼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油画,挑中最贵的一副,自己取了下来,送到柜台:“我要这一副。”
是店里最贵重的画。夏心琴放下鸡毛掸子,不假思索地伸手过来,要拿起油画去装裱打包。
江琼轻轻压住画:“买画事小。亲家母……”
“如果没有诚心买这副画,请下次再来。”夏心琴语气凉凉,“对于我们来说,卖一副有名的油画是大事。别的事,倒都是小事。”
江琼皱眉,长长地叹息着:“我知道云雪现在和那个容谦在一起。我来,是想确定一下,云雪到底有没有结婚?”
“结了,女婿挺好。我们做父母的很欣慰!”夏心琴又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拂着挂在门边的画。变天了,秋天干燥得很,灰尘满天,油画很容易就布满灰尘。
江琼倚着柜台,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抓鸡毛掸子:“这些油画比你女儿的幸福重要吗?”
“当然不。”夏心琴恼了,凉凉地瞄着面前高贵的女人,“但比太太你重要。如果没心买油画,还是请太太你出去,免得这低门装不下洛夫人。”
夏心琴的直言咄咄逼人,江琼脸红了红:“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们都是生意人……”
“在洛夫人眼里,我们是小贩。”夏心琴凉凉提醒。
“哪有哪有!”江琼连忙摇手,“我来有重要的事。为了我们一双儿女。云雪妈妈,我想你最明白,云雪当初有多爱少帆,你没看他俩天天腻在一块儿……”
“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年代不比以前,结了婚再离婚都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是谈朋友。”夏心琴还是不疾不徐的,“云雪当初识人不精,误跟了人。现在云雪擦亮眼睛,跟了可靠的男人。怎么,洛夫人有意见?”
江琼有些尴尬,忍气吞声,依然含笑:“我来,是希望少帆和云雪复合。云雪如果没结婚,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云雪结婚了,还是希望你能劝劝云雪,早点离婚,毕竟他们两人相爱了那么多年。拆散一对恋人,我们做父母的有罪过。”
“拆散?”夏心琴好笑地撇嘴儿,“我可
不知道,我做过拆散女儿婚事的事。我女儿自小乖巧听话,从来不要我们管,从她十八岁起,我们做父母的就没插手过她的事。我倒觉得,那些真正做过拆散子女婚事的父母,得好好向我们学习。”
一番话说得江琼脸儿青一块紫一块。她是自私的母亲,高傲的女人,但并不是不讲道理,这会儿讪讪地站起来:“这件事……”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妈呀。我妈现在过来,也是好意呀。”洛海燕急了,“哥是龙基的继承人,不能没有孩子。瞧,如今有了孩子,妈没有后顾之忧,立即就成全哥和云雪姐姐了。”
“你们说的我听不懂。”夏心琴声音不高不低,“承康,送客。”
洛海燕上前一步,抱着夏心琴胳膊:“阿姨还没听懂吗?云雪姐姐不能给哥生孩子……”
“海燕,别插嘴。”江琼赶紧喝止。
夏心琴无法再忍:“你们还打算毁谤我家云雪?”
江琼缓缓拉过洛海燕,将一张照片塞进夏心琴手里:“我们没有毁谤。少帆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宝宝的照片,很可爱,云雪会喜欢。少帆他心里只有云雪,已经在办离婚手续,希望能和云雪复合。我这次来是真心的,少帆都不知道我为他来找你。云雪妈妈,云雪和少帆前后八年,都没有好消息传出。云雪妈妈不感到奇怪吗?”
夏心琴拉开玻璃大门:“不管你们来是什么意思,现在都给我滚——”
“阿姨带云雪姐姐检查下就明白了——”洛海燕还要说。
江琼起身:“丫头,我们走吧!”
走到门边,江琼慎重交心:“做妈妈的都疼自己的孩子,相信你也是。云雪不能生孩子,有婚姻也不会幸福。可现在少帆刚好有了孩子,两人复合,是最圆融的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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