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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老妈还在摆画,老爸却在欣赏夕阳画廊最有珍藏价值的名家名作。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爸,妈,你们没听说这里要拆迁么?”有些疑惑老爸老妈的淡定。可乔云雪没法淡定。在油画村土生土长长大,对这里的人和物都有特别的感情,就是结婚了也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她舍不得。
“这有什么?”乔承康倒是豁达,“什么东西都有生有灭,这里当初原本没有油画村,因为出了个油画大师,便成了油画村。这旁边全拆迁建成了高楼大厦,油画村要拆迁,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会拆迁到哪里去?”
“呸,都胡说些什么!”夏心琴白了老公女儿一眼,“我才不相信这里会拆迁,春节时市长都说了,我们油画村全国有名,要好好保护呢!”
“没有发正式通告啊?”乔云雪嘟囔着,原来是空穴来风的事,害她吓得立即跑回来熹。
“没有。”乔承康瞄女儿一眼,有着老百姓的哲学思维,“怎么不跟容谦一起?一听谣言就跑回来了?云雪你是当管理的,应该要练练心境。人云亦云,那可是管理的大忌。”
“嗯。”想不到老爸居然教她怎么工作,好笑地应着,乔云雪果然朝外面走去,“我找容谦去。”
忐忑着离开,乔云雪不时停下听着邻居们的议论。她这么紧张,无非是这几个月来,洛少帆一直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油画街,还用摄像测量仪,摆明是对这里有所动作虚。
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无风不起浪,总有苗头这些留言才会传开来。第六感告诉她,真要拆迁,那这事与洛少帆脱不了关系。洛少帆如果和这事有关系,那么一定与她有关系。
唉,洛少帆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了。如果再不好好处理,一定会波及容谦,甚至爸妈……
想到容谦,她蓦地加快脚步。
今晚她去哪和谁挤床去,家里那张床也不能睡了。容谦一定会来的。
心慌慌的她跑去舒渔那儿看油画了,想顺便看看油画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新的新闻。蹲在一侧,瞅着舒渔给画调色,乔云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舒渔,要是油画村拆迁了,你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没有了油画村,我还是能画油画,再怎么不济,我还可以背着画夹跑天下。只是……”舒渔忽然没了精神,放下画笔,瞅着乔云雪拧眉,“可是哥看不到笨丫头怎么办?要是下次还有人欺负笨丫头怎么办?”
“呜呜……”乔云雪听着,鼻子酸酸的,做哭的模样给舒渔看。
乔云雪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舒渔反而乐了,神采飞扬:“怎么,舍不得哥了?总算明白哥的好处了是吧?”
才郁闷的乔云雪立即噗哧笑了:“我怎么可能舍不得舒大画家,夏雨莲才舍不得舒大画家。”
“丫头你真欠揍!”舒渔吼了。咬咬牙,瞪着乔云雪没心没肺的模样,冷哼,“没良心的丫头,亏哥疼了你十年。都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结果这么狠心地对待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那……”乔云雪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不相信女人,不理女人,谁来帮你破处男膜?”
“啊?”舒渔一愣,抓耳挠腮,拧紧浓眉,“我有处男膜吗?有的话还真得破破,找谁呢?这倒真是个问题。”
“哈哈——”乔云雪笑哭了。捂着肚子蹲下,笑得肩头一抽一抽的。
“哼——”舒渔细心地给画调色,一边闷哼,“都不知道谁才傻,不过想逗你乐乐嘛!还真当真了。”
笑累了,乔云雪认认真真地看他画画,好一会儿才说:“舒渔,如果你真要四处为家,到处画画儿,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想学油画了,我想行万里路,画万幅画。”
“咋啦?”舒渔大吃一惊,“那个什么姓容的欺负你了?笨丫头,你居然想过苦行僧的生活?”
“我想旅游。”乔云雪撇嘴儿,“我是想享受另类生活。”
和心无城府的舒渔聊天,一定是愉快而轻松的。
两个小时下来,乔云雪忘记了洛少帆带来的郁闷,记忆里渐渐冲淡了容谦昨晚的恣意温存。她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容谦在生活中是有些糊涂,但在工作中绝不糊涂。
他昨晚的温存,明显是故意的。只是她不太明白,他为何要故意?
脑袋里灵光一闪,乔云雪傻住了——难道她找不到的空白离婚协议书,就是被容谦拿走的?
他知道她想和他离婚?
但容谦向来是个稳重的男人,不喜欢变化,所以他不喜欢离婚?
想到这儿,心里有些闷。双手托着腮帮,乔云雪的视角正对准舒渔。她仔细打量着,喃喃着:“舒渔你其实长得很秀气,还留长发,看上去都成泰国人妖了。”
沾满红色的油画笔干干脆脆掉落,正落在油画正中间,油墨溅得到处都是,把舒渔辛苦了一个星期的作品悉数毁掉。舒渔看着自己的画作,再瞪着乔云雪。
“那个……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乔云雪尴尬地瞅着被毁掉的画作,赶紧闪人。
别看舒渔没脾气,谁要毁了他的劳动成果,他会拼命的。
乔云雪一走,舒渔就瞪着黑眸跟上去:“丫头,你今天不陪我一天,你就赔我画。”
“嫂子今天是我的。”响亮的声音传来,燕子像阵风地从电梯里跑出来,指尖卷着卷发,嘿嘿地笑,“舒渔,男人可以和男人抢男人,可是不可以和女人抢女人。嫂子我带走了,真是的,害我找了半天。嫂子你太失职了,整天要小姑子我来找。唉,好伤感!”
“呸——”舒渔本来正为毁了画伤心,这下更加嗤之以鼻。可他变聪明了,觉得燕子和那个晦气的夏莲一起的,所以不会主动招惹燕子,所以又能屈能伸了回去。
“呸什么!”燕子笑吟吟的,朝舒渔做鬼脸,“我要去相亲,我得让嫂子帮我参考参考。”
“相亲?”舒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相亲?”乔云雪踉跄了下,不好意思,她没听清楚,燕子大美人也要相亲?
“嗯哪!”燕子得意地瞅着两人,“我得嫁个这样的男人:他得容忍我的胡闹,不让我为一日三餐发愁,不用管我一天花多少时间打扮我自己,不用觉得我美丽倾城,只适当地夸夸我就行……”
“看来你是想当男人的祖奶奶。你嫁得掉么?”舒渔提醒燕子。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笑一下,以致于燕子恼了,停了下来:“嫂子怎么笑成那个样子,太不厚道了。难道嫂子认为,我这要求高了。”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高。”乔云雪赶紧严肃回答。一边偷偷打量舒渔,这家伙语气略酸,有点奇怪。但她没时间研究舒渔,而是盯着燕子细长的丹凤眼出神,她想着母亲那张儿时的照片,那个被三个男人爱慕,却又早逝的夏思思。
容谦应该好小好小就失去母亲,可他为人那么谦和,稳重可靠,真心难得。容谦早期失母,妹妹体弱,父亲居然娶三十几岁的小老婆,心里说不定得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沉思中的乔云雪被燕子拉着一直走向酒楼,燕子才放开乔云雪,有些淡淡的忧伤:“嫂子,我真的不想相亲。”
“那就不相吧。”乔云雪点头,相亲,都是万不得已才相的吧。燕子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也要相亲,还真奇怪。
燕子摇头:“不行啊!阿姨联系的,对方是教育局长的纨绔子弟,不能拒绝。唉,我都自毁清誉了,结果还得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相亲。阿姨是真心想拿我当成她的跳板。”
“你哥知道吗?”乔云雪皱眉。依她对容谦的了解,容谦特别疼燕子,是不会逼着燕子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燕子还是摇头:“不行啊!哥最近一直很忙,今天一天都忙。现在在召开京华全体董事会议,下午要参加全市开发商联盟大会。可能就中午能小休一下,我不能因为我这一点点事麻烦哥。”
容谦真有那么忙吗?乔云雪听着,有些出神。他下午有开发商联盟大会,那来不来得及参加两人约好的晚餐?
一路想着,下楼,钻进燕子的宝马。来到酒楼包厢,里面果然有人等着燕子。
白玉瑶在。
另外一位男士,长得一脸猴相,偏偏打扮得比女人还花哨,全身亮光闪闪,俗气逼人。看上去让人不舒服得很。燕子才看一眼,漂亮的小脸就全皱成了一堆儿。可因为白玉瑶在场,燕子没有出声。
一见燕子,司徒旭立即两眼放光,站了起来,伸出手臂:“是燕子么?很高兴见到你。”
“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燕子虽然心里不高兴,可千金小姐范儿十足,表面上给足对方面子。谁知对方一见,更加高兴,以为燕子对他印象不错,更加殷勤起来,拼命缠着燕子说话。
那边燕子忙于应付司徒旭,这边白玉瑶轻轻一拉乔云雪:“我们出去走走,给机会他们。”
“不。”自从第一次看到白玉瑶半搂着容谦,乔云雪就没法对这个后妈产生好感。白玉瑶是长辈身分,就算再多爱护亲近晚辈,可用那样的姿势应对晚辈,心里就是怪怪的。
更何况那个司徒旭看上去有点猥琐,她不放心燕子。
见拐不动乔云雪,白玉瑶有些不悦,但她只微微皱眉,并不生气,只加重语气:“我和你谈的,是容谦的事。”
“哦?”微愕,乔云雪站了起来,打量着白玉瑶的神情,她起身,“去哪儿?”
白玉瑶笑了。侧过身去:“燕子,你们先点个菜吃吧,我陪乔小姐上个厕所。”
“我可以随便点么?”燕子撇嘴儿,却暗暗朝乔云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回来。
白玉瑶赶紧点头:“当然,燕子想点什么就什么。”一边朝司徒旭使眼色,“大美人点菜,司徒公子一定没有任何意见,是吧?”
“那当然。”司徒旭那双眼睛一直停留在燕子漂亮的脸上,笑得贼贼的感觉,“燕子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好。”燕子绽开纯真的笑容。
不一会儿,白玉瑶带着乔云雪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开门见山,白玉瑶一身雍容华贵之气,娇美从容:“我知道你是容谦的情人。我找你来,是因为容谦他爸的打算,和我这个做后妈的看法。”
“哦?”乔云雪浅浅笑了。容谦一直没有带她去见父母,她还以为容谦那边风平浪静呢,哪里知道那边看上去很有意见。
“虽然说吧,容家就是什么大家族,可容谦娶妻子的事,仍然是大事。我知道他爸想替容谦娶你进门,可是真的很不合适,说不定本市名流全部都会在背后耻笑我们。”白玉瑶开门见山,天生的优越感,让她娴雅间就是产生不悦,也不会形于色,“我调查过你了。你就是一小小油画商的女儿,听说还有过一段八年的感情,当然了,我对你的前男友不感兴趣。只要你曾经恋过爱,这身心……只怕已经不纯了,你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和容谦有来往。乔小姐,容谦必须和赵佩蓉结婚。乔小姐你说呢?”
逼着要她答应离开容谦的意思吧?
本来她就是要离开容谦,今晚可能就会和容谦说清楚。可被白玉瑶一逼,乔云雪心中淡淡的反感翻涌着,笑了:“不好意思,合不合适,容谦心里最清楚。容谦已经是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有他自己的感受与选择。你……在找我之前,容谦有知道么?”
说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瞅着白玉瑶。
本来以为一个油画商的女儿不过如此,所以白玉瑶并没有想到乔云雪如此犀利。被乔云雪反问,白玉瑶反而呆了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们走吧!”乔云雪淡淡一笑,转过身来,“我嘛,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劳你亲自出马,棒打鸳鸯。我是小事,但燕子是大事。我觉得容谦非常不喜欢有人安排燕子的未来。你说呢?如果我是你,如果你想讨容谦的欢喜,我绝对不会动燕子一分一毫。”说完这话,乔云雪睥睨几分,举步就走。
淡淡一笑,白玉瑶很快重新定位,亦轻视乔云雪几分:“我记得,你也说了,你是容先生的黄脸婆。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为何不放手容谦?毕竟,容谦不会亏待你。你也不必要因为贪婪,和容谦闹个不欢而散。情人嘛,都是有期限的……”
“阿姨——”燕子愤怒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燕子……”白玉瑶脸色一白,忽然被燕子抓包,惊得说不出话来。
燕子并不理白玉瑶,早打开手机就打:“哥,我和嫂子在**酒楼二楼,你来接我们吧!”
“燕子——”白玉瑶吃惊得追上燕子,“就因为这么点事,你怎么把你哥喊来。真不懂事。司徒公子呢,你去陪他。”
“陪他?”燕子笑了,转身意味深长地瞅着白玉瑶,“我和哥喊你一声阿姨,是因为不想爸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但这不表示我和哥真的尊重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这些事吧,本来我和哥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看来容靖的份上,哥不许我对阿姨你不恭敬。可是阿姨如果不爱自重,也就不能怪我们不尊敬阿姨吧!”
“燕子你怎么这么说,你真伤阿姨的心。天啦,我不是就为了你和你哥好吗?”白玉瑶愕然惊呼,“你哥要娶一个黄花闺女,那是多简单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和这个谈过恋爱的女人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燕子睥睨几分,“我还谈过两次恋爱呢?那我也不清不白了?以后也没有人娶了?那你还把那纨绔大少带到我面前干啥?你根本就不懂嫂子,凭什么来指责嫂子?不,你不是指责嫂子,你是指责哥的眼光。”
纯真如燕子,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完全不给尊贵的白玉瑶好脸色。乔云雪听着,眸子有些湿润,她一把拉过燕子,浅笑着,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燕子,你阿姨在试探我呢!别当真。容谦对我很好,阿姨有话要说,最好找容谦。”
“就是,问我哥。”燕子认真地说,一边拉了乔云雪,“为了谢谢阿姨为我挑老公,我点了三菜一汤。阿姨去吧!”
轮流打量着乔云雪和燕子,白玉瑶的目光最后落在两人勾着的手臂上。白玉瑶静静地笑了,恢复了雍容华贵,淡定从容的模样:“燕子你急什么?我不就是试探一下,看乔小姐对你哥是不是真心,燕子呀,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姨对你兄妹的关心,比对容靖关心多了。”
“哦?那多谢了。”燕子也不计较,大步走向包房,“司徒旭还在等呢!”
“是呀,司徒旭呢?”白玉瑶立即加快脚步,跟着燕子向前走。只是忧郁的眸子,却悄悄落在乔云雪背脊上。天知道,她可是真心劝乔云雪离开的。
回到包房,司徒旭果然还在,正瞪着桌子发怔。看到白玉瑶进来,司徒旭不太高兴地站起来,指了指桌上。
白玉瑶绝对不会得罪官-场中的纨绔子弟,立即笑盈盈坐下:“怎么,司徒公子嫌弃三菜一汤太少了?”一边打量着桌上的三菜一汤。
“哎哟——”白玉瑶盯着三菜一汤,傻眼。责怪的目光朝燕子瞪来,“燕子,你太失礼了。”
“不会呀,我是为司徒公子特意点的。”燕子笑得眯了眼儿,指着司徒旭,“阿姨你瞧。司徒公子再胖些都站不起来了。我想着,他想减肥呢?”
乔云雪却瞪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眼睛不由自主抽了抽。
三菜一汤,亏燕子想得出来。她瞅着它们,忽然觉得燕子或许有能力保护自个儿。
“为我着想?”司徒旭脸皱成一团。瞪着桌子,嫌弃极了。
“嗯。三菜一汤就是为司徒公子着想的。”燕子笑得眉眼弯弯,纯美无极限,双手托着腮,细声细气地解释,“桂林豆腐乳,湖南辣椒酱,陶碧华老干妈,外加本地极品纯净水。这几样都名满天下,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用三样中国名牌来招待司徒公子。”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脸儿抽了下。这丫头真心是个磨人精,居然能想这么损的招来。这三菜一汤不禁完全表明她瞧不上司徒旭,还狠狠地打击了白玉瑶。
瞧瞧白玉瑶的脸儿,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拉起燕子:“我不舒服,燕子陪我去医院看看好不?”
“燕子不舒服?”低沉的声音传来。
所有目光全转身包房门口。可不,容谦颀长的身躯正斜斜搭着门框,平静地看着白玉瑶,司徒旭,和桌子上的“三菜一汤”。
“容谦……”白玉瑶无语以对。
容谦淡淡的目光落在司徒旭身上,忽然大步走进,和他握手,十分热络:“不好意思,我家燕子只会吃这三样,如果司徒公子愿意和燕子同甘共苦,就把燕子娶回家吧。”
“就会吃这三样?”司徒旭强打哈哈,“我们只是随便认识认识,还没想到婚姻大事那么远。容先生是本市的劳动模范,向来很忙,我不担搁容先生的时间。”
说完,司徒旭急忙闪人。
白玉瑶站起,一脸是笑:“容谦,我来这儿,给燕子相亲是借口,我其实是想过来看看云雪。你爸说了,如果你真心想娶云雪,就让我上-门提亲。可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愕然,乔云雪身子晃了晃。这个继母真是个人精……
嫁给容谦,如果还住在一起,想必这继母会磨死她。
“只是凑巧,我刚好也在这里陪客人吃饭。”容谦颔首。不动如山。
“那就好,要不然担误你时间,我心里会愧疚的。”白玉瑶轻笑如花。一双精明的眸子,不时扫过容谦挺拔的身材。
看着白玉瑶淡定美好的笑容,乔云雪再也待不下去,向门外走去:“容谦,我还有事,我走了。”
“谢谢你来看云雪。”面容不变,纹风不动地瞅着白玉瑶,容谦深邃的眸光落在乔云雪和燕子身上,“少打扰长辈。燕子,和云雪回去。如果真的无聊,就和我一起回京华对帐。”
留下白玉瑶一人享受“三菜一汤”,乔云雪和燕子一起向外走去。
“云雪如果有时间,下午过京华来。”容谦的声音淡淡响起,“帮我整理点东西。”与其任她放着到处闲,被人当成大餐品尝,还不如跟着他去做点实事。
“嗯,嫂子,我们一起去。”燕子乐了,一手挽着乔云雪的胳膊,一手挽着老哥的,喜悦极了,“嫂子,你晚上再陪哥嘛。呜呜,哥都成了你家上-门女婿了。白天的时间是我的好不好。”
一边笑嘻嘻地瞅着容谦:“哥,我觉得嫂子很有必要进财务部。真的。”
心中一动,容谦拧眉:“你要把你财务经理的位置让给云雪?”
“啊?”呆了呆,燕子居然点头,“哥,求尝不可。我觉得哥真是太英明了。”
“再说吧!”容谦颔首。乔云雪没学过财务,真要接触这个领域,并且熟练掌握,至少也要一两年。
容谦带着两人上了八楼,站在门口和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电梯。下楼,在燕子把人拐进宝马之前,容谦已经让乔云雪坐进奥迪。
乔云雪没有做声,仍然沉浸在刚刚上八楼那一眼的震憾中。她看到了,里面人不少,但苏拓在,苏拓旁边,居然是苏青兰。
原来苏青兰居然和苏氏继承人站在一起。两人都姓苏。
揉揉她微皱的脸儿,容谦淡淡一笑:“傻丫头,瞧,好多人想拆散我们,见不得我有女人疼。所以一定要坚定立场,别让人把你拐走了……”
闻言,乔云雪心中一热,眸子倏地红了。
事到如今,她隐隐明白。即使容谦的父亲不是高-官,但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是有的。那么,对于儿媳的要求也是有的。容谦不肯带她回祖辈面前出现,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真的有些配不上容家……
“那个……”她忽然抬头,有些可怜兮兮地瞅着容谦,瞅着他的俊脸,她微微闪神,“容谦,其实我真觉得,赵佩蓉真的很好。她好爱好爱你……”
他长眉微蹙,居然伸手揉她长发:“如果你不爱,被人爱便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是不是?”
“……”乔云雪不说了。她怎么觉得,容谦这话里包含了几种意思在内。
“想想,如果你不跟着我。我连一餐好饭都没机会吃。”容谦声音里淡淡的惆怅。
“嘎——”有么?乔云雪有些困惑,可拒绝深思。她们今晚就会谈开,这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长眸扫过她劲间淡淡的瘀痕,那是昨晚放肆恩爱过的痕迹。容谦黑眸深幽几分,长臂伸过,竟亲自轻轻替她拉拉衣领,遮住那浅浅的痕迹。
“容谦……”乔云雪脸儿一红,别开脸。
“嗯。”容谦随口应着。
很随意的语气,却让她心头一热。容谦不爱说话时,总是这么淡淡的,可她却从中体会到了女人最渴望的温暖和包容。她甚至觉得,在容谦面前,最心旌神摇的时候,不是床上,而是他在身侧时,给她最大的空间与理解,从不否认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是个成熟而体贴的好男人。
想着,她眸子湿润了,生生别开眸子,不让容谦看到眼角一颗滚落的热泪。
泪雾中,她困惑地想着——难道她已经过了激情燃烧的青春爱情,而开始留恋夫妻间的细水流长。
正想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贴上她腹间。
身子一震,她倏地回眸,定定瞅着容谦。
他薄唇微勾,黑瞳若星,那抹温雅的俊美喷薄而出,声音轻柔:“我的母亲,身不由己,生燕子就是带球跑的。很艰苦的过了几年,所以燕子身体底子弱,这个天气,你穿羽绒服就行,可燕子得穿着貂皮大衣才能保暖。记着,这里随时都会有我们的宝宝,别去干傻事。”
“容谦……”她又想哭了。难道这个笨男人,已经感觉到她要逃跑的心思吗?所以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但是,她非走不可呀!
“怎么,眼睛红了?”这次,容谦却没故意无视她的红眼眶。
“没事。”吸吸鼻子,乔云雪漾开可爱的笑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头,“我就是觉得好糗。为什么我每次哭泣的时候,都是在你面前。容谦,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是学心理学的……”
“不,我是学社会科学的。”容谦淡淡笑了,“牛津大学的博士生。怎么样,还配得上你吧?”
乔云雪噗哧笑了,泪花晶莹,可爱而又可笑:“容谦,我常常在你面前哭着笑。太不正常了。”
“哦?”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乔云雪撇撇嘴儿:“我发誓,我真的很不爱哭的。”
“傻丫头……”低低的声音溢出容谦唇间,有着笑意,却内敛至极。
来到京华,燕子果然把她拉进财务部了。但财务部的苏雅居然还在。
看到苏雅,乔云雪立即恢复对这个女人的记忆。不得不说,这是容谦的又一个爱慕者,只是这个爱慕者比矜持的赵佩蓉更加矜持,没有任何行动。
苏雅和燕子的感情很好。但只相处了十分钟,乔云雪就发现了,苏雅对燕子的好,仅仅因为燕子很不小心地成了苏雅的上司。苏雅是个会看脸色的好人才。
趁燕子离开一小会儿,苏雅竟挑战:“怎么?看上财务部了?”
才红过眼睛的乔云雪没心思和苏雅扛,只浅浅一笑:“苏雅,不过是一份工作,你何必这么急。”
苏雅说话含酸带醋,可却不是个泼辣的。一听乔云雪这样说,轻轻叹息着离开了。
默默瞅着苏雅落寞的背影,乔云雪想起赵佩蓉。越想,越觉得赵佩蓉对容谦的爱有多深。身为主播,生活的圈子里全是优秀好男人,然而三年来一直默默等着容谦……
想着,乔云雪身子一颤,手中拿着的纸张,忽然全部洒落。
在这瞬间,她想起她爱恋洛少帆的前五年,也是那么患得患失的。直到后面三年才真正和洛少帆走近,可是她仍然是仰望,只会傻傻地告诉她爱他,而从来不敢问洛少帆,他爱不爱她?
“瞧你做什么事,连这么重要的资料都拿不住,要是归你管财务,我相信财务只有更乱,没有最乱。”苏雅心中越来越酸,忍不住连连埋怨。
听不惯苏雅的抱怨,乔云雪出来,回到五十楼,和容谦道别。
“等等,我也要走。”容谦长身而立,整理好东西,全放进黑皮电脑包,跟着她出来。
“我也要走。”燕子居然又跟上来了。
真是甩不掉的跟屁虫。
“我们先去个地方。”容谦大踏步向外面走去。似乎有些欢喜,步子加快许多。
“啊?”他下午不是有个会议要开吗?瞅着他愉悦的神情,挺拔的背影,乔云雪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结果,容谦把她带到车展。一辆辆看过去,不时笑问:“喜欢不?”
“容负翁……”乔云雪冲口而出。咳,她马上捂了捂小嘴儿。咳,她是不是有点过分,老是这样喊他。
容谦挑眉,似笑非笑:“结婚时没聘礼,现在补。送车给你。我会和你爸妈说,这车性能好,要是再撞树,一定是树折,不是车折,也不是人折。”
“嘎——”吓了一跳,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即转到车身的售价上,眼睛有点抽,“容谦,这个要百多万。”心里有些疼,这位负翁太会花银子了。她当然想开好车,每次看到燕子的宝马,她就想起以前自己的车。
特别是看到苏青兰曾经开着法拉利到夕阳画廊门口耀武扬威,她的心儿就涩涩的。
燕子在旁惊呼:“这也是奥迪。”
“奥迪?”她一愣,“没听说女人开奥迪。”
“和我的一样就好。”容谦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乔云雪想着一些事,故作轻松地撇撇嘴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嫂子你怕啥。”燕子笑眯眯的,“不管它是什么牌子,花了多少钱,那是哥的心意。就算哥抢银-行得到的,你也只管领情就好。”
噗哧一笑,乔云雪眸子湿润了,指尖轻轻碰触着车身,感觉它冰凉而柔滑的车身。最后轻轻摇头:“容谦,我们aa制呢。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还不起情。”
不管怎么说,乔云雪就是不肯要。容谦凝着她沉静的脸儿,不再勉强,只回头吩咐:“这车帮忙留着,我随时要。”
容谦时间很紧,立即改道去开会。
乔云雪被燕子送回油画街。
“嫂子……”燕子有话要说,可看着乔云雪病恹恹的样子,乖乖地闭了小嘴儿。
“我想睡一觉,燕子你回去吧!”在巷口下车,乔云雪婉拒着燕子跟随。
看着宝马离去,乔云雪默默收回眸子,朝油画街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发现大家还在议论拆迁的事。乔云雪没精神理,对直回家。可才一到家,发现老妈正戴着老花镜,看一张公文,一边埋怨:“一群混蛋!”
老妈虽然没成为画家,但却有点画家的风度。要老妈骂人很不容易,看来出了大事。乔云雪凑上前去。
“果然要搬迁。”夏心琴恨恨地,“公文下来了。奶奶的,还三个月之内呢?三个月之内,让我们搬完整个村,这算什么!对了,这地已经拍给什么龙基地产。这些奸商!”
龙基?
心口一跳,乔云雪忽然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大大的,让夏心琴都感觉到了,追着喊:“丫头,你去哪?这事关系大着,你别瞎搅和。我们油画村会处理的。”
停住,乔云雪平静极了:“妈,这是公文。没有可能收回。我去看看。”
她要去找洛少帆。非找不可。
龙基出手?
龙基现在就是洛少帆的天下。这事摆明就是洛少帆做的。
正走着,手机响,她拿出来一看,皱眉接了:“洛少帆?”
“你在找我?”洛少帆清越的声音传来,“我就在你身后三十米。”
一愣,乔云雪转过身来。
黑色的奔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透着青亮的光芒。宽大的驾驶座上,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起,正好心情地瞅着她。
乔云雪挂了电-话。
皱眉,她大步走向他,不用洛少帆相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是你干的?”她瞪着他,小脸凝重,怒火燃烧,“你蓄谋已久?半年前,你就在打我们油画村的主意了。”
摇头,洛少帆淡淡一笑:“不。我没打油画村的主意。”
“你……”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想抵赖?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一心认定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也有耍赖的一天。
洛少帆眸子深邃几分:“如果一定要说打主意。那也是你。云雪,只是你……”
“……”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懂洛少帆。
洛少帆平静至极:“我错的,只是一分骄傲,和对你的绝对信任。没有对你说明自己的心思,这让你遗憾。云雪,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
“但我是个女人。很平凡很平凡的女人,喜怒哀乐和所有女人一样。”她笑,浅浅的笑着,矜持而可爱,天真又执着,“是个女人,就会明白,当一个男人爬上别的女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洛少帆不语,只凝着她,用很深深的眸光。透着他淡淡的心意,让人不敢逼视。那灼亮如星的眸子,竟没有丝毫的心虚:“那是我的错。我愿意用剩下的时光来补偿。”
“晚了。”她笑了,泪珠闪烁,“晚了。洛少帆,你凭什么认为,我和容谦过了半年美好的婚姻生活之后,还能心无杂质地接受你。”
眸光犀利几分,洛少帆一把掐着她胳膊,摇晃着她:“谁都明白,你那是逢场做戏……”
“没有逢场作戏。”她轻轻地笑,“洛少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适合逢场作戏。容谦不是这种男人,我不是这种女人。我是不想爱了,可是我在用心对待一个好男人。容谦尊重婚姻,我怎么会不尊重婚姻。我和容谦都是负责任的好人,不像某些人,用婚姻来谋求生活的安稳。”
抿紧唇,洛少帆久久地看着乔云雪,眸中莫名的情愫涌动,让他看起来有些失控。
“我都说了。因为孩子,你选择苏青兰,你也是不得已。我已经想明白了,也体谅你的难处。你为什么不放手呢?”摸摸鼻子,她倔强地仰首,“如果你真心想弥补我。那么,你把你的洛天鹏送回给苏青兰,你愿意么?”
“那不可能!”洛少帆脸儿微青,“我的孩子姓洛。不会姓苏。”
乔云雪浅浅笑了:“你知道吗,容谦告诉我,孩子和婚姻是两回事。每次一想到这句话,我就觉得,全世界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温暖。你……一定要让油画村消失是不是?”
“是。”洛少帆靠着椅背,盯着后视镜内的她,“你给我机会,我才能给你们机会。”
她眸子湿润了:“问我要机会,不是太好笑了吗……”
乔云雪没有再说下去,她拉开车门,起身,久久凝着洛少帆,声音忽然柔和几分,低低的,别有一番韵味:“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年那月,她走进那家餐厅,忘带了钱,被收银员抓住怒骂。他从人群中走出,潇洒地把一百块钱甩到那个没有口德的女人面前:“这一百块,买你住嘴!吼得真难听!”
她的心儿,当即被他傲娇而帅气的模样收服。
可惜,那是当年……
她转身向创作大厦走去。
洛少帆的声音清晰传来:“云雪,一个星期内,只要你来找我,我可以放手这一切。油画村这块地,砸了我龙基一半身家。”
乔云雪没有做声,只静静地消失在洛少帆的视野,回到夕阳画廓,走上三楼,静静地坐下,拿出雪白的专用画纸,开始素描。偶尔抬头,眸光投向窗外,洛少帆已经不在了。
她笔下的脸,画成了方的。
油画村不能搬,绝对不能。这是油画村所有村民的安居地,在这个邻居是陌生人的繁华世界,油画村已经是最后的温馨乡里。
唉,这事她还有一个星期可以想。但容谦那儿,却只有半个下行可想了。
想着,她笔锋一转,铅笔下出现一张宽额宽下巴的脸型。
容谦现在在开会。
开到一半的时候,面前长长的身影经过。他长眸一扫,微微皱眉。
洛少帆?
洛少帆是个迟到的老将,但象今天这种迟到一半时间的情况,还真的不多。
会议可有可无,但名字响亮,所以差不多的地产老总都带着漂亮的女秘书来了。而容谦身边,也被钱涛塞上新来的秘书汪明霞。
会议一完,进入私下联谊及协商阶段。容谦没有立即离开,只平静地坐在一侧,静静聆听着大家的意见。
“容总又换新秘书了?”凝神间,苏青兰怯怯的声音传来。
长眸轻扫,苏青兰虽恭而不敬的神情收入眸底,容谦颔首。算是承认。
“这位汪秘书还真是漂亮。还对容总很上心。”苏青兰感慨,“瞧,她身边蝴蝶一堆堆的,可她只偷偷瞅容总。容总总是那么吸引成熟女人的目光……”
苏青兰没说完,容谦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容总……”被冷落的苏青兰瞠目结舌,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她咬咬牙,默默握紧拳头。
苏拓走来:“兰兰,我们也走吧!”
“不!”苏青兰转身朝汪明霞走去。
“兰兰。”苏拓抓紧苏青兰胳膊,瞄向她腹间,“有了身子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动气。来,和哥回家。”
“不……你别勉强我。这孩子……谁说是你的。”挣开苏拓,苏青兰向汪明霞走去。到了跟前,她绽开笑容,“苏先生在那边等着和各位聊天呢,怎么,各位不肯赏脸么?”
说完,委屈地瞅着面前缠着汪明霞的地产商。
苏氏步步成长,已经慢慢成为继京华和龙基之后的第三大地产商。苏青兰这样一说,那些人不敢驳面子,居然陆陆续续朝苏拓走去。
蠃得一片清静,汪明霞瞅着苏青兰笑了:“少奶奶,好久不见!”
“明霞,明知我已经不是洛少奶奶,还这样喊我,不是挖苦我么?”历经婚姻破裂的苏青兰居然沉稳几分,瞄着汪明霞,她加重语气,“汪小姐,想不到你在洛少帆身边两年时间,没对洛少帆动心,可到京华才两天时间,就对容谦动心了。难道……”
说到这里,苏青兰刻意笑笑地瞅着汪明霞,笑意里全是试探。
“那有什么!”汪明霞有些不屑面前这个下堂少奶奶,“想做情人的会对洛少帆动心,想嫁个好丈夫的都对容谦动心。这个——丝毫不冲突呀!”
淡淡一笑,苏青兰坐下,斜睨汪明霞:“果然很有野心。汪小姐,我猜——你不是想嫁个好丈夫,而是你的洛老板派你去京华嫁个好丈夫吧?”
“笑话——”汪明霞不屑她的眼光,“女人的工作就是糊口的生意。女人嫁男人,也是糊口的生意。但嫁男人是一劳永逸,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前夫,去做那得力不讨好的事?”
“真聪明的女人!”苏青兰居然赞美,嫣然起身,“我在京华做秘书的时候,有这想法,可没这魄力,手段也不行。难怪容谦最终不是我的。汪小姐,祝你马到功成。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听说容谦身边有个黄脸婆的情人,那可不是好惹的。汪小姐呀,自求多福吧!”
“黄脸婆的情人?”喃喃着,汪明霞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个黄脸婆,在我面前提什么。本姑娘有的是耐心,热心。”
说完,放下酒杯,四处一打量,猛然起身:“容总?”
飞快跟了出来,果然见容谦正要坐进奥迪。踩着高跟鞋,汪明霞飞跑过去,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去找钱副总。”容谦长臂一伸,车门俐落关紧。
“容总?”汪明霞跺脚儿。
容谦皱眉:“我的奥迪不载女人。”够明白了吧?这钱涛招的人,真的有够奇怪,居然动不动就拉老总的车门。
“啊?”汪明霞大吃一惊,瞪着容谦,非常不理解,“那容先生带女人回家过夜时,坐什么车?”
不耐烦地扫过汪明霞,容谦踩上油门,淡淡一句:“让她骑自行车跟着。”
“啊?”汪明霞彻底傻眼。好一会儿才喃喃着,“果然每个老板都有怪癖。可是,天——穿着高跟鞋,踩自行车跟着奥迪,无法想象。”
容谦的车已经跑远了。
拿出手机,他拨通:“云雪,我很快到油画街,我们一起去吃饭。”
果然很快,不几分钟,容谦已经来到油画街,进了油画街唯一的大餐厅。
餐厅老板早就认识他,一见人,立即开开心心迎上来:“哈哈,原来是我们云雪的姑爷。姑爷有几位。”
“还有云雪。两位。我要包间。”容谦淡淡扫过门口,果然,那纤细的身子已经拉开门进来。她今天居然把长及腰间的直发扎成小马尾,一甩一甩的,模样清纯动人。更加穿上鹅黄色的羽绒服,格外娇俏。
不像二十八岁,反而像十八岁。
餐厅老板一看两人的眼神就乐了:“瞧这小两口还当众眉目传情呢!哎哟我们油画街的丫头就是魅力大呀。”
“大叔——”乔云雪正好听到了,小嘴儿一撇,“老不正经的大叔。”
说完自个儿脸又红了。她昨天好象对容谦也说过老不正经,结果,她被容谦吃干抹净。
相携来到二楼包间。乔云雪主动坐近容谦,明明什么菜也没有,她却拿了筷子握在掌心,似乎在借用这筷子长胆量。
容谦温热有力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手背。
没有做声,任安静的暗流汹涌在包间内。等菜上来,静静吃着。乔云雪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愣愣地瞅着容谦。
他吃饭的姿势一惯优雅,像出自书香名第。
承受她目光,容谦也放下筷子,温和极了:“有心事?”
正在沉思的乔云雪反而像吓了一大跳。她悄悄捂了心口,淡淡笑了:“容谦——”本来以为没什么,结果这两个字一说出,她眸子湿润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我家宝贝?”容谦挑挑眉,“挨骂了?”
她要和他谈离婚,结果他还老神在在地喊她宝贝……乔云雪心情复杂地瞅着他,摇头。
“哦,我明白了。”容谦恍然大悟,“燕子缠你了?”
她噗哧笑了:“燕子天天缠我。”想想就有点不舍,燕子那丫头呀。
“那……”黑瞳深邃几分,透着淡淡的欣喜,容谦放低声音,“我明白了……对不起,昨晚弄疼宝贝了。以后尽量轻点。嗯,我保证,别伤心了。多吃点。”
“呜呜……”她要哭了。她要离开呀,可是对着这么温情的他,她怎么说得出口。
“别哭!”容谦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凝着她,指尖摸摸她眼角,湿湿的,“如果宝贝儿觉得aa制亏了,可以暂停。”
“呜呜……”她真哭了。拿起桌上的纸巾,一把一把地拉着往脸上擦。
哭得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真成小女孩了。
好半天,她才止住眼泪:“容谦,你看到《人之初》里的纸没有?”
“哦?”容谦挑眉,“原来,果然想对我始乱终弃?”
“不是。”乔云雪赶紧摇手儿,“绝对不是。”
“那是……”容谦皱眉,“我让云雪失望了?”
“不是。”乔云雪仍然摇手儿,“绝对不是。”
“那……”容谦一脸纠结地凝着她,“我晚上不够努力?”
“你……”她跳起来了,眼巴巴地瞅着他,“你够努力了。呜呜,我身子还疼,容谦,你得换种修闲的方式,不能把力气全用在女人身上。例如去打打桌球……”
“哦……”他似笑非笑瞅着她,“这个可以商量。这也不是,那是……岳父岳母对我不满意?”
“不是。”乔云雪有些头疼,“我爸妈对你比对他女儿还满意。”
容谦不问了,端端正正坐着,就那么深深凝着她。四平八稳,黑瞳若笑。
他在等她主动问他么?
“那个……”乔云雪咬咬牙,居然跳起来,三两下锁了门,然后粘进他怀中,“那个……”
呜呜,她说不出口呀。她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对容谦的伤害。
她的再三纠结,让容谦唇角微勾,拦腰搂住她腰:“傻丫头,别告诉我,你移情别恋了。”
心中一动,乔云雪蓦地接话:“是啊,我……不好,我是坏女人。容谦,我就是移情别恋了。”这样容谦一定二话不说把她推走。
“哦……”容谦颔首,轻轻笑了,弯腰从公文袋中找出一张纸来,“我明白了。这个还真不能勉强。不过,基于aa制,结婚的时候你说的算,那么现在离婚的时候,应该我说的算。”
“嘎——”乔云雪一愣,心头觉得凉凉的,“那个,容谦……”
他修长指尖轻轻摁在她唇边,眸色深深:“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嘎。”想了又想,她居然无话可说,只得艰难地点头,“嗯,是这样……”
容谦捏住她下巴,直视她有些心虚的眸子:“真的移情别恋了?”
“嗯。”她心一横。承认。好吧,对洛少帆还是放不下,姑且把事情套到他身上去。
“协议离婚是一回事,但移情别恋又是另一回事。”容谦凝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深,深得让乔云雪不知不觉往后缩,可是她忘了,为了用美人计,让容谦痛快答应离婚,她刚刚主动投怀送抱,现在人在他怀里。嘴儿对着嘴儿,胸口对着胸口,连呼吸都在互相交流。她一缩身子,把自个儿全缩他怀中了。
感受着她的脆弱,容谦却板着脸:“我也料到了,什么旅游,摆明是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走的。云雪,你可真会替老公带绿帽子。”
“我不……”才说出两个字,她又乖乖住口,小小声的,“嗯,是我不对。容谦,我道歉。但我保证,你如果真戴绿帽子,也不是深绿的,最多是嫩绿,很浅很浅的那种绿色……”呜呜,她闭嘴,这算什么话。她只是想安慰他,不想他的男人自尊受损。可是越说越混蛋。
也是嘛,这世上哪有谈离婚的夫妻,会搂着谈离婚。她刚刚是头脑发热。
容谦个高,她在他怀中仍然小小个。下巴抵着她头顶,拿着那张纸,容谦铺开来:“移情别恋,那是情人之间的说法。如果是夫妻,那就是红杏出墙。宝贝儿,我咋就戴了绿帽子呢……”
“嗯,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她小小声地应承着,飞快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得更伤感。
“那就好。”容谦把纸放在前面,让两人都看到,“我先声明,遇上不好的条例,你也不用撕这张你签名的协议。因为这是复印件。原件我已经锁进银行保险柜了。”
“容谦……”为嘛她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
容谦语气轻轻的,十分好听,缠绵悱恻,像在诉情:“基于aa婚姻,我容谦为了婚姻内必须的权益,现在协议如下:
1.结婚快,离婚慢,以均衡aa制。离婚缓期两年执行,在此期间,夫妻生活继续。”
“容谦——”乔云雪蹦了起来,呜呜,她干嘛就留了份空白离婚协议书给他呀。
这个阴险狡诈无耻别扭的臭老公!
容谦没理她:“2.老公已经奉献数以几千亿小蝌蚪,老婆大人应该奉献个宝宝,以均衡aa制。未有宝宝之前,离婚不生效……”
“容谦——”乔云雪脸儿一抽,一掌劈下,协议分成两半儿。
容谦老神在在从公文里再拿出一份:“没事,我一共复印了五百份。老婆,后面还有八条,我慢慢儿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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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协议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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