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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霖满月的日子,也正是林葭出院的日子。尹霜说满月也是大生日,必须大肆庆祝,一大早就买了一大堆气球和彩带过来,和苏远游忙碌了一上午,把病房布置成了一个小型游乐场,非常漂亮,热闹非凡。
小陆霖是个爱笑的小天使,除了饿的时候偶尔会哭两声,其他时候都笑米米的,非常讨人喜欢。眼珠子咕噜咕噜地随着气球转,眼神天真热切。
“好了好了!陆霖小宝贝满月和妈咪林葭出院庆祝园游会,现在开始!”尹霜像只活蹦乱跳的皮皮虾,拎了一个草莓小蛋糕过来,一家人再加上医生护士围着小寿星和妈咪,唱生日歌。
“祝你满月快乐,祝你满月快乐……祝陆霖小宝贝满月快乐……”
烛光闪闪,衬得林葭的脸幸福满满。小家伙大概也是感到了众人的爱,一直“咯咯”地笑。
陆擎握着林葭的小手,林葭又轻轻包着陆霖的小手,一起切了蛋糕。
尹霜欢欢喜喜地放了个彩炮,“砰——”地一声,彩带从里面飞了出来。“耶!小宝贝满月快乐!”
陆战原本担心会吓着宝宝,但见小陆霖笑得更开心了,也跟着笑起来。到底是他陆战的孙子,有胆量,好样的!
“现在,是礼物时间!”尹霜拿出一枚小金锁,小心翼翼地戴在陆霖脖子上。金锁手工精制,刻着一条小蛇。“祝我们小宝贝永远快乐,像小蛇一样活泼!”
林秀芜也把早就准备好的护身符拿出来,“这是我去观音山上求的,保孩子平安健康!”
陆战当然也不甘落后,特别霸气地拿出一块玉,“这是我们陆家祖传的,送给我孙子!”老人得意洋洋,心想,哼,你们的礼物都比不上我的,我可是爷爷,谁有我疼爱孙子,都给我靠边站!
医生护士也送了各式各样的小玩具,陆擎一一道谢,先放到*上,一会儿一起带走。
林葭心里既感动又开心,调侃道:“都是宝宝的礼物,就没有我的吗?”
“当然有!”陆擎亲了亲她的额头,深情款款道:“你孕育了我们的后代,我爱你宝贝!”将准备好的项链从怀中掏出来,替她戴上。链坠是一颗蓝宝石,简单大方,却说不出的优雅。
林葭鼻子一酸,哽咽着。“谢谢!”
尹霜知道林葭没见识,生怕浪费她大三叔的心意,赶紧科普。“哟,三叔好大手笔啊,这颗蓝钻世上独一无二,是伊丽莎白女王最爱的配饰,竞拍价都过亿了呢!这份‘独一无二’的爱,真是羡煞旁人啊!不过,我觉得最好的礼物是你脱光了打个大蝴蝶结躺到*上送给她,林小葭,你说是不是呀?”
她的话大胆又直白,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
林葭羞红了脸,陆擎却落落大方地将她揽入怀里,“那是必须的!今晚就送!”
大家闹得更欢了,一个劲起哄,十分热闹。
吃完蛋糕,尹霜争着要抱宝贝。陆战没来得及,只能一边干瞪眼。眼珠子瞬也不瞬地盯着,生怕她弄疼了他的宝贝孙子。心想,反正林葭今天出院,这野丫头以后也没机会和他抢孙子,今天就先不跟她计较了,再忍她一回!等回家,他天天抱着,抱个够,谁都别跟他抢!
“苏远游,你之前说宝宝太小,看不出像谁,现在长开了,你说像谁?”
苏远游认认真真地端详片刻,“我觉得像林葭!”
“我怎么觉得像三叔?你看他的鼻子,还有眼距,分明就遗传了三叔的霸气。啧啧啧,将来一定是祸害众生的大美男啊……”
“是像陆擎!”陆战一开口,就是一副谁与争锋,谁都不能否认的霸气。“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爸,你确定么?”陆擎陪着爱妻坐在*头,笑笑地问:“你不是说我小时候又黑又丑像只猴子?你孙子可是白白胖胖的!”
“哼!那是不想夸你,让你太得意!你小时候要真像猴子,现在能长成这样?”
“哟……想听您夸我一句,还真不容易,我这是托我儿子的福了……”
陆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房间内欢声笑语不断。
尹霜看了眼手表,“我订了12点的饭,差不多到时间该过去了!”
陆擎见小陆霖眯着眼睛想睡觉了,便让林葭先把孩子交给护士照顾,反正吃完饭还要回来收拾东西。
林葭不舍得,但想到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也就答应了,依依不舍地把宝宝交给护士。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我当护士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几个像陆霖这么乖的宝宝,我喜欢带他。你们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呢!你们快去吃饭吧,我先把宝宝带去育婴室睡觉!”护士边走边说,突然一股蛮力抓住了宝宝。她生怕伤他,赶紧松手,宝宝被人抢了过去。她惊恐地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你干什么?”
陆莞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房间的融洽,陆擎第一个站起来,“陆莞!”
众人都惊恐高地望着她,她手中,抱着半睡的陆霖。
林葭急坏了,“陆莞,把孩子还给我!”
毁灭性的打击,让陆莞像变了个人,头发蓬乱,眼窝深陷进去,眼里只有狠辣和恨意,就像一个被魔鬼附身的疯子。而恶魔回来,是为了复仇。
陆擎向她靠近一步,她立即将孩子举了起来。“你敢过来,我就摔死他!”
陆擎定在原地,手指一根根握紧,指尖深深嵌入肉里,脸像被激怒的野兽,极力隐忍着。他的底线是老婆和孩子,陆莞,简直是找死!
但陆莞既然出现,显然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笑容鬼魅。“今天好热闹,是给孩子摆满月酒吗?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邀请我?好歹我也是陆家的人,这个小孽种,得叫我一句表姐!”
林葭眼眶都红了,急得整个人簌簌不安地颤栗。眼睛紧盯着孩子,生怕他有丝毫闪失。陆莞太可怕了,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莞笑笑地用尖锐的手指戳戳陆霖的脸,“你说这小孽障像谁呢?像林葭?跟她一模一样,都那么令人恶心,下贱!三叔,我可不觉的孩子像你,你要不要查清楚,这是谁的孽种?别当了便宜爹都不知道……我可是为你着想!”
“你这践货——”尹霜又急又气,要冲去弄死她,被苏远游死死拉住。
陆战急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怒斥。“陆莞,你疯了是不是!快把孙子还给我!”
“孙子?”陆莞好笑地歪着脑袋,似乎觉得陆战才是最可笑的人。“爷爷,你莫不是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真相信了那个践人的谎话!这个不是你孙子,是个杂种!”她摇摇头,“我真是佩服你,当初要弄掉孩子的人是你,现在却给我演什么祖孙情深?笑死人了!”
“你当年的气魄哪去了?你忘了这践人在陆家骗了你十几年?现在,你还要别被她骗?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替你难过!”
“陆莞——”陆战气炸了,“快放了陆霖!”
陆莞鬼魅一笑,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林葭身上,眼中的恨意更加尖锐,就像毒芒一般,能将她活生生千刀万剐了。
“林葭,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很着急?但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笑得像个疯子,“这种被逼入绝境的感觉,很不好受吧?我知道,因为我试过。而我之所以会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你别再发疯了!”陆擎咬牙,“没有人害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我做错什么了?”陆莞更恼火了,“我和阿南原本好好的,都是这个践人拆散了我们,是她抢走了阿南的心,阿南才会背叛我!不仅如此,她还设计陷害我,派人*我,把*.照传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骂我,让我身败名裂,都是她的错!都是个这践货,她彻彻底底毁了我的人生!”
林葭急哭了,拼命摇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关孩子的事,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
“无辜?”陆莞的面目愈发狰狞,“我告诉你,在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尤其是你!你以为你毁了我,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呸!你这个践货,根本不配!他是你的贱种,他也该死!”
“你想怎么样冲我来,你放过他陆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
大概是听到母亲的哭喊,陆霖也跟着哇哇大哭。
“不许哭!闭嘴!叫你不许哭!”陆莞暴跳如雷,用力摇晃他,他哭得更厉害了,让她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这孽种就是你的命,我毁了他,不是更让你痛苦?”
“求求你,放了他吧,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孩子是无辜的啊……”听着他的哭声,林葭的心都碎了。
陆擎脸色铁青,如怒狮般咆哮。“陆莞,我命令你放了他!”
“闭嘴!现在孩子在我手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凭什么命令我!”陆莞已经处于彻底发狂的边缘,脸色已经不止是用狰狞能够形容的,眼珠子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赤红着,仿佛能滴出血来。“想要回孩子?那你给我跪下!”
林葭立即就要下跪,被陆擎拉住。
“跪下——”
她推开他的手,直挺挺地在陆莞面前跪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哀嚎、乞求,“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
画面令所有人心碎,不敢直视,医生护士们都别过脸去,不忍心看这一幕。
“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
“求求你啊……”
陆莞欣赏着她绝望的模样,张狂大笑。“哈哈哈……你不是很骄傲吗?你也会有像狗一样跪地乞求的一天?林葭,你真可怜……”
“求求你……”
“我求求你啊……”林葭眼泪婆娑,心都快要碎了。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你毁了我,现在,我要毁了你!”陆莞说罢,双目一厉,将孩子抛向窗外。
“啊——”
“不要——”
“陆霖——”
陆擎早已洞悉她的目的,在察觉到她要动手的前一刻,扑了过去,跳出窗外,凌空接住了宝宝,将他护在怀里,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冲击力。在着陆的最后一刻,他将宝宝高高举起。等路过的人冲过来接过宝宝,他才闭眼晕了过去。
“魔鬼——”尹霜一步冲上来,抓住了陆莞,抓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血流满面,她却一直冲林葭冷冷地笑着。她毁了她,她也要毁了她最重要的一切……
医生迅速将陆擎和宝宝送进抢救室,红灯疯狂闪烁,林葭瘫坐在走廊上,一个劲地哭。今天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天,却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如果他们父子出了意外,她也不想活了。
医生不断进出,她抓着他们追问情况,显然情况不容乐观,医生什么都没有向她透露,只是摇头。
她哭喊着要冲进抢救室,被尹霜和苏远游拦住,“林葭,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两人心里都没有底,慌张得厉害,但眼下也只能这样安慰。
四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过去,一等医生走出病房,林葭急忙抓住他追问情况。
医生脸色发白,但神情比之前轻松一些。“你放心吧,他没事。幸好三楼楼层不算高,摔下去的时候又有树枝和雨棚挡着,缓和了冲力,他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后脑轻微出血,没有大碍。住院一个月,大概就能恢复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葭才松了一口气,哭着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陆擎被推出抢救室,送往病房。安顿好他之后,林葭又跑回抢救室门外,和陆战一起焦急地等待着宝宝的消息。陆擎身体硬朗,能逃过一劫。但宝宝还这么小,未必能承受的住那么大的冲击……一想到这,林葭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林秀芜紧攥着平安符,哽咽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你保佑我的外孙平安无事……求求你……”
抢救室红灯停止闪烁。
医生走出来,面露一丝喜色。“放心吧,孩子没事!”
“真的吗?医生……”林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她怕这只是一个梦……
“嗯!宝宝的情况一度非常糟糕,甚至停止了心跳,但最终还是抢救回来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医生眼睛发亮,兴奋地说:“简直是该记入医学史册的奇迹!”
林葭这才彻底安心了。过度紧张,一瞬间力气全部被抽光,晕了过去。
角落的陆战,苍老的脸上挤出一抹安心的微笑。身影如一道孤寂的弧,一下子老了许多。
……
陆莞被尹霜暴打了一顿,关在隔壁的房间。她蜷缩在角落里,浑身伤痕痕累累,却一个劲地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陆战走进去时,她眼睛亮了一亮,痴痴地笑着问。“那个孽种是不是死了?”
陆战不愿意相信,这么可怕恶毒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孙女,失望又恼火地说:“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阿擎要把你送去非洲时,我截了下来。否则,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这么歹毒!”
“我歹毒?”陆莞冷笑,“你那时候不也要让林葭流产吗?你又仁慈得到哪去?说到底,我是遗传了你的基因,你应该怪你自己!那个孽种死得多惨?脑浆迸裂?摔成了肉泥?真可惜……我没亲眼看到他死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竟然不知悔改,还说出那种话?”陆战全身一阵阵发冷,“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陆莞冷笑,眼里毫无焦距,有的只是浓烈的恨意与嘲讽。“我会这样,还不被林葭一步步逼的?她设计陷害我你不管,现在又凭什么指责我?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践货,这样对自己的亲孙女,你老得神志不清了吧?”
“我不想再你废话,要不是陆霖没事,我早就一掌劈死你了!”
“什么?”陆莞反应激烈地站了起来,“那贱种没事?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弄死他,我要杀了他和践人——”
她气势汹汹地冲出去,一出门就被两名大汉抓住,疯狂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我……陆战,你想怎么样?我是你孙女啊!”
“我没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孙女!阿擎说得对,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从今以后,不许再踏入京都半步!”
“陆战你疯了,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陆莞发狂地扭动着,挣扎着,一路叫骂着,被架出了医院。
陆战心痛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其他选择!
当时他一心只想把陆莞赶走,但没有想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容易,反倒引来了更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