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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凤祥遇刺,欧阳希夷重伤,全场各方势力顿时显得群龙无首。伏骞翟娇尚公等人还在其中浑水摸鱼,见洛阳帮衣着者就杀,以至洛阳帮众很快与在场的部分江湖中人起了冲突,无人弹压之下,混乱形势越发扩大。
杨浩刚刚奔上河岸,只见满场刀光剑影,人影穿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人手,估摸着时间,虚行之和裴仁基的人马早就该到了,却仍然不见动静,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浩心中越来越觉的不妥。
几名洛阳帮众刚刚从杨浩面前冲过,看见杨浩文文弱弱的样子,一人大叫道:“这里还有个刺客!”其余人同声响应,一起转头往杨浩杀来。杨浩大吃一惊,连忙掉头就往人群中跑去。
“闪开,闪开!”
杨浩情急之慌不择路,刚推开挡路一人,却见突利与李神通一行人正迎面站在当场,收脚已是不及,杨浩上岸时也忘了把蒙面巾系上,双方打个照面,突利目光一亮,已飞身跃上前去,三拳两脚把追杀杨浩的= 洛阳帮众打倒,转头来一把抓住转身要逃的杨浩:“秦王殿下,你往哪里去?”
“过来这边我跟你说!”杨浩瞥眼见李神通等人已追了过来,索xìng反手抓住突利,把他拖进混乱的人群之中。
“你还想说什么!”突利怒道:“你答应我,让跋锋寒先杀曲傲,回草原挑战毕玄。现在怎么搞成这样?”说话间头也不回,又是一拳将一名偷袭的洛阳帮众打得人刀齐飞。
“一言难尽啊!”杨浩顾左右而言他地扭头看去,终于发现宋智等人所站的位置,急忙甩开突利就要走,突利脚下一顿,又把他扯住:“既然如此,我们的协议就此作废。你把跋锋寒交给我,我要带他回草原!”
“好。就在那边,你自己去找!”杨浩随手指个方向,乘突利心神略分,哧啦一声竟裂衣而出,向后一个倒滚,已消失在人群之中,突利紧赶几步。又被洛阳帮众挡住去路,气得怒吼一声,扔掉手上长衫,夹手夺过一刀,将一名洛阳帮众打得喷血飞跌。顿时惹了马蜂窝一样,被一群洛阳帮众转头围攻。
杨浩不敢起身,手足并用在雪地上爬行,凭着记忆的方向往宋智那边赶去。忽然一人倒退过来,一脚踩在杨浩手背之上,疼得杨浩哎呀大叫,直起身形甩手不迭,那人却是名手持花枪的年轻武士,见误踩了人。连忙收足后退,歉然道:“抱歉,我没看见!”
“没事,没事!”杨浩忍痛摇头,忽然道声:“小心!”
年轻武士急忙侧身,让开身后砍来一刀,一枪杆将来袭之人打飞出去,回头再看时,却见杨浩手足并用,连滚带爬的已经跑远了。看得这年轻武士微微一愣。不由道了句:“怪人!”
一名江湖中人飞跌而至。人群中露出刘黑闼手持单拐的雄伟身形,扬声大喝道:“本人刘黑闼在此。大家都住手,不要乱,不要乱!”
“将军!”年轻武士面露喜sè,急步排开人群向那边奔去。
※※※
在刘黑闼出声之后,宋金刚第一个响应,带领手下人马与刘黑闼兵合一处,其余地江湖中人也纷纷脱离战团,往两人的方向汇集,场中地混乱局势渐汽车开始清晰,翟娇屠叔方尚公等人的杀手队伍也开始暴露出来,成为洛阳帮攻击的目标。
伏骞早已知机的抽手,带着邢漠飞等吐谷浑武士站在一旁,区别于其他江湖中人的异族服饰,让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受到什么攻击。
杨浩在混乱中,终于在酒楼门口找到宋智一行人,看着杨浩一副狼狈模样,宋智暗吃一惊,连忙招呼宋阀武士上前将他接应过来,杨浩不及细说,喘口气问道:“荣凤祥在哪儿?”
“已经被荣姣姣带洛阳帮的高手接走了!”宋智的回答让杨浩心中一紧,压低声音追问道:“得手没有?”
“一剑穿心,除非他是不死之身!”宋智笃定地道。
“好!”杨浩大喜,起身看向场中局势,宋智急跟上前,却道:“殿下,现在怎么收场啊?”
“收什么场!”杨浩不以为然的道:“本王的军队马上就到,定他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谁敢反抗,二爷,你就等着接手洛阳帮吧!”顿了一顿,又道:“对了,本王还有两个朋友受伤了,麻烦二爷派人接应一下!”
“好!”宋智招手唤来一名宋阀武士头领。
宋鲁宋师道宋玉致站在不远处,看着杨浩与宋智在酒楼门**头接耳,宋玉致怒哼一声,一跺足又转身进楼而去,宋师道唤了她一声,不见回应,正要去追,却被宋鲁拉住:“随她去吧,免得她又跟你二叔吵嘴!”
宋师道微微一愣,只能无奈住足。
随着突利与李神通等人退出战圈,独孤霸也现身约束住独孤阀的武士,场中形势渐渐分明,一枝尖利的哨声传来,翟娇等人得到信号,立时汇集在一处,杀散人群往董家酒楼后街逃去,洛阳帮此刻散沙一片,根本挡不住这帮组织严明的杀手,只部分帮众追了几步,也纷纷停下来四顾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场中仅剩的一处打斗,立刻成了众矢之地。一方是阚棱沈光,另一方则是王玄应的护卫人马。没得杨浩命令,阚棱沈光明显没下杀手,王玄应却觉得丢了面子,不依不饶的率领手下围观。
“殿下,你的兵马怎么还没来?”宋智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凑近杨浩问道。杨浩默然无语。神sèyīn晴不定,不住扭头四顾,心中已把虚行之骂了个半死。
“这样下去不行,我去镇一镇场面!”宋智建议道。杨浩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头。
※※※
咩—咩—
一眼望不到尽地雪白羊群,密密麻麻的堆挤在天街地南街口的牌坊下。发出一片接一片的咩咩叫声,将整个三岔路口挤得针插不进。水泄不通。近千名士兵正在其中挥动兵器火把驱赶羊群,然而平常用来恐吓百姓,无往而不利的刀剑,面对这群畜牲却根本无用武之地,赶开一拨羊,另一拨羊又不惧生死的拥挤而来,人羊混在一起。天雪路滑,不时有人摔倒,十余名雪披竹笠之人挥动长杆,呼喝着咄咄之声,还在源源不断地把羊群从街上往这边赶至,本就狭窄的路口更是被死死堵住。
虚行之拽着缰绳,艰难地在羊群中行进,抬脚踢开一只挡路的羊羔。更多的羊顿时挤了过来,若非拽紧缰绳,险些就被挤得滑倒在地。扭头看看四周羊山羊海地情形,忽然苦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这么多羊,也亏得对方下如此大地功夫搜集。只怕洛阳城周围市镇里,现在连半只羊都剩不下了。
“见了鬼了!”裴仁基牵马走在虚行之身后,气得须发直竖,呛的一声已抽出刀来,向远处十余名竹笠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挡朝庭军队,再不把羊赶开,休怪本帅大开杀戒了!”
“回禀大人!”一名竹笠人远远回话道:“我们兄弟是城外地赶羊人,无意冲撞朝庭,只是羊太多了。麻烦大人地军队先往后退一退。我们好把羊赶开!”
“混账!”裴仁基怒道:“哪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本帅数十声。再敢阻挠,小心尔等xìng命!”
“大人!”那竹笠人不卑不亢的道:“羊是畜牲,听不懂人话,我们也没办法,大人要杀的话,只有悉听尊便了!”
裴仁基愈怒,挥刀朝天,所有士兵已全部拔出武器来,正要下令,却被虚行之抬手扫住。
“虚先生?”裴仁基微微一惊。
虚行之将他持刀之手缓缓按落,低声道:“这么多羊杀到什么时候,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小心被他乘虚偷袭,别浪费时间,咱们还是绕路吧!”
“绕路?”裴仁基目中露出不甘之sè,最后悻悻一哼,收刀还鞘,下令全军后撤改道。
就在虚行之与裴仁基刚刚麾军离去,羊群后面的两街民居之内,无声无息的又出现大批黑衣武士,为首的是一名中年文士和一名青衣长发的美女。
看着虚行之离去地方向,中年文士皱眉道:“秦王浩身边这个谋士,倒也谨慎,不肯上我的圈套!”
“总算是拖住了他们!”青衣美女道:“就不知道天津桥那边怎么样了?”
“算算时间,应该要开始了!”中年文士扭头看向天津桥方向:“这一次我们同时动了这么多步棋,秦王浩若还能应付过去,我魏征就给他写个大大的服字!”
※※※
“今晚诸位,都是为荣老板升任帮主而来,不意出此祸事,现在荣老板生死未卜,还请大家稍安勿燥,不要再节外生枝!”
酒楼广场之前,岭南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的朵儿一亮出来,立刻震住全场,就算同为四大门阀的李阀和独孤阀,在江湖上地地位,比诸有天刀镇南公坐镇的宋阀也要稍显逊sè。其他的刘黑闼宋金刚与之比起来,只能算是后起之秀了。
在场中唯一能与宋智在身份上相捋的,只有身受重伤的欧阳希夷,此刻却被人扶进酒楼内疗伤,更显出宋智说话的份量。几名洛阳帮的堂主这时互相商议了一下,也走上前来,都道要请宋二爷暂时主持一下大局。
“不行!”
正当局面稳定下来之时,王玄应却突然上前,指着阚棱沈光二人,气势汹汹的道:“这两人是魔门小贼地同党。一定要先把他们拿下!”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护卫高手立刻摆动兵刃,向阚棱和沈光二人冲去。
呼啸一声,一阵狂风刮起空地上大片雪花,冲在最前面地几名护卫顿时倒飞回去,将身后众人砸倒一片,宋智潇洒地身形已落在场中。向王玄应轻轻摇动手指:“郑国公世子,现在可不是你耍威风的时候!”
王玄应微微一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却听一声怪笑,独孤霸从后面走上前来:“王世子,当着岭南宋二爷的面,便是你爹王世充都不敢如此放肆,你真行,果然青出于蓝!”
王玄应一张面皮顿时涨得通红,忽然大吼一声。提剑便往宋智冲去,看得周围众人不由自主地纷纷摇头。
要说王玄应这一剑,刺得风声激荡,也颇有几分功底,然而对上宋智却还是不够看的,只轻伸两指挟住剑锋,王玄应便如撞上千钧大石一样前进不得,反而劲力反冲。五脏震荡,难受地差点要吐出血来。
“好,高手,果然高手!”独孤霸拍掌大笑。
王玄应已经气得嘴唇哆嗦,不甘心的大叫道:“宋智,你包庇魔门贼子。枉称江湖前辈!”
宋智丝毫不动气,微微一笑道:“言出需有据,你说宋某包庇魔门中人,有什么凭据啊?”
“侯希白那个魔门小贼,就是你身后这两个人救走的!”王玄应另一手指向阚棱沈光,厉声说道。
“这两人?”独孤霸又上前道:“这两位可是当朝皇叔秦王殿下麾下的大将军,你说他们是魔门同党,你干脆说秦王殿下也是魔门中人好了!”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响起一阵议论纷纷。
“你买定棺材了!”杨浩远远的站在宋阀武士群中,露出看死人的眼神。向独孤霸望去。
宋智眉头一皱。对独孤霸的插言也有些不满,扬声道:“诸位都听清楚了。王世子说这两个人救走魔门小贼,那么本人要请问一句,为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还在这里,而不是随魔门中人一起逃走!”顿了一顿,又深深看向王玄应道:“王世子,你可是亲眼看见他们救走魔门中人地!”
“这个……”王玄应微微一呆,当时救人的是杨浩,阚棱与沈光只是负责阻敌,双方根本没有说话,他一时也拿捏不定起来。
独孤霸紧盯着阚棱和沈光,记恨起两人先前打他落水,露出一丝狞笑,又要开口说话,宋智早已瞥见,抢先道:“独孤兄说他们是秦王殿下麾下的将军。本人可以做证,秦王殿下曾在襄阳被yīn癸派围杀,yīn后祝玉妍甚至亲自出手,将秦王殿下打成重伤,两者间绝对是誓不两立!”
宋智亲口证实,场中众人这才稍解疑惑,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对了!”王玄应忽然道:“独孤阀的人当时也有出手拦我,包庇魔门中人,他们也有份!”
“胡说八道!”独孤霸怒声反驳,上前一步,险些就要出手往王玄应攻去。
“独孤兄!”宋智及时出声阻止,向王玄应微笑道:“世子说话真是好笑,若是拦了你便是魔门中人,宋某现在是不是应该松开手,任你一剑把我杀了,才算是江湖正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玄应气势顿竭。
宋智哈哈一笑,弹指将王玄应连人带剑震开一步:“宋某失礼,其实说来说去,世子为的就是那个逃走的魔门中人。对不对?”
“对!”王玄应立刻jīng神一振:“那贼子往净念禅院盗宝,害死了空禅主,他的手中的美人扇天下独步,寺里地大师们都可以做见证!”
“只是一把扇子作证据么?”宋智故意问道。
“当然不止!”王玄应道:“我还有确切消息,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欧阳希夷前辈!”
“欧阳希夷?”宋智道:“你要我问欧阳希夷,难道欧阳希夷也是魔门中人?也曾参与其事?也盗过和氏璧?也闯过净念禅院?所以能做旁证?”
王玄应被他追问的后退一步,惊怒道:“你敢怀疑欧阳前辈地话?”
“我怀疑不得么?”宋智微笑问道。
广场中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驳斥。
※※※
杨浩换了一身宋阀武士的装束,不起眼地站在人群之中,偷偷观察着各方势力的神sè,对刘黑闼之前在酒楼中提起的那位裴大人,如一片yīn云一样。始终在心头萦绕不散,窦建德果然还是伸手了,而且不伸手则已。一伸手就是这么大个人物,而且还隐在暗处。若不是今rì心血来cháo,偷听刘黑闼说话,只怕连洛阳上空还睁着这双眼睛都不知道。仿佛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这种如芒在背地感觉,让杨浩异常难以释怀。
还有沈落雁出卖跋锋寒的事,之前沈落雁在曼清院现身。分明已站到李唐那边,现在又跟洛阳帮扯上关系,没有yīn后祝玉妍首肯,杨浩才不信荣凤祥敢这么擅做主张,除非……
祝玉妍投靠李唐了?杨浩自己都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忽然肩头被人一拍,杨浩一个激灵,转过身看时,却是独孤凤悄悄走到自己身边。
“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杨浩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低声问道:“跋锋寒和侯希白呢?”
“已经被宋阀的人安置好了!”独孤凤低声回答道。杨浩随口应了一声,隔了片刻,忽然觉得独孤凤语气不太对。转头只见独孤凤神情竟有些低落,不由讶然道:“你怎么了?”
“殿下!”独孤凤勉强一笑:“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我们独孤家别有用心!”
杨浩愣了一愣,半晌才轻轻点头道:“是!”
独孤凤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身yù走,忽然手腕一紧,已被杨浩握住,独孤凤茫然回头,正对上杨浩复杂的目光,yù言又止的道:“你们独孤家是有问题,你叔叔跟你哥哥……可是。由始至终。我都没怀疑过你!”
独孤凤微微一怔,杨浩已经缓缓松开手。静静地将视线投向空中纷落地雪片。
“欧阳希夷虽然是江湖前辈,但也不能只凭他一面之词,说谁是魔门中人,谁就是魔门中人吧!”
酒楼广场的雪地上,王玄应如何是宋智地对手,三两句话就被问得招架不住,宋智则步步紧逼的问道:“魔门中人向以行踪诡密著称,世子却能提前得知,暗中设伏,难道世子身边有魔门的内应?”
“啊?”王玄应大吃一惊,面sè顿时变得惨白。宋智察颜观sè,话锋一转又道:“魔门中人一向诡计多端,可能世子不知不觉,中了某些人借刀杀人之计,却不知今天的事,到底是谁替世子安排的!”
“是……是荣姣姣!”王玄应不由自主的道,随即忙又补充道:“姣姣绝不会骗我的!”
“荣姣姣啊!”宋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故意在声音中夹杂着内力,以便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只是想压制一下王玄应的气焰,想不到却问出这么个意外之喜,此事若是落实,荣凤祥九泉之下,也别想脱得清关系。当下又转头看向旁边地几位洛阳帮的堂主,笑道:“原来荣老板也是有心人啊,如今洛阳这么多英雄好汉,都没找到和氏璧和净念禅院遇袭一事的线索,偏偏荣老板不声不响的就查到正主,难道荣老板大商家做腻了,也想尝尝九五之尊的味道。”
那几名堂主俱是一惊,连忙摇手澄清,都道不知道有这种事。宋智哈哈一笑,又道:“我就说嘛,素闻荣老板八面玲珑,为人做事都很有一套,怎么刚刚新任帮主,就遭人刺杀,难不成荣老板跟魔门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话到三分,周围众人地神sè都为之微微一变,连刘黑闼宋金刚都皱眉沉思起来,还站在场中的王玄应脸sè阵青阵白,更不知如何是好。
宋智暗暗观察着众人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咳了一声,续道:“实情如何,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不过今晚之事,实在闹得太大,只怕会惊动官府,诸位还需想个应对才好!”
“宋二爷,你可得帮我们拿个主意!”洛阳帮的几个堂主已被吓得不轻,连忙奔上前来向宋智讨教。在场的不少江湖中人也面露惧sè,有些已经开始陆续离场。
若是以前的洛阳朝庭,这帮人还真不太放在眼里,可现在这个当朝皇叔恶名昭著,绝非善男信女,连王薄曲傲这等人物都栽在洛阳,何况这些普通的江湖中人。
“刘将军,宋某先行一步,后会有期,告辞!”宋金刚向刘黑闼一拱手,带领人马转身离去。
送走宋金刚,刘黑闼心中也犯起嘀咕,将手下那名年轻武士招呼过来:“苏烈,你带人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看!”
“将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苏烈一惊道,刘黑闼却截断道:“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好进退,裴大人说过今晚会有大事!”
杨浩站在人群中也在发愣,竟然就这样被宋智解决了?
“殿下!”独孤凤轻声唤他:“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回皇宫?”
杨浩一时也没了决断,虚行之到现在都没带人来,凭现在在场的人手,什么事都做不了,想了想道:“先去看看那两个笨蛋!”转身就要往董家酒楼行去。
就在这时,只听空中传来一把清朗悠然的声音,飘飘渺渺灌入每个人地耳中。
“玉洞长chūn风景鲜,丈人私宴就芝田。笙歌暂向花间酒,便是人间一万年!”
杨浩蓦然顿步,转身循声望去,场中将走未走地人群也纷纷投目注视,只见尸体狼籍,又铺上一层白雪的天津桥上,不知何时,桥栏处竟坐了一名身披蓑衣地道人,手持一枝钓杆,闲情雅致的正往洛水中垂钓,另一只手中还把着一只粗瓷酒坛,往口中倒了口酒,又笑道:“洛水泱泱照碧宫,奔波营役到头空,功名富贵瞬眼过,何必长作南柯梦!”
诗意逍遥自在,如在云水之间,在场众人武功高深如宋智、李神通等人,也没发现这道人是何时出现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不由自主的全都停下脚步,无数视线都往这道人看来。
众目睦睦之下,这道人放下酒坛,抚须道:“你们这些人啊,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名利二字,岂不知名为名缰,利是利锁,争到手又如何,反而一生被名利驱策,不得zì yóu,可笑可笑!”
场中众人都是微微一惊,顿生莫测高深之感,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王玄应压着一肚子火气,不忿的接口道:“道人,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笑话我们?”
“贫道本事不大!”那道人哈哈一笑:“只是凭手中这根钓杆,想要什么,就能钓上什么,好过你们拚死拚活,却什么也得不到!”
“好大口气!”王玄应冷笑道:“若我要江山美人,你也能给钓上来么?”
“怎么,不信贫道的手段!”道人微微一笑:“那也不妨一试,你上来啊!”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王玄应鬼使神差的向前走了一步,心中已生悔意,却又拉不下面子,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前去。来到道人近前站定,道人微笑着看向他:“公子想要什么?”
“我……”王玄应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我要和氏璧!”
“好,钓给你!”道士信手一挥钓杆,鱼线收在半空,一只方形的黄绸包裹已从洛河中破水而出。场中众人俱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