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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化坊,是洛河南岸下游最大的一个里坊,近三更时分,熟睡的居民被洛河上传来的巨大响动惊醒,纷纷披衣起床,涌到街上探听情况,一开始有人过来说洛河发大水了,吓得这些人连忙各回家里收拾东西,扶老携幼准备逃难,接着又听说不是洛河发水,而是洛水倒流,弄得这些百姓无所适从。三更半夜的,所有人有家不敢回,拥挤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巷尾,战战兢兢的等着消息。
却有些不知愁的孩童,拿着捡来的黄布条,一蹦一跳的唱着“德充符,人间世,干坤转,一朝知”的儿歌,丝毫不了解大人心头的沉重。
两名作普通装束的年轻公子,撑开纸伞走在人群之中,听着各式各样的议论纷纷,其中一名一袭青衫的年轻公子嘴角微弯,似乎想要笑,不料牵动伤势,抚胸咳了两声,另一名白衣人连忙关心的道:“世民,你不要紧吧!”
“没事!”青衫公子喘匀了气息,摇摇头道:“魏征此人果然了得,两rì功夫便能布置得 这么周详。当年成公李浑,为一句杨花落,李花开的童谣,被隋广灭了三族,前车之鉴,王世充再想坐山观虎斗,也得重新考虑立场了!”
另一名白衣人却眉头一皱:“就是如此,我才觉得魏征居心叵测。此人暗地里所掌握的力量不可小视,绝对不止蒲山公营的余党,我怀疑他是太……”
话没说完。已被青衫公子抬手截断,微微一笑道:“魏征是谁地人,现在无关紧要,大家的目的都是洛阳,既然他们要用和氏璧做文章,就不可能甩开我们,合则两利。又何乐而不为!”
白衣人愣了一愣,又道:“王世充老jiān巨猾。如果被他看穿这些布置,不按我们所想的行动,怎么办?”
“不会!”青衫公子自信的道:“越是jiān猾之辈,疑心就越重,王世充如此,秦王浩也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他们不动!”
白衣人露出深思之sè,青衫公子视线看向街上人群,忽然迟疑道:“本来我以为师仙子会反对这个计划,想不到她竟然说两不相帮,无忌,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用这些诡诈的手段,以致师仙子生我的气!”
“既然她不反对,那就是默许了!”白衣人开解道:“师仙子又不是迂腐之人。岂会在意这些小事!”
“或许吧!”青衫公子轻声一叹:“可我总觉得她地态度有些怪,对和氏璧的下落也讳莫如深!”
正说话间,只听前方街上传来咄咄地声音,不知何处来了四名白衣竹笠之人,挥动长杆,赶着一片白花花的羊群踏雪而来。一路百姓纷纷避让。这么晚了还有人赶羊已是古怪,还赶到民居里坊中来,顿时惹起一片议论之声。
随着人群分开,青衫公子和那白衣人正挡在大街中心,四名竹笠人行到近前犹如未见,长杆驱羊,径直从两人身边而过。
青衫公子心中一动,出声道:“这位兄台,你们这些羊要赶到哪里啊!”
四名竹笠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应声道:“好教阁下知道。我们兄弟是奉天帝之命。下界牧羊,三十七年之后。现在是要把羊赶回天上去的!”
青衫公子一惊,拱手道:“原来几位竟是神仙中人!”
那竹笠客不答,只是笑了笑,继续挥动长杆,与三名同伴赶羊而去。
直到这队奇怪的赶羊人走后,两街的百姓才畏畏缩缩的聚拢过来,有胆大的向青衫公子问道:“大爷,他们真地是神仙吗?”
青衫公子还未答话,白衣忽然失声惊呼:“快看地上!”
众人全部随他望去,只见雪地上一片羊群的蹄印迤逦远去,其中却不见半个人形足印。
“神仙,神仙啊!”一片惊呼声响起,所有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向着羊群远去方向不住磕头。两名年轻公子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当中,相视一笑,转身悄悄离去。
※※※
啪的一声。
独孤霸吃了欧阳希夷一掌,连退好几步,向后撞断一块大梁,那边欧阳希夷已抢过王玄应的尸体,怒视独孤霸道:“独孤霸,你杀害郑国公世子,明天到金銮殿上评理吧!”
话音落地,扛起王玄应便转身而去,董淑妮及一帮国公府护卫纷纷跟上。
独孤霸刚刚站稳身形,根本未听欧阳希夷说话,急急忙忙查看刚刚抢到手的和氏璧,顿时一呆。
宋智站在一处断裂的檐角冷眼旁观,此时忽然哈哈一笑:“和氏璧?”笑声中充满讥诮意味,以他的眼力,早已看清这块和氏璧已缺了一角,在场还有刘黑闼跟宋金刚等人,都已先后看清,人群中陆续发出一片叹息。
“这……这……”独孤霸双眼瞪地老大,忽然怒吼一声,双掌一合,喀嚓一声,整块白玉已经四分五裂,在双掌间扬起一片玉粉。纵身便要去追王玄应一行人。
忽然一阵凛厉劲风自后袭来,独孤霸一惊转身,来人已奇诡莫测绕到他身后,横掌如刀,斩在他胁下三寸,正是独孤家武功罩门所在,独孤霸全身气血为之一滞,被那人一把拉坐在积水之中。
独孤阀的一众武士刚刚赶了过来,见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独孤霸护住,扬起兵刃指向来袭之人,却又纷纷一愣:“大小姐!”
出手之人正是独孤凤,俏脸上满是气恼之sè。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不容置疑的下令道:“送二老爷回去!”
独孤阀武士不敢违抗,躬身行礼,扶起作声不得地独孤霸,转身离开。
“那个道士呢?”不知是谁带头问了出来,在场众人纷纷四顾寻找,哪还有那道人的半点踪影。连楼顶中半途杀出的两名黑衣人,此时也不知去向。
乘着所有人心神不属之际。李神通悄悄招呼一声突利,两人带着部属径自离去。
宋金刚与刘黑闼并肩站在一处,宋金刚皱眉道:“刘兄,刚才楼顶上那使鞭地黑衣人,可是知世……”
“哈哈,宋兄高明!”刘黑闼忙打个哈哈截断他的话,宋金刚目中露出了然之sè。淡淡一笑道:“原来夏王也有志于洛阳,宋某在此也是多余,今晚我就启程回马邑了,刘兄保重!”
“宋兄保重!”对这名与自己齐名北地的豪爽男儿,刘黑闼已生出意气相投之感,迟疑一下,又道:“若是宋兄在关外做得不得意,不妨……”
“诶。士为知己者死,刘兄不必再说,后会有期!”宋金刚不以为然的一笑,拱手行礼,当即转身而去。刘黑送拱手相送。
“宋二爷,宋二爷!”
宋智刚刚跃落场中。便被一群包括洛阳帮几名堂主在内地江湖中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所幸宋鲁与宋师道在旁斡旋,将这些人请到一旁,宋智才得以脱身,急步赶到杨浩方才落水之处检查。从那么高地楼顶一层层摔下来,宋智自问都不能毫无损伤,不期然已为杨浩担起一份心。
独孤凤也同时奔了过来,宋智只扭头看了她一眼,神sè微微一变。忽然伸手扣出独孤凤右手脉门。独孤凤一惊挥动左手便要打去,宋智只将身子一侧。下指如风,已点了独孤凤由腕至肩七八处穴道,然后反手一掌打在独孤凤背后。
哇的一声,独孤凤呕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喝醉酒一样靠在一根竖起的断梁上,宋智这才收手,皱皱眉头道:“你中了南海派的七杀拳,我已帮你逼出淤血,七天之内不要运功!”
“多谢!”独孤凤虚弱地点点头,又急问道:“殿下呢?”
“找我啊?”一个声音懒洋洋地从上方传出。
宋智与独孤凤同时抬头上望,只见杨浩斜坐在断梁上方残破的斗拱上,全身**地仿佛落汤鸡一样,正用手从脸上抹下一把水渍。
独孤凤眼前一亮,宋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负手向后退了一步,不远处,阚棱沈光踩着积水往这边奔来。人群正在渐渐散去。
不知何时,漫天大雪已无声无息的停下。
“快来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杨浩在斗拱上艰难的动动身子,想站起来,却力有未逮,又坐了下去。
※※※
水漫天街。
远远望去,高大的董家酒楼,西南面的角檐全部断裂,仿佛被人用剑垂直斩去一截,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酒楼内部,一楼全部进水,沿着二楼楼道内摆开数十个小火炉,董方又着人抱来棉被烧酒,为衣衫湿透的客人们暖胃驱寒,还有大批受伤的江湖中人正在裹药疗伤,一片乱糟糟的环境中,从楼梯口忽然冲上一队全副武装地士兵,不由分说的把住各个通道,如临大敌的阵势,顿时让楼中的形势再度紧张起来。
“大家放心,没事,没事的!”董方连忙在人群中大声安抚。
三楼宋阀的厢房里,宋鲁和宋爽一人一个,将昏迷不醒地侯希白和跋锋寒扶到床上,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异。适才检查二人体内伤势,竟至生机旺盛之象,虽然昏迷不醒,体内真气却还是循环不息,而且是以一种这两个老江湖的常识中,完全应该走火入魔的方式在运行。
“上行丹田,经膻中入百汇,下冲脊关!”宋爽骇然道:“这不是逆行真气么,怎么可能会没事!”
“这个……”宋鲁也拿捏不定道:“他们的真气xìng质有些古怪,互相为对方护住心脉。具体如何,我也参详不透!”
“不如找二哥过来看看!”宋爽小心翼翼地道。
宋鲁微微一惊,刺探他人武学乃江湖大忌,可是心中也按捺不住好奇,略一沉吟,便转头道:“玉致,把你二叔请过来!”
宋玉致站得较远。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闻言只当情况有变。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出。
※※※
与宋阀的厢房相距一个天井,三楼南厢厅的房间,独孤凤阚棱沈光带着几名士兵把守在外,独孤凤显得有些心神不属,不住扭头看向后面紧闭的房门。
房间之内。杨浩坐在热气腾腾的汤桶里面,两手搭在桶沿。双眼似闭非闭,宋智挽起衣袖走在桶边,捧着一箩药草往内投放,在房间中蒸出阵阵清香苦涩地药香味道。隔着一挂珠帘,裴仁基单膝点地,忐忑不安地正在回话:“……宣仁坊,立德坊,承福坊都被水淹了。虚先生以为事出非常,下令军队救助百姓,又往洛阳府找府尹出面安顿人心,来前嘱咐末将,一找到殿下,就请殿下尽快回宫主持大局!”
“这个家伙!”杨浩闭眼微微一叹。总是这么违令擅专,这是碰上自己,换个人早把他给砍了。顿了一顿,忽然道:“你说,你们在承福坊街口,遇上一群赶羊地!”
“是!”裴仁基点头道:“虚先生怕对方有埋伏,不敢冒进!”
“赶,羊?”杨浩冷冷一笑,简直其心可诛,摆摆手道:“给虚行之。还有皇宫里传话。说本王暂时不回宫,让虚行之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明天来此地见我!”
“是!”裴仁基起身退下。
裴仁基退出房后,杨浩泡在汤桶中默然不语,宋智放完药草,拿起一块白帕擦擦手,走过来按住杨浩右手脉门,凝神诊断。
“怎么样?”杨浩抬头问道。
宋智松开手指,点点头,又皱眉道:“算你运气不错,断经重生这种奇迹都能发生,却不静心温养,妄用真气不说,还这么豁出xìng命蛮干,再迟几rì,我也没办法了!”
杨浩听得一阵后怕,往桶内缩了一缩:“难怪最近我总觉得真气不受控制,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复原?”
“说不准!”宋智放下挽起地衣袖:“视各人资质而异,不过你年轻力壮,血气旺盛,应该会复原地很快!”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帮你续接经脉的!”
“高人!”杨浩言不由衷的道。
宋智微微一笑:“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那么今晚的事情,你认为是谁做的!”
“李唐,魔门,静斋,窦建德,王世充!”杨浩苦笑一声:“都有可能!”
宋智目中闪过一道jīng光:“所以你连皇宫都不敢回了!”
“怎么回啊!”杨浩茫然道:“现在这帮人都联成一气了,我这点人马还能成什么事,明天我就带军离开洛阳,先屯到虎牢看看情况!”
“殿下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吧!”宋智奇道。
“那你教我怎么办?”杨浩烦燥的道:“魔门现在摆明站在王世充那边,没有静斋地默许,谁敢拿和氏璧做幌子,这两个势力联手造势,天下间谁能抵挡得了,何况还有李唐和窦建德这两拨人马在暗中推动,我早就说过,既然天下滔滔,都是反贼,怎能容得下还有一枝正统存于世上,当然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了!”
“殿下不要灰心,就算这些人如何翻云覆雨,主动权还在王世充手上!”宋智劝道:“殿下不是一直在笼络他么,要不要我出面,以大兄的名义帮你施压!”
“今时不同往rì!”杨浩意兴萧索的道:“王玄应一死,这仇结得太大了!”
“王玄应是死在独孤霸的手里,与殿下何干!”宋智目中闪过一道隐约寒光:“依宋某之见,独孤阀立场暖昧,索xìng就此一并解决掉!”
“你让我灭了独孤阀,替王世充报杀子之仇?”杨浩不动声sè的抬抬眼皮。
“先下手为强!”宋智淡淡地道。
※※※
“奉当朝皇叔秦王殿下恩旨。开洛阳府库,救助灾民!”
遭受大水波及的宣仁坊内,众多士兵衙役趟着齐腰深的水势,帮助坊中百姓抢救家内物资,扶老携幼地转移到安全地带。虚行之带着一群地方里长,敲锣打鼓的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高喊,虚行之犹嫌声音不够大。不绝口的催促他们大点声喊。浑不绝身上伤口崩裂,丝丝血迹已渗出外衣。
“虚先生。虚先生!”
洛阳府尹带着属吏趟着积水,匆匆赶到近前,左右抓住虚行之急道:“虚先生,你先休息一下,这里我们来就行了!”
“休息,不能休息!”虚行之脸sè苍白,神情呆滞地道:“承福坊。立德坊,承天坊,恭安坊,都派人去了吗?”
“去了去了,都去了!”洛阳府尹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当朝皇叔驾前的红人,如果为地方上事务劳损贵体,十个自己也担当不起啊。一个劲地把虚行之往旁边拽,又呼唤从人快取棉被火炉过来。
“混账!”虚行之奋力挣开众人,勃然大怒道:“你身为地方父母,万事以民为先,管我作甚!”
洛阳府尹一介文人,被虚行之推得啪的坐倒在积水中。旁边的几名少尹推判都是一呆,其中一名身形长瘦的推判目露异sè,忽然挺身而出,攘臂大喝道:“经济国策,不需我等,安畿抚民,正是份内之事,我袁天纲愿附先生骥尾!”
说罢已抢过身边一名衙役手中的棉被,趟着积水大步上前,将一名士兵背过来的老者连身裹住。然后扬声向人群中喝道:“朝庭有令。救助灾民,大家不要惊慌。朝庭不会不管你们的!”
有此人带头,其他属吏包括洛阳府尹都行动起来,有地去帮士兵背扶百姓,有的接过扛来的米缸米袋。随着这批官员加入,整个场面顿时加快许多。虽是天寒地冻,熊熊火把之下,将每个人地面庞都照得通红一片。
“好,好!”虚行之jīng神振奋地看着周围所有人的行动,喃喃自语:“好,上下一心,天意,天意能奈我何!”
※※※
灯光明亮地房间内,杨浩独自泡在汤桶内中目养神,宋智离开之前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成大事者当断则断,稳住王世充,就是稳住洛阳,毒蛇噬臂,尚有壮士断腕,又何况独孤阀于殿下得之无用,弃之可惜,正如鸡肋,殿下若有决断,我可以出手对付尤楚红。”
独孤阀?
之前杨浩将王玄应地尸体推给独孤霸,已经有了拿此人做替死鬼的打算,可得宋智这一提醒,杨浩的顾虑已经转移到整个独孤阀的身上,尤老太婆可不是什么深明大义之辈,杀她亲生儿子,还不如直接要她的老命。以杨浩现在在洛阳的兵力,再加上宋智出手,只要布置得当,剿灭独孤阀也不过一纸诏书。
思绪转动,杨浩地心肠渐渐硬了起来,体内真气似受感应,一阵cháo涌,立觉经脉刺痛,情知宋智所言不虚,连忙摒弃杂念,将心神沉到一个无知无觉的境界,全身毛孔张开,缓缓吸收着汤桶中活血舒筋的药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浩心中一动,轻轻启目,一柄雪亮剑锋,无声无息的已从后面递到他的颈侧。
刹那间杨浩一阵毛骨悚然,暗骂一声大意,强自定了定心神,道:“你不会杀我的!”
“为什么?”来人轻声问道,顿了一顿,又道:“不要跟我说什么同宗兄弟的废话,你该知道,我不会在乎这个的!”
杨浩眉头微皱,心念电转,随即淡淡一笑道:“我是为你着想。如今洛阳大权都在我手,你现在杀了我,我手下人马势必分崩离析,洛阳小朝庭根本不是王世充的对手,你认为他还会借助于李唐吗?”
“王世充借不借助李唐,关我什么事?”来人语气中透出些许异样。
“王世充不借助李唐,你如何把董淑妮不着痕迹的送给李渊!”杨浩反问。
剑锋微微一振,来人语气忽然带出一丝惊怒:“你胡说什么,谁说我要把淑妮送给李渊!”
杨浩只觉颈间微微一痛,剑锋已割破皮肤,生死关头,思路反而更加清醒:“原来如此,我说李渊虽有好sè之名,也不会无缘无故向董淑妮求亲,是你向李建成进言,再由李建成蛊惑李渊,对不对!”
感觉到颈上剑锋又是一紧,杨浩反而笑道:“好个奇货可居,你师父想当吕不韦,你已经是个傀儡,你儿子还要当傀儡,如果我是你师父,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第一个要杀地就是你!”
身后一片沉默,只有剑锋轻轻在杨浩颈间颤动,杨浩深深吸口气道:“皇兄,这天下是姓杨地,为什么要让外姓来cāo纵!”
“我不是你,我摆脱不了!”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人要去做,才知道能不能行!”杨浩沉声道:“就算你师父再神通广大,你我之间,也未必没有腾挪地余地!”
“怎么说?”剑锋无声无息的退回到黑暗之中。杨浩终于松了口气:“先回答我,魔门是不是跟李唐合作了?”
身后那人略一迟疑,答道:“是,为了取杨公宝藏里的邪帝舍利,yīn后已经跟李建成达成协议!”
妈的,杨浩露出一丝苦笑,这才叫自作自受,头也不回的又问道:“什么协议。李建成身为太子,还会有求于魔门,难道是帮他对付李世民?”
“李建成并不知道,跟他达成协议的是魔门!”身后那人说了句很矛盾的话。
杨浩微微一惊,这时忽听外间敲门声响,独孤凤的声音道:“殿下!”
不用杨浩吩咐,身后那人已鬼魅般闪至屋角yīn暗处,杨浩只扭头看了一眼,扬声道:“进来!”
独孤凤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只放着药碗托盘,带上门走到近前,掀开珠帘道:“殿下,宋二爷给你开了副药!”
“先放在那里吧,我等会儿喝!”杨浩抬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几,独孤凤依言将药放下,却不离去,只是神sè迟疑的看着杨浩,杨浩微微一愣,眉头扬了扬道:“怎么了?”
“殿下,我二叔……”独孤凤yù言又止,杨浩已叹了口气:“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尽力的!”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半晌独孤凤才轻声道:“那我出去了,记得喝药!”
“嗯!”杨浩点点头:“宋智说你受了七杀拳伤,早点休息吧,天大的事,都等明rì吧!”
对上杨浩的眼神,独孤凤心中微微有些发慌,愣了一愣,才记得转身挑帘而出。
房门在独孤凤的身后关闭,杨浩的眼神已转向yīn沉,连独孤凤都是这种态度,独孤阀对独孤霸的维护也就可想而知了。
身后足音响起,那人又走了出来,刻意的站在杨浩身后。杨浩微微侧头,也失去再问下去的兴致,直截了当的道:“换个方式吧,等我杀了王世充,你帮董淑妮逃到关中,继续执行你师父的计划,如果最后你死在你师父的手里,至少还有我帮你报仇!”
那人良久无语,半晌才道:“你真的会帮我报仇!”
“我可以对天发誓!”杨浩冷笑道:“这天下无论姓什么,都不会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