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摔孝盆

大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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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一直走到胡同口,看了一眼我们停在胡同口的车,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杨汝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想要把我拉回去。

    我挣脱了她的手,这个时候,我对老人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感觉他拉着我的手,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拉着我的就是我爷爷,而我的信任感,也是源自这个。

    我看着低着头跟着老头走在胡同里,一直走到大门口,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昨晚就是这个时候,老人的脸发生了变化,于是我就赶紧抬头看去,这一看,却发现他的脸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是走了一个胡同的工夫,老人的脸就又发生了变化。看来问题果然出在这个胡同里了,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胡同。

    接着我就跟着老人走进了家里。

    走进屋子里,老人当着我的面,吃力的爬进了棺材里,看着老人吃力的样子,想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上去扶了他一把。

    老人在我的搀扶下,爬进了棺材,冲我笑了笑。然后躺在了那里。

    我看老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如释重负一般,难不成他想开了吗?这个时候,他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脸上带着笑,就这么躺在棺材里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想到今天三番两次的哭,我就赶紧擦了擦泪水,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哭,林家村全村上下还需要我来解救呢。

    就在我擦拭泪水的时候,老人的手忽然松开了,当我的视线清晰的时候,低头看到了老人垂在棺材外面的手。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我赶紧向棺材里面看去,却发现老人的神情安详,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探了探他的鼻息,竟是没有了呼吸。

    他......死了?

    看着安详躺在那里的老人,我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棺材旁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人走了,按理说,老人年纪这么大了,算是喜丧,无病无灾的,经历尘世这么多年,安心的走了,我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他一直到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而他也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希望能再见到女儿了,才这么不甘心的走了吧,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刚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孩子了啊!

    当年的林三爷,他对朱钰做的那些事情,可曾想过,百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里,还有一个老人一直在守着被他打死的那个人回来。想想当初林三爷跪石棺,再看这个老人,真是百死莫赎其罪!

    其实刚才我应该告诉他真相的,即使这个真相很残忍,但是也算是了了老人的一桩心愿了。可怜的老人,一直到死,都没有个亲人在身边,最后竟是死在了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跟前。

    我的哭声很快就把杨汝婧引来了,她见我跪在棺材旁边,就在外面喊道:“徐然,你怎么了?”

    我见杨汝婧来了,就止住了哭声,尽管我止住了哭声,但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个不停。

    “他走了。”我站起身来,对外面的杨汝婧说道。

    “什么?”杨汝婧听了,也是一愣,但是,她却没有半分难过之色。她不懂我的心境,所以不难过也是正常的。

    “他怎么死了呢?”杨汝婧一脸的焦急,“这样一来,线索就断了啊。”

    听到这句话,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啊,老人一死,我们就找不到那个邪道士了,我还怎么救林家村的村民们啊。

    没过一会儿,杨老和周子阳也来了,显然是他们处理完了村里的事,没找到我们,才找到了这里来了。

    见我和杨汝婧站在院子里,杨老就问道:“怎么了?”

    “他死了。”我说道。

    “什么?!”杨老听了,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接着就向屋子里走去,然后他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老人,我也看了一眼老人的遗容,现在老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生机,见过死人的应该知道,死人和活人看着就少了一份生机,这种生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死了的人,和活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异,那些电视上演的什么真死,假死之类的,纯属子虚乌有的扯淡。

    杨老也明白老人死了就代表线索断了,接着又不死心的摸了摸老人的脉搏,最后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而周子阳,也跟着摸了摸老人的脖子,摸完之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仿佛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似的。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注意到周子阳的不对劲,便询问杨老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老估计也是很郁闷,老人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偏偏我们来了,他就死了。

    “村里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完了,这老人也挺可怜的,既然这事儿让我们遇见了,就不能不管,一会和村长说说,把老人葬了吧。”杨老说道,我很赞同这点,我们既然遇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然后,杨老就去找村长去了,接着,就像一般农村举行丧事那样,给老人搭起了灵堂。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老人名叫朱自成。

    期间杨老告诉我不要灰心,等办完这件事,就让我帮着给杨汝婧输送阳气,至于后来怎么办,杨老说他自会有办法的,既然答应了我要帮我找回村里人,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我点点头,不得不说,杨老人挺好的,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等到老人出殡那天,杨老还自掏腰包,请了唢呐队,一群人吹吹打打的,由于老人没有什么亲友,所以整个丧事办的有些尴尬。而农村发丧,一般都会找人摔盆子。

    其实这个摔盆子也有很大的讲究,这个盆子,一般都是由泥土烧纸而成的瓦盆,因为这种盆子相对于别的盆子来说比较廉价,而且由于它是瓦质的,相对来说比较好摔,如果给人一个塑料盆子,就算是他累死自己,也摔不破啊。而摔的这个盆子,名叫孝盆,一般都是长子来摔的。

    摔孝盆,目的有三个,一是将孝家的丧气摔出去,二是将众人烧给亡者的纸钱通过大地送入地府,三是摔碎孝盆预示孝家从此不再使用,更不再发丧,而亡者一定来生转世顺利。农村就是这样,有着很多稀奇古怪的规矩,而有些规矩,你让他们来解释它的真正含义,相信很多人都解释不上来,但是他们还是依旧遵守着。

    而摔孝盆的时候,由于老人没有什么子女,所以就找了个和老人有些亲戚关系的年轻人,跪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哭了一会儿,然后举着盆子摔了下去。

    按理说,这种瓦质的盆子摔在地上很容易摔破,为了防止摔不破,杨老还刻意找人垫了两块砖,可是那人盆子摔在砖头上,只听“咣当”一声响,盆子非但没碎,反而将那两块砖给砸成了两段。

    当时,摔盆子那人就愣住了,杨老在一旁就赶紧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再摔。摔孝盆摔不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般都代表着已故之人对摔孝盆的人不满,所以才会摔不破。

    那人就赶紧捡起孝盆,再次举过头顶,狠狠摔了下去。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次盆子非但没碎,反而骨碌碌的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一直都在旁边站着看热闹,想不到这盆子竟然滚到了我的旁边,当时我就向杨老看了过去。

    杨老顿时恍然大悟,就让我上去摔孝盆。

    到了这里,我也明白了,老人临死之前,就把我看作了他的后人,而他死后,应该是让我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想到这里,我就走过去,对着老人的棺材拜了三拜,然后将孝盆举过头顶,摔了下去。

    可是,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孝盆摔在地上,还是完整无缺的,甚至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我就纳闷了,朱老爷子这是弄的哪一出?

    杨老估计也是急了,走了过来,狠狠一脚踩在了盆子上,接着就听“咔嚓”一声,孝盆从中间断为两截。

    摔孝盆的风波这才算是过去了,后来我专门问了下杨老,他说这是老爷子对人世间还有眷恋,对女儿一直没能来看自己耿耿于怀。而当时,周子阳听了则冷哼了一声,我奇怪的看着周子阳,不知道他这一声冷哼什么意思。难不成杨老说的不对?

    对于这个周子阳,我始终看不懂,这几天我自认识他以来,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甚至都没怎么听到他说话,而杨老,也没有要和我仔细介绍他的意思,对于周子阳,我感觉这个人像是一个谜一样,看不透,猜,更是没有一点头绪可以猜。

    等老人被彻底安葬完了以后,我们就告别了村长,接着我们就出了村子,临走之前,我才知道,这个村子名叫朱家岭。

    实际上呢,我们在为晚上的事情做准备。

    杨老之前说了,晚上要我输送阳气给杨汝婧,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输送阳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我和杨汝婧盘腿坐在那里,然后我输送阳气给她吗?这个显然是不现实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我们就这样,在村子外面一直等到了天黑。

    不过那个八卦棺阵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我也不知道,后来我问杨老,他也没和我细说,只是简单敷衍了我两句。

    过了今晚,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又要回到林家村吗?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一回去,之前的头绪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林思和林老千现在怎么样了。

    我回头看看朱家岭,这个村子也很怪异,之前他们说的纳阴房,还有那晚附身杨汝婧的那个鬼,感觉这里危机重重的,可是为什么我们来了以后,只有杨汝婧那晚出事了,就没再发生别的什么事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同时,我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似乎事情还没有结束。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杨老把我叫下车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小伙子,今晚能不能救汝婧,全靠你了。”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对了,你身上可没有这种东西吧?”说着,杨老拿出一个方形的小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不明就里地接过来,定睛一看,差点扔了出去,给我这东西干嘛……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