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胡武长公主

风之灵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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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笑道:“我说严老三,你赶紧说点精彩的,别捋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没完。”

    严老三大怒,“我难道说错了吗?楚皇残暴,不许议论前朝,难道改朝换了代,你们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呸,你就会胡说八道,胡武国早亡了一百年了,咱们要听的是打仗那段,哪个要听你这儿女情长了。”

    严老三这才笑起来,“好,我说段精彩的。”

    一拍惊堂木,“话说,齐王被杀,满朝皆怒,齐国大皇子纠集齐兵,连同陈国一起进攻胡武国,这陈国和齐国本是姻亲,上厕所擦屁股都用一个茅房,打仗自然也拧成一股绳。他们来的人那个多呀,呼啦啦,大军压境,足有几十万。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平日里玩弄权术,一到打起仗来就拉了稀了,满朝文武竟没一个敢战,可笑那千百男儿还及不上一个桃李年华的女人。”

    “大公主披挂上阵,带领五万精兵与数十万大军决战在虎峡谷,那儿地势极险易守难攻,那一仗打得那叫一个激烈,足足战了七天七夜,檑木、滚石、弓箭跟不要钱似地招呼,齐陈两国军兵死伤无数,终于把几十万大军歼灭大半,把两国拒在虎峡关外,胡武国大获全胜。只是可惜咱们这位公主受伤过重,几天之后不治而亡,据说她死时,身上还怀着个娃娃呢。”

    有人问道:“你说他这孩子,是不是齐国大皇子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座位上窜起一人,一把揪住那说书的脖领子,“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

    那说书严老三吓一跳,“就是……孩子,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当年胡武国的士兵,跟着长公主打过仗,好像听说长公主死时下身都是血,腹中好像有个孩子的,只是孩子有没有保住就不知道了。”

    他一口气说完,惊恐的看着那人,不知道哪儿来这么个漂亮小伙子,表情真吓死人了。

    颜煞咬着牙,心里恨到了极点,她居然骗他,说什么把孩子打掉了。最可气的,她居然带着他的孩子上战场……

    这些事她为什么都不告诉他,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如果她说了,以他的本事,别说几十万军队,就是上百万也有办法叫他们葬身在虎峡关。

    当年,她,她是死在了虎峡关吗?

    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

    双目禁不住滑下一行泪来,心情无比的抑郁,是他误会她了,如果他再多点耐心,如果他能多相信她一点,如果他能再回去看她一次,或者那些“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是她的错,又何尝不是他的错?

    他空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相信人类,不相信真情,即便爱了,却打心眼里觉得人类无情。他没想过她那么做有什么原因,或者是为了他,不想他卷进那纷争里去,不想他送命。

    当年他曾对她说过,“以后让我保护你。”

    她对着他笑,“你自己还受伤呢,还是让我保护你吧。”

    那时候他不知道原来她的武功那么好,恐怕她也不知道,他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吧。直到最终,他们彼此都没完全了解对方,只是爱了,彼此爱了而已。

    心中疼痛难忍,把严老三甩到一边,大跨步地迈出门去。

    常新忙跟上去,大叫着:“殿下,爷,爷,您要去哪儿,等等我呀。”

    颜煞没理他,他走得很快,疾步走出城外,到了无人之处,一晃脑袋就不见了。

    常新追到城外,哪儿还有他的人影,不禁哀嚎阵阵,人没接到,这要回去皇后娘娘肯定要责骂的。皇后娘娘也还罢了,最要命的是吴双小姐,那位祖宗,神仙都惹不起,指不定得扒了他的皮。

    “殿下,爷,殿下,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一路哭着回齐都去了。

    §

    一国的公主,总要留个坟茔以供后人瞻仰。

    他去找了她的坟,真可怜一个公主的坟修的破破烂烂,和前后辉煌的胡武国皇族陵寝比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乞丐站在富家小姐面前。本来愤怒的心,看着那荒凉的坟,瞬间什么气恼都没有,有的只是深深的惋惜和心疼。

    当初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才会在死后也不给她个安乐的家?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为什么要死的这般惨烈,为什么……要让他心疼……?

    慢慢点燃手中折成银锭的锡箔,一如脸色般苍白的手指晕开了几许火光,细碎的银屑落满肩头。

    一张一张地将锡纸投入火种,无限细致。所谓爱恨,求不得,舍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回去,敲着她的脑袋好好点醒她,一定会拽着不让她走的,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可时间不可能倒流,一切都回不到从前,而现在活着的只有他。

    或者……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不知道自己那时在想什么,竟带动风声飞快的飞回来,飞到土地庙,飞到这个是她转世的女人面前。

    落下云头,他站在土地庙前,默默注视那个在庙里清扫庭院的背影。

    说实话,楚韵和她长得并不很像,如果要论起来,楚韵更漂亮一些,也更有公主气质,那个人懒懒散散的,整日里如一条没骨头的蛇,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椅子,非到必要绝不肯多走一步。真的很难想象,她那样的人会做出带领大军抵抗外敌的辛苦事。

    可是她偏偏做了,还做的彻彻底底,就这份坚毅的意志力,楚韵倒是继承了她,一个人经营着土地庙,居然做的有声有色。

    看着楚韵,在心里勾画着那个人的影子,比较着她们有什么不同,乍一看确实差别很大,可是越看得久了,越觉得像,或者本来骨子她们就是一个人,性子、神情、姿态……都如出一辙。

    他真的很想她……

    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走到她身后,低低地声音道:“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