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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不要这么客气,你怎么学他们,你叫我桃花或花丫头就行,”
“唉唉,好,顺子快拿刻好的模板过来让花当家看看。”顺子哥从凳子边上一个大箱子里拿出几副模板来,
“你看看,这是已经雕好五块模板,今天还能再雕好一块,”
桃花看到雕刻的确实很好,找点沙土倒在地上铺匀,用模板一压显出来的图案固然和桃花画的一模一样,刻好的五个是蜈蚣,蜻蜓,蝴蝶,小蜜蜂,孙悟空,的样子的模板,都是活灵活现,加上彩色颜料的话,很完美了。
“姑父的手艺真好,对比起来没有一点瑕疵。”“是花当家画的好,我们家几代都是吃这碗饭的,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画。”门神,灶神都是严肃的样子,这几个都是可爱的卡通形象,当然不一样的感觉。
“有这几个我们就可以开工做风筝了,我先拿走这五个,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收下,”“不急,一块结也行。”“姑父先拿着吧,可以先投资到小姨夫哪里,还可以收点分成。”刘耕地高兴的接下,能投资到小姨夫哪里确实很好,他正需要资金。
不得不说说小姨夫,小姨夫叫张超,是个精明能干,头脑灵活的人,当时来了以后往山上看看,又往集市上转转,发现利润很大,就立马开始干,自己一个人挖起来很慢,笋长得太快,就开始雇些村里的半大孩子来干,买一些点心,糖块,不用多少钱就雇到一大帮孩子,这活不累,孩子们有吃的兴致就很高,男孩刨,女孩就洗,扒,煮,干起来很快,也学桃花家管饭,每个孩子再给六文钱,每天一结账,很快带的钱花完了。小姨夫还不想把笋零卖掉,大批可以讲价钱,多买些钱。毕竟杂货店里的笋干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没物流的现代运费就很高,还不一定能有货源。
所以小姨夫这两天正为钱愁呢,李氏也垫出一部分,让小姨夫很不好意思了,一直麻烦桃花她们。
“桃花,你们家盖这么多房,需要木工吗,我们可以做吗。”说这话的是憨厚的顺子哥,“需要,太需要了,顺子哥还会木工啊。”“恩,干我们这行都是先学木工,再学雕刻的,我们木工活要求的更细致,平时都是做木工活练手,只有年前才能接点雕刻的活,有时也会给大户人家家具上雕点花草龙凤什么的。”“行,正好你们接着干就行,到时工钱再商量。”“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顺子娘和顺子阿婆常年有病,家里孩子又多,这下有你们家这个大活,我们顺子回去也可以盖房说亲了。”顺子哥听到父亲的话,低下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好像是自己要活干是为了娶媳妇似得。
桃花出了大伯家,就看到里正,族长还有好几个村里的老人一起从下面上来,一看就是朝着桃花家来的,桃花只好站住脚步,看看是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
“小花当家,我们正好找你呢,”里正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点调笑,看来这几次送的银子她很满意,“里正阿公,什么事啊。”“是这样,他们对你姨夫上山挖笋有意见,大家都说是咱们徐家村的后山,外人挖东西发财不合规矩。要不是他们家都有人在你家干活,早就把你姨夫赶走了,你给他说说,让他别干了。”“以前一直扔着也没人要,这几天学会制笋干,就不让人家干了。”
“花丫头,话不能那么说,再怎么说也是咱徐家村的东西,不能因为是你家亲戚就可以乱抢,乱占。”村里的一位老人说起这话脸红脖子粗的,仿佛小姨夫进他家抢东西一样,这种人就是看不得人家好,偏偏边上的几个人还一起符合他的话。
“那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长久生意,本来还想带全村一起做,现在看来给小姨夫做就行了,反正笋也挖不了几天了。”几个人听完桃花的话,立马不在说刚才的事,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谄媚,尤其是里正。
“别,别,花当家你看,这不是找你商量吗,就只有几天能挖了,就别让你姨夫换地方了,支大锅也不容易,有什么好活给我们说说。”现在里正的脸就像一只想要食物的哈巴狗。“就是,就是,谁有意见让他自己去挖笋去,花当家出的主意多赚钱,有意见就不让他干。”族长也站出来,赶快讨好桃花。
“真的还让我小姨夫干,”“让,让,保证让。”刚才几个有意见的现在集体点头保持赞同。
“那好吧,院里实在盛不开人了,几位阿公在这里等等,我去拿样品给大家看看,”“好,你去拿,我们站那里不一样。”
桃花把这两天做的风筝样品拿出来,大家很是惊奇,每人都爱不释手,在有根几个孩子的帮助下快速放起几个风筝,风筝在天上飞来飞去,底下几个孩子们尖叫着,欢笑着,手里攥着风筝线比着看谁放的高。
“这是风筝,用竹坯做骨,粘上印好画的宣纸,绑上线,做好线轴,每家只需要砍竹子做好骨架,沾上纸就行,我们提供印好的宣纸,管统一印画,做线轴,每个卖到十二文到十五文不等,成本就是宣纸,线和颜料。加起来每个有五文左右,所以手工每个根据难易程度会给四到五文,一个人一天能做十几个,有孩子能帮忙的,做二十多个没问题,一天一人就能挣八十到一百多文。现在的商家先定了一万个,后面肯定还有,”
每个人都被桃花的一番话惊到,这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每个人都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家有几个能干活的,一天能挣多少钱,算出来的数自己也吓一跳,
“里正阿公,你看看组织一下村民下午学习,你看人太多能不能给找个地方,”“地方大的就是祠堂了,一会就让人收拾院子去,什么时候开始干活,”“等两天以后就开始干,我这两天得准备宣纸,线绳,你们也得准备好竹坯,竹子劈成坯子晒两天晒干点用,湿的容易走形。还得里正阿公看着点他们砍竹子,一定不要成片砍,不然我们过两年就没竹子用了。”“这还真是,不够两年的不让砍就行,竹子长得快,两年就成材。”
桃花之所以安排两天后开工,是因为荒地那边挖坑还有两天挖好,房子那边也需要这两天找人来干活,小姨夫哪里也需要两天,家里的布偶也需要再找几个人来干活,店面也需要招一两个伙计,每天都一大堆的事要她来安排,当家不易。
吃过午饭还没坐一会,好几个村里的同龄姑娘来叫桃花去祠堂,估计大人都等着急了,自己不好意思来,桃花和有财哥带着家里的一帮男孩大姑家两个,二姑家三个,还有家里的四个小不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抱着东西去祠堂。
祠堂在村东头,桃花还是头一次进来,青砖的院墙,琉璃瓦盖得门楼,厚重的大门上的是大红的油漆,门楣上写着徐家宗祠四个庄重的大字,院里有两颗合抱粗的老榆树,北面有两间琉璃瓦的青砖堂屋,不用说里面供着的是徐家各位先人,院里杂草被铲除一空,地上还铺了几张破草席,满院子的人或坐或站,三五成群的在闲聊,桃花一进来,呼啦一下全围上来,帮桃花拿东西,找座位,男人都围着有财哥。
桃花和有财哥开始各交一群人,男女老少实在太多,一村四十七户人家,三百七十六口,来了有三百口,桃花只好让他们坐成一大圈,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现在的小矮个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坐到四方桌上,一步步,慢慢教她们,要多粗的竹坯,每根竹坯的长度,怎么绑在一起。怎么熬糊纸用的浆糊,怎么糊纸才能保证纸不坏,能兜住风,每一样都很仔细的教。
桃花亲自给大家讲解关于风筝的质量和信誉的关系,这涉及到大家以后每年的订单,大家都还是能听进去,也很认真的做事。
遇到挣钱的事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学起来不懂的也赶快问,毕竟一个村里爱找事的不多,这会更没人随便吵闹,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桃花早就领略了家里做活时的热闹,没想到在这里更厉害,边学还边家长里短,家里有合适婚嫁的更是眼睛不停的打量,有财哥身边的女孩一大群,就连大姑家的表哥也成了热门人物。
家里的几个男孩在一边热闹的描模板,印画,桃花决定自己控制住一项,怕人多,技术很快泄露,再说模板贵重,稍微损坏,再制作费工费钱。
一下午下来基本都能学会,干活利索的都能做出好几个来。小孩子也都能在一边裁需要的绳子和竹坯的长短,大家热热闹闹都到做饭点才散开。每个孩子都被桃花奖励一个自己想要的风筝,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