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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空气中飘荡着薄薄的水汽,把所有东西的表面都变得湿漉漉的。
萨尔金河是埃拉西亚河上游的一条支流,她从西方的魔兽森林蜿蜒而出,横跨大半个埃拉西亚平原,在萨玛兰德这个地方跟埃拉西亚河汇合,成为了这条贯穿整个埃拉西亚平原地区河流的一部分。
此时就在萨玛兰德这个地方,两支大军隔着萨尔金河对峙着,萨尔金河南北两岸,到处都扎满了帐篷,北岸的帐篷大都是皮革制成的,有的是圆锥型,有的是圆形的,圆形的帐篷还分成两种,一种顶上是大圆顶,另一种顶上则是圆锥型的,五花八门大小各异帐篷,就像一丛丛奇怪的大蘑菇,填满了萨尔金河的北岸——这就是极北蛮族与克雷根海盗的联军大营。
相比起来,南岸那些帐篷就显得整齐多了,这些帐篷样式统一,用厚厚毡布制成的,下面是方型的,顶上成三角形,就像一座座毡布做的小房子。这就是属于埃拉西亚军团的营帐。这些帐篷不但样式统一,搭建的位置也是经过认真规划过的,沿着河边成两线布置,每个联队都有自己独立的营区,而每个营区之内帐篷,必定都整整齐齐的排成队列,就像是用帐篷搭建的一座座小城镇一样。
在第二线营帐的中间位置,有一座占地最广的营地,营地中间最大的帐篷顶上,高高飘扬着埃拉西亚军团的军旗,这里是军团统帅希普斯侯爵的大营。
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但是大营中的士兵已经陆续的起床了,他们有的打来清水,在帐篷外洗脸打理胡须,有的骑着马从营地的马厩中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串战马,这是去营地外边遛马的士兵,还有的士兵聚在营地中的空场上,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身材,手持兵器练习武技,从他们身上蒸腾热气上来看,这种练习想必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此时营地里最忙碌的,想必就是负责准备早餐的士兵了,这些人身前围着围裙,不停的把各种食材扔进煮沸的大锅之中,一些已经等不及开饭的家伙,围在大厨们的附近,一边跟大厨们聊天玩笑,一边寻找机会打算顺手搞点吃的,而大厨们则警惕的关注这些家伙,一旦发现有人偷偷出手,就毫不留情用带着汤汁的大铁勺给这些人一个教训,每当有倒霉家伙出现,周围的人都会大笑着调侃一番,而那个刚被大铁勺教训过的家伙,也不气恼,反而会跟着大家一起哄笑。
正当整座大营都在享受这段日子中难得的轻松时刻的时候,一个身披斗篷骑手,骑马飞奔进入大营,马蹄溅起的泥水除了让几个士兵大声抱怨起来之外,还在不知不觉中踏碎了营地中那种轻松的氛围,大部分士兵都停下了之前的动作,凑到一起相互议论起来。
“看起来好像是从后方来的信使?”
“这个时候赶到大营,应该是连夜赶来的。”
“城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信使没有理会自己给大营中带来的不安,而是直接跑到希普斯侯爵的大帐之外,然后跳下马,不经通报直接闯进帐篷当中。
“拉希姆,你又忘记军营的规矩了。”年轻的信使刚一闯进帐篷,就听到一个声音威严的教训道。
拉希姆没想到统帅第一句话居然是教训自己,退下兜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退下兜帽,低着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祖父,刚刚我太心急了,所以忘记了。”
希普斯侯爵明显一夜都没怎么休息,身上的铠甲都未曾解下,帐篷中间那张巨大的沙盘周围,放着许多盏油灯,灯里的火苗此时已经时分微弱了。
“祖父,您又在熬夜研究战术了?都说了多少次了,您要多休息,如果祖父您的身体垮了,让军团的士兵们怎么办,您可是整个军团的精神支柱啊。”拉希姆之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祖父又没有好好休息,不由的抱怨起来。
“好了,别唠唠叨叨的了,像个女人一样。”希普斯侯爵用仆人打来的清水,简单清洗了一下面部,在冷水的刺激下,恢复了一丝精神。
“说吧,你怎么从城里跑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在城里,帮助阿尔特处理国王陛下派来的援军事务吗?”阿尔特就是此时埃拉西亚城中武装力量的临时指挥官,费莱莱卡男爵,这位男爵是希普斯侯爵最信任的副手之一。
“国王陛下的援军还要过几天才能赶到,骑士团总部的说法是征募船只时出了些状况,所以现在城里还用不到我”拉希姆不屑的冷笑一声
“祖父,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现在这个年头,好消息可不多见。”其实在看到信使是自己的孙子之后,希普斯侯爵就猜到应该是好消息,不过他一开始认为是援军已经到了。
“拉希姆,你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难道是你一直追求的那只小母狮终于向你屈服了?”希普斯侯爵心情不错,还有闲心打趣自己的孙子
“确实跟我心爱的蕾妮有些关系,她简直是我的幸运女神,她为我送来胜利的曙光。”拉希姆丝丝毫不为祖父的调侃所动,反而顺着祖父的调侃说道
“与胜利有关的消息,确实是当前最值得被称作好消息的事情了。你带了什么?是北方的蛮族的老巢提前两个多月遭遇寒潮袭击,还是山那边的海盗国家又发生了叛乱?说实话我除了这两个突发的状况,我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在这种局面下获得胜利。”希普斯满怀希冀的问道
“虽然我没有带来祖父你说的消息,但同样也是能为我们带来胜利的转机,我这一次为祖父您带来一份精妙的作战计划,在我看来这份计划一点都不逊色祖父你刚刚说的那两点。”拉希姆一边说,一边从圆柱形的皮桶中,倒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自己的祖父。
“能听到你这样的评价,可不容易,难道这份计划也是那只小母狮制定出来的,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到这只母狮子还具有如此高超的军事才华。”希普斯侯爵笑着接过乔伊亲手写的作战构想看了起来
“不,祖父,这一次你猜错了,这份计划不是我心爱的蕾妮制定的,蕾妮她更擅长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而不是这些文案的工作,这份计划是一个刚来报道的小家伙制定的,就是那个跟凯瑟琳那丫头一起提前晋级为骑士的小家伙。”拉希姆趁着祖父阅读的功夫,笑着给祖父介绍了一下乔伊。
乔伊写的作战构想并不长,其中涉及到的许多细节都是一笔带过,不过整个战役的思路跟预想已经阐述出来了。
希普斯侯爵捧着这份作战构想看了好几遍,作为一名打了一辈仗的老兵,他的经验当然不是蕾妮跟拉希姆这种,只是跟骚扰边境的蛮族和克雷根人小打小闹过能够相提并论的。
希普斯侯爵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份构想中的几处错漏之处,在他看来,这份计划确实正如提出它的那个小家伙所言,只是一个简陋的初步构想,仅凭这一点来看,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在军略方面的才华,就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孙子以及那只军团中有名的小母狮。
不过希普斯侯爵并没有急于否定这份简陋的构想,这份构想的思路确实十分新颖,其中对形势发展的推演也十分合理,只要完善了其中的细节,弥补其中错漏之处,确实能够为如今陷入不利的战局带来一丝转机。希普斯侯爵之所以反复阅读了好几次,正是因为在脑海中,思考如何弥补这份计划中的漏洞。
希普斯侯爵拿着乔伊的战役构想,走到沙盘旁边,瞥了一眼沙盘角落上一个不起眼的地名——尤奥多拉。
然后,这位军团统帅就开始摆弄起沙盘上那些代表敌我双方兵力的锡人,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还不时的停下动作,皱着眉头沉思。
拉希姆知道自己祖父的习惯,知道他正在沙盘上进行战棋推演,不敢出言打扰,不过他心里却十分骄傲,因为战棋推演这个方法,正是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史诗骑士,自己的祖父发明的,如今这门技术已经成为骑士学院中最重要的科目之一。
过了好一会,希普斯侯爵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沙盘沉思不语,拉希德看了一眼沙盘上的战局——代表敌人的灰色锡人已经被南北两个方向红色锡人夹击,停留在萨玛兰德这块地方,离全军覆灭已经不远了。
“祖父?”拉希姆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
“您觉得这份计划怎么样?”拉希姆有瞥了一眼沙盘上的推演结果,微笑着问道
希普斯侯爵当然知道自己孙子是什么意思
“这只是按照一切都顺利的情况推演的结果,不过整个作战的过程中不可预料的因素太多,不可能这么顺利,所以这个结果并不作数。”希普斯侯爵看到拉希姆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笑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个作战计划还是不错的,完善之后,击败眼前的敌人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战果的多少问题而已,提出这个计划的小家伙确实不错,我倒真想见见他了。”
“那我回去把他带到大营来?”拉希姆试探着问道
“不,等战役结束之后的吧,从这到埃拉西亚城有三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就要浪费一周时间,现在我们耽误不起。一会我会让着急我的幕僚完善这份计划,然后你连夜带着计划跟我的命令回去交给阿伯特,让他按照计划的内容行事。”希普斯侯爵说完,面向自己的孙子,严肃的说道。
“拉希姆,这一次我会任命你为计划中突袭尤奥多拉那支军团的指挥官,提出计划的小家伙作为你的副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遵命,统帅阁下,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拉希姆收起随意的神情,郑重的接受了任务。
“恩,多听听副手的意见,那个小家伙确实很有意思。”最后希普斯侯爵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惜因为急着来送信,我没见到那个家伙,不过听蕾妮说,那个小家伙很有趣。”
“哼哼,小心你的小母狮被那个小家伙勾引走了。”希普斯侯爵调侃道
“哈哈,那我我就跟小家伙公平的竞争,看看谁能赢得蕾妮的心!”拉希姆自信的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