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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黑幕中,魏光禹骑着身下的马,疯了似的狂奔起来。
小女人惊恐欲绝的眼,沾满泪痕的脸,颤抖无措的哭喊声、哀求声与绝望声……
一一在他脑中回放,风扬起他黑金色的衣袂,刺骨的寒意四面八方扑过来,他一双眼睛黑沉似夜,深不见底的瞳孔中看不清喜怒,如同两个巨大的黑洞一般,叫人难以捉摸。
他紧握缰绳,在黑幕中急速驰聘,任由狂风在他身上肆意侵袭,银牙紧咬,面色铁青。
不知狂奔了多久,突然,他胯.下的骏马一声长啸,声音响彻云霄,不由令闻者心惊。
电光石火之间,魏光禹迅速飞离马背,在一旁落定。
与此同时,上了年纪疲劳过度的马儿便应声而倒……
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马,魏光禹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他蹲下身,用手轻抚着它的身体。
这匹马自小陪着他,已有十余年,儿时骑着它嬉戏玩耍,十六岁时骑着它上战场杀敌,如今解甲于家,每日便用它极少,今日出来前本不打算用它,奈何它又闹得太凶,他无法。
魏光禹盘腿坐在地上,手掌慢慢来到它的脸上,像抚摸爱人一般动作轻轻的抚摸它,他开口,语气显得有些低落:“早说了不要逞能,这下好了,今夜恐怕要交代在此。”
它低弱的鸣一声,似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还闹。”魏光禹眉心拧得有些紧,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掌渐渐来到它的眼上,轻轻替它阖上了眼睛,“睡吧,一会儿好将你埋了。”
对方呜了一声,眼角似有泪流下。
魏光禹瞧了便叹气,伸手替它擦了,随后拍了拍它的头:“别怕,我日后会常来看你。”
那马儿便没再出声。
魏光禹伸手探了探,见不再有气息时,便站起身。之后以手做铲迅速在大树底下刨出一个足以容纳下它的大深坑,将它放进去后,便将土覆盖上去,直到盖成坟包时,方止手。
他又搬来数块大石,沿着坟包一圈围满石头后,再折下一条树枝,插在坟前。
蹲在坟前静了许久,他走到河边蹲下,开始净手。
月色下,山林里,河边……魏光禹看着河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忽觉得有些形单影只,他的老马今夜死了,他的小女人也被他亲手送了人,他还有什么?
魏光禹一下站起身,觉得此刻的自己十分暴躁,他对着树狠狠打了几拳发泄后,仍觉不够,心里像是有一团火气在焚烧着他的身体,令他漆黑的双眸瞬间变得赤红,这回不是*,而是想要杀人的冲动!
下一刻他便拼了命的往别庄跑,速度惊人,竟像是飞了起来一般。
别庄上守门的下人见到他去而复返,一时都有些受惊,魏光禹等不及对方慢慢打开院门,他一脚踹上去,两扇门登时飞出老远,重物落地的声音一起,两扇门便贴在了地上。
守门的就差被他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便瑟瑟发抖。
魏光禹看也不看他几人,他径直往姬源的寝屋去。
隔着门,他见里面烛火摇曳,莺歌燕舞,靡靡之音间不时夹杂着几声娇滴滴的颤吟,借着窗棱上的剪影,只见一个大腹便便肠肥脑满的男人正压在一个身子娇小玲珑的女人身上,快速的耸动着身体。
魏光禹目眦欲裂,愤怒到了极点,他一脚踹开房门,未作片刻的犹豫冲上前便将姬源提了起来。
屋内衣着暴露的美人们皆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惊叫声连连……
姬源处在发懵之中,半晌回过神来,便一下捂住裆怒道:“你这是要做甚!还不快松开本……公子!”姬源怒地瞪大小眼睛,脸上肥肉都跟着颤动不停。
榻上双腿大张的美人亦是吓得傻了,赤着身子躺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下一刻她裹上被子便下了地,逃得远远。
魏光禹看得分明,那并不是他的小女人。他心里微松,旋即又是一紧,将悬在半空中的姬源放回地上,怒声质问:“人呢?我不久前送来的小女人呢!哪里去了!”
姬源已经背着他穿上亵裤,披上中衣,此刻转过身来,脸色铁青。他摆手命美人们都退下后,方压着怒意道:“魏将军大半夜的踹门而入便是为了这个?”
魏光禹无空与他多言,他只问:“她人在哪里?”
姬源心中火大,然而念及自己处在对方的地盘,便只有忍下。他示意他跟着自己来,进入隔壁一间小耳房。
漆黑的耳房内,玉奴正抱着膝缩在榻角落里。
闻见动静,她心里便是一跳,将自己抱得更紧,闭着眼睛将小脸深深埋在腿间。
耳房里乌漆漆一片,姬源燃了蜡烛,二人这才看清她的所在。
看着榻角缩成小小一团的小东西,魏光禹心口一窒,他两步走上前,一把就将她按进了怀里。
玉奴吓得抖成一团,对着他又抓又挠,拼命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
魏光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他道:“是我。”
玉奴胡蹬乱舞的手脚一时顿住,愣愣看着他,她翕了翕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有怔怔的对着他落泪。
魏光禹抬手替她擦了泪,随后将她拦腰抱起,方对着姬源声音冰冷的问道:“你碰没碰她?”
姬源实话实说:“还未来得及。”
魏光禹听后,声音便更冷,似那寒冬里的冰锥子一般:“你准备碰她?”
姬源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闻言即便是心里不想得罪他,此刻也忍不住气道:“你送来不就是让本王碰的?”
魏光禹便低眸看一眼怀中的小女人,见她睁着美目兀自哭个不停,小脸儿白白的,眼睛鼻头红通通的,倒是可怜得紧。他伸手来到她的颈间,拉低一点领口略看了一眼,又见她衣裙完整无过分的褶皱时,方信他所言。
只是,他怀疑道:“依王爷的性子,为何没有碰她?”
姬源便道:“她哭,她哭个不停!”他似是有些头疼的意思,“不光哭,还叫,一直叫,拼命叫!说是你的人。本王想着朋友妻不可欺,虽说她不是你的妻,但同样不可欺不是?”
姬源面上这般说,但若扪心自问,还是觉着有些遗憾可惜。
此乃他目前为止所见女人中最美的一个,堪称绝色。之前倒真有碰她的意思,只是她总哭总叫,说出来的话又令他起疑,为着周全,他便想着先将她关个两日,若是两日后魏光禹未出现,他再享用她不迟。可谁知这才过去多久,就回来要人了。他心里遗憾抱怨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得意,暗忖自己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魏光禹此时方全信了,他心里大石一落,便将她抱得更紧。越过他时,扔下一句:“魏某告辞。”
姬源便“诶”了一声,将他喊住,他近前,脸色不快:“你这前一刻送来,后一刻便拿走的,可曾将本王放在了眼里?”
姬源并非故意要与他抬杠,而是为着警告他日后别再这般戏弄自己!
魏光禹脸色不变,随口便回:“是魏某的不对,当时抱错了人。”
“你……”不妨他会这般说,姬源一时语塞,待想到措辞时,那人却早已走远,气得他差点一脚踢翻了桌椅!
接过下人牵来的马后,魏光禹便抱着她坐上马背,想着小女人身子骨弱的很,他便骑得慢些。
他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进大衣底下,手臂环住她柔软的纤腰,觉着先前那种暴躁之感顿消,心情逐渐转好。
过了许久,他见怀里的小女人没了哭声,低头一看,就见她紧闭双眸,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许是被吓得不轻,即便是在睡梦中还要不时抽噎两下,小手抓住他的衣襟,皱着小眉头,不安胆怯的像个孩子。
魏光禹有些自责,便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顾及小女人身子骨弱,魏光禹便未连夜赶路,他来在一处客栈前停下,抱着她入住上房。
进了上房,他先是将她小心的摆放在榻,随后才烫过细棉巾子,坐在榻前轻轻为她擦拭着小脸与小手。
做完这一些后,他便熄灯上榻,将她揽进了怀里。
翌日一早,玉奴醒的有些迟,她睁眼就对上一张冷峻而熟悉的脸。她低头见自己正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便不适的开始挣扎:“放开放开,你快放开我!”
魏光禹紧着眉,闻言,他非但不将她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玉奴被迫趴在他结实的怀里,昨夜的种种一直在脑中回放,他的冷漠,他的绝情,他把自己送给旁人,还是个足够当她爹的好色之徒……
她不知自己是哪处得罪了他,为何要将她送人,她究竟哪里行差踏错了,要他这般狠心毒辣的对待自己。
思及此,她便心有余悸,止不住在他怀中轻轻颤栗。
魏光禹怜惜的摸摸她的头发:“昨夜是本将的错,本将保证,绝不会再有第二回。”
玉奴睁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他,摇头酸涩道:“玉奴不信,玉奴不信将军的话。”
魏光禹心下恼火,一把按住她左摇右晃的小脑袋,捧起她的小脸,低头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