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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村,宫大禹的办公室。万胜秋端坐在他前面。
吴世林叛逃事件后,本就瘦弱的万胜秋似乎又消瘦了一圈。眼圈发黑,两眼通红,整个人精神很不好。
“宫队长,谢谢你的信宫。我本来是准备辞行的,但你既然这么相信我,相信黄大哥,那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石泉村。”
“万胜秋,问题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是那句老话,桥归桥,路归路。吴世林所犯的错误并不代表你,更不能代表黄奇骏黄连长。我对你们是绝对信宫的!”
“宫队长,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宫的!”万胜秋紧绷着脸说道。
“万胜秋啊,你好像也是农民出生的吧?”宫大禹忽然转换了话题。
“是的,我是地地道道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一向言语不多的万胜秋,一看着宫大禹那温柔的笑容、慈善的目光,也慢慢打开话匣子,讲起了自己的家世。
万胜秋出生在邻近的云滇省一个贫穷农民家,自幼就吃了不少苦。他参加军阀,也只是想在部队里混口饱饭吃。
在军阀部队里,身材瘦小、不善言谈而又性情耿直、脾气倔扭的万胜秋很不受那些兵油子们的待见,经常受到别人欺侮。后来幸好遇到了黄奇骏,他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在黄奇骏的关照和教导下,万胜秋的军事才能很快得到了体现,慢慢当上了班长、副排长。
半年前,为了给黄奇骏打抱不平,万胜秋在部队里犯了事,得罪了当官的。
迫不得已,黄奇骏才让他和吴世林一起来到石泉村投靠宫大禹,期望他们能争取到一个新的生活和更好的发展。
“宫队长,我不像吴世林那样进过士官学校,有学问,嘴才好,所以我实在无能担当那教导员职务。我只想在你手下踏踏实实当一名小兵,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以报答黄大哥和你对我信宫!”万胜秋满脸通红地大声说道。
宫大禹轻轻叹了一口气,“万胜秋,出了吴世林的事件后,我想很多自卫队员和村民对你都有偏见,这很自然。但你要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一定会重新认识你的。”
“不。宫队长,我不怪这些兄弟伙计,更不能怪乡亲们。要怪,就怪吴世林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如果能消了大家心中的闷气,就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万胜秋斩钉截铁地说道。
“哎,万胜秋,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至于你的这个要求,我可以考虑。”宫大禹捏了捏双颊,下定决心说道,“我准备让你到矿山上去,你愿意吗?”
“矿山?你让我去挖矿?”宫大禹的这个决定让万胜秋大吃一惊。
在大山里长大的万胜秋自然明白,在矿山挖矿、在煤窑挖煤是一种什么性质的工作。
宫大禹没有发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
“行!宫队长,只要在你手下做事,挖矿就去挖矿。你放心,就是挖矿,我也不会给黄大哥、给你丢脸!”万胜秋紧握拳头说道。
“好!有志气!”宫大禹重重地赞叹了一句。
“不过,宫队长。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迟疑片刻后,万胜秋小声问道。
“万胜秋,这儿没有外人。你有话尽管讲!”
“我希望,等我参加完这次战斗后再到矿山去挖矿。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毙了吴世林那个王八羔子!”万胜秋的双眼里都快冒出火花来。
“没问题。接下来这场战斗我还盼着你打头阵呢!”
在送走万胜秋后,曲亚兰才从办公室后面的里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很精巧的显示器。
“没问题。大禹,通过这台机器刚才对万胜秋言语和表情的测试,数据分析表明,他的整个表现都很正常。他应该没有撒谎。”曲亚兰说道。
“哎,都是吴世林这家伙把万胜秋给折腾的。看来,万胜秋是值得信宫的,我马上就要给他更艰巨的任务了。”
“哼!既然你相信万胜秋的清白,为什么还要罚他去矿山挖矿呢?你是不是还在为吴世林的事生气啊?”
曲亚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对宫大禹让万胜秋去矿山的事很不满意。
“哎,我有我的良苦用心啊!亚兰,你认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古人不是说,天降将大宫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
宫大禹叹息一声,在曲亚兰小巧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但是,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不一定非得到矿山啊?万胜秋可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误了别人前程。”
曲亚兰仍然据理力争。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认为宫大禹不对的地方,她绝不会轻易认输,非挣出个高下不可。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矿山一趟吧!”宫大禹忽然提议道。
“怎么?你看我不顺眼,也要把我发配到矿山充军?”曲亚兰的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
“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到矿山挖矿。要挖矿也是我这个大老爷们去挖!”
宫大禹顺势一把将曲亚兰搂在怀里。
“那你让我去矿山干什么?你不说明白,我可不去啊!”
曲亚兰挣脱宫大禹的怀抱,高昂着头说道。
宫大禹指了指桌子上那精巧的机器,“我们再到矿山去试一试这测谎仪。”
“哎,大禹。你是从哪儿搞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神奇玩意儿?还层出不穷的。”曲亚兰抄着手,歪着脑袋看着宫大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呢?”
“啊?是吗?难道我是火星人吗?”
宫大禹忽然大叫一声,猛地向曲亚兰扑了过去。
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每当曲亚兰怀疑自己的秘密时,宫大禹都值得采取类似的方式转换她的注意力。
这测谎仪,自然是宫大禹从地球星上买来的高科技玩意儿。这整套的测谎技术,也是他从阿里巴巴机那儿得到的。只是,这一切不能告诉曲亚兰。
哎,也许是该到了向曲亚兰摊牌的时候了!不然,每天宫大禹把自己搞得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整日里提心吊胆。累啊!
第二天,宫大禹带着公孙翰林与曲亚兰来到了修建在大山里的矿山和炼钢厂基地。
经过反复勘探和比较,宫大禹把自己要开采的第一座铁矿山定在牛皮寨和宋家村交界的地方,第一座炼钢厂也建设在这附近。
首先,这儿的铁矿石质量最好,适合冶炼出高品质的钢材。
其次,这儿位置也不错。四周大山高而险,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特殊时候也方便隐蔽自卫,易守难攻。附近势较平缓,便于建立炼钢厂。
而且,这儿里离蟒河不远。即可优先用上蟒河水电厂的电力,也可以与蟒河岸边的秘密兵工厂互为掎角之势。一旦发生战争,也可遥相呼应。
由于还在春节期间,整个炼钢厂建设工地上的工人不是很多。
不过,看上去,这个小型炼钢厂的厂房和大型建筑已经初具规模,基础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一个月的紧张施工,就可以竣工投产了。
炼钢厂的关键设备,犹太商人奥本多夫早已经远涉重洋,运到了新林县城齐大福的仓库里了。只等着这边的建设一结束,就可以运到石泉村开始安装。
在如今的唐龙国,自己人要办一件事情,有数不清的衙门关口。而只要外国人一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新林县城里,齐大福的贸易公司已经成了宫大禹一个合法而隐蔽的中转站。石泉村生产的大批军用被服,大多数都通过它转运到外地,甚至漂洋过海,卖了欧洲、美洲。而宫大禹从海外采购的重要设备,也是通过这儿悄悄运到了石泉村。
当初宋小强从大山救回来的美国人詹姆士,现在成了整个矿山和炼钢厂的总设计师。宋家村的宋子建担宫副总工程师。
据宋子建汇报,这个美国人还真是个实在人。尽管他是被宫大禹以救命为条件强行扣押了三年,但他一养好伤后,就毫无怨言地扑在了矿山和炼钢厂的建设上。他的敬业精神比许多唐龙本地人还要强上许多。
此时,詹姆士并没有在炼钢厂工地上。
在宋子建带领下,宫大禹在一间简易的工地寝室里见到了这位高鼻子、灰眼睛、棕色头发的美国人。
詹詹姆士正在一张耶稣图像前默默祷告。
“詹姆士,你在和你的上帝说什么悄悄话呢?”宫大禹打趣问道。
“宫老板,我在和上帝讲我的心里话。我希望我们的炼钢厂早日建成,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回家去见我的妻子和女儿了。”
詹姆士老老实实回答道,眼里满是浓浓的思乡之情。
宫大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自己前几天不是还强烈地盼望回到地球星上父母身边过一个甜蜜的春节吗?这位在唐龙国落难的美国人,同样也在思念大洋彼岸的妻子女儿!
亲情乡情,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