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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洗手间的路,不可避免的要经过总经理办公室。我一下午来来回回,充分领悟了“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的艰难不易。
总经理室里永远有人,永远是谁坐下就不愿起身。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快下班。
“林晓黛,你今天怎么了?坐立不安的样子?”羽清狐疑的打量着我。
“我尿频行不行!”我眯着眼朝财务总监的位置望去,还是空空。这老家伙!有这么多废话要和王坤说吗?
“那你还是吃清淡些,食堂那道铁锅煮白菜很适合你。”她半真半假的建议,一脸揶揄。
我却没心思和她玩闹,远远看到财务总监终于心满意足的姗姗走来,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员工登记表,迅速向总经理室飞奔而去!
我抬手颤抖的敲门。
“请进!”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些许严厉的味道。
突然有些紧张,我一瞬间有拔腿想逃的冲动。转眼瞄见研发总监正匆匆过来,不行。我再犹豫,今天就甭指望和王坤说上话了。
推开门,不成想,韩娜竟也在办公室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提,见我进来,并不在意。
“有事?”王坤好似在审批什么文件,也只说话时抬眼看了看我,并没停下手中签名的速度。
有够冷淡疏离!我压下心头泛起的凄凉,鼓起勇气把员工登记表递到他桌上,喃喃而语:“王……总!”我心生别扭,他笔尖微顿了一下,并未多语,我只好继续说:“我是人力资源部的招聘专员林晓黛,这是员工登记表,麻烦您填一下,人力资源部需要建档备案!”
“我也需要填这个?”他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我还未开口,韩娜却先声夺人,语带不耐:“我们是高管,也是自家产业,谁叫你来让我们填的?”
“没人让我来,健全公司员工档案本就是我的职责,高管也是公司员工,鉴于职位之重,我更不能马虎!”据理力争,周老师着重指点过。
“放这吧!填好我会给你的!”王坤似乎很忙,下着逐客令。
许久不见,我有些看不够他,但再呆下去,会很伤自尊!
“等等。”韩娜叫住我,回首,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帮我端杯咖啡来,加两颗方糖,一勺牛奶。”
我依吩咐行事,但她仍有不满,一脸责怪:“太苦了,你有按我说的加糖吗?再重新给我添两颗去!”
“够了!”王坤的声音适时传来,情绪难辨:“韩娜,请你自已去!我正好有工作和这位招聘专员交代,你先出去!”
韩娜有些没面子,怏怏的离开。
世界终于恢复清静,千言万语,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突然有些许的烦躁,扔下笔,向后靠着椅背,黑眸熠熠而危险的注视着我:“说吧!你来云威的目的?”
“你……还要我吗?我……不想分手!”我咬咬唇,楚楚可怜的看他。
“为什么?我吻你你避我如蛇蝎,分手那么坚决,理由还特冠冕堂皇!现在又来要复合,林晓黛,地球围着你一个人转吗?”他话中嘲讽意味明显。
“王坤,冯晓晶给了我本笔记,我才知道很多真相,才知道自已犯了多大的错误…..。”
“林晓黛,知道一切后,你现在是在同情我吗?同情我曾经为了你傻到得抑郁症?同情我即便这样,还不停的追着你?”他高声打断我的话,脸带浓浓怒意:“那时少不更事,这次你大可放十二万分的心!我是成年人了,女人多的很,比你优秀的比比皆是!”
“你一定要这么说吗?”我开始哽咽,心伤无比。
“你出去吧!我已照你所说,试着和韩娜交往,她和我门当户对,有相仿的生长环境,教育背景,更有共同的话题。我们家族相识相知,彼此更容易融合相处,另外,她也很愿意陪我参加各种聚会,积极融入我的生活圈。”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低哑:“她适应的很好,我也不那么辛苦!”
我还是重重的挫伤了他吧!那日分手的冷言狠语,他一字不忘的全还给了我。
“不要,王坤。”我忍住眼泪,让声音尽量平稳下来:“我不会放弃的,虽然我没有韩娜各方面优秀,但我也有优点的,不是吗?这次来云威工作,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定,只为更靠近你,更接近你。我们重新来过,不行吗?
“不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挽回的坚决,“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王坤隔日果然将员工登记表趁我不在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填的很全很仔细,没有拉下任何一项,摆明是杜绝我有理由再去烦他。其实他多心了,络绎不断的大小会议,客户拜访足已让他分身乏术,我怎敢再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每每我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无意见他携韩娜和客户谈笑风生,热情熟络的样子,配合竟如此天衣无缝,这让我挫败感直线飙升。
“林晓黛,你刚来的时候,珠圆玉润的,跟杨贵妃似的,这些日子下来,下巴都尖了。怎么减肥的?”中午,围着食堂圆桌吃饭,羽清首先发问。
“问你男朋友!自从你们恋爱后,他就四肢不勤的厉害,抢小锅菜,你说他抢到过几回?”我才不会说我食不下咽,体重成纸片人是因为得了相思病。
胡哲有些脸红羞愧,找个借口率先离去。“你怎么能怪他?大师傅太会拍马屁了!小锅菜三分之二都留给了高管,就那么一点点百十号人分,哪够?”羽清忿忿不平的替夫鸣冤。
我看着碗里的菜色,指着辣子鸡问她们:“你们知道这道菜又名什么吗?”
“不知道!”欢欢诚实的摇头。
“又叫红灯区!”
“为什么?”羽清满脸费解。
我胡乱扒拉着红辣椒,心有戚戚:“找鸡!”
竟没人敢笑,一个个忍得辛苦!我疑惑地看着羽清,她朝我歪歪嘴斜斜眼,我顺势瞅过去,不知何时,王坤和韩娜竟站在我身侧,似有一会了!
我慌张站起,韩娜“哼”了一声,满脸鄙夷:“低俗!”
“王总,有事吗?”我盯着王坤,他虽面色平静,但眼底的笑意却很分明。那样的笑意,让我甚是怀念。
“你饭卡借我一下,我和韩娜的卡都忘记拿了!”他淡淡说明来意。
“哦!”我急忙把饭卡递给他,并好意提醒:“现在这饭点可连辣子鸡都吃不上了!”
韩娜又“哼”了一声,与王坤一同离去。
“这个韩总监真让人讨厌,不停哼哼,她以为她是“哼哈二将”吗?摆明瞧不起我们!”羽清有些不满:“也不知王总是不是眼神不好,怎么让这样的人当女朋友!”
“那你说谁配得上王总?”欢欢追问。
羽清看看我:“林晓黛啊!大美人,绝对可以!”
我突然想起那日王坤的话:“我已试着与韩娜交往。”这意思,是两人正在恋爱吗?
“林晓黛,王总让你过去!”欢欢推推有些怔忡的我,指指不远处。
大概是还我饭卡吧!我心绪不佳的过去,他们倒吃得兴起,又来了几位高管,热闹的很。
“王总!”我低低的叫了声。
他把饭卡递还我,手指不慎碰触滑过我的掌心,温热而粗糙,似沙砾磨碾过我的心头,竟不由有些脸热,急忙转身欲走。
“等一下!”他随手递给我一盘菜,让我端走。
“这是什么菜?”我盯着满满一盘肉丁,瞠目结舌地问。
“全是鸡!”他慢条斯理,很认真的解释:“你不用去红灯区那么辛苦地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