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练功不修心

开心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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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山轻雨青山秀,春光甲天下。香柏古枫古柏香,花香撒九洲。”游览在班纳民族风情园,李开心心旷神怡。班纳的早晨是如此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炫耀着五颜的色彩,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

    “班纳四季如春,气候宜人,风景更是没的说。加上有高速、机场,交通也方便,近几年已经成了国内最适合养老的城市。”张剑豪跟在旁边跟在李开心身边,真是压力山大。对于一个只上过小学的黑道大哥,诗词离他太远了,偏偏这位李先生言语之间,不是妙语笺言,就是诗词佳句。而且这不是卖弄炫耀,是触景生情随口抒发,并不显扭捏做作。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教出这样一个文治武功的大妖孽。

    李开心、张剑豪两人出行,自然有手下跟随四周警戒。虽然已经离边境线不远,但到底还是国内,谁也不敢保证没有突发状况。因此方圆百米内,几乎都被清场,没有人打扰。

    “嗯?李先生,那边有人在练拳。”走完石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园中园。步入院内,张剑豪就看到远处有七八个穿着白色太极练功服,扎着练功腰带的人在一片空旷地带站桩,赶忙提醒了一下李开心。

    “哦?”李开心顺着张剑豪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是有人在练拳。

    “看起来有师傅在教拳,我们也不好过去,被当成偷师的就麻烦了。”李开心这样说着,就打算离开了。记得爷爷讲过很多武林规矩,其中就有不可偷看别人练拳一条。偷看他人练拳,就是偷师偷拳,这是江湖大忌,被发现了,就是死仇。除非是拳术比对方高明,那也会结下梁子。

    “张老板,你也是练过拳的,算是半个练家子,咱们找个地方也互相探讨探讨。拳术本就是要互相探讨精研,才能越来越完善。”

    “哪敢说什么探讨。李先生愿意指点张某,张某求之不得。”听到李先生愿意指点自己功夫,张剑豪哪能不喜?虽然自己五十多的人了,可混黑道的谁没有几个仇家,说不定哪天碰上了,有几手功夫在手,那可是保命的关键。就算没有仇家,练好功夫也是百利无害,不说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总是没错的。自己一向拜访名师不可得,今天一下碰到以为主动教拳的,鸿运当头啊。

    当下两人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外围自然有张剑豪手下警戒,李开心先让他走了一趟拳。

    张剑豪的虎鹤双形拳架步法还是很正的。经过交谈,也知道是他在部队的时候,教官教习的。据他讲,他们整个连队除了军体拳,擒拿格斗,还练有不少传统武术拳法套路。李开心心下感叹,不愧是中越反击战时的尖刀部队。

    “你的虎鹤双形拳架很周正,有形有意,刚柔并济,看来你下过不少功夫。可惜你没能坚持练习,不然拳势定会威武雄壮,真正虎鹤双形。”张剑豪一趟拳下来,李开心点了点头。

    挽起衣袖,负手背后在面前空地趟走了一圈,最后站回中心。李开心右手向左上方执拳,右脚上步屈膝,左脚前点,同时右拳左掌向前推出,摆了个洪拳见礼式。

    “虎鹤双形,虎形练气与力,动作沉雄,声威叱咤,有龙腾虎跃之势;鹤形练精与神,身手灵捷、动作迅速、有气静神闲之妙。”

    张剑豪在边上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李先生的每个动作,深怕错漏了一拍。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着场中的李先生,张剑豪只觉对方在起手的一霎那,已经变成了下山猛虎,刚劲威猛,雄壮磅礴。只是再一个霎那,又觉得对方形如灵鹤,柔韧灵速,灵秀飘逸。只看到对方整个人挺拔端庄,方正、塌腰﹑探身,脚下落地生根,手上抛、挂、撞、插之间一刚一揉,灵速威猛,相济无间。

    只是这几手功夫,单凭气势就比当时那个什么什么大师的教官厉害了几倍啊。要是年轻的时候能遇到这么一个师傅,那自己现在也是拳术大师了。

    张剑豪正心下感叹,就看到场中的李先生双臂外张,像是展翅猛虎一扑而出,只余留一道残影。再看到人时,已经在二十多米开外,手上好像还捏了一个人。出事了。张剑豪心下一紧,连忙招呼附近的手下,自己也紧走几步赶过去。

    “李先生,这是?”

    “不清楚。在这树后鬼鬼祟祟有一会了,起先我以为是路过。”看到早上跟随张剑豪出门的几个小弟都陆续过来,李开心也就放开了手中的少年。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张剑豪也有点生气,七八个手下都没发现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还是李先生……又对李先生的功夫深深敬畏,二十多米的距离一眨眼就到,比什么世界百米冠军都快过几倍了。

    “我……我只是好奇。”被一圈黑衣大汉围着,少年哆哆嗦嗦站立不稳。

    “看你穿的是练功服,还上了腰带。你师傅没教过你不能偷看别人练拳?带我们去见你师傅。”张剑豪心下窝火,多好的机会被你给搅和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也好,我们就去见见他师傅。”出山这些天以来,李开心一直没见到真正意义的练家子,听到张剑豪的话,当下也起了心思。

    看到李先生脸色如常,张剑豪也松了口气。他现在对这位李先生也大概有点了解了,对方说话行事处处透露着一股武人古风,谨守着旧时武人规矩礼仪,不逾越欺人,却也绝不受人欺压。也正是这样,张剑豪刚才还有点担心对方会对这个孩子下手,毕竟旧时武林,偷看人练拳那就是生死大仇。

    散了包围圈子,一大伙人,也不怕这个少年跑。也许实在是吓坏了,见到围着自己的大汉都站远了,出溜就跑。张剑豪示意手下盯着点,这才跟李开心慢慢跟上。

    是那个园中园?刚才虽然路过看到了,众人并没有进去,看来还是免不了一会。有老大在,小弟们不敢自作主张,都跟在老大和李先生后面进去。

    进入园内,李开心看着眼前的场面诧异了一下,这是‘开门迎客’啊。只是随即也反应过来,眼角余光扫到了先前的那个少年,此时正躲在最后面,还调皮的扮鬼脸。李开心心里一冷,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哪位是教拳师傅?站出来说话。”

    “我是。你们还真敢欺上门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欺上门来?笑话。”李开心看着从人群里站出来的这个三十七八年纪的拳师。

    “你徒弟刚才偷看我练拳,我只是过来拜访一下,你却说我欺上门来?也好,既然我是‘欺上门来’,那我怎么也得把这个名头落实了。废话不说,你们一起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几句话说完,示意张剑豪一干人退后,空出一片场地。李开心迈了几个碎步到场中,正对着面前的师徒几人,上身微曲,两臂内夹,起了一个八极拳抱头无极式。这一式在八极拳中,既是抱头自我保护式,又是进攻前的预兆,可攻可守,攻防一体。因为被对方态度所恼,李开心连基本的见礼报家门都免了。

    “好,我来领教朋友高招。”看到对面年轻人周正到位的八极拳架,显然是有功夫的,当下也不敢怠慢,沉肩坠肘,摆了一个起手。

    “杨式太极拳起手式?”对面一起手,李开心就认出了这一式。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也不算偷袭措手不及之类的,免得打输了又是一堆借口。当下李开心也不犹疑,脚步一迈,已经近到对方身前,同时一记献胯冲天炮轰出去。待到刚一搭手,李开心左脚一跺一碾,身体横撞,速度又快又猛,八极铁山靠。原来李开心冲肘为虚,待到对方搭手采劲引进的同时,立刻横身直撞,一虚一实,面前的拳师就摔了出去。

    “什么?”

    在场十几人全都大惊。张剑豪手下众人只觉李开心下手太过很辣。一招之间,对方直接被撞飞出去五六米,碰到一颗大树才跌落到地上。为避免报复,张剑豪马上带人围上来跟对面几人对峙,眼看那位师傅已经咳嗽着吐出两口血来。

    “你教徒弟,却只教拳法不教道理。在外面偷看我们练拳,回来还搬弄是非。我们上门来拜访,你却偏听偏信要替徒弟出头。我今天打了你,你可有不服?”说着话,李开心来回垫走细步,弹了弹衣袖。

    “我们走吧。练拳不练心,练的再好,也是个武夫。”

    李先生发话要走,张剑豪当然不会废话,打了人当然应该马上开溜,当下就跟在身后打算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喝问,等闻声回过头去看清楚,顿时吓得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