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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胡大夫来了!”
不过才一晌的功夫,杜泽背着胡邹福直接奔了后院,听到在这声音,芊荷连忙起来开门。
胡邹福进了屋,上手给蔡氏号脉,却不禁诧异。
胡邹福心想道,看杜泽那般火急火燎,还以为是发生了大事,脉象虽有不稳,但也没什么大事啊。
“整体没有什么大碍,阴损无法制约于阳,故阳盛血热,胎脉不稳,略施银针即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蔡氏毕竟是个孕妇,没有家人的同意,胡邹福还是不敢乱下针的。
“可以!胡大夫,我信你,你想怎么来,就怎么弄吧,只要我大嫂能平安!”芊荷代替大旺回答。
胡邹福闻言,伸手从问诊箱里拿出银针。
此时的,蔡氏紧紧闭着眼,她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睡着了似的,而且越睡越冷,整个人就好像掉了冰窖里,以往在她肚子里时不时踢腿伸胳膊的小家伙,也如同昏睡了过去,她的腹部下坠的厉害,很疼,很疼。
蔡氏想伸手护一下肚子,可是太冷了,她动弹不得。
肚子里的生命,也好像没了气息,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不,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蔡氏正在伤心之时,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喉咙处涌来,紧接着,小腹的下坠感减轻,刚刚没有生机的小生命,突然开始跳动起来。
蔡氏感觉到了肚子里小家伙的脉搏,她想张嘴说话,又一股清流进入她的嘴里,顿时,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恍恍惚惚中,她试着头上有银针在扎她,有点痒,就好似针灸,是有人在给自己扎针吗?蔡氏还没微微歇口气,肚子里的小家伙越来越闹腾,似乎就要出来,“呼……”
蔡氏已经生过两个了,她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下意识地往一旁抓了一下,耳旁传来芊荷熟悉的声音,“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她大姑!”蔡氏一惊,一下子睁开眼,迎面就见芊荷那双着急的双眸,“她大姑,快,我要生了!”
要生了!快,快喊接生婆啊!
芊荷跳起身来,再次拉开门,刚刚还在门口的周四婶,竟然没了踪影,芊荷大步追出去,却听接周四婶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芊荷连忙赶过去,却见周四婶正在跟包氏、范氏聊天,一见芊荷跑出来,三人因为惊愕张了张嘴,但芊荷没有多想,上前一把拉住周四婶,“快,快,我大嫂要生了!”
“生,生什么!刚刚人都不行了,咋生!”周四婶被下出一身冷汗,拒绝随芊荷来。
“你若不来接生,我大嫂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送官!”芊荷威胁。
“哎呦喂,这还没天理了!”周四婶连哭带嚎,但架不住芊荷,她还是被拉进了后院。
芊荷带着周四婶进后院时,孩子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周四婶一看这情况,是又惊又怕,一边立刻命令大旺、杜泽去烧水,一边撸起袖子来。
杜泽烧好水,大旺就立刻往正屋送。
包氏、范氏站在后院口,探着脑袋看着大家忙碌不知。
“娘,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啊!”范氏心惊胆战。
“先不去,谁知道是不是那丫头骗人的!”包氏紧紧抿着嘴,她的话这才落下,就听一声响亮地孩提哭声传来。
“哇……”
蔡氏生了!
“娘,生了!她生了!”范氏抓住包氏的胳膊,紧张不已。
“你激动个啥,指定又是个没把的!”包氏甩开范氏的胳膊,这才冒着四平八稳地步子朝正屋走去。
周四婶把孩子细细干净,用被子裹住孩子递给了大旺,“大旺,有福了,这次是个带把的!”周四婶说这话时,声音都是发抖的,幸亏自己刚刚没走啊,要是孩子生一半走了,就穆家大丫头那脾气,明天自己可真就得去见官了。
大旺抱着刚出生的小家伙,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啊,他“扑通”跪在了胡邹福的面前,“胡神医!多谢神医啊!”
的确,差点死的人,被胡邹福这么一扎针,不但活了,还顺利生了孩子,这让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啊。
胡邹福一怔,他着实不懂大旺为什么这么激动,蔡氏的病情并不是多严重啊,“别,快,快请起,医者父母心,平安就好啊!”
这时,包氏跟范氏也一前一后地迈步进来。
“哎呀呀,我不过是去换了件衣服,咋说生就生了呢!”包氏进门就裂开大嗓门喊,的确,为了把蔡氏从水沟里拉上来,全家上下把衣服都弄湿了。
包氏说着,就要上来抱新出生的孩子。
大旺没多想,就要将孩子地上了,却被芊荷从半道截去了,刚刚忙得天昏地暗的,芊荷没顾得上,现在大人孩子都没事,芊荷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你换衣服,换那么久啊,我回来时,你就换好了!”芊荷抱着新出生的大侄子,声音压的很低,话里却带着情绪。
不帮忙就算了,见周四婶要走,还心情不错的聊天,后院鸡飞狗跳成这样,她倒把自己弄得跟没事人似的。
“你这个臭丫头,说什么呢!”包氏脸一红,说着就要把孩子从芊荷手里拿过来,“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的,别把孩子伤着!”
芊荷心想,你怕我把孩子伤着,我害怕你是狼奶奶呢,就刚刚对米粒、米穗又大又骂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想是亲奶奶。
芊荷一转身,把孩子放在了蔡氏的身边,“孩子要找娘,大嫂要休息,大家都出去吧!”
大旺一听芊荷所言极是,连忙伸手陶酬金,一份给了胡神医,另一份给了周四婶。
要说,刚刚这一通忙碌,最累的人不是大旺,也不是芊荷,其实是杜泽。
为了不耽误时间,杜泽是一溜烟地把胡邹福给背来的,这大气还没喘一口,就又忙着给要生的蔡氏打热水,好不容易蔡氏生出了,他有把脏水给处理了。
他蹲在炕下,浑身跟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看大旺要送走胡神医,他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人是他请来的,他得负责送回去啊。
此时的他,又累又渴,见炕头上放了只碗,碗里还有点干净的水,杜泽也没多想,拿过来,仰头便咕咚咕咚喝了一下。
突然,他感觉到异常了,这水,竟然跟他到百姓屯那晚,奄奄一息时,喝的一样,甘甜、润肺,而且,喝完以后,瞬时间就精力充沛,刚刚的劳累瞬间不见了。
“大嫂,这水……”杜泽一抬头,见蔡氏正在看着自己,于是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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