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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羡慕人家年轻,但皮肤状态好成这个样子,这未免有点得天独厚了吧?这小姑娘可不得了。
“你好,我是永强的女朋友……”
陈滔滔把自己惊掉的下巴捡了起来,安装回去。王永强的女朋友?他找了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老牛吃嫩草?
他还没吃呢。
明珠笑的意味深长,王永强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带着女朋友离开了,明珠的视线转移回来。
“找个这么年轻的,他是不是有这个嗜好?”亏自己以前认为他是过于正直,或者是因为待在警局太久,见多了男男女女之间的这些事儿看破红尘了,结果在这里等着他呢,原来是有这种嗜好啊。
“羡慕你也找个年轻的。”这是个人的自由。
“我口重,就喜欢你这样老的。”陈滔滔答。
“你比我老。”明珠笑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
席雅若每天很辛苦的去寻找美食,然后保持身材,和朋友玩乐,要做美容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辛苦的,谁能像她这样的累?顺带着还要哄婆婆,没有男人了,从其他的地方要找回乐子。前男友联系了她几次未果,据说最近也泡上了新女友,爱情这东西就是这样,前一秒说着要生要死,后一秒记得你是谁。逛街,逛不完的街。想约徐太宇一起吃个饭,她很少会去徐太宇的公司,探班这种事情不适合发生在她的身上。
给徐太宇的助理打了电话,才知道徐太宇此刻人并不在国内。
“太太……”
“那我自己去吃吧。”
笑着收了电话,下午去做美容,晚上约了朋友打牌。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的时候,徐太宇已经出现在床边了,席雅若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人的神出鬼没,一点征兆都没有,说出现就出现。坐起来。
“你回来了?”
“嗯。”
冷漠。
徐太宇的手机扔在床上,他迈开步子离开,可能是去吃早餐了,他的作息非常的规律,早餐一定要吃,很少会饿肚子。席雅若的视线落在床上的手机上,她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那个女人的联系电话。不是要找茬,也不是为了挑战,只是想看看。对于别人*的这点事儿她原本是不感兴趣的,不过现在不是无聊嘛。
拿起来手机。想了想又放下,自己的教养告诉她,这样做不是很好。
徐太宇人在楼下优雅的进餐,他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对吃的几乎也没有特别的兴趣,吃下去是为了不让自己饿死。雅若按开他的手机,以为会遇上密码指纹一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特别轻松的就进了他的手机当中,页面比较干净,不像她的手机页面永远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
找到通讯录,上面一串的号码,后面编写的只有姓,好多还有重复的,她好奇,这样子分得出谁是谁吗?唯一一个全名的人,叫明珠。
明珠就是那个女人。
情人之间的称呼也是如此?真不浪漫。
将手机放了回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撮合那个明珠和徐太宇在一起,自己和徐太宇就是联姻,说明白一点不夹杂任何的感情基础,你也不能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就算是她和徐太宇将来生了一个孩子,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那明珠可以生两个,女人不是都喜欢为难女人的吗?来找她撕逼,来找她报仇雪恨吧。不然这日子过的太无聊。徐太宇吃过早餐回来,雅若下楼去用餐,她和丈夫的时间点不同,喜欢的食物也不同,她是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喜好,如果赚钱能算是选项的话,还有一样喜欢的。
“你找我一起用午餐?”
徐太宇已经让助理预留了时间出来,今天中午他会和席雅若一起午餐。雅若点点头,听见他说中午要一起用餐,很想告诉他不必勉强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间也算是过的很快,她下午继续逛街花钱。徐太宇的助理为老板开着车门,徐太宇上车,另外的一条腿还没有挪动进车里。
“徐先生,已经联系了明小姐。”
徐太宇点头,助理将车门推上,后面车子上的保镖快速入车,前后几辆夹着中间的车来离现场。
明兰已经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对方是通过她的经纪人联系到她的,可以说开出来的条件非常的让她感兴趣。
“明小姐,徐先生两个小时以后会到。”
徐太宇的时间,现在已经精确到了秒,目前没有办法来见明兰,至于明兰有没有时间,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
明兰无聊的拿着杂志打发时间。睡了一小觉,做了一个美容,又看了两集无聊的肥皂剧,主角终于肯登场了。门被推开,几个人簇拥着徐太宇到门外,他们要确保徐先生的安全,哪怕现在是徐先生私人的约会时间。
徐太宇进入门里,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徐先生……”明兰站起身,她也不知道该称呼对方什么,跟着大家叫吧。
据说眼前的人是明珠的前男友,可怎么看都不像,气势太强。明兰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按道理她们现在已经混的很好了,不缺钱不愁吃,可站在这样的人面前,无形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自卑感,她并不太清楚这种感觉,姑且称之为自卑吧。气压太低。
“明兰?”
“是,我是明兰。”
徐太宇让她坐。他的坐姿很优雅,是难得一见的那种精致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写着一个雅字,可能会有很多的女人喜欢优雅的男人,明兰却欣赏不来,这个人坐在自己的眼前,她只觉察到压迫。徐太宇要出钱捧她,她为什么不来呢?
他的话不多,明兰的话也不多。
“徐先生,我今天接到您助理的电话……”
是她误会了,还是她理解错了?徐太宇捧她的条件之一是……
“你和你姐姐不太像。”徐太宇难得提到明珠的名字温柔了一把。
这种温柔是发自内心的,因为长久以来他只对那个人温柔过,说话就会不自然的流露出来,他活的不算是轻松,赚再多的钱总要有去处才好,钱就应该花在相应的位置上。
“我们姐妹三个人一贯不像,我大姐比较……偏男性化。”
徐太宇不想和明兰讨论这个问题,他现在需要明兰和他保证一点,他捧明兰,光明正大的捧,但不会牵扯出自己本身,他觉得明兰也是个很有潜力的演员。
“那徐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明兰努力笑着。你敢说让我陪着你玩,我就骂死你。我们俩现在的身份,就是前姐夫和小姨子,你想做什么?
“我希望明小姐能站在我的一侧,如果有一天,我和令姐真的有机会结合……”
明兰打住他的话。
“我做不了我大姐的主,事实上我现在就认为明珠蠢透了,放着金山不肯要,虽然我看不惯,但我也不是金钱可以收买的,我想红,天天想日日想,但不是通过这种途径。”
徐太宇拧着眉头,明兰给他的感觉太糟糕。
就好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和一个蠢透的驴在进行交谈。
他希望迫切的希望马上停止这场交谈。
“我很喜欢明珠。”
“你所谓的结合是指什么?娶她?”
明兰心中叹口气,情圣。明珠啊明珠,你选择错了。徐太宇不肯回话,他怎么想不需要告之眼前的人,她只需要去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就好。
“养着她?”
人渣!
明兰推翻之前自己的想法。
不是什么女人都是为了钱而活的,她是讨厌陈滔滔啊,但是陈滔滔至少没臭屁成这个样子。
“明小姐……”徐太宇再次重申,他的耐性所剩不多。
明兰离开会所,上了车,然后一路到家,她在家中待了两天,两天以后的明兰莫名的就成为了近期蹿升最快的女星之一,哪怕她什么都没有付出。
送到她眼前的剧本,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以后才会送到家里来。
“……我总觉得不太稳妥。”
明兰隐隐的带着一种担忧,这个徐太宇看起来阴沉沉的,是长得好,问题长得再好她也不来电,明珠的眼光她真的没有办法去赞同,要么就是极致的冷,能冻死人那种,要么就是极致的热,扔下去就直接变成熟虾那种。
“你接你的。”
明兰不知道她姐这对徐太宇是否过分的相信,一个男人愿意在你的身上花钱,乃至将花钱的范围延伸到你的家人附近,这就很危险了。还是明珠有其他的想法?
“明珠,你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
她越想越觉得像。
明兰等于是一夜之间就红了,怎么红的,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反正这张脸是被强硬的安利了,每天是她还是她,演技还说得过去,脸又很新鲜,转眼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距离巨星还是差那么一点的距离的。以前拍戏,不要说专属的座位,什么身边总是跟着人,轻声细语的问话,她演技好一些导演还会认为她是抢镜头呢,现在可好,人人见到她都特别的谦虚。明兰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改变,前几天她还什么都不是,她只能看着别人大红大紫,自己缩在家里,红不红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结果今天 她红了,外界传的是什么都有,女演员红的莫名其妙,背后总是和富商勾搭在一起的。
想要邀约明兰的节目有很多,她一一都推掉了。她现在不方便说家人,她大姐小妹哪一个都不适合露脸,至于说父母,妈早就死了,爸也和死了差不多了。明月很少看电视剧,难得还追了明兰最近拍的那部,她觉得蛮好看的,只是她真的不太喜欢看这些东西,欣赏不出来水平,倒是她婆婆跟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天天等着时间,然后就电视机前一坐。
金晨的妈妈就觉得怎么可以演的那么传神?看她演戏,你都忘记了她的脸蛋。
“明月,能和你姐要两张签名照吗?”
明月:……应该可以吧。
*
明兰的蹿红,已经不同于当初那种人家认得她,但确叫不出来名字,张鲁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很红,报纸上杂志上刊登了很多关于她的新闻。明兰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庭,很少接受采访,因为没的可说。姚可珍将报纸扔在垃圾桶里,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明家的那几个小崽子是一个接个一个的好了起来,打了翻身仗,她能看见范围的好,现在的女演员长得都差不多,怎么就红了她?
瞧着也不是那么好看?
“妈,这个女演员好看吧?”
姚可珍的女儿拿着明兰的画报,说自己想去考表演,她觉得演戏挺好的,看起来多风光,每次看新闻都看见明兰穿的特别的好看,小孩子嘛,看不见背后,只能看见人家风光的一面,觉得这样很好,而且她班上的男生都认为明兰很漂亮。
姚可珍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女儿崇拜谁都可以,但不能崇拜这个人。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一般人。”
“妈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叫一般人?她长得和天使一样……”
“你见过天使?就和天使一样?”
姚可珍的女儿撇撇嘴,她觉得自己妈现在是到了更年期。
拿着画报去给张鲁看,张鲁倒是难得的看了,看完以后笑了。
老二也就只能靠着这张脸谋一条生路了,在张鲁这里,哪怕明兰赚八千万,赚一个亿,将来赚一千亿,这都和他没有关系,能让他感觉到脸上有光的,是明珠那样的。
“听你妈的话,当什么演员,你当演员,我就和你脱离父女关系。”
孩子翻着白眼,怎么父母都是这么顽固不化的?这都是什么思想了?不乐意的回了房间里,没过多久,姚可珍的父母也知道了明兰红的消息。
“谁能想到今天……”姚可珍的母亲感叹着。
她一点都不希望这电视剧红,可事与愿违,现在身边的人都在看,她觉得内容什么的,没有什么好看的,可大家似乎并不这样认为。要是知道有今天,当初就扶持一把,能花几个钱?现在就到了收回报的时刻了,她敢不孝,家里就敢对着媒体撕破她的假面具。
可惜了。*那样的女人,竟然养出来三个出息的孩子,这任凭你怎么去想,似乎也绝对想不出来,你说继承了父亲良好的基因,那是不是只有可珍和张鲁的孩子才没有继承到张鲁良好的基因呢?
就偏偏这么巧?
“可珍你要说说她,这怎么说也是她的继女,她们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不应该像是小时候那样看待……”
心境不同了,有家人和没有家人那是两种概念。
“我说了有什么用?她就是犟,当初那房子动迁,我就说应该打官司……”是你们都在乎脸面,脸面有用还是钱有用?
这钱握在手里,不委屈的是自己,现在可倒好,什么都没轮到。
“打什么官司。”还不够丢人的,那钱就算是要,也绝对不能是那种要发,不然按照当时张鲁的社会地位,他可能会承受的指责可想而知。
这几个孩子命也是够硬,这样死不成,那样死不成,现在竟然连那个人都给弄进去了。
他到是小看了明珠。他有个侄子最近求他一点事情,是松山那边的,偏明珠现在就管松山,这警局有个自己人就比较好办,通过他是想找找关系,他现在就等着可珍将关系送上门呢。可珍的母亲和姚可珍说了,姚可珍不能理解父母的做法,这家里的钱也够花,既然够花,何必去看明珠的脸色?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办公,我也没有去过。”
姚可珍说出口就是想拒绝,可惜她爸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姚可珍挂了电话,盯着电话出神。
一个两个的都是明珠明珠。
姚可珍换了衣服,开车去了松山,路上开的较慢,抵达松山警局,她的车停在外面好久,她下定不了决心进去,进了这道门,好像就把自己的面子踩在脚下了。过去她不养这几个孩子,她也没打算从她们的身上获得什么,现在心境依旧相同,只要她们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她就不羡慕。
可事与愿违,她们阴魂不散。
想了很久,还是进去了。
“头儿说是有人找你,她说她叫姚可珍。”
王永强和明珠一起吃午餐呢,王永强的记忆还算是不错,这个姚可珍他没记错的话……
明珠一愣,姚可珍找她?“听说你找我?”
明珠出现在姚可珍的面前。
曾经这个孩子和她差不多的身高,那个时候挺会耍狠的,她爸都被她玩的团团转,现在这个人比她高了,比她年轻,她的头发都已经白了,明珠还年轻,年轻的让她觉得自己老了。
时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曾经她和张鲁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还年轻。
“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我帮?”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老师和同学乃至她的亲奶奶,用过一个词儿来形容她,叫做瑕疵必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差不多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可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欠姚可珍什么,也没有义务来帮她。
“你妹妹出国的钱总是我掏的吧,那年如果我不出这钱,你也知道当时你们家的情况……”剩下的她就不说了,说多了没用,有良心的孩子,就应该想想,人家为你付出多少。
“干我什么事情?不是我妹妹登你家的大门威胁你,说你不送她们走,她们就要杀了你女儿。”
“明珠你是个警察。”
“我没说我不是。”明珠回答。
姚可珍看着眼前的人,明珠根本就没变,她就是这副调调,她当了警察依旧是这副调调,这样的人怎么配当警察?
“明珠,我只求你这么一回……”
“有一就有二,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还有姚女士,今天来的不是你,而是张先生这个面子我也不会给,我明珠三姐妹不欠你们一点一滴,我们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活着的准则就是,趁着能压死她的时候,千万要下重手,不然等她翻身,她会翻倍的对付那些人。
“当年你和我父亲闹婚外恋,我母亲可是有找过你?”
姚可珍的脸色有点不好,都过这么多年了,你妈也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过去的账了。
明珠笑:“我妈从来没有当着我们姐妹的面提过我爸出轨一句,我也很纳闷,我爸和你在一起了,竟然还和没有和我妈提出来离婚,这场爱情比想象当中来的温顺了一些。”
姚可珍的脸色苍白,目光游离。有些事情现在回头去想,真的就不是自己当初认为的那么回事儿,她和张鲁的这场婚外恋她背负了太多的骂名,相反的是张鲁似乎一路向上。
“你不用挑拨我和你爸。”
“我用得着挑拨吗?”
明珠回到餐厅,多吃了一碗饭,王永强默默的放下筷子。
“你一个女人吃了整整两碗冒尖的米饭,真的好吗?”
好像是个饭桶一样。
“你吃三碗的人,说我吃两碗的,大姐笑二姐?”
*
滔滔经过甜点屋,转了一圈找了位置停好车。推门进去,门上好像挂了一个叮叮当当的铃铛随着他推门的动作而响了起来。
“先生请问要买些什么?”
售货员上前,店里现在买东西的人不是很多,不过摆设的柜台里的一些面包都已经断货了,结账台上贴了很多的便利签,这都是提前打电话预定的,不对外卖。
“能现场做蛋糕吗?”
“可以的,先生想做什么样的蛋糕?”
“好吃的。”
店员:……
“我家店里的蛋糕都非常的好吃。”陈滔滔选着样子,站在柜台前,微微的弯下腰,柜台上一排的水晶灯,打照在柜台镜面上,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子里温暖的一束光打在滔滔的脸上,身上。如果只是这样的看,这算是个美男子。既温柔又淡然。
“多放一些水果吧,她比较喜欢吃水果。”
前台的师傅忙碌着,陈滔滔走到柜台去结账。
“需要卡片吗?”
“不需要。”
吃个蛋糕,还要带个卡片?他还真的没有这种爱好。
蛋糕装入进盒子当中。
“先生,您的蛋糕。”
明珠进家门,屋子里都是蜡烛光,没有电灯。
“停电了?”
“没有。”
滔滔端着牛排出来,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
真是个特别温暖的一夜。明珠换了衣服,出来看了看,好像闻到糊味儿了,走到桌子前一看,不是她闻到了,而是牛排就是糊的。
“今天什么日子?又是酒,又是蛋糕又是牛排的?”
他什么时候生日她不清楚,她自己的生日她从来不过,过不过也没什么分别,该吃什么还是吃什么。
从小她就这么有个性。
“不是什么日子,就想做了,牛排煎糊了。”
“挺好的。”不用她弄,糊了也能勉强吃。
陈滔滔邀请明珠入座,将明珠的椅子往里推。
“今天让你享受一把绅士风度。”
呦!
“你平时就挺绅士的,不需要今天体验。”
“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陈滔滔入座,真不是什么节日就是想这样吃吃晚饭,然后点几根蜡烛,说说话,完了该掐还掐,还闹还闹。很多年前,他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那天嘲笑王永强,其实自己和王永强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当时的他,是真的对明珠一点心思都没有,那个时候的明珠,说实话除了一身的戾气,那一点的骨气,她什么都没有,贫穷的很。世事无常,谁知道那个小丫头今天就成为他枕边人了,怎么去想吧?
“你觉得八年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明珠放下刀叉,她觉得吃东西就不该讲话,讲话不吃东西,喝了一口红酒。
“你买的?”
“嗯。”滔滔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当初在她心目当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毕竟当时他还是帮了明月,虽然最后的结果……那也不能怪他是不是?
“这酒挺贵的吧。”
明珠的注意力依旧在酒上。
“不贵。”
明珠对上他特认真的双眼,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真的要我说,说真话?”
“当然是真话。”
假话听了有什么意义?
“面目可憎的一个人。”
太细的印象没有,无关的人嘛。
陈滔滔动了动嘴唇,就这?就这些?他当时不是应该像救世主一样的就出现了吗?她应该感觉到希望了,一点别的也没想?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多少对他有点欣赏?那个时候,他还帅着呢,一脸的胶原蛋白……当然了,他现在也不老。
“你说说假话吧。”
“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没接触过这么优质的男人。”
陈滔滔点点头,还是假话受听,听真话和假话真的就是两种心情。
陈滔滔切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难怪出名,没觉得腻。
明珠挖了一块。
“挺好吃的。”
“明天给你叫外送?”
“好啊。”
第二天陈滔滔真的有叫店里送货去松山警局,当然光是路费他就要出不少,大大小小的盒子几十个,是店里用面包车拉开的,车子在警局的门口停下,因为要做登记,司机嫌麻烦,问可不可以将东西放在门岗。几乎人手一块蛋糕,有大的有小的,这么小小的一块肯定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能吃的人两口三口就嚼了下去。小猫几口就吞了下去,自己慢慢的回味回味,还挺好吃的,早知道慢点吃,一口一口品尝好了。大厅办公的那些警察几口就吞了下去,有些拍拍自己的肚皮,哎呀跟着局长还借光吃了一把名牌蛋糕。
王永强外出办事,刚刚回来,他的那块还在办公室呢,特意过来和明珠打声招呼。可够奢侈的了,这么多人都买了,花了不少钱吧。有钱果然就任性。
“别指望我会还回去,我请不起。”他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一点,不像明珠,有个能赚钱的丈夫。
“没指望你请,吃吧。”
“你家活雷锋发财了?”
没发财的话,好好的为什么散财?
“可能是心情比较好吧。”
事务所这边也发了蛋糕卷,拿到卷的人倒是挺高兴的,愿意自己吃就自己吃,不愿意自己吃可以送人,送人也挺体面的。
“他脑子是不是受重伤了?”
这么抠的人,怎么就突然想得开了?先是请大家吃自助,然后又发蛋糕卷?
“可能老婆影响的吧。”
爱情这东西很奇妙的。
*
文县-
当年文县出了一个高考状元,远近皆知,动静闹的很大,农村飞出了一个金凤凰,附近的人谁不羡慕古家,养出来这样一个出息的孩子,以后有的指靠了。附近的村落,年轻人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守家带地,还有的做起来了生意,不是没有成功的,但古乔却是这方圆几百里的独一份,考的是名牌大学,然后出国。
古乔是个很出息很努力的孩子,贫穷的家庭并没有成为她的绊脚石,相反的成为了她向上的动力。大学毕业以后,她争取了出国的名额,她想要出去见见外面的大世界,她想去看看,可是家里却不同意。
用古乔父亲的话说,这个家供养你已经实属不易,现在你终于出头了,应该尽快的工作,然后报答家里,改善家中生活。古乔大学的学费全部来自自己打工所赚,不仅如此,她有时间的话就去给人当家教,学生跟着她,是真的进步不少,所以雇佣她的那家人在金钱上没有吝啬,一个传一个,靠着口碑她的打工生涯没有间断过,生活不富裕但至少也吃得饱念得起书,甚至大学四年当中,家里盖了新的房子。
当初人人是羡慕古家飞出来一只金凤凰,现在这只金凤凰可能要飞到国外去了,是啊,国外的美金好赚,发达了。古乔的父亲坐在床头,古乔的母亲哀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孩子养大了,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让她找工作,她却坚持要出国。说了家里没有办法供她出国,她说什么自己会想办法。怎么不为家里想想呢?
名牌大学毕业了,工资总不会少吧?她看不见家中现在的状况吗?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不体谅家中呢?
“我不同意她出国,让她回来找工作。”
听说那个谁谁谁说的,谁家的亲戚就是这个大学毕业的,现在工资一个月很多。
“我说她也不听啊。”
“给她打电话。”
古乔被父母的几十通电话催了回来,进村子她妈就在村头等她。
“你这个孩子,你就是不听话,你爸现在生气了。”
“妈,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出国能怎么样?你就是不踏实,你要为家里想想,要为你弟弟想想。”
“我不是已经出钱让你们改建了房子?”
家里起了三层楼,她念书的时候是没日没夜的拼命,打工赚奖学金,她过的真没有想象当中的轻松,每天睡那么几个小时,自己是靠着一种信念才坚持下来的,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使命已经完成。
“那你弟弟结婚,还需要一个房子。”
古乔的妈妈说着,要在旁边起栋楼,但是手里没钱,只能指靠女儿了,他们都是农民,没有来钱的地方。
“妈,我这个钱赚的,我和家里讲过,我日子没那么轻松……”这些钱她都不知道怎么给家里的,她毕业了,好不容易以为身上的担子终于轻松了,没料到……
“你别和我说这些,你一个女孩子念书,我和你爸爸也没有说反对。”
村里有几个女孩子念书会供的?女孩儿就是外姓人,早晚都会嫁人的,供着念书也是便宜别人家了。何必浪费这钱呢,可他们夫妻去当了村里的头一份。现在别人背后都议论他们,换回来的,明显没有付出的多。
古乔想走出去,就是因为她觉得村子里的这种风气落后,在他们这里,女孩子没有地位,甚至很多人认可,不应该让女孩儿念书。母女俩前后进了村里,古乔的父亲坐在屋子里,古乔进了家,很快她和她爸就争吵了起来,父女俩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她爸让她工作,现在马上签工作,古乔却不同意。
“我养了你,我说了就算……”
“爸,你那是旧思想……”
“什么旧思想?你念了点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你的爸爸,我生了你养了你,你就应该回报。”
子女孝顺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
“回报,我也给家里翻盖了楼,我念书的这几年要自己赚学费,抽出来时间赚钱打回家里……”不是不累,只是和家中说,家中的父母也不能体谅她,越是念的书多,不是自己膨胀,而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父母总是揪着养育之恩,认为养育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她就是穷尽这辈子都还不清,压榨她的人生,只要她弟弟有需求,她就必须无私的奉献,她是姐姐可首先是个人,是个图立体的人,将来她的环境好了,弟弟环境不好,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但现在她的条件没有父母想象当中的好。名牌大学看着风光,可多少人毕业以后工作也就是那样,在小山村你是凤凰,到了大城市就是凤尾。古乔不想和父母去争辩,她有多辛苦,但不说,父母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现在你认为你还完了?古乔你长这么大,你用什么还?不是我和你妈,你能有今天?”
古乔的父亲气愤。女孩子就不应该送她们去念书,一念书多了,心境就变了,原本就是外姓人,不怪古人把女人不当成自家人,这还没嫁人呢,现在就和家里算计的如此清楚,这要是嫁了人,还能有家里什么事儿?
“还还还,你们总是认为我欠,那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就认为我是来还债的?我是一定要出去的,你同意我也要走,不同意我还是要走。”
古乔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和弟弟的感情原本不错,但弟弟被父母这么一带,搞的现在认为她也是欠这个家里的,古乔无力去改变弟弟的想法,她也没有这个精力,每一次回来就是一次不开心的旅程,家之所以被称为是家,是孩子可以用来避风的港湾,但是她现在认为家就是个屠宰场,要将她生吞活剥,还要算算她的价值,榨干她每一滴汗血。躺了一会儿,想想还是打算离开,没有办法住。古乔的父亲也气的回了房间。
“她现在翅膀就长硬了,不听话了。”
对付女儿,必须折断她的翅膀,叫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既然她念书不能为这个家带来利益,带来家中所需要的,她心中也根本没有这个家,那就别念了,也别工作了,找个人赶紧嫁了。古乔的母亲也是认同丈夫的话,毕竟女儿说的话有些过分。家中为了养你,付出多少?现在只是叫你回报一点,你就抱怨,盖了一栋楼说的好听,这楼翻盖才花了多少钱?人家有钱的起的是几层的别墅,看看自己家的这个房子呢,里外里才花了不到三万。
“那有什么办法,女生外向,以后谈恋爱了,嫁人了只会更加的向外。”
现在都不挂念着家中,可想以后了。
古乔的父亲躺了一会儿,心中觉得不甘,自己养的孩子竟然不听自己的话,这是有违祖辈的传统,谁家的还自己不为家中奉献的?十里八村的,孝顺出名的,拿回来大把钱财的,给家中父母盖房,为兄弟操持家也,这才算是合格的女儿。
“不能让她走,她现在翅膀硬了,我们就必须掰断她的翅膀,叫她不能飞。”
古乔妈有些犹豫。
孩子毕竟都有出路了,她现在也许是不能体谅当父母的心情,将来自己有了孩子……
“指望她?要么她给我一张欠条,不然别想走。”
古乔的父亲说做就做,将古乔的房门锁上,外面挂上锁头,古乔听见声音,觉察有些不对,她试着拉门,却没拉开。
“妈……”她在屋子里叫着。
这要做什么?
“妈你给我开开门,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妈……”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古乔妈站在门外,这件事情她也无力,自己什么话都说不上,而且她也认同丈夫的话。
“你爸说你给我们写一张十万的欠条,我们就放你出来。”
古乔:……
“你们关着我,这是犯法的。”
“你别和我说什么犯法不犯法,我是你亲妈,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们。”
古乔的亲戚都是住在这一个村儿的,可以说前面走几十米后面走几十米就都是亲戚,家里关着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别人家没发现的,特别是古乔回来的消息大家都是得知的,被关也实属正常,一个女孩子,家里拿了钱供你念书,让你成才,你却拒绝为家里带来回报,养你何用?儿子养老,女儿就白吃家中的米?千百年来也没有这样的说法。
古乔拍着门板,她妈谈不妥又换了她爸来谈。
“我就是要你一个欠条,你弟弟将来结婚要出的彩礼,你管不管?”
十万只是个头盘菜,其后还有彩礼,生了儿子你还要管他的儿子,谁让家中只有你一个人出息,一个名牌大学扣下来就直接能压死你,这样的家培养了你一个大学生,一个名牌大学生,生得出来儿子还好,生不出来儿子也许令娶的钱也需要你来出。古乔只能报警,她趁着外面的人没有防备,回去休息的时间拿出来电话,好在电话没有被没收,不然她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现代社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任凭你怎么去想,都没有办法理解的。
报警接线员问清楚,然后转线,附近的警察来倒是来了,不过……
“有人报案,说你们非法拘禁,怎么回事儿?”
“救命……”古乔在屋子里喊救命,她父母对着警察解释,只是家中教训孩子,无伤大雅的事情,孩子报警就是无理取闹。
“那也不能这样啊,人得放出来……”
古乔的父亲和警察说着,诉苦,说家里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这孩子念书那是真好,可心太狠了,不管家里,家里还有个弟弟呢,警察听听,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多管,毕竟只是家庭纠纷,不要闹出来太大的动静就好,只能以劝诫为主,能谈就谈,也不能关着人不放啊,把人放出来好好的说,你们是她父母,生了她养了她。古乔的父母当着警察的面是把古乔给放出来了,警察这就准备离开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离开。”古乔提出来。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还想干什么?闹腾的不够?天都要被你作破了。”古乔的母亲拍打着女儿。
已经放你出来了,你怎么还要走?
话都没有谈完,怎么走?你一句承诺没有,就这样就走了?万一以后不回来呢?那我们这些年养你,岂不是白付出了?古乔坚持要和警察一起离开,但警察没有办法带她走,劝她冷静下来和父母好好的谈谈,没有必要制造矛盾,随后警察就离开了,警察前脚离开,后脚古乔又被她父母锁了起来,这次家里人学聪明了,将她的手机没收。古乔的父亲和她大伯商量了商量,家中的事情没有办法了,只能惊动家里亲戚,大伯就表示古乔心狠,这个欠条她必须签,如果不签的话,这样的孩子放出去,以后就是不可能回来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了,心也是狠,什么父母兄弟,都不会放在心上,等走出去,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培养的再好,也和你们无关了。古乔的父亲和自己的哥哥多喝了一点酒,喝完了酒躺了半个小时,酒精上脑还是越想越不甘心,等自己哥哥离开了家中,他从床上蹿了起来,冲进古乔所被锁着的房间,开始殴打女儿。
不是打,是想打死她。我活活的打死你,叫你不听话。抓到什么就拿着什么往古乔的身上,脑袋上砸。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父亲的样子,这完全的就是个恶魔。古乔被砸的满脸都是血,被砸倒在地,她父亲轮着椅子照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砸着,不管这样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她爸砸着砸着,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站不稳,古乔趁着她爸站不稳的机会,跑了出去。她头都是晕的,身上也都是冷汗,前面的路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求生的*让她迫使自己往前跑,一定要跑,跑出去,接着跑,不能停住。
她妈在后面追,古乔一路跑到村口,她算是幸运的,因为遇上了一辆车。她努力呐喊着。
“求求你,帮帮我……”
那司机距离近了,更近了,他瞧着好像是有个女人跑了出来,一脸都是血,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毕竟现在的社会,做好事儿等着你的不见得就是好人好报,可车子开到了古乔的眼前,他还是踩了刹车。古乔上了车,司机看着她,递给她一条毛巾,不太干净的毛巾,车上没有干净的东西,他是跑货才回来。
“我这里只有这毛巾,按着能行吗?”
他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流血了,满脸的血,看起来吓人极了。
“能不能请你送我去警察局?”
司机送古乔到松山警局,为什么是松山警局,附近有派出所,但古乔坚持她不去附近的派出所,司机回去的路是顺着松山开的,然后从上中进入回家,他送古乔到了松山警察局,在门口放下她。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古乔和司机道谢,她歪七扭八的走着,脚下一个无力,直接躺在了地上,头越来越不清晰,眼前越来越晃。
再次醒来,她人已经在医院了,房间里有警察敲着电脑。有点不同的意义。古乔见过很多当事人在病房清醒过来,还需要再次联系警察的案例,警察也许是忙吧,所以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守着你,等到他们有时间了,他们才会出现在医院,然后问你的口供,至少她以前认为警察都是这样工作的。松山警局的几率比想象当中的要来的严格苛刻,有些你没有办法理解,有些又似乎放松的刻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单位,现在没有办法形容。警察等待着古乔苏醒,她的医生和警察详细的说明了古乔的身体状况。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古乔说自己要报警,她的父亲想杀了她,不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是她父亲被酒精麻痹了大脑还是发自内心,她都没有办法回所谓的家了,她害怕。她如果认命了,不是成为家中的提款机,就是成为一具死尸。
“我要报警……”
警察给她做着笔录。她提到自己曾经报警,但警察只是抵达现场来看了一看,然后离开。
“你们可以帮助我的是吗?”
她现在不需要调解,她甚至怀疑担心自己的安全,哪怕那些人就是她的亲人,他们却像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在松山这里是这样的。”
按照上面的指令,古乔被保护了起来,等到她的伤势好一些,会由警察护送回到家中,然后采取她家人的口供,她是个成年人是个个体,她有权利活着,有权利平安的生活,有权利要求她的家人不能如此待她。
陈滔滔接手。
这方面他擅长。古乔的家人对所做的一切承认,但拒不认罪,打骂自己的孩子,没说现在没什么问题,就算是打死了,孩子是他们生的,是这个孩子不孝顺,他们没错。古乔的母亲试着和警察解释,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过程当中古乔的弟弟一直低着头,他不说话,也不去看姐姐的眼神。他自己没有本事,父母常年洗脑,认为姐姐就应该帮着家里,管着家里,现在他认同父母的说法,可姐姐弄幺蛾子,自家的事情竟然还报了警,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法律上的欠缺,就这样的,直接告他,不尊重生命,让他倾家荡产,看他以后尊重不尊重。”陈滔滔插话。
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犯罪的代价扩大,当然不会没有犯罪的,却可以适当的制止一些犯罪,毕竟代价太大,去做之前总是要考虑考虑后果的。
三思而后行。陈滔滔让古乔先申请保护,其次离开家,什么样的父母,应该出具什么样的态度,是人就当成人来对待,不是人,直接那就是兽,既然法律上有硬性规定,那就好,等到父母不能动的那天,需要她来赡养的那天,该出多少钱她就负责出多少钱,多一秒也不需要。
“你怎么能这么讲话?”
古乔的妈妈对着陈滔滔开喊,在她来看,她真的不是很喜欢律师这种职业,这说的都是泯灭人性的话,亲情之间怎么可以这样的算?
如果这样下去,人和人之间还有什么感情?
“我就这样讲话,这样讲话都是轻的,伤害他人就是犯罪。”古乔的父母甚至都认为,这样的打骂上升不到犯罪的程度,毕竟孩子是自己的,属于私有产品,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有一天闹上了法庭,他们老老实实了一辈子,怎么会被告呢?还是被自己的亲闺女告,去哪里讲理去?王永强有看过这个案件,给予立案就是他坚持认为,伤害就是犯罪,不管是不是家人,即便古乔的母亲没有动手,也是同罪,这才应该是法律的底线。
案子有了一点风声,媒体蜂拥而至,当事人不愿意接受媒体采访,但还是有一家的媒体将古乔的名字写了出来,用的真实姓名。可能就连那家媒体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不过也就是报道了一下家庭纠纷,就被警告了,警告的出发点很简单,法院认为这案件媒体用了不当的手法将当事人的姓名推到大众眼前,当事人可以对媒体索要经济赔偿,法院不允许媒体针对此件事情进行报道,采访。开庭的当天,古乔的很多亲戚都到了现场,来为古乔的父母加油助威,全部的人都站在古乔父母的一侧,认为古乔这个孩子,简直就是逆天理,身为子女,却状告父母,古乔的父母何种心寒?法庭上,法官两次被打断话,现场很多的亲戚出声。
“她就是错,供养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在我们村儿也是头一份了,竟然最后是这样回报父母的……”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父母养育她花费了多少?现在她回头就连告父母,丧尽天良……”
“法院就不该接这样的案子,怎么可以让我们来法庭上呢?自古以来我们国家就是讲究孝道的,如果古乔的这个官司能打,孝字岂不是成了可笑至极的存在?”
对于这些人,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法院会认为这个事件如此严重,真的就到了如此地步吗?
法官进行警告,请他们肃静,如果再有下次,她可能就不会姑息了。
法院是一位女性,讲话的时候非常的严肃,年纪应该是在四十左右,下面依旧乱糟糟的,甚至古乔的母亲放声大哭。
“庭警,把人带出去。”
说带就是文明的说法,不文明的说法,现在这里容不下你,警告过一次,不允许喧哗,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娱乐场所吗?
法官的思路格外的清晰,她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小案子。
经过双方的辩论,法官问古乔的父亲,针对他所犯的错,是否存在认罪态度。
“我哪里有错?孩子是我养的,我又没有多的,我只是提出来她弟弟要结婚了,让她加盖房子而已……”
法官提醒古乔的父亲,她说的是打人的事情,是否有认罪态度,古乔的父亲拒不认罪。等到宣判的时候,这样的宣判结果,估计也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古乔的父母共同承担承认,拘留十五日。
陈滔滔心中冷笑着。
“这是什么判决?怎么可以这样判?没有参与的还能判?”
群众席上的亲戚有人带头闹事,认为女人判案首先就是不公,女人站在女人的一侧,出言侮辱。
王永强也来了,坐在最后面,他今天就是没事儿,过来旁听的,听到观众席上有人抗议,说女人不女人的问题,他眼睛一抽抽。
果然法官大人特别的给力,把大小声的人请出去,然后宣布判决,带走执行。古乔告自己的父母,她没有获得轻松,相反的她觉得很累,比她这四年打工加在一块都觉得让她累。没有人愿意这样的,只是她的家人逼迫着她,不得不做出如此的决定。古乔最后还是出国了,虽然法院做出来了判决,但亲情这种东西,它是剪不断,切不断的存在,她出国的那几年,家中也是时不时联系她,偶尔想起来她过去所遭遇的事情,她不想管。母亲却低下了头,诉说着这些年的辛酸,似乎给了她一个台阶。如果她没有良心的话,她就不会念书条件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依旧为家里汇钱,古乔的父亲也曾经给古乔去过电话,他承认自己的错,希望孩子能有时间回家来看看。家人的改变,似乎慢慢将她那颗强硬的心一点一点瓦解了下来。古乔人在国外的生活,看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却是谨小慎微的,不是每个人出了国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至少她表面看起来风光,好像赚的薪水好像很客观,其实她的开销也是非常的多,哪里都需要用钱,她手里存不下太多的钱,日子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宽松。
父母老实了四年,古乔再一次给家中汇了钱。古乔的母亲从旁打听,得知女儿赚到的钱,和丈夫一说,两个人一夜没睡,美金啊,那是多少的钱啊?女儿这就是发了,对于这样的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们没有办法去想象,赚那么多依旧过的紧紧巴巴的生活,仿佛看见了一条康庄大道。
过去的他们太冲动,现在的他们学聪明了。养了女儿,就不能松开手,要用恩情时不时的拴着孩子,她是风筝,父母就是手中的线,不能让她飞高了。古乔结婚没有回来,保持和父母的通话状态,生了孩子的第一年日子过的有点艰辛,哪怕舍不得孩子,还是想将孩子送回国,让亲人照顾,而她送回国,认为最佳的人选就是……
自己的婆婆。古乔的母亲知道女儿有心想将小外孙送回国,在电话当中几次三番的表示,她愿意照顾,也会照顾好的。
“我是你亲妈妈,你对我还不能放心吗?”
古乔身体一僵,说真的,她还真是相信婆婆多过亲妈,她和亲生父母的关系缓解也才源于这两年,之前的那一幕就好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记忆过于深刻。她老公是独生子,孩子是婆婆唯一的孙子,婆婆害谁也绝对不会害亲孙子。古乔没有直接和母亲名言她不放心,孩子被送回了国内,婆婆开始接手照顾孩子,甚至婆婆带孩子所产生的一切花销,都是婆婆主动贴,考虑到儿子和儿媳妇的经济条件,在国外生活也不易,她从来不会和儿子主动伸手。
古乔的母亲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她把孩子送回来,这不就是给我们台阶下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自己生养的孩子,也不能记仇,之前的事情是警察挑唆的,加上孩子年纪小,她自己现在也当了妈妈。”
“孩子什么时候到?”古乔爸爸问。
孩子他们来养,总要给生活费的吧?女儿女婿加在一起,一年到头赚十几万美金还是几十万的,就按照少的算,拿回来等于多少钱呢,她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父母现在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行了,她总该表示表示了吧。
“孩子送回来,我就和她算了。”
等啊盼的,结果这孩子依旧没有送回来,打电话再去问,说是孩子已经送到孩子婆婆那边去了。
晚饭-
“你爸生气呢,你进去等着他发火到你身上。”古乔妈妈拦着儿子进去。
丈夫喝了酒又开始耍酒疯了,以前虽然也喝,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就之前那场官司,丈夫喝酒越来越重,一发火谁都不敢靠近,生怕惹火烧身。
“我养了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村子就这么大,消息来来去去的,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是家里养不出来金凤凰,但人家背地里嘲笑这家出了金凤凰的。你家是飞出来一个凤凰,可惜凤凰不认亲爹妈,告了你们,现在远走她飞,结婚了没告诉你们吧,生孩子也没你们什么事情,这以后就是打算断绝关系了。古乔的父亲阴沉着脸。
古乔和丈夫打拼了一年半左右,实在过于想孩子,她的体重越来越轻,想的不得了,还是想回国将孩子接回去,和丈夫一商量,丈夫也表示同意。古乔和婆婆打了电话,婆婆在电话劝她回家看看。
作为婆婆来讲,事情她都知道,但毕竟是自己的父母,虽然有错在先,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身为子女的,还是应该回家瞧瞧,钱多就多扔点,钱少就少扔点,不满足父母提出来的条件,但总应该给父母买点吃的喝的,养你确实不易。古乔回国之前就一直在思考,她到底该不该回去,虽然通了电话,感情也缓解了,但当初受到的伤害太过于刻骨铭心,她也不认为一个人的想法会发生改变。
“不回去了吧。”
想了想,为了妥当还是决定不回去了,看了婆婆接了孩子就回来。古乔的丈夫觉得这还是做的有些过分了,过家门而不入,似乎显得有些薄凉,好像他们真的念书念多了,就念的一点孝道都没了,买点东西,走的时候扔点钱,不说多,少还是有的。
“结婚就没有通知二老,他们也没有见过我,还是回去看看吧。”丈夫强烈的劝着古乔,是在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古乔和丈夫踏上了回乡的征程。
按照丈夫的意思,和古乔先回自己家,然后接了孩子去古乔的父母家,这样也比较正式,是他拜见晚了。
“不,不接孩子,我们直接回去,吃顿饭就走。”
古乔的态度出奇的强硬,丈夫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她的。两个人到了国内,买了很多的东西,古乔丈夫手里提着满满的袋子,知道古乔父亲喜欢喝酒,特别买了两瓶好酒,这就当是孝敬岳父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去?”
“女人用的东西,你等我就好。”
回到家中,古乔的母亲真的是吓到了,一脸的惊喜,看见女儿都没敢相信,怎么回来电话里也不说呢?等着盼着你回来,回来的这么突然。
“什么时候到的?”
拉着古乔开始说话。
古乔的父亲是别人通知他女儿和女婿回来了,路上有人调侃。
“这回你女儿回来了,你家的日子要红火了,她在国外赚了不少的美金吧。”
美金,啧啧光是听就觉得值钱,看看人家培养的这个闺女,回来给家里送美金了,也不知道美金长什么样子。
“她是赚的不少,她丈夫赚的也不少。”
这是古乔爸爸的骄傲,脚下加快步伐,快速回到了家中,女婿也是一表人才,打量似乎比较满意,加上女婿买了两瓶好酒,出手也算是比较阔绰,总体说来,他暂时还是满意的。
结了婚,果然就懂事了很多。
多的就等着上桌子问了。古乔的妈妈准备着午饭,古乔和丈夫在房间里休息,她盯着自己的包,然后撸着袖子出去帮着母亲做饭了,她妈问的问题几乎都是她在国外生活怎么样,是不是经常见大场面,是不是国外的月亮都比较圆?可惜他们是没机会出去了,如果以后可以的话,也是想出去走走的,回来也能和亲戚炫耀。
古乔不搭话。
“你这次回来,打算给家里多少钱?”
古乔抬头,终于来了。
到了关键的地方。
“妈,我们俩工作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看着是有房子有车,什么都是花销,如果经济条件好,怎么会把孩子送回来……”
他们都是穷学生,靠的是自己,没有一点额外的助力,钱都是掰着花的。
古乔妈妈手上一顿,她以为孩子回来了,就是想明白了,判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她到底是回来了,良心没有被狗吃,可回来就说这样的话。
“……你这样子,你爸是要说你的,出去这么久,爸妈身体一天一天变老,你表叔的三驴子,人家还没念多少书呢,现在把父母接到身边,弟弟结婚的钱都是人家掏的……”
这才是大孝。古乔听着母亲念叨着,谁家的谁睡为了孝敬父母,花了多少钱,怎么样怎么样。饭桌上,古乔的父亲和古乔的丈夫聊天,古乔的丈夫不能喝酒,岳父倒酒不能不碰,勉强喝了一口,也是借着酒劲,他想说说心里话,觉得老婆真是不容易,这样的出身熬到今天,挺不容易的,虽然过去有误会,但大家互相体谅体谅,然后拿出来了七万块,这七万块是他坚持要给岳父母的,就当是他和乔的一点心意。古乔的父亲低头喝着酒,也没有去接,也没有接话,现场就显得有些尴尬,古乔的母亲上手接了钱,她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婿,然后开口。
“你们在国外赚的都是大钱,在不容易也比我们容易的多,我们都是乡下人,靠地里出钱,这钱出的就更加不易了,我们培养古乔不也是花费了很多……”
七万,是不是有点少了?按照她的估算,女儿一个人赚的就不止这些了,出国一年赚七万这是欺负她没有出过国吗?听见的都说国外的钱好赚,一年几十万的,洗盘子都能发家,回来就几百万了,怎么她女儿出去都这么多年了,混的还不如一个洗盘子的?
想拿就多拿出来一点,她要求也不高,拿出来二十万,她绝对没有二话,以后再说以后的。
“妈,我们的生活……”女婿苦笑着,他觉得这是一种不太对的思维,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会认为出国就能赚钱,事实上赚钱就真的没有想象当中的容易:“妈,我和古乔出国中间我转了专业,学费是要我自己承担的,我的家庭条件也是靠不上,古乔成绩很好,有奖学金,但一份奖学金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两个人的学费,当时怀孕又是因为意外,古乔每天课后都要出去打工,一直到孩子生下来,她月子都没有坐过……”
女婿痛哭失声,这是他的无能。说起来老婆受的苦,作为一个男人全部看在眼里,但是当时真的别无他法了,而且就算是毕业了,他也没有找到太好的工作,好不容易实习身份即将到期一家计算机公司录用恶他,年薪不高,他的公司距离所住的地方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每天他的往返就需要四个小时,也有考虑古乔换工作,但涨幅考虑着,古乔才工作如果就离职似乎不是很好。有些话他都没说,初到国外,他们俩过的日子比现在更为糟糕,古乔的性格又偏内向,经济和思想负担都很重,就算是后来生了孩子,她没有坐月子,她的实验进度还是耽误了很多,她的导师非常的不悦,这才迫使他们将孩子送回了国内,现在条件好不容易宽裕了一点,总要留点救命钱吧?古乔的丈夫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七万,他真的已经做最大的努力了,再多他也没有办法了。这话听到古乔父母的耳中,却是……
女儿自己有奖学金,是女婿自己的问题,他自己付不出学费还要拖累女儿,难怪呢,难怪女儿总嚷嚷着没钱,合着钱都贴丈夫了,古乔搭在女婿身上的那些钱,是现在这区区的七万就能算清的?
哪里这么容易。还好意思哭?我要是你,我就把钱都拿出来,这样才像是男人的做法。
古乔的父亲开口。
“你都知道她这么不容易,就拿出来七万?”
古乔的身体一僵,果然回来还是钱钱钱的问题。
“我们俩总要留点钱的,婆婆帮我们带了这么久的孩子,也要给钱的,多了我拿不出来,这钱你们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那就算了。”
古乔的丈夫拉着妻子的手,他认为有话可以好好说,这样未免显得有些蛮横。做人子女的,都会心疼父母,他母亲照顾孩子这么久,从来没和他们要过钱,母亲的条件也不是那样的好,这次回来,他准备的是双份,古乔家里一份,自己家里一份,已经做到了绝对的公平。
“没人不让你们留钱,你们每年赚那么多的钱……”
古乔和父亲不欢而散,和丈夫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她的手一直按着随身的一个包,她丈夫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既然谈不拢,那就索性先回自己家吧,然后离开的时候在到这里,带着孩子来,也许……
“你们也别忙着走,先休息休息吧……”
古乔的母亲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出声挽留了女儿和女婿,古乔丈夫碍于面子,应了下来。古乔的父亲知道这个孩子他是控制不了了,过去控制不了,现在更加的控制不了,她的翅膀长硬了,当初就应该灭了她,不留着她,怎么样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脑子里思来想去,一命换一命,他知道杀了女儿,他也好不了,但现在杀了女儿和女婿的念头已经塞满了脑子当中。古乔拉着丈夫。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急着要走?”
古乔冷着脸:“现在不走,我怕一会儿会闹出来人命。”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古乔的丈夫觉得这完全是老丈人上次喝多了酒所导致的,亲生的父母心中如何再不满意,也不可能要儿女的命,偏自己老婆,好吧,走就走吧,安慰古乔,不要想那么多,她就是精神压力太大。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古乔她爸拿着斧头就冲了过来,古乔的丈夫用背替妻子挡了一下,完全傻眼了。根本预料不到的情况,古乔从自己的包里抽出来什么东西对着父亲就是一捅,然后她父亲就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她妈看见自己老伴躺在地上,玩命的喊着。
“杀人了,杀人了……”
松山警局-
警察做了笔录,古乔的父亲是被电晕的,警察自然要对古乔手中所有的电棍来路进行调查,她说自己之前预定的,她买来就是为了防止父亲的。警察有些不太明白她的逻辑,既然要回家,何必买电棍呢?既然家里是这样的,何必还回家呢?古乔的丈夫进了医院,被砍的那一斧子不是很乐观。古乔的婆婆带着孩子赶到松山的,这是她的独生子,丈夫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是她独自将儿子拉扯大的,好不容易儿子害没有走上歪路,顺顺利利的念书,上大学然后出国娶妻生子,古乔的婆婆看起来不年轻,也许是日子过的不轻松。看见儿子躺在医院当中,那种心情,形容不出来。她没有怪儿媳妇,是她让儿媳妇先回娘家的,幸好幸好,这孩子是没带回去,如果带了回去,她现在都不敢想后果。古乔的父亲被警察抓了起来,现在涉嫌故意伤害。他依旧说着,有什么罪就判,他没什么觉得好可惜的,他后悔自己没有动作更加快点。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吧?不是抱来的?”
对于这点,警察有理由怀疑,亲生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要不到孩子的钱,就要杀了孩子?古乔的父亲说古乔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不可能给别人养孩子,其他的现在绝口不提。问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的让警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样的案件,要看当事人打算怎么处理,警察询问过古乔的意思,古乔现在对自己所为的家,已经彻底寒心了,几年前的那一幕,几天之前的那一幕,这就是她的家,这就是她的父母,他们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头儿,吃饭去?”
明珠点头,这个点了,不吃饭还能做什么?
“里面有人?”小猫点头,明珠扫了一眼,古乔的父亲是一点悔意都没有,这次和他上次毒打女儿不同,性质更为恶劣,如果起诉也许是会被判刑的。
小猫拿着进度递给明珠,现在想要请姐夫来打这场官司。因为还涉及经济赔偿。
“你找他吧。”
她不方便出手。她求陈滔滔,好像这里面有要求的成分,别的人去找,他也不好拒绝,这样比较方便,明珠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陈滔滔认为自己的记性不会差到这个地步,这个名字他眼熟。了解案件经过详细,然后等待法院开庭,官司不是太难打,古乔的父亲被判了刑,她的娘家需要对她丈夫住院的费用负责,她娘家自然是拒绝执行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一个字,他们都没打算吐出来。这个女儿就算是白养了,以后就是恩断义绝,几年之前将自己的父母送去拘留,现在更厉害,让自己的父亲去蹲监狱,他们没有这样的女儿。古乔申请强制执行,她现在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的感情,感情也是经不起挥霍的。她家不是不同意给钱吗?那就拉东西,房子拍卖。搞的人仰马翻,古乔的母亲到底还是给了钱,声声诅咒着古乔,可惜她现在已经听不到了。等到丈夫康复的差不多,他们就回去了,在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回过古乔的娘家,没有见过古乔娘家的任何一个人。古乔他们的生活却是越来越好,她取得了很多的成就,丈夫事业一直略逊于她,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古乔这样的优秀,念书的时候谈恋爱的时候,包括结婚生孩子她都是被丈夫拖着后腿,如果没有这个丈夫,她的人生该是很完美的,为什么她要嫁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呢?
每个人的因缘造化都不相同,古乔的个性非常的内向,加上家庭的问题,她特别的依靠丈夫,虽然丈夫学业和工作方面不是特别的出色,但却是她精神上的依靠和支柱,他给了她非常多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个人,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走到今天,取得这样的成绩。有些女人计较男人不如自己,她的时间却不会放在这样的问题上,有些问题值得细究,有些问题她认为不值得细究,都看个人。古乔的父亲在里面蹲了几年,终于能出来了,天天酗酒,认为女儿有钱却不肯花在娘家人的身上,他现在明明可以过很豪华的日子,却过着土鸡一样的生活,出去吃饭和人打了起来,然后把人打死了,又被判进去了,古乔的妈妈一辈子就是个家庭妇女,她除了地里的那点活,其他的都不行,以前靠丈夫,现在丈夫倒了,靠儿子,偏儿子现在觉得累,觉得母亲是个累赘,每每要和他伸手要钱,干脆就跑出去打工了,跑的不见影子。古乔的妈妈就只能每天蹲在家门口,想要找女儿,却没有任何女儿的联系方式。或许到死,这对父母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孩子培养成功了,钱却不能成为他们的,明明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不是吗?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始终会坚持的认为,一切的错都源自女儿的不孝顺,和她的狠心,她对这个家松开了手,她放弃了对父母的孝顺,将来她会天打雷劈的。*
“姐夫这官司打的很炫哦……”
小猫往陈滔滔的身边蹭,很多的案件都是免费的接手,这点来说,他觉得陈滔滔还是很善良的,不管出发点在哪里,这是个人,值得表扬。警局里的人来来去去的没几个不认识陈滔滔的,偶尔送快递的小哥都知道这个是警姐夫,为什么这样叫,他也不清楚,听着大家都是这样叫,他也随着叫。警姐夫的钱估计少赚多了,他不能细算那些数字,不然会觉得活着人生都是没有意义的,一个激动,弄不好就从20楼跳下去了。唯一觉得满足的事情就是,明珠的工资卡一直放在他的腰包里。但奇怪的是,他这笔买卖做的是不是有点亏?她的工资就这些钱,自然不能额外的出生活费,全部用来生活肯定是不够的,还有他要偶尔送她一件半件的小礼物,时不时创造一把浪漫,这样算来,他是亏的呀?都亏的内出血了。滔滔这样一想,脸都变形了,好酸。
心口好酸。
“姐夫来了……”
滔滔打着招呼,上了楼,进了明珠的办公室,明珠让他坐,她正在接电话。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见她拧着眉头,一副不好解决的样子,陈滔滔竖起来耳朵听着。明珠挂了电话叹口气。
“来了。”
“嗯,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
需要他出马,也不是不行,他现在反正都成了警局的御用大状,没钱的来找他就对了,但是这次不能这样轻轻松松的就答应,他必须得要抬高自己的身价。明珠要撒娇来求求他,或许他就同意了呢,不撒娇不管。明珠绕过陈滔滔的问话。
“工资晚上你开出来。”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明珠一脸的愁容,她如果主动说,陈滔滔肯定不会上套,偏偏左问右问她就是不提,陈滔滔急了,他是怕她又可着身体豁出去,天天加班,你是超人也扛不起啊。这怎么说呢,他可能天生犯贱,天生犯克就折她手里了,她自己可以不可怜自己,但是他必须可怜她。
“有什么问题,和老公说,老公给你解决。”
“还是算了,你打了这么多不要钱的官司,每次疼的半夜起来缴花瓣……”
上次嚼的红玫瑰明珠还历历在目呢,不知道那花是染了色,还是玫瑰就是这样的,一嘴的血红,大半夜的她差点没给他直接扔楼下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吓人。陈滔滔拍着胸脯。
“我身家厚啊,你说,我能办的,我就办。”
警姐夫也不是白叫的是吧?鱼儿上钩。明珠挑挑眉头。陈滔滔压根不是她的对手,陈滔滔撅撅屁股,明珠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儿的屁,虽然这样说很粗俗,但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就渐渐的同化了,陈滔滔这人就是卖弄一张嘴,一张嘴不饶人,其实心就是豆腐脑做的,拿着勺子一搅就散,外号叫陈黛玉。倒是王永强,觉得陈黛玉这个名字过于文雅,干脆给改名,叫陈带鱼。这样来看,就比较贴切了,翻白眼的陈带鱼。明珠慢慢的说着,没多久陈滔滔就充满干劲的离开了,小猫正好要进来,他知道局里有事情要麻烦姐夫,这样就走了?有时候真的觉得不落忍,认为头儿就是骗傻小子呢。
“他答应了?”
一个堂堂大律师,钱都是按照秒赚的,现在让他总打这些不赚钱的官司,他都觉得惭愧,惭愧归惭愧,但是没有办法,陈滔滔的口才太好,关系太溜,有些案子必须他出马,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答应了。”
小猫动动嘴。
“晚上回去给姐夫买个蛋糕吧,我出钱。”
男人有时候也是要哄的,被你骗成这样,怎么样也得下点血本了吧?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局里就特别的有意思,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干脆就变成了众筹,王永强狠狠出了一把血,出了五十块钱,让明珠买个好点的,名牌的蛋糕去哄哄陈滔滔,每个人都出血了,这蛋糕看起来钱已经凑足了。明珠今天准时下班,下班的时候每个人都意味深长的让她千万别忘记了。明珠开着车去的蛋糕店,陈滔滔经常买的那家,他对自己是足够的好,吃的用的都是顶尖的。点了他喜欢的,就坐着等。
“你人呢?今天准时下班吗?”
陈滔滔人在超级市场,买菜呢。现在养成的习惯,下班直接奔市场买菜,饭菜依旧是家里的保姆来做,但菜他要自己来买,他认为明珠这么能禁捅,被人捅了这么多次还没有挂,得亏于他平时的照顾,从饮食下手,是自己赋予了她第二条生命,他的买菜任务很强大。接到明珠的电话,问着。
“准时,我现在买东西呢,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能到。”
陈滔滔收了线,买了点海鲜,明珠喜欢吃的。
“今天的好不好?”
老板和他打趣着,每天都能看见他,穿成这样来逛菜市场的估计也只有他了,绝对另类当中的另类,不过一定是个十足的好男人,谁家的姑娘嫁给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的日子不要太幸福。
“绝对新鲜,我给你挑一些?老婆回家吃饭了?”
因为经常买,经常聊天,这里卖货的大叔大婶都知道陈滔滔的老婆是个女警察,按照陈滔滔的那种形容,是很威风,是能专治各种不服的那种警察。是不是呢,他们也不清楚,但如果真是这样的,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偶尔也会赠送给他点什么,反正不会赔就是了。
“是啊,刚刚打电话,要回来了,几个月了,第一次准点下班。”
大叔麻利的上称,然后递给陈滔滔,陈滔滔付钱,接过袋子。
“小心衣服,年轻人,你每天都是这么帅。”
大叔很羡慕陈滔滔,少年仔很帅气哦。
看着穿衣打扮,他就有一种冲动,很想倒退时光二三十年的冲动,然后去把妹。
“那是,我老婆就图我的颜值。”
买了一路,聊了一路,简直就是妇女之友。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和警局合作的时间越长,他现在越倾向妇女会的,他觉得自己去做那样的工作,肯定比女人做的都好。将菜放到后面,啧啧了两声,这么贵的车子,装菜,可惜了。这么贵的男人,每天来菜市场买菜,可惜了。上了车,系上安全带,然后开往家中。明珠有了陈滔滔,不说陈滔滔对她有多好,两个人互补嘛,生活上彼此照顾,她讲良心话,肯定是陈滔滔迁就她比较多,她小时候是会做饭的,那时候下面两个比她小的,你不会也不行,后来两妹妹离开了,她就彻底解放了,她不喜欢下厨房,这不是女权什么的,纯粹的就是不喜欢,也没有这个时间,更加没有这个爱好,最主要的是陈滔滔从来没要求过她。现在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点来讲,她得感谢陈滔滔。她进门家里的锅里一定是有饭的,是温的,永远都是温的,家里永远会为她亮着一盏灯,也许他是在工作,也许他是在睡觉,没抱怨过,从来没有,更加没有因为这些鸡毛蒜皮吵过架。陈滔滔吵架的重点只会放在钱上,比如他这个月他亏了多少钱,然后郁闷的大半夜不睡觉,过去是开着窗子吹风,现在觉得吹风伤身体,发明了一项特异功能。就是对着明珠遛鸟,大字型的一站,我就这样,你爱受不受,通常明珠是直接当自己眼瞎的,她看不见,你愿意遛鸟你就遛,反正会觉得凉的人也绝对不是我。
陈滔滔提着菜上了电梯,上了年纪也许是,和保安见面也会打招呼。
“忙呢。”
保安隔几天就会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又劈。
进了电梯,菜市场转一圈出来,他的皮鞋依旧是那么亮,浑身带着范儿,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抵达楼层出去,进家门换鞋,弯腰准备把自己和明珠的鞋子放起来,明珠永远都是这样的,她的鞋子就摆在门口,而且不整齐,他也习惯了,进门就给她放鞋,放整齐了。
“回来了,买了你喜欢吃的。”
家里的灯都关掉了。
“谁又不过生日,买蛋糕做什么?”
这人可真是奇怪。
明珠:……
点子为什么永远都是对不上的呢?
陈滔滔拿着手机拍着桌子上的食物,然后放到朋友圈,没错,他开始涉足朋友圈了,朋友圈每天都被他的晒恩爱占据着,很多人每天表示眼瞎,最可恨的是,回到事务所点赞的人他都会记得,所以现在搞的大家跟盖楼似的,每个人都抢着点赞,其实大家都不愿意这样做,这和新闻联播似的,到点就得去点赞,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上司呢。
“以为我会高兴?讨好我?那你们就想错了,她的工资每个月都放在我这里,她是哪里来的私房钱买的这么贵的蛋糕?”
陶克戴刚想去点个赞,看见今天的主题内容,他口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陈套套,你是我英雄!
这么肉麻的词儿,这是他自己去做的吧?肯定一个人去了蛋糕房然后叫人写上这样肉麻的字,最后来晒,这种事情他绝对能干的出来。大家都在议论这个蛋糕,觉得非常像是陈套套自己去订做的,一定没错的,就是这样的。为了可怜他,为了安慰时刻在想着怎么晒恩爱的人,点赞吧。
陈套套看着自己朋友圈下面一圈的点赞,他觉得自己的人缘又莫名的变好了,他就是这么受欢迎的。
“陈律也是挺可怜的,据说他老婆每天都加班……”
“就是啊,随时他都有可能会变成孤家寡人,晒个恩爱怎么了……”
看在这些份儿上,也必须表示羡慕啊,羡慕瞎了。
“你不问我钱是哪里来的?”
明珠也很好奇、。她现在花钱都是受控制的,她每天出门,陈滔滔会给她固定的零花钱,车子加油什么的,不需要她来操心,他会提前加好,当然了,如果跑了远路,不够用的话,那就只能暂时借钱,偶尔也出过这样的纰漏,和王永强借过钱,王永强表示对明珠的人生怀疑。就连零花钱都没有?那你好意思穿这么贵的鞋子吗?
“我干嘛要问,偷的抢的和我也没有关系,真的是偷的抢的,我给你打官司,把它们变成合法化。”
进了他的嘴里就是他的。
陈滔滔是故意在朋友圈那样说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晒恩爱,刺瞎别人的双眼。
“这蛋糕的味道一定特别的好。”明珠缓缓道。
没花钱白来的,一嘴的便宜味儿,吃着一定爽。
滔滔是认为这个蛋糕非常的好吃,还多吃了两块呢。
“是不是有一股便宜味?”明珠打趣的问他。
陈滔滔堵了她一嘴,什么味儿的,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问能知道吗?
在明珠的嘴上咬了一口。
“别伸舌头,恶心死了……”
明珠推开他的脸,她觉得恶心死了,他刚刚这是干什么呢?
滔滔的身体一僵,整个人处在冰冻状态,如果现在拿着锤子对着他一击,估计就会变成碎片碎了一地。
他这么浪漫的人,她竟然说自己……
拿着蛋糕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继续堵她的嘴,弄的她脸上到处都是,叫你嫌弃我。
你知道菜市场的大叔都是怎么形容我的?
“来,伸舌头……”
明珠对着他的舌头就是狠狠一咬,滔滔吃力,他才不喊疼呢。
最后就滚成一团了,他抓着套子,即便医生说过明珠的身体问题,他还是坚持用套,陈滔滔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格调的男人。
他不要投机取巧,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两个人达成统一意见,想要个孩子,明珠占主动的同意之后,他才会不用,这是对明珠的尊重,至于她能不能生,他觉得问题真是不大,生出来教育也是个问题,她就别指望了,自己带孩子玩吗?他可不想要个奇葩的孩子。明珠摸着他的脸,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特别的可爱,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尊重她,尊重的让她有点心软了都。
“陈滔滔,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
真心的。
陈滔滔切了一声。
“我用不着你喜欢,你还是继续喜欢我的身体吧。”
你喜欢我能出大米吗?能出花生油吗?既然都不能的话,那我要你喜欢有什么用?
明珠抱着他的头,揽着他的脖子。
“你很有魅力,真的……”
已经刻画进了她的脑海里,就像是一幅画,虽然抽象,但靠着想象,这幅画可以变得很美,很壮观,随着她脑子里的东西不同,画就不同,是随着她变而变的,习惯了他,很多东西都变了,接触才会了解,比想象当中的,要来的讨人喜欢。
“你到底做不做?你一直叨叨叨……”陈滔滔问她。
明珠:……
就说这个男人,他就是一头不解风情的猪,死猪!“斗地主呢?”陈滔滔从厨房出来,刚刚洗完了碗,手上的水迹还没干呢。
瞧着明珠好像拿着手机斗地主呢,走到她的身后,问了一句,明珠是刚刚玩,闲着也是闲着,原本她要去洗碗,可陈滔滔非要奉献,想当个好女人都没机会。
“叫地主。”
明珠按照他说的去叫了,然后手快的确定了叫地主,陈滔滔就一句话没跟上,他无语看着她叫了地主:“让你叫地主,是撩撩他,看看大家都是什么牌,你还真的叫了,这牌能打吗?”
抓了一手的大烂牌。
明珠盯着手机屏幕,他站在后面,时不时的伸手来指挥,见明珠打牌也没有个章法。
“打3啊……”
手指从她的肩膀经过直达屏幕,指着上面的牌。
“不是你让我叫的?”
“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这个时候来听话劲了,你是听话的人吗?
一步一步的指挥,一把烂牌他也能打赢,这就是本事,要么能每天照镜子,镜子都要照碎了嘛,没办法镜子也是震裂的,他太杰出了。这完全就是陈滔滔在打牌,有他明珠就赢,他去倒水,明珠就输。
“就你这个臭手,你还打牌呢。”
推开明珠:“闪一边去。”
明珠让开位置,这还来瘾头了,给你给你。
自己转了两圈就准备去洗澡。
“一天没有不让我说的时候,才吃完饭就去洗澡,你不能等一会儿?”
“我没这个讲究。”
她要洗,他还能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进去吗?洗吧洗吧,爱干净的人,去洗吧。
明珠带上浴室的门,这不借着她的手机玩斗地主嘛,肯定屏幕就不用再次进入了,也就是说,不用密码了,方便了。
退了出来,然后看着那个通讯记录,陈滔滔有些犹豫。看还是不看?看的话,好像显得自己没什么自信的样子,就算是明珠跑了,有什么呀?不看的话,自己岂不是当了傻子也不知道吗?所以还是应该看的,他越发肯定这种想法。还是不能看,应该互相尊重的,偷摸的偷看人家的手机,这并非大丈夫所谓。心里有另外的一道声音,你原本就是不走寻常路的人,现在讲究这些做什么?看还是不看?纠结了半响,将手机锁屏了,然后拿着手机想要重新按开,可惜不知道密码,他也没有问过,他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
“我怎么这么笨呢。”
自己唾弃了一把自己,然后淡然的坐在一边开始看书。明珠叫他进来帮自己搓背,陈滔滔手里提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的,实在是不想放下手里的东西,浴室里都是雾气,他稍稍开着门,受不了这个温度,他进来洗那就不一样了,多大的雾气都成,问题他现在不想洗。明珠半坐着,她从滔滔的手里将书抽了出来,看了一眼,灵异一类的书籍。又还给他,对着陈滔滔眨眼睛。
“滔滔……”
陈滔滔的手在她的脸上搓啊搓的,明珠照着他的手背给了一下,这人就是故意的。
“你别这么对我说话,我受不了,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陈滔滔你给我滚过来,这才是你风格……”
明珠:……说的她和土匪似的,她平时是这样的吗?大滔滔坐在浴缸的旁边,穿的一身的清凉,明珠坐在前面,他在后面搓澡,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了一个画面。
“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
明珠点头,小时候经常演,那时候也没什么可看的,小孩子嘛,自然都是愿意看的,后来多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每一个都看过,也觉得挺好看的,年少的生活,现在就不同了,想看也没的看。
“你说张无忌给女人疗伤的时候为什么女人都是脱衣服的呢?而男人就是直接上阵疗伤?这上中差了点什么?”
“差你知道的太多了。”
陈滔滔将书放在明珠的头顶。
“别让我书掉进水里,不然和你玩命。”
明珠翻着白眼,他就这样和她聊天,就当做为她疗伤了,闲砍。
“就上次的那个,亲爹砍女儿的,换了你,你能把你爸炖了不?”
不是陈滔滔想的凶狠,他就敢说这事儿是没放在明珠身上,不然张鲁会不会变成人肉叉烧包这都是不好说的事儿,这个女人疯起来,她什么都敢做,还剁她?她不把你剁了喂狗,就算是你的幸运了。
“你能问我点好事儿吗?”
“别摇,人摇福薄……我的书不能掉水里,晚上还得看呢。”
搓的差不多了,拎着水瓢从她的头顶一浇,拍拍手完工。
“你自己冲吧。”
从明珠的头顶将自己的书拿走,顺手带上浴室的房门,一边走一边翻着页。
人比较重口,看的书更是重口。明珠洗好出来,他人已经在床上了,点着灯不睡,大半夜的就一直看一直看,看入迷了,提醒自己早点睡,可睡不着,就想一个晚上都看完了,心就踏实了。睡的有点少,脑子有点混乱,早上到点就起了,要给她热早餐。没人要求他这样做,明珠更加没要求过了。陈滔滔迷瞪瞪的进了厨房,他点火,结果今天早上的煤气不知道搞什么鬼,碰!碰!碰!连发三声,然后就是没火,声音挺大的,他有点哆嗦,以前从来不碰这玩意的,本着不动就不会出事儿的理念活到现在这么大。
第二次试依旧响了起来,他就不信了,自己还弄不明白一个煤气?关了火,探头去看,究竟毛病可能出在哪里,那个管重新拧了拧,貌似是这个问题,一脸的自信,别看他不经常用,他就能找到问题所在。明珠起来上卫生间,关门的时候顺手了,那门碰的一声就带上了。陈滔滔都被这声音吓突突了。
你想厨房这响了两次,他好不容易找到问题所在了,这次开火是真的没声音,正准备放锅子呢,那边碰的又是一声,差点没躺在地上,认真的盯着火看,伸出的手抖啊抖的,不会出人命吧?明珠从卫生间出来,陈滔滔的锅已经架上去了。
“你能不能不吓人?”
“我怎么了?”明珠一脸的雾水,她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
“我……算了。”滔滔踩着拖鞋回了房间去平复心情去了,太吓人了,以后还是用电磁炉吧,用电的比较安心。
明珠洗漱好了,衣服也换好了,陈滔滔在厨房摆碗筷呢。
“你最近勤奋的让人觉得很不安稳。”明珠坐下,准备开吃。
“我没瞧出来你有什么不安稳的,你这屁股还是这么沉,坐下不就等着吃吗?”陈滔滔嘲讽她。
“我不坐下,难道站着,你不是已经弄了?”
“你要是想弄,可以抢在我前面,晚上订个脑中,早上不就起来了。”
说到底就是懒。
“我没让你弄啊。”
“吃饭。”
将三明治递过去,一只手将碗抓了起来,从空中运到她的眼前,放在她面前。
“辛苦了。”
“少来这么虚伪的。”
陈滔滔用汤匙挖着粥吃,他这是抽风似的勤快,哪一天也许又突然懒了,这都是说不好的,让他天天给人奉献他觉得挺亏的。
“晚上贺贺两口子要过来,他过生日。”
明珠嗯了一声。
“需要我做什么?配合什么?买什么?”
她一般负责的角色都是出钱出力的。
“你……不用了。”
陈滔滔原本想让明珠去买个蛋糕的,他们两口子被人请吃饭,对方生日,什么都不带,似乎也不是那么礼貌,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觉得还是自己买来比较好。陈滔滔这个小抠儿……陈贺贺这辈子都没过过这样的生日,他觉得自己过生日找鬼子六,那就是找虐。程芳眼皮抽了抽,实在是没料到陈滔滔能这么干,不过传说中的抠,果然名不虚传。买个生日蛋糕的话,好点的,用的钱自然是比较贵的,陈滔滔想,自己吃的虎皮蛋糕卷也挺好吃的,而且不浪费,你要知道一个大蛋糕买回来了,全家能吃几口?吃不了不都浪费了,这种东西第二天怎么吃?反正他是不能吃的,干脆就买了两个虎皮蛋糕卷一个奶油的,一个巧克力的,然后两个叠在一起,还和蛋糕店要的蜡烛和帽子,不知道蛋糕店是怎么拿给他的,反正现在此刻陈滔滔是把东西都带来了。
“把帽子带上,一年一次的,快带上。”
带你妹!
陈贺贺很想粗口。明珠微微发囧,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早上为什么陈滔滔阻止她去给陈贺贺买生日礼物,这样的礼物她是肯定送不出手。
“这就很奢侈了,我小时候过生日,哪里有蛋糕吃……”陈滔滔小时候不是买不起蛋糕,而是他爸妈记不住他的生日,他打小也厉害,家里的保姆是想问,可是他说自己不过生日,每年到了那一天,自己就让保姆早上买一个大馒头,大大的那种,然后上面点个红点,点上一柱香,口中念念有词,让我大发,让我发的稀里哗啦。
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许愿成功了。
陈贺贺点头。
“我哥一直和一般的人类都是不同的……”
他妈碰上过一次,回来就把他给削了,说他不懂事,哥哥那么难过,过生日插根香,这明摆就是诅咒自己呢,他当弟弟的怎么不给哥哥准备点小礼物什么的,他是倒了血霉了,这辈子和鬼子六当兄弟。
他的苦难史,讲都讲不完,他就是别人口中传说的那个扑克,陈滔滔的快乐就是吃饭睡觉打扑克,他就是从这样悲催的青春当中,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嫂子,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跟了我哥……”
明珠忍住:“我吃蛋糕都是吃整个的。”
我比你幸福的多。
陈贺贺脸上的苦容龟裂,娶的这个老婆也不是个好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这话是真的。吃着饭呢,明珠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局里的电话。
“头儿,有事要做了。”
“我马上回去。”
明珠抱歉的看看程芳,她现在必须走,她有事情要做,陈滔滔送她到酒店的门口。
“自己开车过去,路上当心,别着急,晚上记得吃宵夜。”
明珠吃饱了才有力气,就是打人吃饱了才能踹的远啊,这人比较虎,什么事情都敢冲,吃饱了总是没错的。
“你回去吧。”
陈滔滔看着她的车开没影子了,才回来。
“这是十八相送去了?我还以为你跟着她走了呢。”
“走是不可能了,我还得吃你这顿饭呢。”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活着回来,说明倒霉的人肯定不是她,被抬回来了,他给收尸就是了,也许哪天造化就不好了,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陈贺贺:……
这是亲夫妻吗?死不死的就这样讲出口了?程芳也算是开了眼界,她觉得死这个字算是忌讳吧,正常人都不会挂在嘴边的,可陈滔滔说的就是这么自然。
“我嫂子大小也是个局长吧,死手下也不至于死她啊……”
挡在她前面的人多的是,也轮不到她死。陈滔滔优雅的动着刀叉。
“那是你没见过她工作的样子,这人这里有点问题……”他比比明珠的脑子:“脑子秀逗了,当自己是无敌超人呢。”明珠的车抵达现场,推开车门下来,小猫已经人在现场了。
“怎么个情况?”
“自己报警的……说是杀人了,把儿媳妇给杀了。”
两个人乘坐电梯上了楼,里面法医已经开始工作了,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带走了,现场的话,据说有个孩子亲眼目睹母亲被杀的,现在人在警车上,警察已经联系了死者的丈夫以及父母。
“明局……”
法医和明珠打着招呼。
现场简单的被介绍着,从杀人者的口中所说的,就是寻常的家庭琐事,因为过于冲动,然后杀了儿媳妇,杀了以后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只能打电话报警。为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没有过打斗过的痕迹?”
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察摇头,就孩子刚刚所说的,他妈不能动,是被他爸给打的,等于是说,活活被掐死的,挣扎不了,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
“这家人也够狠的了,什么仇什么怨,先是把媳妇儿打成不能动,然后公公出马把儿媳妇给掐死?”
“你怎么看?”
法医的话很少,她微微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所谓的了无痕迹杀人,你当他们法医都是吃素的?
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现在我恐怕没有办法给明局结论。”
明珠点头。
人被带回警局,孩子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很快死者的丈夫以及死者的父母全部出现在警局当中。
死者的父母哭着,擦着眼泪,强烈表示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追究到底,不能轻饶,杀人犯法,绝对不能原谅,死也不能。
“就你所知,你女儿和女婿的关系如何?”
死者的母亲说还可以,过日子不就是那样,不可能不存在口角,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孩子的情绪被小猫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开始回答警察的问话,这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他说他亲眼看见了爷爷上手去掐妈妈,妈妈翻白眼了,妈妈叫他,让他打电话,他拿椅子砸爷爷了,最后妈妈越来越平静,然后就死了。
“你拿椅子砸过你爷爷?”
问孩子,他爷爷为什么掐死他母亲,孩子摇头,他不知道。
只是个小孩子,你不能怪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世界还天真,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杀人者,反复重复着,他是气的失去理智了,所以才上手掐死了死者,他并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主动投案就是希望警方能对他宽大处理。
他反复强调着宽大处理。死者的丈夫说自己的妻子平时真的是耀武扬威,就因为这个,他们夫妻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而且搅的父母不能安宁,这是做人子女的不孝。
“你妻子曾经被你打到骨折不能动?”
丈夫辩解:“我因为什么打她?她不尊重我父母,我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怎么了,这些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既然不能负责,就不要嫁人,不要结婚,结了婚又计较的那么清楚,父母是长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死者的丈夫列举了很多妻子不孝顺的事情,包括他妻子对着自己的父母非打即骂,他爸这次是气狠了,才会出手的。
“你妻子这样的为人,有人知道吗?我是指邻居之类的?”
丈夫说这是家丑,家丑怎么可能外扬呢,他是强忍,毕竟都有了孩子,还能怎么办呢。
负责审讯的人点点头,外面的人已经开始调查死者和死者丈夫的社会关系,所有接触来往的人群,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一查便知。死者的婆婆也一口咬定死者对他们不恭敬,屡次的冒犯,根本不配为别人的儿媳,丝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你能举例说明一下吗?”
死者的婆婆说的很顺溜,这口气应该是憋了很久。
“她是个博士,念过很多的书,工作很好赚的钱也多,想法很另类,有点自私,不把丈夫放在眼里,也没见过她做过什么家务……”
说起来的话,这就是回归传统女性角度问题,希望妻子又能赚又能做家务,又能孝敬公婆。
婆婆说着说着,突然就闭上了嘴巴。
“我不说了,反正就是这些事情,她打过我……”
警察再次引导,可惜这婆婆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讲了,刚刚她讲的这样的顺溜,明显就是憋不住所为,那来之前是不是有谁在她的耳边曾经讲过什么呢?
*
“你说因为儿媳妇骂你,你想让她闭嘴,所以才上手去掐了她的脖子对不对?”
死者的公公点头,他强调,是儿媳妇开口骂他,而且骂的很难听。
“死者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以后,你才报警的对吗?”
死者的公公突然激动了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杀过人,我当时傻了,我总要想想要不要报警的吧……”
警察点点头,死者的公公一直盯着警察看,他总觉得这些警察眼睛里好像是藏着什么,警察在开口问,他就要想清楚,然后再回答,想很久然后才回答。另外的审讯室里,六岁的孩子说着自己某天偷听到的话。
“爷爷奶奶还有爸爸说,要把妈妈接回来,然后掐死妈妈……”
警察:……
如果按照孩子所说的话,那这就不是一起突发的杀人案,而是蓄谋已久的,可惜孩子太小,这个口供真的上了法庭,法官要考虑孩子说话的可信度。
按照孩子所言,孩子的爷爷否认,说完全就没有这么回事儿,是孩子的妈妈教孩子这些的。
“她提前知道自己会死?然后教了孩子说这些?”
“她平时就是这样带孩子的,让孩子和我们不亲,瞧不起我们……”
明珠下楼,正巧王永强也准备出去办事,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这案子,有很明显的动机,法医那边已经出结果了,是要通知死者父母的,但愿死者父母知道了,不会太激动吧。
“……死者的胃里一点东西都检测不出来……”
也就是说,她死之前已经被饿了很久,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没有一点东西吃,却不叫自己的孩子帮她呢?
这种可能性来说,只有一种可能……
两个人带着死者父母去了法医鉴定那边,法医的话一出口,死者的父母就崩溃了。
“这是谋杀啊……”
现代这样的社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呢?
他们的孩子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饿死,被掐死,被丈夫打到不能动,有什么错,你不和她过了就是了,为什么要弄死她啊?
死者的母亲拽着明珠的裤腿子。
“我女儿死的冤枉啊……”
不管案件是怎么样的,如果上来庭,首先对方的律师一定会考虑一点,那就是死者的公公系主动自首,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般都会酌情减轻处罚,这个官司是一定要打了,不过官司谁来打?
想来想去,似乎可能的人选就是那么一个,但……王永强轻咳,他现在都不好意思提陈滔滔的名字了,陈滔滔现在简直就成了警局的义务兵,这样下去,有一天他反口咬上一口,他们都是难以逃脱干系的,这算是硬逼吗?
“你们有没有想过请谁来打这场官司?”
死者的父母摇头,他们都是守本分的人,哪里认识什么律师不律师的,平时也没有机会找律师打官司,暂且只能看。陈滔滔手上有案件,所以没接。他本人的话,是很多人都想请他打官司的,毕竟不差钱的人还是很多,分身乏术,确实也是无力。事件知道是知道,但不归自己范围之内,他也就不关心了,毕竟请他打官司的每个人过的都很糟心,不糟心也不打官司了是吧。死者的公公一家请了律师,第一次开庭,对方的律师在庭上主要秉承了一种观点,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巴掌要和另外的一个巴掌碰在一起,才会发出声音,公公有错,那儿媳妇是不是就没有错?他的当事人是因为受到了死者的言语侮辱才会想出手教训死者,在此案当中,死者也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而且死者的公公行为不能算是直接故意杀人,他因为儿媳妇挑起战火,随即情绪激动失常,并且随后报警,足以证明他是间接故意杀人。两方律师掐了很久,案子判了。就警方现在所掌握到的证据来说,是不是全家密谋故意杀人,死者陈某某的丈夫外面有一相好的,而且外面的女人已经怀孕六个月,这个关系,死者的丈夫并未对警方交代,后警方查证,死者的丈夫才又说,这和本案不存在直接的关系,他和妻子的关系已经降入了冰点,他是准备要起诉离婚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去照顾妻子,而是让父亲代替自己,没想到最后会发生这样的惨案,他搭进去了父亲,早知道就早点离婚好了。
*
“我是陈滔滔……”
陈滔滔讲着电话,眼见着十二点了,他都没有时间去歇一歇,事情真的太多,赚钱赚到手软,有些钱看着很好赚,伸伸手就可以碰到,但他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有些时候陈滔滔也想,自己如果能分身多好?这些钱他都赚。
楼下有一对老夫妻进来大厅。
“我们想找陈律师。”
“有预约吗?”
“没有。”
“那抱歉,陈律师的约已经排到了三年后……”
就是这么夸张,现在开始排队,未来都是没什么机会的,如果你们能等,那就等吧。律师这一行也是这样的行情,干的干死,润的淹死,陈滔滔明显就是灌溉过剩的那种,他出来打官司,输的几率很小,如果想赢,自然是来找他,哪怕他人品不好,这个时候不看人品,看本事。老夫妻想了想,都已经想走了,看看这里的装饰,觉得就不像是事务所,这里的费用可能他们没有办法承担得起,老太太转身又转了回来,她对着前台的人说着。
“松山有个明局长,她让我们来找陈律师的……”
陈滔滔尊重明珠,所以明珠必须同等的来尊重陈滔滔,她可以耍小手段但她不能要挟,要求陈滔滔去做什么,她只能让对方打着自己的旗号前来,至于陈滔滔会不会接,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她不能强迫任何一个人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哪怕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那也不行的。
前台的接待眨了眨眼睛。
“好的,二位请到一旁坐一下,我打一通电话。”
陈滔滔的助理说陈滔滔现在接电话当中,下午的时间也排满了,没什么时间,就算是明珠介绍来的也没有办法,他刚刚进去,刚想说话就被陈律师给打断了。如果他们能等的话,那就在下面等吧,其实能不能等到不好说的。陈滔滔中午都没有出去用餐,而是叫了餐,在办公室吃,全楼的律师现在好像都很忙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大家都需要来打官司。
陈滔滔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卫生间。
“陈律……”助理快速走到他面前,说着楼下有两位是太太介绍来的,是见还是不见?
还真是会见缝插针。陈滔滔觉得自己现在都要累挂了,可明珠又没有明说,是没难为他,可挂着明珠的牌子,他就不能不管,叫人上来吧。没有详细的看,因为真的时间上来不及,二十分钟以后他马上就要出门,简单的扫了扫,这样的案子其实可以打的人很多,但打出来的结果,差不多的。
按照现在判的水平是差不多的。陈滔滔端着杯子想要喝水,发现杯子里没有水,时间也是差不多了,他将外套从椅子上拿了下来。
“大致的我已经看过了,你们回去等我消息吧……”
陈滔滔离开办公室,下楼上了车,车子就启动离开,老夫妻只能望着他的车,觉得希望不大,这律师看起来……
不好请。
他跑了一天,跑的自己嗓子都冒烟了,晚上进家门。
“明珠,给我倒杯水。”
在路上的时候就想买,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喝了很多的水还是觉得渴。
明珠踩着拖鞋给他倒了一大杯,陈滔滔站在门口就一口干掉了。
“家里有带汽的饮料吗?”
突然很想喝带汽的东西。
“没有,想喝?”
“那算了。”
滔滔进屋子里换衣服,听见关门的声音,出来一看,果然她出去了,明珠拿着钱包,下了楼去门口的超市给他买饮料,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也不知道他喜欢喝哪种。
陈滔滔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扔到一边,明天他要出门,可能四五天能回来。
“克戴,插一个案子进来……”
陶克戴就说现在官司已经打不完了,这中间在插,那后面的案子就要各种推,这样不好吧?
“我老婆求我的,我能怎么办?”
陶克戴点头,知道了,他什么也不说了,难怪他能答应的这么痛快。
陈滔滔翻着案卷,这是上午那对老夫妻留下来的,他也就这个时间才能看看,晚饭也还没吃呢。
明珠打开门,换了鞋将东西递给他。
“吃晚饭了吗?”
“没。”
那之后明珠再问什么,几乎他都是没听见,他的注意力都在案卷上面,明珠给他做的三明治,知道他现在肯定不能吃热饭,也没有这个时间,这几天 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陈滔滔抓着三明治,都吃光了,明珠也睡了,后半夜自己觉得没饿,喝空了一罐雪碧,伸手去抓,罐子里已经一点都没有了,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想起来,哪里来的三明治?
明珠做的?他的行李还没有收拾,资料还没有准备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进房间看着明珠已经睡熟了,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托行李,然后一样一样的装着,一夜都没睡,早上陶克戴来接他,在车上他依旧在看案卷。
“什么案子,这么上心?”
陶克戴看了一眼,摇摇头,现在这样的案件怎么说呢?因为有太多的相似案例,法院判的呢,你不能说就是错,但这样下去的循环就是等于出具了一张杀老婆,看着她不顺眼杀之,随后可能附带的责任,这个责任单看的话,并不严重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觉得这是在鼓励去杀老婆。
“怎么打?”
“合谋。”
陶克戴耸肩,那你可有的忙了,这样的案件不是很好打。陈滔滔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他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明珠,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他也相信,没自己的话,她也能活的好好的,明珠也没想象当中那么离不开他就是了。一直忙一直忙,他就连偷看女人的时间都没有,去外地,人家为了感谢他,专程请了很漂亮的女人过来陪客,陈滔滔的心思压根没放在那上面,说实话对他而言,漂亮不漂亮并不重要,因为再漂亮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人世间最好的,那眼里还能容得下其他?再好也是比他差的,那差多差少,不都是一回事儿吗?明珠虽然差的多,这就好比手机的充电器,有了你还买那么多做什么?合适就用,不合适就买个转换的,还是一样的用,可着这一个用,他就是这样靠谱的男人。可能有些男人会认为女人能调剂生活,他则认为和愚蠢的人类相处太久,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他和明珠一起生活,就足以说明了这样的问题。倒是陶克戴,欣赏,他是纯正的欣赏,漂亮的女人人人爱看,也仅止于看看而已,他家里有娇妻,不会动真格的。
“陈律师似乎对美人都无动于衷,家里有更好看的美人?”
“我家里的是霉人,过肩摔,一摔一个饼的那种。”陈滔滔抽空抬头说了一句。
陈滔滔的话,却很由衷的……明珠此刻正在追人呢,她怎么出脚的,反正王永强是看清了,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太血腥了,太暴力了,哪能就这么一脚踹过去?整个人的重力都倾注到了那条腿上,跳起来去踹的,当时追的人就趴在地上了,脸直接朝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呢,出手太狠了。明珠的这个狠劲……
永强喊了半天的叫对方站住,如果不站住的话……可惜对方压根鸟都不鸟她。
明珠上前扭着趴在地上人的手,她斜着眼看着王永强。
“我建议你,下次直接上手。”
王永强:……就路人来看,如果不知道这人是谁的话,这警察办案的手法有点凶狠,看起来怎么有点不像是警察呢?认识的话,现在松山是真的很多人都认识明珠,名声响当当的在外头,看见了,就恨不得给鼓鼓掌。原来办案,是真的下来的,原来也真是这么厉害的,和传说的有点像。至于传说了什么,这还是传着吧。
王永强穿着粗气,明珠调侃他:“你这肺活量也不行啊。”
“是没你强。”
我能和你一个女阎王比?说句不当的形容,王永强觉得明珠就永远都像是喝了兴奋剂似的,这人一有案子,她就高兴,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了,就像是发情期的公牛,反正他就这么认为的,有跑不完的力气,有使不完的劲儿,不知道她妈怀她的时候都吃什么了,和她一比,什么男人都得甘拜下风,这是真的。
一个大写的服。
晚上王永强回自己家,他还问自己妈呢。
“妈,你怀我的时候吃什么了?”
王永强他妈愣愣,然后好半天想了想,说吃了不少的冻梨,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水果好吃的,只有冻梨,也挺好吃的。
“难怪我不如一个女的吃什么冻梨啊,到是吃点跑的快的。”
“她插上翅膀她就能直接上天,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和我分配在了一起?”
“我看着永强是不是黑了,也壮了?”王局低着头看着报纸,唇角向上扯扯,这是显而易见的变化,外在的变化而已,现在他儿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儿子了,说出来也不再是王局的儿子王永强了,王永强是个独立体,他也知道了永强和明珠干的那件事儿,把老K就愣是钉死在了警局里。
“永强要走了?”
王永强和自己哥嫂在门口碰了一面,他嫂子朝着他笑着道。
“嫂子,嗯我得回去了,有工作。”
“你站着。”王永辉唤住弟弟,他有些话想对永强说,他最近这是怎么搞的?人家乱来他就跟着乱来?
王永辉的妻子扯扯丈夫的袖子,是想让丈夫不要管那么多的事儿,虽然永强是他弟弟,永强都这么大了,她当嫂子的心里是明白的,那兄弟俩的感情超过了和老大的感情,永辉是付出还不得好。她嫁的人是王永辉,自然是和丈夫一条心的,偶尔也会挑公婆,挑下面的两个小叔子,你们感情好抱成团,就把你们哥哥给孤立了,是对不起你们了,还是抢了你们的什么?
“你进去吧。”王永辉让妻子进去,他和永强说话,用不着她在这里听着。
“哥你有事儿啊?没事儿就改天聊,我局里还有事情要做呢……”
王永辉冷笑着:“我听说你这班上的挺忙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加班。”
传出来的话那就精彩极了,离开警局都是后半夜,你想干什么啊?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你都得罪了,这是不想好了吗?你上面有父母,下面有侄子,一个人活就不管不顾了?怎么活的和小孩子似的?你还是刚上小学的小学生?
“……你在松山能干几年?走个形式,过几年就调你回来了,你乱来什么?她不怕死,她一个命贱的,你和她一条河搅?”王永强有点反感王永辉的话,其二反感他高高在上的感觉。老大走的是什么路子,他又不傻,还能不知道,整天的陪人吃吃喝喝,玩着算计,扯着面子,这样的生活他觉得累,他又没有那三寸之舌,他现在觉得生活挺好的。
“那明珠你离着她远点,没有徐太宇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徐太宇能护住她多久?人家现在结婚了,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她算是什么……”
“你这样八卦一个人不好吧?她都结婚了,和徐太宇又有什么关系?”
这哪儿跟哪儿啊?王永辉慢慢道:“她的那点破事儿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结婚怎么了?你见有几个女人能爬的这样快的?还不是因为后面……”
“哥,你没事儿我真走了,我局里真有事情。”
讲句不好听的,王永强是宁愿待在松山,和局里的那些人吧,可能是混熟悉了,比亲兄弟都亲,这样说呢也不见得就是他和王永春的关系僵硬了,都长大了,各自有一摊子的生活,没必要天天腻一块,又不是要结婚。
“你现在一个月开多少钱?”
这脑子就是石头,一点弯都不能转,结婚了生了孩子,有了各项开销以后,你的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你为别人卖命,能换回来什么?别人歌颂你一句大英雄,又能怎么样?别活的那么傻那么天真。你不是雷锋,这年代哪里还有学习雷锋的。从什么方面要为自己找最佳的好处,有些钱不能拿,但要看怎么处理,不拿钱我还能拿到关系,拿到别的,这都是动动脑子分分钟的事情,你过去也当了很久的副局长了吧,你干出来什么名堂了?就和明珠胡闹,两个人和过家家似的,愚蠢,幼稚!
“我真有事儿,我先走了。”
王永强扬扬手就跑了,和王永辉起争执没有必要,因为他也讲不过他,说了等于白说。王永辉的老婆进门,提着几样礼品,这都是别人送的,挺好的东西,才给公婆拎来的,因为平时公婆有些不太喜欢他们买东西,大部分都是往娘家搬。
怎么说呢,公公非要玩公正清廉,那她不往家里带就是了,这些东西还怕没人要吗?
“不是不让你拎东西的,怎么又拎?”
当婆婆的拧着眉头,家里有个老顽固,一会儿就得发话,到时候又和老大两口子闹的不愉快。有些时候她也认为老头过于谨慎了,这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孝心,可老头儿讲的话也是,这永辉她就没有一天不担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下面的那两个小的还好。
“妈,永辉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咳嗽,脸色也不怎么好,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没什么毛病,就是季节病,东西一会儿拿走,不然你爸又要出声了。”老太太压低声音,儿媳妇点头,让拿走就拿走吧,不要就不要吧。
“妈你留着,这是干什么?我买不起这些东西给你吗?”王永辉进门,正好听见母亲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当了B子还要立牌坊,这样更让人觉得恶心,很多事情你要么就一条路黑到底,可你似乎也并不是这样做的吧,你还留有余地,那现在摆出来这幅姿态给谁瞧呢?给自己家人瞧?
亲儿子亲儿媳妇能害你们吗?
“你买得起,你一个月开多少的工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用什么买得起的?”王局突然开嗓。
燕窝?
他们还真吃不起。
“爸,我们带走,下次再也不买了。”儿媳妇赶紧回话。
她是当儿媳妇的,当着公公的面,怎么样也不能表现出站在永辉一侧的,不要就算了,明天拎回娘家去。
给她妈吃,她妈喜欢吃。
“爸你……”王永辉要说话,老太太拼命的眨着眼睛,可别说了,说了又要炸锅了,好不容易安静一点,你说这回来又干架,她都要愁死了,人说儿多热闹,她看着是儿子多了,就找病。
“你自己的那点事儿你自己门清,我也懒得说你。”
王永辉摔了门就离开了,他妻子和公婆又说了两句,才去追丈夫。
“你这是何必呢,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这永辉两口子也没什么吧,你自己要清廉,那老二老三不是学你了,这样还不满足?
非得见面就掐,见面就掐。
心累!
“你们就不能让我有个消停的日子过。”老太太往屋子里去,她这把年纪了,真不在乎吃什么,家里有多少钱,谁来看她,带什么礼物,她就盼着,一家人好好的,客客气气的,兄友弟恭,老头子别脾气这么大,你说他在外面脾气都不大,怎么回家就对着儿子这样呢?不是她私下说,这老头子偏心,偏老三偏的厉害。对她来说,手心手背那都是肉啊,那一块戳了她都会觉得疼。
“消停日子?你那大儿媳妇就没打算让你过消停日子,她总往她父母家跑,总送东西,你以为别人都是眼睛瞎呢?看不见?早晚有一天连本带利息的都得被人追回来。”讨这么一个老婆,早晚有的瞧的。
王永辉两口子回了车上,他老婆劝永辉消消气。
“爸,就是那样的脾气,下次不带了就是了,都怪我,总觉得空手来不好。”
谁家的公公婆婆不希望儿媳妇和儿子回来的时候买点东西的?偏她公公婆婆玩的就是另类,这高尚的也没谁了。
“他就是老做派,总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傻不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好不容易爬上来,就为了当一个清官?”说他傻,他还不认,把下面的那两个都带歪了,永春永强早晚都得折这老爷子手里,一点形势分不清楚,这样活着,累死你们。
王永辉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住在本城最高档的小区里,房子呢,反正他们是没花钱,房子怎么来的,他们也不问,反正姑娘说了给他们住,先住着,月月呢姑娘给送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摆不下的摆,应有尽有,吃不完要么送人,要么就摆着等着放坏,不然怎么办?吃都吃不完的,什么水果,一来就一堆,上个月不知道谁送的车厘子,家里十多箱,吃的他们最后碰都不愿意碰了,干脆就送亲戚,亲戚也是有数的,不行就送邻居了,反正养个好女儿就是各种好。她女儿工作单位也好,丈夫也好,什么都好,满意的很。
“……昨儿我和永辉回去,我公公又是一通的教训……”
“你公公呀,就是当官当的,时不时要训一个人,偏心嘛这是正常,谁家的手指头一样长?永辉不招他们待见,招我待见,我姑爷我稀罕,晚上叫永辉来家里吃饭……”
就算是附近的邻居,谁不知道这家的女婿是王永辉,是求不到他去办什么事情,但知道这个人就知道走的是什么路子了。*
滔滔正在办公,助理进来给他换水。
“给我一杯热的。”陈滔滔的胃有些不舒服,最近时间有些紧,吃东西不应时,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慢慢的毛病就出来了,养病不容易,填病是很快的。
助理接了水递给他,刚刚还想打趣打趣陈滔滔呢,他们的陈大律师不抠了几天又恢复过来了。公司员工的生日福利,原本是没有的,这回添了,之前都是送蛋糕劵的,那么贵的也送了,这过生日让大家好一通期盼,觉得也许会超出意料之外的惊喜呢,今天有人过生日,喜呢是没了,惊肯定是有。不知道他脑袋瓜子里面是不是每天都在想,怎么去省钱。当时所有的同事都看傻眼了,大家还想着分一块吃吃呢,粘粘喜气,毕竟是生日嘛,结果蛋糕送过来,全傻眼了。两块蛋糕摆在一起,然后插了一根蜡烛,点上你自己吹灭,就算是给过了。没有这么晃点人的,你干脆买几个豆沙包放在一起算了?助理幸亏这是没调侃,你以为滔滔没想过?这是经过试验才得出的结论,豆沙包一袋七块多呢,个数不是很好听,他如果送就一定要送成双的数字,等于说要掏出去十四块多,虎皮蛋糕卷就不同了,看起来高大上,两个才十块多。不知道他哪里得出来的高大上的结论。“我看着你脸色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案子接的太多了?”讲句良心话,你拼命赚钱,你也得有命去花,不然钱赚到了,命没了,给谁花?
“没事儿,你出去吧。”
陈滔滔晚上十点下班的,他累陶克戴也跟着他累,不过老陶这是过命的交情,绝对不可能说什么,体贴滔滔他绝对是第一人,比明珠有些时候想到的还要多,滔滔不是讲过嘛,陶克戴也就不是女人,他是女人,他一定娶他。陈滔滔上了车,滴眼药水,自己翻着眼睛滴呢。
“眼睛还不舒服了?”看了一天的卷宗,看的眼睛都花掉了,抓紧时间的看。
靠着椅背。
“到地方喊我。”
“你这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看看?”他就顺路送他去医院了,过去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认为马上要挂的人,现在怎么这么能挺呢?
“累的。”陶克戴送陈滔滔回家路上,经过路边的店,还出去给他买了点吃的,怕明珠晚上不回来,陈滔滔这么懒的人,他是不可能下厨的,有些时候吧,作为朋友来讲,他真的认为陈滔滔应该和自己一样,找个能照顾家的女人,至少这样什么都不用你来操心。送到家门口,陈滔滔提着袋子往里面走,陶克戴开车回去,路上还是给医生去了一通电话。陈滔滔开门呢,就接到朋友的电话了。
“听说你眼睛不舒服?”
他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滔滔就过来看看。
“看东西看的时间有点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过来吧,打车钱我给你出。”
陈滔滔:……
滔滔换了鞋,今天实在是没力气了,鞋子也没有摆,径直进了房间里,灯也没开,上了床直接抓过来被子那么一盖,西装都扔地上了,没有力气去挂,明天叫保姆送去洗吧。闭着眼睛就睡着了,他缺觉。他回来的晚,明珠回来的也不早,她去医院看了看老曹,老曹的情况……让人觉得焦心。活是活下来了,情况也没有想象当中来的好,这种事情看着很难受,所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去探病,对个人不说,对家属那就是一种伤害,可这样的伤害,她见的太多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自己的身上来了。王永强送她回来的,顺路嘛,到小区门口把她放下了,王永强开车就走了,明珠上了电梯,回到家里,按开灯,看着地上的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可以说,陈滔滔一直活的很有原则,也就是说,他要么身体不舒服,要么是有什么事情了。
明珠把他的鞋子放起来,进了客厅,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她没开灯,借着门口的灯光还是可以看清楚屋内的格局的,她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站在床边。
“身体不舒服?”
“觉得累,别管我了,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明珠撸起来袖子,用胳膊试试他头的温度,稍稍的有点高。
带上房门,陈滔滔就又睡了过去,明珠去厨房煮粥了,有些时候觉得自己的手艺都要不存在了,都要忘光了,现在一上手,该有的还是有,技能这种东西,想要捡起来估计认真两三秒就可以了。现在这情况,只能吃点清淡的。忙活了半天,端进去叫他起来吃,滔滔就嫌她有点烦,身体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做,非要叫他干什么?你想吃,你就都吃了,你想睡你就睡,非要折腾我做什么呀?蹭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鸡粑粑味儿,反正看着就是要发飙的样子,明珠也瞧出来了,他就是发飙她也忍了,生病了嘛,就当照顾儿童了。
“拿来啊。”
不是让他吃吗?他赶紧吃了,好睡觉啊,别折腾他了,她就是他的活祖宗。叫他一天给她上三炷香,他也同意,只求别来烦他了。明珠想告诉他很烫,结果陈滔滔几口都喝进去了,带着赌气的味道,空碗递给明珠,拉着被子又躺下了,明珠接着空碗看了半响,自己默默带上门就出去了。反正陈滔滔睡的有点不爽,中间明珠又折腾他一趟,让他起来吃药,给他喝了汽水,喝了汽水心里觉得舒坦多了,他也就没在摆脸色。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了,彻底好利索了,觉得浑身都是劲儿,没有地方可以施展,家里找了一圈,可能她上班了,厨房有饭,陈滔滔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事情可干,擦了一圈的地。保姆来上工,看着家里的地板,她就想问问,这是谁擦的?还不如不擦呢,擦的都花了,等于增加她的工作量,恨恨的蹲在地上,开始上工。陈滔滔进事务所,见他脸上亮了,不再发黑了,终于有人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陈律,买馒头不是更省钱?”
说的是那个生日礼物,省钱我们大家一起帮你省呀,馒头一元钱三个呢。
“我觉得你应该多读书。”
陈滔滔扔下一句话就上楼了,买馒头然后插蜡烛过生日吗?*
上庭之前,死者的父母没有单独在找过陈滔滔说什么,现在对这个案子,他们也不知道最后还会怎么判,但他们希望是对杀人,合谋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外孙子他们已经准备养了,至于说年纪的问题,他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外孙子还小,这也是没有办法当中的办法,绝对不能将孩子交给父亲去抚养。对方的律师认为孩子的话不可信,因为孩子的母亲有引导之嫌疑。陈滔滔一侧将死者的尸检报告递了上去。对方又说死者的公公报案自首,属于有悔过情节的,应该酌情轻判,陈滔滔一侧又将当时报警中心所接到的报警电话,以及死者的公公口述他大概是什么时候报警的递了过去。
反正对方律师说什么,这边就是各种递资料,今天陈滔滔似乎表现得很少有话说的样子,这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对方的律师也知道自己干不过陈滔滔,但这样就有点侮辱人了,是对他不屑吗?所以话都不说,他只要一开口的,对方就是各种递资料,有那么多的资料要递交的吗?死者的公公说儿媳对他们经常打骂乃至动手,但从死者的周围以及朋友圈同事,乃至邻居了解到,死者是一位非常温和的女性。对方负责说,这方负责打脸,你说什么,我就能拿出来和你说法完全相反的资料来证明你说的都是放屁。陶克戴觉得陈滔滔也是够毒的,一般人早就被他玩疯了。
他手里有那么多的资料,他就是不肯一口气的拿出来,人家说什么,他拿什么,就好像打麻将他贴着人家打,这种是很让对方会觉得不爽的一种方式。
“我只强调一点,死者的丈夫婚内出轨在前。”
“反对……”陈滔滔翻着白眼,我管你反对不反对的,他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死者丈夫婚外情的女子现在已经临产,还有他要重申一点,现在死者父母所居住的房子乃死者所买,包括她丈夫现在所居住的房子也乃死者所买,死者过去两个月左右,死者的丈夫要求变更房子的所有人,陈滔滔拿着资料。
“当时死者六岁的儿子曾经亲耳听闻,爷爷奶奶以及爸爸密谋,要将母亲骗回来,然后打残,随后爷爷动手掐死母亲……”
“反对……”
“事实上,这个爷爷也确实就是当着孙子的面亲手掐死他母亲的,一定要判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五马分尸,五马分完了在剁剁剁,剁完了喂狗……”
“对方律师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举止……”基本这次开庭,法庭否决了对方所提出来的什么儿媳需要负责的说法,至于说合谋,就目前来看,证据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口供,这……死者的丈夫青着脸,他没料到陈滔滔竟然会关注房子的事情,这房子是妻子买的,但妻子现在过世了,就应该属于他不是吗?难道还要归还吗?
死者的父母原本也没想起来这个房子,但律师一说,他们宁愿送给社会,也绝对不能便宜那个白眼狼。法官会不会相信孩子的证言啊?会怎么判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依旧不是想要的结果……
法庭这边也是很难做出来抉择,陈滔滔说的有理,问题证据方面还是欠缺了一点,从人道上来说,法官是力挺陈滔滔的说法的,但是……
“……我陈滔滔啊,想和您一起吃顿饭。”
“可别,陈滔滔我们现在一点都不合适见面。”
“怎么会呢。”滔滔笑着说,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马屁也是要看谁来拍,别人拍的话,一准就是拍在马蹄子上,有些东西他可能要给对方看看,人到底还是出来了,不过对方很谨慎,什么都没有说,这场饭局原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好在陈滔滔选择的地方……死者的婆婆盯着儿子看,问出声:“现在你爸一个人抗不下这罪名吗?”她怎么听着对方律师的意思,还要把自己儿子牵扯进去?
死者的丈夫黑着脸,都怪这该死的陈滔滔,将银行的账户也封了,房子对方也是打算走官司这条路要回去,那岂不是自己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我爸咬死了,没有问题的,他都这把年纪了,我们国家的法律对待老人是有缓情一说的……”身体不好,将来还可以慢慢的活动活动,也许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到时候没人盯着看,什么事情不能发生?
当时是三个人密谋,为什么密谋,就是因为儿媳妇太过于有主见,完全不听他们的摆弄,儿媳妇是提出来过离婚,但离婚?你一个女人说离婚就想离婚?是我们家不要你的,嫁进这个家,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奉献过,你现在想拿着钱就走?没等他们商量出来结果呢,陈滔滔那边的动作已经行动起来了,先是属于女方的房产,这显然的是不属于婚后财产,全部都是婚前财产,双方夫妻的婚后财产,所消费情况,陈滔滔大概也有了了解,死者的丈夫经济条件是可以,但没达到可以所心所欲花钱的地步,这几个月当中他所消费的那些金钱,陈滔滔怀疑这属于夫妻财产。死者的父母不想闹,就想等着法院宣判,但陈滔滔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是什么样的人,就需要怎么样的对待。有些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员去做,比如搬家这种事情。陶克戴负责监工,这是何必呢?
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扔,对方报警,警察也赶来了,但符合正常程序,警察最多也就是劝一两句,没有理由拦着不让人家扔。
“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杀了人,还住着人家买的房子,你们也不怕晚上死者来找你们报仇……”
现场都是男壮丁,据说都是女方的堂弟堂兄们,到底是不是,这谁也说不好,突然之间冒出来这么一大堆的人,是谁看着都眼花。这边扔的到处都是,东西不是一包一包的扔,而是拆开一件一件的扔,整张床就摔在下去的下去,下面还有人负责哭,人就死在这张床上的,被公公活活给掐死的。这边婆婆和儿子见情况不好,不管怎么说,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一多,听八卦的人多,指责的声音就大。他们俩没好,那边给死者丈夫怀孩子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地址,就找上她了,在她单位大闹特闹,说她合谋害死人了,她是有苦说不出,捂着自己的肚子,就想说,她现在是怀孕呢,也不能欺负孕妇吧?
她是不该抢别人的丈夫,但他们的感情不是已经破裂了,还有她现在这情况,是不是有错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她?不然一尸两命,谁能负责?
“少和我提一尸两命,你死了都是应该的……”反正无论你怎么说,对方都是有词儿回答,这女的原本是想装柔弱,她捂着肚子是想吓唬眼前的这些人,现在他们这么一闹,搞的自己以后怎么上班?谁知道捂来捂去的,她就真的动胎气了,肚子真的疼上了。
“我肚子疼……”
那些人依旧不管,等到已经打了120,他们又等了十分钟左右,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传单贴的到处都是,单位所有的楼层都发布到了,然后拍拍手走人,管你肚子疼不疼的,你生不生也不是人家的孩子。这合谋杀人到底是真是假?这没人知道,抢人丈夫这点也不说,只说婚内出轨的这件事情,这是坐实了,然后那边妻子就被杀了,这边怀孕了,怎么就那么巧呢?
“应该不会吧,那边不是已经生了儿子了?”
“生儿子有什么用,看着你顺眼,你生一百个儿子也没用,她能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她不知道,也不见得里面没有她的推波助澜……”女的进了医院,生孩子,可是找不到任何的人,那边电话已经关机了,为了防止别人骚扰,有很多的记者想要采访他们,现在的记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过去是将死者的资料全部披露出来,现在不走这个形式了。罗颖琳看着手里的报纸,敲敲,然后觉得满意。男人的名字虽然隐去,但工作单位,一些重要的细节全部披露,还有他的家庭,父母,报道的都是男方的情况,杀人者的情况,死者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姓名也好工作单位也罢,一个字没提,就好像这人没存在过一样,这是媒体对死者的尊重,至于死者丈夫外面的情人,不好意思的很,现在社会是开放自由了,但你这样的行为,就是破坏家庭罪,离了婚在一起,不会有一个人讲一个不字,婚内出轨,那就是大错特错,更加不要说,现在扯上人命官司了。指责来自各方的指责,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比想象当中的要可怕的多,人们变得冷静是因为媒体存在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但一旦确定了确实的消息,网上的传播速度还是很可怕的。谴责,抨击。不属于你们的,通通拿回来。
丈夫殴打妻子到不能动,全身多处骨折,只判九个月?死者胃里检测,竟然一点食物的痕迹不存在,这是什么罪?第二次开庭,陈滔滔喝着水,慢悠悠的喝着水,对方的律师瞧着他这幅样子,扭开头,他不和这人一般见识。但今天的庭上,陈滔滔拿出了所谓的证据,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所谓密谋杀人的录音。
“我反对,录音这种东西可以作假……”
如果有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拿出来?
死者当时的情况是不存在录音的能力,孩子那么小,这个东西哪里弄出来的?天外神来一笔,这要谢谢事件的扩大,孩子因为太小,很多事情不能理解,他的爷爷不让他见妈妈,天天饿着他妈妈他也不知道,很久之前,就在一家人商量密谋的时候,小孩子曾经拿着手机不知道按到了哪个毽子,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发了出去,原本的并不是一段录音,而是一段视频,视频上摇摇晃晃的,三个人说这话,时而大声,时而小声,但足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死者的丈夫绝对不是无辜的,包括死者的婆婆。这段视频呢,孩子错发给了亲姑姑,也就是说发给了死者的大姑子,亲大姑子,死者的事情闹的这么的大,大姑子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弟弟,现在已经有人负责了,她辗转反侧,夜夜难眠,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一旦做了,她这个当女儿的,是不是就要等着天打雷劈呢?她不敢和任何人讲,没有对丈夫讲过,没有对弟弟和母亲讲过,她独自一个人受着煎熬。
然后到事件发酵,她的弟弟否认,她的母亲否认,她的父亲认罪。来自四面八方的网友骂着,查找着证据,她弟弟出轨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包括一些网友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数据,将她弟弟的工资,弟妹的工资对比。陈滔滔来找过她,找过她很多次,她避开了很多次,可还是被他给堵到了。最后她将这段视频给了陈滔滔,陈滔滔转换了形式,现在它则以一段录音出现。现场庭上的人哗然,真的是合谋?这未免心肠太狠了。法官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休庭,公安机关逮捕嫌疑人,有了证据一切就好办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片面得到的口供,里面是有这样的一段对话。死者的婆婆说,女人杀男人会判的很重,男人杀女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法律就是这样的,当时问询的警察问她,这是哪里看见的法律?她说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听见的报道也是这样的,女的杀了男的会被立即执行,男的杀了女的,是不会的。警察嘴上没说,心里想着,看看你丈夫是不是会被立即执行死刑,就知道了,这次你们真是作死了。
法庭上宣判,这是一起情节较为严重,影响较为恶劣的案件,死者被丈夫公婆三人合谋有计划有目的的加害,在死者的儿子面前爷爷亲手掐死了孩子的母亲,法律上人人平等,杀了人就要负责,而合谋害人也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警局的人从座位上离开,来的时候也没料到会判的这样的重,以为会……
所以就说了,千万别存了害人的心思,不要以为看见谁谁谁杀了老婆判的轻了,轮到你指不定就是怎么回事儿了,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过不下去可以离婚,不要动杀心,不属于自己的,千万不要贪恋,和谐社会,和谐生活。
合谋的这三位,一个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婆婆和儿子被判十三年。
官司打的对方的律师脸都绿了,死刑这个没有可说的,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毕竟都出了人命,缓刑两年也等于是维持了原来的判决,但婆婆和儿子同时判了十三年这是什么鬼?
合谋也分主次,明显主为公公,主已经承担了全部的责任,死刑,为什么次还会判十年以上呢?正常的案例,从犯都分情节也是要从轻判决的,最高也不过十年,哪里来的十三年?
这是怎么判的?
一家三口直接都傻眼了,一个要去死,两个要蹲十三年,十三年后出来,他们还有以后吗?特别是婆婆,她这把年纪,进去蹲监狱?
不公平啊。
“我冤枉啊……”
不就死了一个女人嘛,女人这么多,嫁到她家命就属于她家的,她儿子不追究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打官司?
按照儿子之前所想的,认为他可以通过其他的渠道,让自己的父亲缓刑变有期徒刑,然后身体不好保外就医什么的,想象的很美好,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这样的可爱,空气清新,但老天不如他愿,缓刑两年以后,死者的公公被执行死刑,可能到他死的前一秒,他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或者当他真正即将要被执行死刑的那一瞬间,他才会意识到,所谓的公平平等,在法律面前,每一条命都是鲜活的,是有权利存活的,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是要付出代价的,做事之前,要考虑再三。
陈滔滔伸伸手,他打着哈气,看着蓝天,他就不会那么蠢的去杀老婆,如果不想过了,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认为去诱导,让对方犯错就好,点点头自己就是这样的聪明。
转着椅子过来,对着陶克戴:“克戴啊,有一天你要杀老婆之前告诉我一声,我教你一个方法……”
陶克戴吐掉口中的热水,我靠!
谁告诉你我要杀老婆了?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他过的好好,为什么要杀老婆?
“陈滔滔你有病!”
陈滔滔开着药盒,嚼了两粒药,嘎巴嘎巴的嚼着,嚼糖豆一样的嚼着,觉得味道还挺好的,吃的次数多了,这个味道也习惯了,这是开的胃药,时不时吃上一粒保身体平安的。
“我有药!”
“你这是……”王永强瞧着前面走的人像是明珠,但没敢把这个时不时敲敲自己后背的人和明珠联想到一起。
穿着内裤的女超人一类的形象比较合适明珠,现在这有些弱的……贴不上边吧。
明珠一边走一边用拳头砸砸自己的后背,不知道是老了还是怎么地了,以前没这样过,现在来例假后背会觉得酸,麻烦死了,还伴随着一丁点的不舒服,要是出去办事吧还好,这种难受可以忽略不计,不出去的话,坐在办公室,就找上门了。
午饭也没吃两口,上午一直没歇,来来去去的有人找她,结果这人走了,她这身体开始矫情上了。
试着挺直挺直背,勉强觉得舒服一点。
“背酸?”王永强调侃,不会吧,您老还会觉得背酸呢?这太现实了。
放在别人身上他信,放在明珠身上他不信。
开开玩笑就算了,不至于闹过头。
“不舒服就多歇一会。”
经过自己办公室就推门进去了,明珠回了办公室,下去又折腾出去一趟,晚上九点多下班,也没开车,王永强顺路送她回来的,有一阵子王永强都住在松山这边了,可能是打算不折腾了,毕竟开车来来回回的还要时间,现在不是因为交女朋友了嘛,再麻烦也得折腾。
“你这找个时间得去医院看看。”
“自带的。”明珠道。
永强点点头,得,自己白操心了,忘记了,坐在身边的也是个女的,总是容易忘记她的性别,你说说这事儿。
把人平平安安的给送到小区的门口,他开车回家。
明珠等电梯过程当中试着挺直腰板,可这不是挺直不挺直的事情,就是难受,你说疼吧还不是疼,说酸也不像是酸,就是找病就对了,电梯下来,她上去。
一推门,大脑有点没跟上。
这家里一堆的人。
陈滔滔过去从来不往家里招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回来了……”
明珠认识几个人,上一次吃饭见过,点着头打着招呼。
陶克戴带头闹他,非要来他家里坐坐,说什么都不干就来坐坐,陈滔滔是从来不会邀请别人进他家门的,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自然要好好的利用。
明珠回了房间里换衣服。
她现在就特别的想往床上一趟,饭都不想吃了,可外面还有人,人活着嘛,就得活个面子。
又从房间里折腾出来,陈滔滔出去不知道做什么了,反正五六分钟以后才进门,手里提着袋子。
明珠人在厨房沏茶,她一只手扶着墙壁,半靠着,盯着水壶,等水开呢。
滔滔从厨房的门边经过,扫过来一眼,看的是背影,其实是看不出来什么的,明珠的脸他都没瞧见,就是看见她靠着墙壁,一只手找东西撑着,踩着拖鞋进了客厅。
“看过了,坐过了,现在就走人吧。”
“别呀,这一杯茶还没喝上呢。”
陶克戴打趣他,来都来了,你这个台阶也给了,就索性给到底吧。
“外面没卖茶的?我家又不是酒店……”
陈滔滔半真半假的说着,主要他这人大家都比较了解,有些人屁股就坐不住了,这明显就是有叽歪的味道了,陈律师原本就是这么任性的,说翻脸就翻脸,主人都不欢迎了,还坐什么?赶紧撤吧。
“陶律师我们回去吧……”
大家开始往门外撤,穿鞋的穿鞋,说客套话的说客套话,明珠端着茶水出来,这怎么走了?不是要喝茶水吗?
“怎么都走了?”
“下次来做客……”
大家对明珠还挺不好意思的,说是要喝茶,明珠说陈滔滔有好茶,给沏了茶,结果他们又闹着要走,好像耍人家似的。
“滔滔,你同事要走了……”
陈滔滔和没听见一个样。
这属于他熟悉的部分,他翻脸不翻脸,不存在其他的问题,原本家就属于*屏蔽的一部分。
大家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陶律师提的时候就不应该附和,这下好了,谁嚷嚷着要来的?这回糗大了。
“陈滔滔你邀请人来你家,然后又用臭脸把人撵走了?”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特潇洒的留给明珠一背影,明珠也懒得管,你的事情你有权利做主,随便。
家里是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她还需要客气什么,自己进了屋子里一躺,其实按照她的个性,就算是家里来人她也不会招呼的,自己每天累的半死,可能是和一个人生活太久,就传染上他的生活气息了吧,她竟然会主动的去招呼客人,不敢想象。
滔滔开着窗子放着屋子里的味道,东西都整理好,盯着卧室的门,自己去办公了。
明珠睡了一小觉,原本起来是为了上卫生间的,胸部以下,小腹以上这一块儿就是难受,后面难受,真想剁了。
进了厨房,看着锅里好像冒着热气,打开盖子,哎呦。
她能说陈滔滔是她的蓝胖子吗?
明珠从上面的橱柜里找出来一个碗,用勺子盛了一些,是玉米糊滚烫烫的,黄灿灿的,糯糯的,里面好像还有小珍珠,现在看见这个别提心情多好了,另外世界的大门瞬间就被打开了。
“醒了?”陈滔滔进厨房,看见她,似乎还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碗,明显这是他给自己煮的,他厨艺也没这么高,冰箱里原本就有的,倒进去加热就好,他只是不停的用小火一直咕嘟咕嘟着,想喝的时候拿出来喝,喝一身的热汗,还是挺舒服的。
“你煮的?”
“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你睡觉呢,不然是你伴随半醒起来煮的?”
明珠喝了心情都变好了,赞叹陈滔滔:“你现在就和蓝胖子似的,掏掏口袋什么都能变出来,我这腰这一天给我难受的……”
“嗯。”滔滔不太感兴趣的嗯了一声,疼不疼的似乎和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明珠也没指望他能感同身受,自己端着碗回房间了。
陈滔滔看看那锅,将自己碗里的玉米糊倒了进去,他没有喝,他也不喜欢喝这种东西,原本就火旺,在和热热的东西,弄一身的臭汗图什么?他每次都盛半碗然后拎到自己的桌子边,等到变凉了,他在端进厨房来,为的是看火,省得烧干锅了,这次进来是因为听见明珠开门了,她怎么回事儿,他也知道了,看看卫生间的垃圾桶不就知道了。
我弄了,你爱喝你就喝,不爱喝那就滚回去睡觉,指望我安慰你,不好意思,他说不出口,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全天下的女性都是这么过来的,别矫情啊。
打开冰箱拿出来一瓶饮料喝了一口,冰凉凉的才合他的胃口。
反正这么几天,不用明珠多说,他能干的他就先干了,基本常识他有,别碰凉的就是了,吃点热乎的,这不是说心疼什么的,有什么好心疼的,还是那句话,女人都这么过来的,他只是觉得吧,要利用就得延长保修期,要不彻底用坏了,到时候修都修不起来,买新的还费钱,不划算。
明珠晚上睡觉,睡着了自己是不知道,因为不舒服,来回的翻身,腿都放不平,要弯曲着,这样才觉得舒服,滔滔给她掖被子就掖了几次,反正他现在睡的晚,顺带着就做了。
早上刷牙水给倒好,明珠看见的就是从他的牙缸里倒进她洗漱杯里的水,她不在乎,能用就行,没有就直接用凉的,有的话,那就顺便用了,还不用浪费力气拧水龙头了呢。
“早饭在桌子上呢,我上班去了。”
“你今天这么早?”明珠问他。
“有事情要做,我走了。”
早上吃的也是比较热的稀粥,不知道滚了多久,已经都煮飞了,但那种酸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和昨天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舒坦。
到了局里,今天走路也不那样了,王永强心里摇头,果然是每月一日啊,女超人也有的一日。
就那么一次,事务所的人肯定不会有人在提议去陈滔滔家坐坐,哪怕就真的经过他家门前,躺在地上了,走不动了,爬也得爬开,不然看脸色啊。
陶克戴就问他:“昨天怎么个事儿?”
好好的就撵人,出去一圈回来就变脸,这是什么套路?
“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克戴:……
来都来了,就热闹热闹,你何必扫兴呢?
“以后这样的事儿,别安排。”
“我怎么瞧着,是明珠回来以后才不对呢。”老陶觉得这里面不太对,他也算是有眼色的人,就算是陈滔滔情绪变化的快,他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还没这样呢,真的说起来的话,也就是进了屋子里不到五分钟之间发生的变化,那时候明珠干什么了?
陈滔滔斜眼看着陶克戴:“你的意思是,我陈滔滔因为怕一个女人,她不喜欢我的同事来家里,我就把同事撵走?”非常不屑的口吻,“这样的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爱女人也没这样爱的……”
陶克戴狐疑的盯着陈滔滔,也对,这人向来自大。
总之结论就是陈滔滔的情绪变化太快,叫人有些捉摸不定的。
*
“什么情况?”
“捞出来一个编织袋,里面的尸体已经高度*,人体特征已经模糊……”
现在能知道的是,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人,其他的目前不知晓。
因为不知道浸泡了多久,捞出来以后的场面,有些警察脸也变色了,小猫这种,已经抑制不住的食物上翻当中,好在有一定的定力,没有当场吐出来,他总认为自己如果吐了出来,说不定明珠会让他更后悔的,所以忍不住也得忍。
现场来看,根本没有办法辨认,只能调集法医进行解剖。
但是以松山现在的法医做不了这个,要从外省外市申请调集多位顶级法医。
解剖的结果发现,这是一名大概二十左右的女子,女子的腹腔中有一个八月大的男婴。
“编织袋中有大量的衣物,应该属于情杀或者仇杀,多半会与怀孕有关。”
同时法医将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确定了下来。
法医给出来时间,警察要做的就是按照法医提供的时间对松山所有的孕妇进行排查,逐一的确定是否有孕妇失踪被害,说永远是比做要难的,查询的结果一无所获,毫无进展,又针对发现尸体附近一定范围的小区进行租用户排查,依旧是了无进展。
有些案子,到了这里就是没有办法了,什么都查不到,能用上的手段都用尽了,你也不能说他们没尽力,花上大量的警察出动去查,查出来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警方也只能将胎儿的DNA上传到公司数据库,将它作为最后一点的微弱希望吧。
中午吃饭,说起来这个案子,王永强也是无力,能想的都已经想到了,但苦于没有线索。
“这是吃的什么?”永强看着明珠掏出来一个小瓶,然后倒出来两颗药丸一样的东西,扔进嘴里咔吧咔吧的就给嚼了。
“钙片,来一片?”
王永强对这些东西都是敬谢不敏的,他认为通知正常的吃就可以补充上了,没有必要吃这个。
“这是你家老陈给你买的?”
陈滔滔某天下班扔了一瓶这样的东西给明珠,按照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不补补钙,我怕你哪一天抓坏人的时候,你一个骨质疏松就挂在栏杆上了,身体要壮壮的,这样才好踹人,踹人的时候也比较有力气,直接干倒……”
“嗯。”
“我瞧着就像是他风格,不是我说,你家老陈似乎一点太惜命了。”
吃的那些东西,他一个外人,能看见过陈滔滔几次?他都能感觉到,可见陈滔滔惜命的事迹是人人知晓。
“惜命不是挺好的。”
“你呀,都让他给带坏了。”
王永强起身,他还有事儿要去做呢,就不陪她在这里坐着吃钙片了。
走了没两步,他又返身回来,站在明珠的面前。
“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明珠问他。
王永强轻咳,然后开口:“你就没打算要小孩儿?”
明珠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变成居委会大妈了?
“我这不是无的放矢啊,你这年纪已经不轻了……”早生早了,如果打算生的话。
什么是事情早点来,陈滔滔虽然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毕竟条件在这里摆着呢,他倒不是担心明珠被甩,可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形成,早考虑总比晚考虑来的强。
“你比较像是我爸爸。”
王永强瞪了明珠一眼,走了。
明珠没把王永强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的事情这么多,生什么孩子?养孩子还没养够呢?她从小就等于当妈,你问问当过妈的,有几个还愿意重头来过的?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了,在一头扎回去?
不过永强说,她回去得和陈滔滔沟通一下,家是两个人的,商量也应该是两个人对谈,而不是一个人决定,再有她这身体……
陈滔滔一口水喷了出来,他用手擦擦,他看着明珠:“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能重复一遍吗?”
“有人提醒我,说我年纪大了,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
陈滔滔摆手,他现在不好奇明珠为什么说这话,他就好奇,是谁这么无聊和明珠说这个?
医生说的话他早就忘光了,瞧瞧明珠现在的状态,比那黑牛还强壮呢,自己和她干一架都不见得能打过她,就这样的身体状态她能生不出来孩子?
“你想生?”
有点犹豫的出口,完了。
不该问的。
问了,她如果说她想生怎么办?
陈滔滔觉得人活着就得自私,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活一天高兴一天,养个孩子,他负担不起,不是经济上的,而是思想上的,什么不孝为三无后为大的那种观念,在他这里没有,他就打算自己潇潇洒洒的活着,以后的事情他现在不考虑,不行的话,等老了死了叫人把他扔海里,挺好的。
“你是希望我生呢还是不生呢?”明珠看出来了。
看出来陈滔滔有点害怕这问题了,她逗着他问,原来还有你怕的事情。
还以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你有两个妹妹,她们将来都是要生孩子的,你把她们养大了,她们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拐着弯的说着,你不需要生了。
“可是妹妹的孩子是妹妹的啊……”
“这思想就不对,我来给你捋捋……”
活到现在,没有一个小孩儿让他觉得似乎这种感觉还不坏,在听话的孩子他也不大喜欢,他就连自己都是不喜欢的,更加不要说一个陌生的人,明珠这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了,在陈滔滔的感情观里,他对待自己的父母都是不冷不热的。
商量的结果就是,以后再说。
目前不提,她养不了孩子,他更加不能养。
他们不急,总会有人急的,急的这个人就是陈滔滔的母亲,这个怎么说呢,她是对孩子照顾不周到,不全面,但升级当了婆婆,不管这儿媳妇是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陈滔滔的态度已经表达出来了,她喜欢不喜欢其实并不重要,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她一个老太太没有资格跟着指手画脚的,但上了年纪吧,看见可爱的小孩儿,偶尔也会想见见自己的孙子辈,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有一个,她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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