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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华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直到听完了钱诏蔺的叙述,才道:“二娘毕竟是庶女出生,就会点儿后宅争斗、陷害主母和争宠的小伎俩,她懂什么持家。”
这钱家倒是有趣,钱家的生意遍布三国,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大铺子,大部分都是钱家的。
其中、酒楼、酒肆、妓院、赌坊等人流特别大,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能将百官家中的隐秘都收集到手,堪称一张庞大无比的情报关系网。
如此大的规模,皇家和朝廷肯定是知道的,那忌惮之心是必定有的,毕竟商人地位低下。
而且,钱家还敢如此大规模地收集官员的资料,若是一般的商家,无论生意多大,想必早就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官给啃干净了,管鸡毛蒜皮的御史早就弹劾了个遍了。
除非,有人纵容……
夏锦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又低头喝茶,但喝了半口,她突然一跃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账本跳了起来,她目露凶光:“侯府欠的钱,你休想从我账上扣半个子!”
钱诏蔺又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钱某正有这个想法,你那侯府若是让你二娘当家,是支撑不了几日了,到时候,怕是我血本无归,正好,郡主你账上的银钱数字十分可观,侯府那点债与你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不如你便——”
“想得美,那渣爹的欠的债与我何干!”
夏锦华一把将账本夺了去,“父债子偿,我倒是听说过,父债女偿就不知道了,你等着,等我那倾国倾城的三妹妹入了宫,当了娘娘,侯府就发达了,自然是有钱还你了。”
“怕是更难了,她入了宫,宫中更是个需要钱的地方,她要是没钱打点上下,肯定是寸步难行,侯府定要补贴她的。”
“管那侯府如何,反正我的钱你休想动一厘!”夏锦华威胁道。
钱诏蔺那一口白牙闪光,映着眼中的喜色,他也根本没那个打算,不过看夏锦华如此这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样,着实有趣。
“该说的我都说了,侯府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据我所知,府中低等丫鬟家丁的工钱都拖欠了好久了,主子们还是穷奢极欲,下人们却是缺衣少食,就等着郡主您这般的土豪去搭救他们。”
夏锦华复又坐下了,抱着那账本,眼珠子转转:“你方才说我爹要卖房子,钱老板帮我一个忙如何?”
“好说,”钱诏蔺也竖耳倾听。
从那酒楼之中出来,夏锦华神清气爽!
有种浓浓的愉悦感。
借着月色,又摸回了侯府之中,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很少见的没睡懒觉。
她的院子是够大的,是修建给夏锦年住的,当初她们母女俩被流放了,黄氏占了以前的主母院子,夏锦绣占了她的‘锦华苑’改名‘锦绣园’,夏锦年不服气了,一定要修建一个跟锦绣园一样奢华阔气的园子。
黄氏也乐于,女儿现在是嫡女了,一定要住最好的院子,用最好的东西,便着手开始修炼,请了最好的能工巧匠,用了最好的材料,花了四年的时间才算就是修建好了,眼看就要搬进去了,那天安定侯脑袋一抽,被夏锦华楚楚可怜的模样一骗,竟然将那院子给了夏锦华。
如今安定侯可是悔断了肠子了,可是万嬷嬷已经住进来了,不可能将堂堂一个郡主给赶走吧!
偏偏那万嬷嬷也不是好糊弄的,威逼利诱都没用。
便只等暂时让夏锦华住在那里面,但只是暂时的,夏锦年肯定会想办法夺回来的。
因为这园子,几乎耗光了侯府大部分的积蓄!
而且,材料都是没打过折的!
宅子内院很是宽大,有一个荷塘,荷塘之中有一个亭子,池塘边垂柳绽花,是大片的花海和柳树,从那亭子往里面走,路过一个拱门,便就是这宅子的内院了,也就是夏锦华住的地方。
夏锦华每天都围着池塘跑一圈,锻炼身子,保持身体活力,她也不想做那三步一喘的闺阁小姐。
“五狗子,跑起来!跑起来!不跑起来,你拿什么跟四狗子比!多锻炼,你才能更强大!”
身边,还有个巨大的狼,正围着池塘跑,可是勤奋得很,她跑一圈,它能跑三圈。
每天早上这个时候五狗子都准时从外院的狗洞钻进来,跟夏锦华跑做完晨练,才钻回去。
“啾!”四狗子在天空飞着,盘旋在池塘上面。
相比于四狗子和五狗子的勤奋,三狗子可就是懒惰得多了,跑完步,在五狗子灵敏嗅觉的带领之下,夏锦华又一次在假山的夹缝里面找到了和母耗子约会,连裤子都没来得急穿的三狗子。
她愤怒,上前吓走了母耗子,一手提着三狗子,一手提着它的裤子,道:“你个小王八,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事!”
三狗子还不服气得很!
它要占领侯府!
染白侯府的所有灰老鼠,让侯府成为自己的后宫!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裤子裤子,要穿裤子!家养和野生,最大的区别就是穿不穿裤子!你要是不穿裤子,出去让哪个家丁一棒子敲了,你哭的地方都没有!”夏锦华一边给它穿裤子,一边道。
三狗子挣扎着。
它才不想穿裤子,就因为穿了条裤子,一出门,二小姐三小姐和二夫人的就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上次便围着它打,幸好它跑得快,才逃了一命!
“小王八蛋,老二走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小心老二回来抽你!”
总算是将裤子给它穿上了,避过了所有的耳目,夏锦华躲在一丛花后面,神神秘秘地对三狗子道:“三小姐的房间里头,有好些好东西,特别是带宝石的,你找时间,找几只耗子,给我全部咬烂,另外,侯府书房里面的古玩字画,逮得值钱的就给我咬!”
三狗子一听,鼠目一亮,直直点头。
这敢情好,它最爱。
“特别是那些个古玩玉器,能打碎的都打碎,还有什么字画古籍,能咬就咬,一点都别给我剩!”夏锦华叮嘱道。
夏锦华频频点头,最后‘唧’一声就追了出去。
夏锦华觉得自己有点无聊,居然派一只老鼠去给自己使坏。
但它对三狗子还是蛮期待的,当初‘陷害’林招弟的时候,司空绝提出让三狗子叼着那巫毒娃娃放在林招弟的房中,夏锦华还不相信它能成事,但司空绝拍胸脯保证,夏锦华也只得冒险一试。
没想到,三狗子真的成了。
五狗子还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
‘呜呜’它叫了两声,神情有些落寞,好似夏锦华不重用它,它不高兴。
夏锦华拍拍五狗子的大脑袋,鼓励道:“咱们的五狗子是一条正直坚强的狼,狼群里面的汉子,光明磊落,是不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下作事情,这等事情,自然是让那些獐头鼠目的猥琐小王八去做!”
五狗子听之,眼中燃起熊熊火光,一个立正,挺直了狼躯,豪气冲天。
我是狼子汉!光明磊落的狼子汉!
暗中盯着夏锦华的葫芦娃不禁低笑一声——那畜生还当真能听懂人话不成?
她可从来不信,平日里看见雷神训狼的时候,都是通过机械的命令,让它产生下意识的反应,以此来让五狗子听从命令。
这夏锦华抱着一条狼,每天说人话算是个什么事儿?
而此时,某只下作猥琐小王八,正在某个老鼠窝里,安排自己的后宫佳丽去给自己办事。
它那被染得花溜溜的身子在众人灰老鼠之间是别样的显眼,特别是那条花溜溜的绣花大裤衩,更让它显得别样的英俊和霸气。彰显出它在鼠群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它正指手画脚,指点江山。
谁咬得最多,就‘临幸’谁!
以前没被‘临幸’过的,此番一役若立了大功,就封个‘答应’,抬个‘妃位’,择日临幸。
三狗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有母老鼠问:男神,三小姐院子里有猫怎么办?
夏锦绣的确是有一个碧眼长毛的波斯猫,重金买来的,每日锦衣玉食,老鼠都不会抓,但到底是猫,众鼠还是胆战心惊的。
三狗子听之,成竹在胸:各位爱妃莫急,待本王派骠骑大将军和虎威大将军前去一探!
于是,第二天,夏锦绣的猫不见了,看守猫儿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那猫小姐极为宠爱,她自然是贴身照料,不敢有半点的懈怠,眼都不敢多挪。
可就是那一天,她刚背个身,背后一阵阴风起,回神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波斯猫就没了踪迹。
可是将她吓坏了,唤了半天也没唤回来。
就在锦绣园一墙之隔的一个假山之中,那只波斯猫被一只巨大的黑鹰给吞吃了。
不仅仅是锦绣园之中,还有粮仓,侯府书房之中,好几只猫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真是奇了怪了……
后来,府中开始传言。
上头发不出工钱来,人都不够吃,自然是没狗吃的。
狗饿得心慌了,就开始吃猫。
一天之间,府中的猫被吃了个完全。
有人曾经亲眼看见一只硕大的大灰狗,饿得心慌,吃了粮仓里面的猫。
鼠窝之中,三狗子又驾临,对众鼠道:两位大将军首战告捷,众妃随本王奔赴战场,耍子去也!
于是,众鼠随着她们的‘男神’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今日的侯府注定又不太平!
当天晚上,夏锦华又偷偷摸摸地出了一趟府邸,昨晚便拜托了钱诏蔺给自己备一些金悠地道:“这些衣裳便送到小库房里面放着吧,我也不想穿。”
万嬷嬷也不想多事,她的任务就是保住夏锦华一段时间,便命人将那衣服头面都放到了小库房里面,隔离放着。
一会儿,冬奴也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是她一早出府去买的。
“小姐,您要的头面、妆品,我都买来了,全部是在钱家的铺子里买的。”冬奴高兴地将东西放下了。
夏锦华将东西看了一番,都是钱家铺子最新的产品,钱家出品,质量自然是非同一般,比二夫人送来的劣质品好多了。
冬奴又给了夏锦华一个大口袋:“小姐这是钱家铺子给我的,说是您的土特产。”
那口袋里面,全都是金叶子。
“另外,”冬奴看了左右,只有秋奴,葫芦娃依旧是如影随形,但都是自己人了,冬奴便放心地说了:“方才我又看见逢春了,逢春悄悄与我说,三小姐房里出了耗子,将三小姐几件价值连城的衣裳全部给咬坏了,可是将三小姐心疼坏了,那衣裳可是她为去御前献舞准备的,这两年蛮夷入侵,秀女都不选了,宫宴也举办得少,上一次太后寿宴,三小姐本来是做好了准备了,要御前献舞的,谁料那寿宴只是简单地摆了几桌便散了,边关有好消息传来,想必庆功宴也不远了,三小姐这一阵子正准备着,准备抓住庆功宴这个机会,不曾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几件最好的舞衣让耗子全部给啃坏了!”
冬奴说着,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夏锦华听着,不时抚摸一下怀中的三狗子,眼神微眯,似乎很是满足乐意。
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个情况!
没舞衣,不能去卖菊花的面前卖弄风骚了,进不了宫当娘娘了,想来,现在那黄氏一定是急得火烧眉毛了。
冬奴又道:“还有侯爷的书房也遭殃了,老鼠太多了,一会儿就打烂了好些古言,字画也被啃得差不多了,可怜,那些可是要值好些钱的!”
夏锦华眉毛一挑,心里爽得很。
“还有中公的仓库也遭殃了,让耗子进去撒野了半天,吃了不少好东西,还有那粮仓,也让耗子给祸害了。”
冬奴说完,也是神清气爽的模样,“我赏给逢春两片金叶子。”
夏锦华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三狗子,“咱们侯府家大业大,三妹妹的新舞衣,爹书房里头的古玩字画几天就能置齐了,你个小丫头为他找什么急。”
冬奴知道其实这位小姐心里面怨恨那爹得很,笑道:“怕是有点难啊,逢春方才说了,如今府里头表面奢华,其实困难得很,三小姐二小姐每天吃穿都是最好的,三小姐一天用在脸上保养品都要值几十两银子,下面的人过得可是苦了,自从侯爷被罚俸禄之后,下人家丁的工钱都缩水了不少,像逢春那样的粗使丫鬟,工钱都被克扣了两个月了,可怜啊,逢春说幸好小姐您来了,不然她就饿死了。”
夏锦华似乎是现在才知道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才离开了四年,这偌大的侯府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了!”
“可不是!”冬奴忍不住接话了,抱怨道:“最近侯府里头的小丫头跟我渐渐熟悉了,也开始跟我讲真话了,二夫人一被扶正,就开始穷奢极欲,这四年,败光了不知道侯府多少家产,甚至连大夫人的嫁妆,都被他们败完了!”
夏锦华冷笑一声,当年自家娘亲的嫁妆之中,光是南海珍珠便有二十箱,绫罗绸缎不计其数,各种珍宝古玩占了几十个箱子,更别提那一叠一叠的房契地契,郡主下嫁那日,抬嫁妆的先头部队到婆家的时候,还有殿后的没出驸马府的大门。
当真是十里红妆!
公主对自己唯一的嫡女疼爱至极,恨不得倾其所有给女儿做陪嫁!
在侯府十几年,夏锦华之母将夏府操持得有模有样,里里外外都是红红火火,下人的工钱从不克扣,那几十抬的嫁妆一直放在仓库里未曾动过,但是夏府的财产却是越来越多。
她还在自家母亲面前给自己的丈夫谋官职,让她夏蒙忧从一个五品官升到如今的二品大员,还封了侯。
虽然安定侯背叛了她,但是她一边咒骂着那些不要脸的小妾和他的负心,一边还是勤勤恳恳地操持着侯府,因为她认命了,向命运屈服了。
安定侯还在她面前惺惺作态,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祖宗理法不能改,望郡主见谅之类的。
他们母女俩被流放之后,掌家大权落在了黄氏手里,首先就动了那大夫人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的几十抬嫁妆,全部成了她黄氏母女的东西。
那都是侯府压箱底的东西啊,就怕有个什么紧急事情需要银子,这些年,也败得差不多了……
夏锦华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活该!”
冬奴也笑了,她也曾听闻过:“奴婢听说,原先的老管家还是十分公正的,但是如今这新管家,花花肠子可是多了,去年给全府的丫鬟家丁置办冬衣,买来的都是些破烂玩意,价格还高得很,就前一阵子,田庄的将今年的粮食运进来,听说从田庄出发的时候还是新米,到了府中就变成了陈米了,还缺了不少斤两,还有这些年来,管家一直在偷卖侯府的地,这些事逢春可是不敢乱说……”
“不错,有二夫人的影子!”夏锦华乐道:“管家本来便就是二夫人的人,自然是跟二夫人一个性子的。”
败吧,使劲败,夏锦华就等着这侯府朝不保夕,那才是好看呢!
当年陪嫁之中,无数的房契地契,没想到如今安定侯府名下的房产只剩下九处,庄子就一处,只有四百多亩的地,当年可是有一两千亩呢!
第二日,冬奴又来高兴地道:“小姐,今儿个逢春来说,二房的大少爷又在赌坊打了五千两的欠条,债主找上门来了,拿着欠条嚷嚷呢,二夫人说什么都不给钱,债主就说不给钱,就告到御史台大人那里去,二夫人让二房的孟夫人给钱,孟夫人就告到了老夫人那里去,闹得不可开交的,老夫人生气,将大少爷骂了一顿,但最后还是让二夫人将那三千两银子还了!”
夏锦华更爽快了,夏尤樊简直是个人才,以后要好生提点提点,有他在,这侯府落败之日不远了!
冬奴又喜道:“外头还传来了消息了,蛮夷已经被打败了,公子他们已经开始班师回朝了!”
夏锦华喜得一下站了起来,司空绝就要回来了!
她不由得有些摩拳擦掌了,又听冬奴道:“皇上大喜,准备等那二十万大军回来便召开庆功宴,府里头可是忙了,三小姐的舞衣要重新买,如今二夫人正在拟清单给管家去采买呢!”
听见这消息,眼珠子一转,也拟了一个长长的清单。
老公要回来了,一定得花钱好好地打扮打扮自己!
拟好了清单,她也难得出院子,与万嬷嬷葫芦娃一道去了二夫人那里。
二夫人的院子里,黄氏拿着万嬷嬷送来的那个长长的清单,眉头微蹙,越是看到最后,脸色越是不好看,简直咬牙切齿。
那夏锦华,竟然一下子要采买这么多的东西!
其中有钱家铺子最新款的‘烟云锁罗’,那是一整套的化妆品,胭脂、口脂、头油、指甲油、眉粉等应有尽有,一套便价值不菲,就算是有贵宾卡打个八折下来也要五百两银子,另外还有要珠宝若干、头面首饰若干、绫罗绸缎若干、包包若干,还有锦被床帐些许,算起来,足足要两三千两银子!
黄氏的手都在颤抖,恨得咬牙切齿的,但面上却是和煦得很:“华姐儿,你要买这么多东西,怕是太多了吧,您那园中想必是要不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上一次我不是让人给你送了衣裳头面去了吗?”
夏锦华却是蹙着眉头,道:“二娘不知道啊,我那院子里,冬天穿的衣裳不够,被子也不够厚,虽然我是个郡主,但皇上也未曾见封赏点什么,虽然有俸禄也是迟迟不下来,过几日我就要进宫面见皇上太后谢恩了,我这几件衣裳在家里穿穿便罢了,都是些平常衣裳,哪里能穿到那皇宫里面去丢人现眼,我丢面子倒是没什么,怕丢咱们侯府的脸面啊!我脸皮厚倒是没事,只是二妹妹要嫁人了,三妹妹要进宫,要是此时咱们侯府里面传出郡主穿着破烂衣裳去丢人现眼,对二妹妹,特别是三妹妹也是不好的!所以,二娘得给我添几套像样点的礼服。”
黄氏满心的不愿意,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来,但转念却道:“郡主那处缺钱吗?我可是听了府里的丫头说,郡主那处金叶子满天飞的。”
“唉,我进府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身家的,可是如今都散得差不多了,如今,银钱缺得慌,还得指望二娘您能给我添几样能见人的头面呢!”夏锦华笑道。
黄氏自然是不肯给夏锦华买东西的,道:“郡主您得担待一些,昨日府中才给二房的还了三千两赌债,府中周转也有些困难……”
“哼,”万嬷嬷倒是说话了,言语之中不带半点留情之意:“过几日郡主便要进宫面圣了,连身好衣裳都没有,安定侯府可是真让人笑掉大牙了!二夫人您知晓是中公银钱紧缺,外人和皇上看见的却是侯府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不给郡主置备。”
“就是啊,我本想买绸缎自家绣房里面自己做的,但是如今时间也赶不上了,去凌云坊里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现成的,买来将就一下吧!”夏锦华说着,便让万嬷嬷将清单给修改了一下。
绫罗绸缎不要了,要现成的衣裳。
官员采买一般都是在钱家的铺子里面买,钱家的东西最好,也最上档次,但也是最贵的。
那凌云坊便是钱家的成衣铺子,价格贵得惊人。
黄氏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上的肌肉都要扭曲了,但却勉强还是带着笑。
夏锦华又将那清单放到了黄氏的面前,笑吟吟地道:“女儿也知道府中现在也没多少闲钱,我将多余的都去掉了,只要一套像样的衣裳,一套头面,一套烟云锁罗便行了,面子上的东西不能缺,其余的东西,留着以后府中宽裕的时候再慢慢地去置办吧!”
但这三样东西的价值,便足足有两千多两!
说罢,便不顾黄氏难看的面色,与万嬷嬷一道走了。
临出门之前,夏锦华还回头,瞧了一眼二夫人,道:“二娘,我可是咱们侯府的郡主,我的脸面就是侯府的脸面,望二娘别做打自己脸的事情出来。”
等她们一走,黄氏将手中的清单抓捏在手中,生生地将之抓破了,眼中全是骇人的光。
“小贱货,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回程之路,夏锦华的那是得意洋洋,看着那黄氏暴怒却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还真是舒服。
“郡主,我看那黄氏未必会真的将那些东西买来。”葫芦娃边走边道。
“虽然是个小妾爬上来的,但是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侯府最基本的脸面她还是知道要的,起码,表面上的她还是要。”
夏锦华淡淡地道,忽然,从旁边冲出来几个女子,一下子将她们给包围其中,一道女子尖利的声音差点刺破了夏锦华的耳膜。
“夏锦华,你个贱人,你方才说我娘是什么!”
一看那几个女子,便就是夏锦年和她的一众丫鬟,夏锦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了得,脑袋上插了好几根簪,金光闪闪,龙飞凤舞,实在是惹人眼球。
想必值不少钱。
夏锦华被围困其中,一点也没有背后嚼人舌根被逮住该有的恐慌感,反而是一抱胳膊,道:“不就是个不知廉耻对着我爹主动张腿勾引才怀着你个小**之后被抬进门来的老**吗?怎么?我说错了吗?”,还一招手,“哟,小**,过来姐姐捏捏你今儿个骚成什么样儿了!”
夏锦年一听,像只小兽般的愤怒,抬起巴掌便上来:“贱人,看本小姐不——”
“啪!”葫芦娃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扇了她半张脸通红。
她知道夏锦华胆子大,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想到她竟然唤一个丫鬟对着自己说打便打!
“你!”
“对长姐无礼,便该打!”夏锦华笑着,清淡无比。
反观夏锦年,整张脸都扭曲了,“我是侯府最高贵的小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爹根本不喜欢你,你迟早会滚出侯府!”
“一个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跟大门口看门的狗差不多一样高贵,你还想如何?”夏锦华挑衅地道。
尽管黄氏多次告诫了夏锦年要收敛自己的情绪,但是在夏锦华面前,她的所有忍耐都是不堪一击的。
“我杀了你!”
说罢,夏锦年便不顾众人的阻拦,往夏锦年那边一扑,夏锦华伸出脚来一扫,夏锦年便就是一个趔趄,扑进了一边的水塘之中。
可怜已经初秋了,天气渐凉了,那一个弱不禁风的官家小姐落了水,完全无法跟那水魔斗争,一头砸进去便休想出来了。
“救命啊!咕噜——”夏锦年在那水中半浮半沉地喊着救命,可是吓坏了一边的丫头婆子了,纷纷吆五喝六地喊人,很快便有侍卫来了,纷纷跳进那水池之中救人。
“啧啧,一只落水的丑鸭子。”夏锦华赞叹了一声,扬长而去。
葫芦娃看了看那水中浮沉的夏锦年,也破天荒地一笑。
万嬷嬷摇摇头,但还是跟紧了夏锦华的步伐。
一个小妾爬出来的贱婢也胆敢冒犯郡主,也活该这下场!
她这边是脚步轻快地回府了,但是那一边却是闹翻了天了,众多的侍卫吆五喝六地将落水的夏锦年给救了上去,送回了她的院子之中,黄氏一听,愤怒地摔了一个杯子,便匆匆地往夏锦年的院子去了,还不忘请了大夫来。
同时让人通知了安定侯过来。
安定侯受伤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了,伤口还在恢复之中,但一听闻了这个消息,还是急匆匆地赶来。
进屋一看,便见夏锦年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看见安定侯来,夏锦年微弱地睁开眼,软软地唤了一声:“爹——”
说罢,便流了满面的泪,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仿佛是有无尽的委屈,又说不出口,黄氏也在一边拭泪。
“我的女儿啊——”
安定侯长长地唤了一声,夏锦年更委屈了,泪流得更欢快了。
黄氏在一边拭泪道:“侯爷,您就别担心了,还好救得及时,年姐儿是救下来了,要是迟点,那可就——”
安定侯的心一抽,最是见不得自己这女儿受苦了。
夏锦年抽抽搭搭地道:“爹,我只是和大姐姐说了几句话,没有想冒犯她的意思,谁知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推我,这四年了,大姐姐的性子还是那般——”
她故意提以前,更是让安定侯想起了曾经,那夏锦华母女俩是如何作弄虐待她的爱妾庶女们。
过去,是他安定侯最不想提起的。
一激,肩膀之上的伤口便传来钻心的痛,就像是在提醒曾经那靠着女人上位的屈辱岁月,心中便更恨了。
“此事,不怪你!”他咬咬牙道,面色越发的苍白了。
黄氏见他脸色不行,忙扶着他在一边坐下了,擦擦泪,道:“我那可怜的年姐儿,明明让她避着那煞神远些,她偏偏是要自己贴上去,差点就——”
梦蓉如今已经是黄氏身边的得力大丫鬟了,此时火上浇油道:“那夏锦华在我们村里面也是出了名的跋扈,家家户户都怕她呢,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京城的贵女,当初就是这么对奴婢的,奴婢就是这般被她逼上绝路的!”
“夏锦华,太嚣张了,总有一天,老夫定要将她赶出这安定侯府!”
安定侯紧握着拳头道,但这般的豪言壮语在他一个靠着女儿上位的文官口中说出来,显得如此羸弱可笑。
一想到当初进府之时,她那楚楚可怜欺骗自己的模样,安定侯便觉得浑身的肌肉紧绷,肩膀之上的伤口更深了!
黄氏眼珠子一转,继续装作伤心地道:“她可是赐封的郡主,如何能说赶走便赶走的,况且她身边还有万嬷嬷呢,那万嬷嬷怕是还被她蒙在鼓里,还信她是个冰清玉洁的郡主,其实她就是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罢了。”
“是啊,老爷,”梦蓉也接口道:“在宁山的时候,她最是喜欢到处勾搭了,和野男人成婚不只,还接连勾搭那县城里面的好几家公子哥,甚至还勾搭奴婢的兄长,被人当场抓住,却死不承认,将我一家打个半死,还串通县令,将我爹打了几十大板,她的心肠可是狠毒了,她一回来,怕是咱们府上的几个小姐要遭殃了。”
安定侯整张脸都扭曲了,不断有汗水从额头之上坠下来,那床上的夏锦年与黄氏相视一笑。
黄氏擦擦眼泪,趁机道:“老爷放心养伤便是了,这后宅之事一直都是妾身在管,妾身自然是会想办法赶走那个灾星,保住咱们侯府!”
安定侯这才舒缓了眉毛,赞赏地看了一眼黄氏,是:“劳烦夫人了。”
黄氏擦擦泪:“妾身不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着想吗?”
所谓隔墙有耳,那一厢他们的谈话很快便一字不差地到了夏锦华的耳朵里,听完,她不过就是摇头一笑。
那黄氏和夏锦年在那渣爹面前扭曲着自己的形象,她也管不着了,反正他也不喜欢那渣爹,和他演那父慈女孝的戏码,她可是厌烦得很。
想必此时那渣爹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了,可是自己身边有皇帝派来的嬷嬷盯着,他也不敢随便地动自己这一品郡主。
让他看得见,咬不到的滋味真是好啊!
夏锦华毕竟是夏锦华,承载了夏锦华的身体,也继承了她一些负面的情绪,比如对那渣爹刻苦铭心的厌恶。
让现在的夏锦华也不禁想折腾折腾那渣爹‘团结和睦’的一家子。
当晚,她便穿了男装,带上两尾猥琐的小胡子,画上两片逗趣的短眉毛翻墙出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去找钱诏蔺,而是走进了京城最大的赌坊之中。
她缠绵赌坊好几日,终于是寻到了正在那里和一群纨绔子弟豪赌的夏尤樊。
她轻笑一声,捋着猥琐的小胡子便上去,与夏尤樊自我介绍。
“这位便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定侯府大少爷吧,在下陈伟霆,字冠希,傲来国人氏,初到京城,久仰公子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