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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求爹爹为我们做主!”
夏锦绣与夏锦年也不争吵了,双双跪在了安定侯的面前。
黄氏见机,也是跪下了,哭泣道:“老爷,咱们的侯府如今成了这般模样,都是那灾星害的,求老爷为妾身和咱们的女儿做主啊!妾身被那灾星害得如此便罢了,咱们的两个女儿竟然也被那灾星害成了这般模样,她们本来该是飞升枝头做凤凰的啊!”
那床榻之上的安定侯已经坐起了身子,虽然能勉强坐起,但还是说不出话来,勉强地喘息了几阵,黯淡的目光看向了那床前跪着的两个女儿,一个女儿整张脸都毁了,完全就如一个夜叉似的,另一个也差不多了,脸上几道细微伤口已经被毒血感染,整个脸都红肿,将那曾经明亮的一双眼都挤成两条细缝。
夏锦年低声地哭着,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夏锦绣却不曾说话,只是那纱布之下勉强露出的一双眼睛却透着血色的滔天恨意。
“爹爹,女儿落得如今这地步,都是那贱人在背后使坏,女儿这辈子一定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老爷,您一定要为女儿们做主啊!”黄氏扑在安定侯身边道。
安定侯目光在夏锦绣和夏锦年面上又是逡巡了一阵,似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夏锦绣的眼中却全是破釜沉舟的狠色。
“爹爹,女儿已经想好了,想要她万劫不复,只需要买通她身边的丫鬟便可,若是咱们有足够的资本,不怕那丫鬟不动心。”
可是如今的侯府,哪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那些个胆大的下人竟然敢冲进主人房中,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哄抢一空,拿什么去收买夏锦华身边的丫鬟?
夏锦华已经站起了身来,走向了安定侯,直视他道:“父亲,这世上没有钱财办不到的事情,女儿知道,我夏家在百年之前也是辉煌无比,祖先是我苍洱国的开国文臣之一,开国太宗曾经赏下前朝皇后所有的天下至此一枚的夜明珠,那夜明珠至今还在我侯府之中。”
安定侯双眼睁了睁,想起了那夜明珠。
那夜明珠的来头可是不小,正是大唐国末代皇后所有,大唐国后期,皇室宗亲穷奢极欲奢华无度,特别是皇后,最是喜欢收集各种珠宝,许多传世珠宝都落入了皇后之手,后来,起义军攻占了皇城之后,找到了大量的珍宝,包括皇后收集的大量珍宝,将之封藏在宝藏之中,三分之后,那批宝藏无所寻获。
但是那颗夜明珠,却一直都在苍洱国王的手中,并且将之赏赐给了军师,便就是安定侯的祖先。
夏家也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家族鼎盛之时,权倾朝野,深受皇帝器重,还出了不少武将,可谓是把持了朝中文武要职。
可惜,功高震主,统治阶级自然是不容许这般的情形出现,便一点点地将夏家的权势消弱了。
但了夏蒙忧这一代,便只有他们兄弟两人还在朝为官,另外还有些旁系的庶子,外放做一些地方官员,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
如今,安定侯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便只有那么一颗能证明夏家辉煌的夜明珠了。
据说那夜明珠是大唐国皇后最喜欢的一件宝物,放在如今,可谓能震惊苍洱。
但是因为年代久远了,已经无人相信那东西还在夏府之中。
这是安定侯的秘密,就连夏锦华母女都不曾知晓,但他却唯独告知了夏锦绣母女几人。
此时听见夏锦绣如此说,安定侯有些犹豫了,那可是夏家的传世之宝啊!
夏锦绣步步紧逼,目光紧锁安定侯:“爹爹,女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了,难道您就不想为女儿报仇了吗?”
安定侯还是犹豫,忽然,夏锦绣便将那面上的纱布扯了下来,露出了那恶鬼般的面容。
安定侯大骇,猛然吸了几口气,胸腔又是一阵剧烈起伏,看着夏锦绣如今的容颜,眼珠子似乎是凝固在了眼眶之中,瞳孔紧缩,倒影着那一张伤疤满面的容颜。
夏锦绣却面不改色:“爹爹,您看看,女儿的这张脸,曾经是多美,若是女儿还有曾经的美貌,那现在的侯府,必定是另外的光景,可是,却被那贱人给毁成了这般模样!爹爹难道就不为女儿报仇吗?”
安定侯嘴巴大张,剧烈地呼吸了几口,眼中终于还是现出了一丝动摇,最终,见他伸出了苍白的手,在那床沿之上的某一点轻轻一按。
只听得一阵阵石体摩擦的声音,那空荡荡的书架旁边的一张山水画忽然便是一动,夏锦绣一喜,忙过去,将那山水画掀开,便看见那后面的墙体现出了一个暗格来,将那暗格打开,那暗格里面是一个精巧古朴的盒子。
夏锦绣忙将那盒子抱到了安定侯的面前来,安定侯指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夏锦绣将玉佩取下来,便发现那玉佩底部奇怪的花纹正能和那个盒子之上的花纹吻合,将那玉佩放在那盒子的花纹之上,刚好能将那玉平放佩嵌进去。
安定侯用手艰难地做了几个转动的示意动作,夏锦绣明了,将那玉佩按住,使劲转了几转。
咔、咔、咔——
盒子内部传来了机关运作的脆响,似乎是许久未曾打开过了,几声之后,便听见一声独特脆响,‘咔’一声之后,盒盖忽然便弹开,夏锦绣欣喜地将那盖子一掀。
一道仙光从中泄了出来,那道仙光一出现便直接盖过这房中明亮的烛火。
展现在众人眼中的是,是一颗足足有人头大小的夜明珠!
明亮的珠光照耀在众人目瞪口呆面容之上,显出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夏锦年和黄氏都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夜明珠,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夜明珠,珠体透亮无比,珠光简直已经到了刺眼的地步了。
安定侯看着那夜明珠,眼中闪过了几丝惋惜,几丝不舍,最终,都化成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夏锦年痴迷地看着那夜明珠,正将手伸过去,准备摸一摸,但是没想到,还未摸到,夏锦绣便将那盒子一关,将那如梦幻般的珠光全部盖在了其中。
“爹爹,这是我们侯府东山再起的资本,女儿明日便出府去将这夜明珠变卖了。”别人看见的是珠宝,但是夏锦绣看见的,却是复仇的资本!
只要有了钱,便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事到如今,众人虽然惋惜着那夜明珠,但也没办法了。
第二天夏锦绣一出府,便有人来汇报了。
夏锦华正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美人榻之上,听见葫芦娃的汇报,若无其事地道:“三妹妹的脸都毁成了那个鬼样子,还敢出府去,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她是不知道那夜明珠的事情的,但是夏锦绣出府实在是可疑。
“派两个人盯着。”
夏锦绣出府了半天才回来,出去回来的时候面上都是带着斗笠遮面,斗笠下面,还带了层层的面纱,就怕别人看见此时她那恶心的嘴脸。
第二天,夏锦华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了。
她往那夜明珠之上哈了一口气,用了上等蚕丝裁成的小手绢细细地擦拭着。
“啧啧,没想到,传说中的这颗夜明珠竟然还存在于夏府之中!”
夏锦华看着那夜明珠,眼中也有惊叹和艳羡,忍不住用手又摸了摸,“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夜明珠,实在是巧夺天工啊!”
夜明珠在这古代绝对是属于稀罕之物,只有皇室才能拥有,阎璃便是有几颗,珍贵无比,眼前这一颗,甚至比夏锦华那个时代中,慈溪太后墓中的那一颗夜明珠还大。
传闻慈禧太后的墓被人挖开之后,见慈禧面容栩栩如生,口中便含了一颗夜明珠,当时便估计一千零八十万银两,后不知所踪,成为了一桩悬案。
葫芦娃看着那夜明珠,也是稀罕不已,“这可是天上地下仅此一颗的夜明珠,前朝最后一个皇后爱珍宝成痴,穷奢极欲地收集了成堆的惊世珍宝,这夜明珠便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前朝覆灭之后,皇城之中珍藏的大量珠宝都去向不明,可能是在混乱之中,被人顺手牵羊了,这颗夜明珠怕是那皇后珍藏仅剩与世的吧!”
夏锦华爱惜地看着那夜明珠,眼中只剩下嘲讽,记忆之中,安定侯可是从来没跟夏锦华母女俩提到这夜明珠的事情,毕竟都过了百年了,人们早将这东西忘记了。
没想到啊,现在为了对付自己这个女儿,安定侯竟然将最后的资本都拿出来了。
夏锦华将那夜明珠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遭,最终一咬牙,一狠心:“买买买,告诉那奸商,这夜明珠我买下了,五万两便五万两吧!”
钢铁侠自是派人去了钱家回了钱诏蔺。
夏锦华看着那夜明珠,又是心疼,又是喜欢的,眼中几番颜色交织着,感觉浑身一阵阵肉疼。
夏锦绣想出手这个夜明珠,小地方自然是不敢去的,最好的选择便就是钱家的当铺。
被钱家当铺用了一万两黄金的价格买下了。
夏锦绣拿着钱满意地走了,一万两黄金,足够侯府东山再起了。
殊不知,这夜明珠的价值,何止是一万两黄金!以慈禧夜明珠做参考,这夜明珠当真是无价之宝!一万两黄金,简直不值其真正价值的十分之一!钱家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夏锦华那处也很快得了消息了,钱诏蔺也是十分自觉地将夜明珠给送来了,一口价,五万两黄金!
侯府一万两黄金出手,到了钱家的手里赚了一圈,身价便是倍涨,夏锦华肉疼坏了,早知道有这东西,她便让钢铁侠派个人去摸了便罢。
她也是喜欢这夜明珠得紧,且这夜明珠的价值,绝对五万两黄金不只!
留着升值也好!
夏锦华这般想着,忍痛买了,但买完就想剁手。
一下子去了五万两黄金,怎么跟司空绝交代呢?要是他知道自己如此败家,还不气炸了?
夏锦华愁眉苦脸,将那夜明珠给藏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让钢铁侠准备着要出府去了。
说是要去使馆里面,看看自己的外国小伙伴们,他们参加完了那万国公会,便要各自回国了。
热闹的使馆陆陆续续地空了,已经走了不少人了,威廉王子等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了。
值得夏锦华注意的是,威廉竟然娶了那扶桑小姐为后!
看那扶桑小姐的脸色,像是菊花里面塞了条毛毛虫般扭曲。
‘他’居然嫁了个男人!
威廉王子娶了她,也是春风满面,还跟夏锦华说——这扶桑小姐太爷们了,两人在一起,就像兄弟般亲密!
夏锦华看看那满面阴云的扶桑小姐,再看看那满面得意的威廉。
大不列颠本来就是个腐国,随他们去了……
婚前,她几乎每天都去使节管,人是她接待的,自然还是要好好地送走的。
夏锦华还专门去看了自己未来的妹夫,那回蛇王。
回蛇是西北苦寒之地,他们的语言介于汉语和古蒙古语言之间,中原人是理解不了了,但夏锦华似乎是了解很是透彻,还几次和那回蛇王主动打招呼。
那几日,夏锦华一直在驿馆进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使节。
眼看着便就是大婚了,夏锦华也回府老实了。
嫁衣也是准备好了,夏锦华在府中,没事就数数自己的嫁妆玩,或者是玩那夜明珠,一切如常。
侯府走了不少人,但还是留下了一批人,最近,夏锦绣掌家,任命了新的管家,将拖欠的工钱也一并发了,侯府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按照京城的礼节,女子成亲的前一晚,是要和家中的姐妹一起度过的。
而且侯府这是要一次性嫁两个女儿,不管是嫡庶,都要在一起度过。
成婚的前一日,夏锦华这处可是忙了,又要梳妆,又要开脸,虽然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但这侯府的规矩可是比上一次多得多了,夏锦华足足忙了一天,才将事情忙完了。
另外,众人便开始准备着搬东西了,夏锦华睡过的被子、枕过的枕头、挂过的床帐,还有重金请工匠做的一台沙发,厨房里的泡菜坛子、床底下成堆的小黄书,四狗子的窝,五狗子的湖景别墅,还有埋在院子里面的葡萄藤,能般的都搬走了,不能般的,卸了也要搬走。
不能给这侯府留半点之前的东西!
夏锦华的私人物品便已经足足装了好几车,加上皇帝给的嫁妆,足足几十车,另外安定侯也是象征性地出了几车,排场算是足够了。
晚间,夏锦玉也来了侯府。
按照礼节,姐妹几人是要晚都在一处的。
侯府也早早地准备出了大房间,备了好几张床。
晚上,夏锦华也被请到了那房间之中,她来的时候,看见那房中已经有了夏锦玉夏锦年夏锦绣和庶女夏锦荣。
侯府的五个小姐都齐了,还带了各自的丫鬟。
房中烧了地龙,很是暖和,夏锦华和冬奴秋奴一道进来的时候,看见夏锦玉夏锦年和夏锦荣三人正围在一起说话,看见她来,夏锦玉忙招呼道:“大姐姐您可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来了来了。”
夏锦华进来,围着小几跪坐下来,与众人说话。
五姐妹围在一起说话,夏锦玉今日发言最是畅快了,夏锦荣今日似乎是话也多了,但毕竟是庶女,不敢太招摇,说一句,便看众人的脸色一遭,夏锦年用了一袭面纱将脸给遮了,夏锦绣则是一直在一边沉默着,大半夜的,她还带着斗笠,不曾摘下来。
夏锦玉虽然不如夏锦年夏锦绣般的心思恶毒,但是看着那两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落难,心里面可是爽得很。
最近侯府的近况,二老爷那边可是早已经知晓了,还收了很多侯府过去的下人,将这侯府最近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这侯府,大小姐嫁了个丑陋无比又地位卑贱的将军,二小姐嫁了个回蛇野人,三小姐虽然倒是嫁得好,但是如今脸蛋毁了,龙家那边似乎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但因为是皇上钦此的婚事,龙家不敢退婚,但那龙家心里面肯定是一万个不愿,先是夏锦绣在宫宴之上放屁,丢尽了脸面,谁娶谁倒霉,如今整个脸蛋都毁了,更是没活路了。
加上夏尤隆也夭折了,虽然苟姨娘还怀着,但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个问题。
侯府这一脉算是彻底地废了。
夏锦玉心中幸灾乐祸,故意看那夏锦年和夏锦绣道:“两位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晚上的还带个面纱?多不方便啊,不如便取了吧!”
夏锦绣不曾说话,背过身去,道:“我先睡了。”
说罢,便去了自己的床,关了床帐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夏锦年狠狠地将那得意忘形的夏锦玉瞪了一眼,又看看那低头吃茶的夏锦华,道:“我也睡了,大姐姐和五妹妹四妹妹慢慢聊。”
留下夏锦年夏锦荣和夏锦玉,气氛异常怪异,夏锦荣是庶女,自然是不敢说话,两只眼睛看着夏锦玉和夏锦年。
但见夏锦玉叹息道:“唉,两位姐姐似乎是十分不待见我啊!”
夏锦华笑道:“五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议亲的时候了,二叔那边可是有看中的人了?”
夏锦玉如今还不到及篦,议亲还早,但提及自己的婚事,还是不免得脸红,“大姐姐说的哪里话,小妹尚小,还不到那个年纪呢。”
“眼看着咱们姐妹都大了,都开始议亲了,以后姐姐我去了将军府,咱们姐妹怕是难再见面了——”
夏锦华叹息了一声,便也自去睡了。
夏锦荣也接着告退了,剩下夏锦玉一人,也自然是悻悻地去睡了自己的床。
姐妹五人这房间很早便熄灯了。
当晚,众人似乎是都睡得很香似的,那房中一片静谧无声。
房中除了五个小姐,便是各自的贴身丫鬟,睡在相通的一个房间之中。
一夜无话,凌晨的时候,夏锦华怀中的三狗子忽然便轻轻地‘唧’了一声。
黑暗之中,夏锦华睁开了眼,默默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了一颗药丸在自己嘴里化开了。
药丸化开之后,清凉又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和口腔,夏锦华吸了一口气进嘴巴,感觉整个嘴巴都被冰雪冻住了,刺得大脑一阵激灵,睡意全无。
一阵阵迷香漫了进来,灌入夏锦华的鼻子里,但是那被药丸的香味给撇了过去,三狗子也不叫了,默默地卧着,夏锦华也是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夏锦绣贴身丫鬟的声音。
“郡主?”
她试探性地唤了几声,夏锦华闭眼,装作是毫无反应的模样。
那丫鬟低声道:“二小姐,三小姐,郡主似乎真的是被迷晕了。”
马上,一只小脚往夏锦华的背上一踢,而后便传来夏锦绣阴森森的声音。
“姐姐,可别怪妹妹无情,怪只怪姐姐生来就是个灾星,留不得!”
耳边又传来了冬奴的声音,不过似乎是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二小姐,三小姐,您放心吧,有奴婢在,外面的侍卫肯定看不出郡主已经被掉包了,而且出嫁的过程,小姐都是不能说话,不能掀开盖头的,保证没人发现。”
又传来了秋奴的声音:“今日定要早些出门,晚了怕是被人发现,此去将军府不远,皇上特许了郡主婚礼仪仗可以绕城,便绕远一些。”
“做得好,事成之后,本小姐再赏你们五千两!”
夏锦年得意地道。
夏锦华依旧是装着睡。
第二日清晨,夏锦玉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那房中已经无人了,夏锦年夏锦绣夏锦华等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怎么人都走了?”夏锦玉嗔怒,从床上爬了起来,骂骂咧咧。
有丫鬟忙来报:“小姐,您睡得太香了,奴婢唤了您好几次,您都没回答我呢!”
“她们呢?”夏锦玉忙问道,一边飞快地穿着衣服。
“小姐,将军府的花轿和回蛇王的人早就来过了,两位小姐拜过了侯爷,都被接走了。”
“哼,真是秽气,这么好看的热闹竟然错过了!”夏锦玉低骂了一声,还是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穿戴好了,出门一看,侯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安静地清扫着放鞭炮留下的满地狼藉。
夏锦华和夏锦年早就走了!
远远地还能听见几丝鞭炮的声音,夏锦玉失望无比,整顿了小娇自回了自己的夏府之中。
而此时安定侯的房间之中,安定侯听着那鞭炮之声远去,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再也无法回头了,心中既有爽快,也有丝丝的惧怕。
爽的是那糟心的女儿终于是出手了。
怕的是事情有一天败露了让皇上得知了,侯府就完了。
这房中,除了安定侯,还有黄氏,床边还立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细看之下,正是那应该远嫁回蛇的夏锦年。
夏锦年也是紧张无比,终于听见外间传来了脚步声,夏锦绣回来了。
夏锦年和黄氏忙迎上去,迫切地问道:“人送走了吗?”
夏锦绣那斗笠之下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但却听她用那冷冷的声音道:“都送走了,两方的人马都没发现破绽。”
黄氏和夏锦年皆是齐齐地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那贱人总算是到头了!”黄欢呼着,心中快意万分。
夏锦年也笑道:“等那贱人醒来的时候,想必肯定吓死了!”
两母女兴奋万分,想着夏锦华在那回蛇王身下受辱的模样,便就兴奋无比。
“老爷,那灾星总算是送出去了,咱们侯府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黄氏抓起那床上安定侯的手来,兴奋至极地道。
安定侯也是挤出了几丝怪异至极的笑容来。
但夏锦绣却一言不发,也看不清楚她那面具之下的脸面是如何。
忽然,她低声一喝:“来人!”
话才落,便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丫鬟,黄氏和夏锦年不明所以。
夏锦绣却一手指向了夏锦年:“将二小姐拿下!”
夏锦年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冲过来几个奴婢,将她给按到在地。
“夏锦绣,你想干什么!”夏锦年心中一慌,喝道。
黄氏似乎是知道这夏锦绣是要做什么,心道不好,忙道:“锦绣,你姐姐也是被夏锦华给欺骗利用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如你便——”
“母亲,”夏锦绣的面朝向了黄氏,黄氏只看见她被笼罩在一层黑色的斗笠之下,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但想必是阴森无比。
“我的二姐姐已经嫁到了回蛇,如今眼前的,是四妹妹夏锦荣,未免以后有人看出来,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被按到的夏锦年脸一白,忙对众人怒吼道:“你们这些贱婢,快放开我!”
可是无人听她的话,如今侯府的掌家权在夏锦绣的手中,因为那卖夜明珠的钱掌握在她的手中,府中下人还要靠她发工钱,自然没事听她的话。
不管那夏锦年如何呼喊,如何怒吼,都是无人听她的话。
而那黄氏也是被几个婆子给按住了,床上的安定侯奋力地挣扎偏转了身子,看向了这边,喉咙里发出了几个急促的音调。
“哈、喝——”
夏锦绣甚至都不曾看安定侯和黄氏,低头看着那被按倒的夏锦年。
“爹爹,娘亲,别怪女儿心狠,女儿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的将来。”
门又开了,几个丫鬟提着火炉进来,那火炉之中还熊熊燃烧着炭火,里面插了几根烧得鲜红的烙铁。
看见那烙铁,夏锦年似乎明白夏锦绣要对自己做什么,忙剧烈挣扎:“不要!”
“把嘴堵了!”夏锦绣一声令下,便有人来将夏锦年的嘴给堵了,她瞪大了双目,看着那戴着斗笠的夏锦绣,似乎整个灵魂都充斥着恐惧。
“将二小姐扒光了绑到桌子上去。”夏锦绣又一声令下。
那床上的安定侯双目圆瞪,黄氏更是心中一跳,忙为夏锦年求饶:“锦绣,你就饶了你二姐吧,她也是无心伤害你的啊!”
夏锦绣似乎是没听见,任凭黄氏哭泣着给夏锦年求饶。
撕拉——
几人直接便将夏锦年扒光了,赤条条地绑在桌子上,肚子朝上,丑态百出。
夏锦年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着,但也挣不过那绳索的束缚,眼看着自己被如此多的人看着,眼中惊出了泪花,脑门之上更是吓出了豆大的汗水,有种任人宰割的预感。
“呜呜!”夏锦年被堵了嘴,还是发出一声胜一声的呼救,但都是被那布条给堵了回去。
安定侯从床上挣扎了下来,实在是不忍看见这般同室操戈的惨剧。
夏锦绣一边亲自将那烧红的烙铁从火炭之中抽出,一边冷漠无比地道:“把侯爷扶回去。”
几个丫鬟忙去扶了安定侯回了床上,顺便将那床帐给放下了,隔绝了安定侯的视线。
黄氏还是哭泣求饶,但夏锦绣充耳不闻,她将那烧红的烙铁伸到了夏锦年面目之前。
斗笠之下传来如魔鬼般的声音:“姐姐,别怪妹妹,夏锦年从此在侯府消失了,姐姐这张脸,便再也不能用了,妹妹这便给姐姐创造一张新的脸面。”
夏锦年将双目瞪大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两颗眼珠子似乎是要从眼眶之中爆出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烙铁,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感觉那烙铁越来越近,皮肤之上的汗毛被那高温一撩,便卷了。
夏锦绣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将那烙铁移到了夏锦年的面上,然后,轻柔地按了上去。
呲——
一阵肉香传来,伴随着夏锦年那被布条给堵住的尖叫声,一阵青烟升起,众人闻之头皮发麻,黄氏便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那床上的安定侯更是吓得又大吐了一口血。
夏锦年疼得浑身的肌肉颤抖着,汗水不断渗出来,面上更是青筋暴起。
夏锦绣似乎是不曾看见她的痛苦,那隐藏的面目之下露出了冷冷的笑意,那烙铁还不曾从那面上移下来。
夏锦年挣扎了半晌,力道便萎靡了下去。
夏锦绣将那烙铁收回,对左右道:“给二小姐来点水。”
下人不敢怠慢,一盆水将夏锦年给泼醒了。
夏锦年呜咽一声醒来,浑身冰冷得可怕,她不着寸缕,又是一身的水渍,寒冬腊月,身子直发抖,不知道是面上的痛楚还是身体上的冰冷造成。
夏锦绣这一次一言不发,直接便将烙铁熨到了她的面上,将剩下的另外半边脸也熨了。
又一声刺耳的‘呲’声,夏锦年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咒骂着,她越是挣扎,夏锦绣便越是兴奋。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便不许别人比她过得好!
特别是这个毁她容貌的夏锦年!
夏锦绣发狠,直往那脸上熨烫了几下,看着夏锦年那面上已经完全找不出五官了,夏锦绣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非同人类的‘咯咯’声,又抬起了烧得鲜红的烙铁,狠狠地落在夏锦年的胸部之上。
备受摧残的夏锦年已经没有反应了,似乎是已经死了,夏锦绣却还是不满足,疯狂地将她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烙上两三遍,直到夏锦年看不出人形为止!
如今的夏锦年,就是一坨被烧糊的焦肉而已!
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了,夏锦绣却还不肯放过半点。
直到最后,夏锦绣觉得那烙铁再也没地方放了,眼前这件艺术品已经达到了她所要的效果,她才将那烙铁优雅的放下,问众人道:“你们还认识她是谁吗?”
众人早就被吓得惨白了脸,纷纷摇头。
夏锦绣似乎才放心了,自言自语道:“那这个秘密,便永远没人知道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肉香,不少奴婢都直接别吓得晕倒了,黄氏和安定侯还不曾醒来。
夏锦绣才对众人道:“送二小姐送下去喂狗。”
众人如释重负,用了一粗布,将那夏锦年的尸体一裹,便送出去了。
可怜,那嚣张跋扈的夏锦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某一天,竟然以如今这般的姿态死去,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同胞妹妹夏锦绣手上……
侯府成了彻底的地狱魔窟,似乎是在卷着所有靠近的人进入幽冥之中,整个侯府,被一股令人作呕的奇怪焦肉弥漫着。
而另一处的将军府之中,却是歌舞升平,处处轻歌曼舞,高朋满座,门口更是车水马龙,朝中重臣来了不少。
可是奇怪的是,今日的新郎鬼面将军却未曾穿婚服,只是着了一身战场戎装,披挂齐整,似乎是要上战场一般。
鞭炮声之中,两队婚嫁同时到了将军府门口。
将军一日同娶两正妻,实在是天下奇闻,众人无不前来祝贺,兼看热闹。
但却听得鬼面将军冷冷一道:“今日不宜拜堂,请两位郡主房中歇息,各位来宾,继续畅饮,不醉不归。”
众人不明所以,但见鬼面将军派人已经将两位尊贵无比的郡主同时接入了府中。
一位是苍洱国的郡主,嫁妆几十抬,还有陪嫁丫鬟,陪嫁侍卫等,队伍来了足足几十人。
另一位是武安国郡主,更是威风,嫁妆自然是不会少,最惹眼的,还是她陪嫁之中,有五百个奴隶,面上被刺了字,这种人一生为奴,永不得脱奴籍。
光是人数之上,那碧云郡主的嫁妆便比慧灵郡主强得多了。
两位郡主的娇子只是在众人面前现了一眼,便被分别抬向了两个方面,入了两个不同的院子之中。
众人津津乐道,鬼面将军真是艳福不浅。
但是他却只是浅浅一笑,敷衍答话。
婚宴,进行了整整半日的时间,众人吃好喝好,便各自醉醺醺地回去了。
南极招呼着宾客,接送往来,李大虎王宏两人也出现在将军府之中,最奇特的是,那邻村时常跟柳三升狼狈为奸的神棍大师,竟然也在此出现了。
一张巧巧嘴溜须拍马,哄得一众人团团转,喜宴之上时常传来欢声笑语。
最终,这一场有两个新娘,却没有一个拜堂的喜宴落下了帷幕。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鬼面将军的面一沉,冷冷地看着人去将那门关了,众多的奴仆们收拾着残局。
他抬头,此时,天已经见黑了。
有侍卫来报:“将军,慧灵郡主那处,皇上还不曾离去,而且——”
那人欲言又止,鬼面将军只是沉声:“本将已然知晓。”
二话不说,他提剑朝那慧灵郡主的院儿去了,侍卫忙追了上去:“将军,皇上让您今晚去碧云郡主那处过夜。”
鬼面将军不曾答话,但脚步不曾停止。
他走到那张灯结彩的新房外面,远远地看见那栋精致的两层小楼矗立在灯火之下,可是大门紧闭。
还不曾到那内院,便看见那外院之中,站了上百个侍卫。
都是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个个身怀绝技。
领头之人挎着剑,将前来洞房的鬼面将军拒之门外:“将军,皇上命您今晚去碧云郡主那处过夜。”
鬼面将军不答,手中的剑却忽然便横去,直接一剑便将那侍卫首领给斩首了。
一时间,鲜血四溅,断头滚落,众遭喊杀声起,鬼面将军那鬼面之下扬起了一丝冷笑,提剑,无畏地杀了上去。
一人,对战百人!
今日,此地血流成河!
洞房外面喊杀一片,但是洞房之内却是温香软玉,红烛高照。
房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乱情、迷失的浓烈香味,两个人体正纠缠在婚床之上……
“锦华,你终于还是我的。”男子动情低喃。
女子迷醉的声音断断续续。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