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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华连同柳成龙,和阎罗阎璃,一共是四人,走在那莽莽苍苍的森林之中。
这皇家猎场的位置还真是绝妙无比,竟然处于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的外围,如今夏锦华这一跌,就跌进了内围与外围的边界了,看那森林,一眼看不到边,一点人烟都无,山间时而还传来野兽的嚎叫,宛若一个失落的世界。
四人走在那其中,就像是误闯的异世来客,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就要被未知的力量彻底清理出去。
对于走这些森林,柳成龙还是十分有经验的,他是出生于山中,虽然自小读书,但也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背着那狗皇帝一步一稳地走着,手中拄着棍子,走到那草木茂盛的地方,便用棍子敲敲,将那草木之中隐藏的蛇虫惊走。
一行人顺着那河流走,估算着对方追来的时间。
“锦华,我们不能顺着河流走。”休息的时候,阎罗对夏锦华道,他分析道:“绝弟等人知晓我们是顺着河流走,那刺客也定然知晓,很可能,我们走下去,最先遇到的人不是绝弟,而是刺客!”
他们这四个老弱病残,若真的遇见了前来补刀的大波刺客,那真是凶多吉少了。
阎璃看着夏锦华,道:“单凭锦华说了算。”
夏锦华也正思虑着,她放了那一把火,已经告知了上面的人,下面还有活口,刺客和司空绝两方面的人都定然看见了,现在定然在往那烟火之中赶来。
若是能早一点遇见司空绝等人,那便是逃出生天了,但若遇见的是那刺客,那便不妙了。
若是这般走下去,一切全凭运气,首先遇见谁的可能性都有!
夏锦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众人便都是一番静默,她又道:“而且,我担心的是,此番皇上出事,朝野震动,很可能还有第三批,甚至是第四批人进来掺合此事。”
那阎璃当这个皇帝得罪的人不少,那刺杀之人不知道是何方来历,但是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带着大批人闯进皇家猎场之中,定然来头不小,很可能是唐教之人。
除了唐教,朝中也不少人蠢蠢欲动着……
若是只有自己这几人便罢了,偏偏多了这狗皇帝,像坨屎,招来的尽是些穷凶极恶的苍蝇!
夏锦华有些后悔了,捞起这狗皇帝的时候,应该一脚踩下去,让他那口气也断了,一了百了,自己也好逃出生天。
但平心而论,阎璃虽然混账而且骗奸未遂,但不失为一个好皇帝,而且这苍洱国少了他,注定风雨飘摇,夏锦华和司空绝这对暂避的夫妻已注定了要随风零落,所以现在这狗皇帝还不能死!
夏锦华便勉为其难地将他给带上了。
一行人暂时地休息了一番,柳成龙着实是走累了,一个人走不算,还得负重,幸亏他练过,不然早趴下了。
他知道阎璃就是皇帝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实在是没想到啊,阎璃竟然是二狗子的亲戚。
那么那二狗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一参军,立马得了重用,被镇南王收为义子,成了将军,回朝又做了皇帝的贴身红人。
柳成龙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了,只想背着那腿脚不便的皇帝,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
此时听见夏锦华等人在讨论,他也不禁道:“不日我们便原地等候吧,找个地方藏好了,等他们来找我们!”
夏锦华阎璃和阎罗三人也觉得这办法好,毕竟对方人数不明,他们若是贸然走下去,谁知道会遇见谁。
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一个人随时来这河边看看,若是救兵来了,便出来相认,若不是救兵,那便藏好。
如今,这办法算是最稳妥的了,夏锦华等几人便进了那森林里,东摸西找,找了半天,才看见远处一个山崖,离那河流不远,而且位置不错,居高临下,远处的风景一目了然。
那山崖半壁凸起了一段,正好可以避雨,而且还有几块大石头在列,可以遮挡视线又便于观察。
众人便将暂时的位置定在了这里了。
一定下来,众人便忙开了。
要走到那山崖,必须得过一个干涸的水沟,那水沟也是十分深的,人若是跌下去,得半天才能起来,夏锦华等人也是绕路而来,便因地制宜,砍了草木,将那水沟给草草地隐藏了,外人不知,一来便可能踏入那水沟之中。
这地方,可是有无数的财狼虎豹,防人,也要防野兽。
柳成龙照顾着阎璃,夏锦华和阎罗便出去将那附近的一从竹林砍了一些来,用刀子削尖了做成了竹刀,往那坑里埋去,一会儿时间,那长长的一道坑里面竟然已经埋满了削尖的竹刀,不管是人或者是野兽,掉下去只管肠穿肚烂,死相凄惨。
等做完的时候,夏锦华的手上已经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口子,她从那山崖上下来的时候,手给磨破了,方才削那竹刀,手上又多了几道口子,此时正淌着血,夏锦华正将手指里面的竹刺挑出来。
纵然整只手都已经是鲜血淋漓,但她依旧是面不改色。
阎罗外出去寻找可以吃的东西来,夏锦华则是留在那山崖之下守着,柳成龙找了些干树叶来,给阎璃铺了个简单的床,也给夏锦华寻了一些来。
这个时候还不宜生火,生火便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等阎罗提着已经杀好洗干净的兔子回来的时候,那柳成龙已经那山崖下面铺好了干树叶,旁边已经堆好了一堆干柴。
夏锦华坐在那干树叶之上,总觉得扎屁股得很,但总比坐在地上强,有点想念她的小帐篷了,那是可是她亲手打造的,不漏雨还防潮的露营必备帐篷。
等到晚间月落西山之后,山间已经开始起雾的时候,众人才开始生火,将那兔子肉给烤在火上。
这打柴铺床烤肉的事情都是柳成龙一个人干了,还干得很不错,夏锦华忽然觉得,柳成龙当真是个有煮夫的潜质。
兔子肉没作料,但好在松软可口,火候刚好,众人也都饿了,便也不分君臣,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
这四人,阎罗和夏锦华负责了安保工作,柳成龙负责后勤,阎璃那大爷,便负责享福——当皇帝真好!
夏锦华由衷地羡慕着。
吃完了晚饭,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夏锦华与阎罗商量着,由他们两人轮流警戒,阎璃和柳成龙休息。
阎罗值第一班,在那石头后面持刀站着,随时戒备着周围的情况,一旦风吹草动,便通知山崖下面的其他人,从另外一条小路逃走,那后面都是密林,很容易藏身。
那山崖下,众人围着火堆睡去了,火堆还在旺盛地燃烧着,旁边的干柴都是足够的,夏锦华蜷缩在一处,就着那火光入睡,前面暖和了,背面还是凉凉的,但她却嫌弃不了了。
柳成龙白日里背着阎璃走了一段路程,此时也是沉沉地睡去了,阎璃却无法入眠,一闭眼便想起了那杀手。
这些杀手,似乎不是唐教之人,他们是何人?
他翻个身,便看见夏锦华睡在自己的对面,对着那火堆,火光照得她的脸红艳艳的,一眉一眼落在阎璃眼中都十分如此清晰,似乎是透着别样的光泽,吸引着阎璃倾心。
夏锦华蜷缩着身子,似乎是冷极了,手脚都缩着,这山间的晚间,温度还是十分低的,阎璃不禁心跳,若不是自己,她也不必受这委屈。
他慢慢地挪动过去,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裳给夏锦华盖了去。
谁料他刚一到夏锦华的身边,便见夏锦华那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历光乍现,忽然便按剑而起。
‘蹭——’
剑已出鞘,那亮光一闪,刺了阎璃的眼,忙道:“锦华,是我。”
夏锦华方才那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她警惕一向很高,偶尔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特别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神经绷紧不同寻常,一听动静便按剑而起,差点将阎璃给一剑刺了。
见是阎璃,夏锦华松了一口气,收剑,道:“皇上,您早些歇息吧,他们明日便能赶到了。”
阎璃笑道:“锦华,你也早些歇息吧,那外面便由罗弟去守着,你是女儿身如何能受这罪。”
“不用,”夏锦华一口回绝,不想跟阎璃多说半句话似的,道:“皇上,阎罗世子白日也是劳顿了一天了,这夜该是两人轮流来守。”
说罢,便已经起身,往那外面而去,阎璃忙拉住了那手:“慧灵,朕命令你坐下!”
他妈的,狗皇帝,都落难了,还不忘摆谱!
夏锦华还是无奈地坐下了,冷冷道:“皇上,有何吩咐?”
阎璃见她那一双小手,已经满是伤口,只是简单地用了碎布条包扎一番,还是血迹斑斑,不禁越发的心疼,将自己的衣服与她批了:“外面夜冷,你别出去了。”
夏锦华忙将那衣裳退还给了他,别过了脸去,道:“皇上,世子白日已经很累了,我要去替他了。”
阎璃却将她的手牵了起来,放在手心里,似乎是心疼,似乎是愤慨,长叹一声,道:“都是我不好。”
“皇上无需自责,只有皇上您平平安安,苍洱国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夏锦华冰冷地道,嘴脸如同那些个大内侍卫般的冰冷,完全不给这阎璃留半点情面。
阎璃静默着,却不肯放了夏锦华的手去,这一路走来,夏锦华都不愿意跟他说半句话。
难道,命中注定了,自己与夏锦华无缘吗?
阎璃从来不相信命运这东西,当年的自己,势单力薄,不也照样在那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之中成功上位吗?
所以说,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天下都得到了,何况一个女子那小小的心?
他看着夏锦华的容颜,那眼中有着夏锦华从未见识过的贪婪和势在必得。
这狗皇帝,还不死心!
夏锦华忽然便甩了他的手,往那外面去了,将阎罗给替了进来。
阎罗进来,见阎璃一人坐在那处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已经在外面听了许久了,虽然他也不想听,但是那距离也着实是近了些。
“夜寒露重,她一个女子外面如何是好,你将这衣裳给她送去吧!”阎璃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阎罗,也知道夏锦华是在避着自己,不再强求,阎罗出去,将衣服给了夏锦华披着。
说实话,夏锦华还真是有些冷的,那石崖之下有石头挡风,还是火堆,但是在那外面,冷风直吹,浑身打颤,阎罗将衣服给了她之后,她也不拒绝,便直接披上了。
阎罗见她一个女子来守夜,也着实是可怜,还是道:“你还是进去吧,我来守。”
“不用了,舅舅你也累了,下半夜我来守吧。”
夏锦华的坚持阎罗似乎也懂几分,便也不推辞了,转身,进了石崖之下,靠在火堆前,开始休息。
阎璃却还是睡不着,起身,看着那默默守在夜色之下的人,看见她虽然披着衣裳,但那娇弱的身躯却分明在冷风之中色色发抖,内心里煎熬不已,最终,她挣扎着起身,阎罗立马醒来,阎璃摇头,便也艰难地挪了出去了。
脚上的伤口孩还在隐隐作痛,阎璃咬着牙,坐到了夏锦华的身边去。
“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夏锦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将衣裳裹紧了。
阎璃知晓她对自己的排斥,温声道:“锦华,不必紧张,我现在不过一个伤残之人,行不得凶。”
夏锦华不语,但内心腹诽——要是没残,您老就要行凶了?
阎璃忽然笑道:“况且,锦华手段如此高超,乃是女中豪杰,就算我想行凶,也没那个胆量!”
这话倒是中肯,夏锦华也傲然地一抬下巴。
若是没有那身份护着,这狗皇帝若是想动自己,夏锦华分分钟就能将他给弄趴下!
见夏锦华那紧绷的神情有了一丝愉悦,阎璃也乐了,不禁笑了一声,露出了洁白的龙齿。
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很少能笑得如此愉悦,笑得见牙不见眼,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夏锦华在自己面前,还能露出如此愉悦的神情来。
这种神情,似乎是只有在司空绝的面前才会有!
阎璃看着那星空,见几点繁星闪烁着,月亮隐在一幕轻纱般的轻云后面,如此静谧,远离尘世的喧嚣,隔绝天外,美得令人心醉。
那星空,也看得夏锦华醉了。
只是星空如此美好,人心如此辛酸。
两人同赏一片星空,心却似乎永远不可能走到一处去。
阎璃看着那星空,似乎便想起了曾经,忽然问道:“锦华,你可还记得你十几年前,你正当年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话?”夏锦华问道,她接受了原身的全盘记忆,但也记不起那事情了。
阎璃看着她,见那双美丽的眼睛眨着,眼中的倔强和要强都暂时的消失了,只剩下一层点缀了星光的天真和灿漫,使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问我,‘太子,我可以叫你舅舅吗’?”阎璃笑着,回想起当年那年幼夏锦华的容貌来,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夏锦华努力地回想着当年的情景。
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一出,上元佳节,宫中举行大宴,夏锦华随着父母入宫赴宴,迈着稚嫩歪扭的步子到处跑动着,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她当时正得宠无比,父亲高升,外祖母一家正是得势,掌握了苍洱国一半的兵权,宫人见她莫不是谄媚了得。
那个时候,阎璃还不是皇上,他是先皇长子,还是皇后所出,已经被封为太子。
夏锦华第一次看见他,他们说那是‘太子’,也是她的舅舅。
太子是什么,夏锦华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她的舅舅。
那个时候还小,夏锦华还不懂那宫中的所谓三六九等,只知道,那个人看起来很是亲切。
当然,亲切只是他的外表,阎璃自小懂得如此经营自己的外表,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见人说人话见人说鬼话,在一众朝臣面前,表现鹤立鸡群,为人和蔼,却又不失皇家威严,俨然一个仁君。
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的,阎璃也这么认为。
所以,他一贯便将自己打造温润谦逊亲切的模样,从记事开始。
阎璃回想着当年的情形,“记得当时,你才大概这么高,”他伸手比划着当年那个夏锦华的模样,“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梳了小辫儿,吃着糖,你便那般站在我面前。”
那个时候,阎璃已经知晓她就是安定侯的女儿,宜阳公主最为宠爱的外孙女。
回想起这个时候,阎璃也觉得神经放松了许久,就连那夜风都不似方才的刮骨了:“我对你道,‘可以’,你便一直唤我舅舅——”
夏锦华也不禁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她和原身的记忆完全地重合了,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时代原先的夏锦华,只是多了一段记忆而已,这个夏锦华的感情,分明还在影响着她,她的爱,她的恨,她都能感受得到,但分明,她又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代的夏锦华,个性分明,敢爱敢恨,有些不受这个时代拘束的思想。
说到那小时候的宫廷宴会,夏锦华便不禁想起了当年初见司空绝的那一场宴会。
夏锦华还是小小的一只,司空绝也是小小的一只,不过他们的相遇似乎没这么美好。
夏锦华是嚣张惯了,连太子都可以直接唤舅舅的霸道小姐,见一个异国来的渣竟然不对自己跪舔称臣,她可是愤怒得很。
一愤怒,便非要司空绝来娶自己,然后跟着去他家,好好地管束管束他,打他的小老婆,骂他的娃,就跟自家娘管那渣爹一样,管得他服服帖帖,说一不敢回二。
司空绝,那是个更霸道的人物,见一个小女子还敢对自己如此嚣张,差点一个拳头抡下去,揍花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揍得她哭爹喊娘为止。
但后来,司空绝谈起这段的时候,话中不免带着几分庆幸——还好那抡好的一拳头没揍下去,要不然事儿就大了,破相不说,夏锦华肯定记恨自己,现在自己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当然,那个时候的司空绝没有揍那一拳头,是因为知晓了夏锦华的身份,她是宜阳公主最宠爱的外孙女,她的外祖父手握兵权,不是这般好惹的。
权衡之后,他熄火了,可夏锦华却傲得很,非要他娶她,不娶就闹,当年的夏锦华,可真是个敢闹宫宴的主,闹得将皇帝都惊动了。
当年的先皇想娶夏锦华的母亲未遂,但是心里面一直都偷偷地藏着,不曾忘记,爱屋及乌,又如何会责罚夏锦华呢?只当是小孩儿家的玩耍,笑笑便也罢了,还让两人握手言和。
夏锦华不肯言和,哭闹着要司空绝娶她,先皇答应了,还说等她大了就娶,现在就写婚书。
当然,那只是玩笑话,骗骗小孩子的。
阎璃当时便在一边,看着先皇抱着哭闹的夏锦华哄着,他自然是懂那其中的奥妙,知晓夏锦华之母,在先皇心中的地位。
那是一份得天独厚的地位,后宫三千都不曾有过的重量,就算是当时冠宠后宫的皇后,现在安太后也没有那个殊荣。
那个时候的阎璃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先皇很宠夏锦华,这便够了。
现在想起来,她似乎才明白了,那,似乎就是爱吧,一种爱了得不到之后的放手,一种放手之后对她所有的宽容和保护。
想到如今,阎璃的心一紧,终于还是回忆起了他最不想回忆到的片段。
想到那一段记忆,他的内心如同千刀万剐般的撕裂疼痛。
他出卖了她,利用了她。
那个时候的夏锦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每次看见阎璃,总是羞答答的低下头去,欲言又止,面红若苹果。
面对那位意气风发又俊美的太子爷阎璃,似乎没有哪个女人无法动心,夏锦华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是的,夏锦华爱慕阎璃,众人以为夏锦华喜欢的是那龙家嫡长子,其实不然,阎璃才是她心中所爱。
阎璃也自然是知晓夏锦华的心思,那种小女人所中所想的,他通过那一个眼神便可以得知全盘。
当时的阎璃是太子,但是夏锦华的外祖父却是支持三皇子的,两方人马几乎是势如水火,互相拆台。
阎璃记得,夏锦华曾经送过自己一面丝帕,一面她亲自绣的丝帕,那里面,都是她一针一线的爱意。
可惜,阎璃当垃圾扔了。
他利用过她。
夏锦华或许不清楚,但是阎璃却清楚得很,宜阳公主大寿,阎璃送了夏锦华一件礼物,说是番邦进宫的珍宝,送给宜阳公主做寿礼最为合适,夏锦华高兴得照做了。
对于这位外孙女送的‘礼物’,宜阳公主万分珍视。
可她却不知道,那所谓的礼物之中,暗藏玄机,藏的便是宜阳公主和驸马‘通敌叛国’的‘证据’!
因为有了这个‘证据’,先皇大怒,驸马的兵权被夺,公主一家被软禁。
紧接着,先皇驾崩,阎璃登基,宜阳公主一家被满门抄斩,也是因为这个‘证据’。
后来,安定侯上书,言说夏锦华乃是孽种,夏锦华之母与人通奸,请求撤销了她诰命夫人的头衔。
阎璃应允了,流放了夏锦华母女。
夏锦华的一生,便是从此改变的。
想到此处,阎璃真想仰天长笑,看来自己是自作自受。
那个时候的夏锦华该是何等的绝望与凄凉,可惜,自己早已经忘记了她。
在他眼中,那个时候的夏锦华,不过就是一颗可以利用的大好棋子而已。
是他伤了她的心,是他耽误了她的一生。
但阎璃觉得,自己一定还有机会,他终将会把那颗被自己撕碎的心,一点点,亲手修补回来!
他偷偷地看向她,幸好她不会知晓当年那件事情的始末,自己还有机会。
岂不是,不管知不知晓当年的真相,夏锦华的心中都不可能在有他的一席之地!
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满了。
此时的夏锦华,正托着腮,仰望着星空,想象着那星空之下,依旧在疲于追赶的人,想象着,那星光落在那人身上,露水湿了他的发,额上的汗珠沾染了星光的灵气,晶晶亮亮的,但也难掩他眼中的不屈和坚持。
纵然是黑暗与刺骨的夜风,也无法阻挡他追寻的脚步!
还有那健美的胸肌在单薄的衣衫之下若隐若现,紧握着弓箭之时,饱满的肱二头肌蓄势待发……
不能再拖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养着,争取早日生出一只小绝来!
一定要长得跟他小时候一样萌!
不是小绝,小锦华也行!
然后,给宝宝戴兔耳朵,给他换尿布,给他做新衣裳,给他找媳妇儿,找他存钱买房!
就这么定了!
夏锦华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只等司空绝了!
阎璃便在那处陪着夏锦华看了半个晚上的星空,半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倒也安全。
夏锦华也没和阎璃说多余的话,就这么安静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夏锦华也摸不清楚,那狗皇帝到底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难道还想行凶不成?
天亮的时候,众人起床,趁着山间还有雾的时候,生火将剩下的兔子肉也烤了吃个干净,思想着今天救兵也该是到了,便在原地隐蔽了等待救兵。
阎罗出去,去了河的附近等待援兵,夏锦华等人则还是在原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夏锦华紧张无比,这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阎罗出去之后也没个消息,如今这石崖下面,便都是老弱病残,只有夏锦华一个能战斗的,一直按剑而立,躲在那石头后面,随时注意那外面的动向。
上午时分,夏锦华终于是看见那远处的天空之中,一对雄鹰在翱翔着。
虽然天下的鹰都长得差不多,但夏锦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四狗子和小肆啊!
司空绝来了!
夏锦华差点手舞足蹈了,眼看着那雄鹰翱翔得越来越近了,便代表着司空绝已经到了。
柳成龙也看出来了,道:“三升,我看那似乎是府里养的鹰,莫不是二狗来了吧!”
都是自家人,柳成龙还是习惯了唤夏锦华和司空绝以前在村子里面的名字,二狗三升三升二狗,一看就是一对!
当然,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唤一声将军,一声夫人,只是此时一高兴,都忘记了。
“是的,他们来了!”夏锦华高兴得多,掉下来这一天了,终于是见她真正地笑了。
但阎璃的心却失落了一遭,既然他们来了,那像昨晚那般,能和她安安静静地看星星的机会,便不多了。
但机会,都是人争取的。
阎璃掩下了眼中那一点属于帝王独有的霸道光芒,道:“我看我们便烧了柴火,将他们引来吧!”
柳成龙应了一声,就要去烧那柴火,但是夏锦华忙阻止道:“皇上,不妥,这附近有什么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阎璃看着那群山重重,山间偶尔还飞起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来,谁知道,那山中到底潜藏着多少势力?
思量了一番,阎璃还是放弃了。
众人在山间继续等,柳成龙将柴火都收拾好了,那是他昨晚去附近的山里打来的,看着那一捆捆的柴火,今后便要扔在此地了,还真是挺可惜的。
夏锦华也觉得挺可惜的,如今入城来,柴火都是要买的,一捆柴火也要足足几十文铜板呢!
三人在那山崖之下等着,夏锦华看着那两只山间飞舞的雄鹰发呆,看似那距离很近,但若是想靠近他们,起码得等午后了。
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夏锦华真想现在就追着四狗子去了,但身后还有两个病残,走也走不得。
忽然,山间的鸟儿一顿扑腾,齐刷刷地飞上了蓝天,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处,似乎是受了惊吓。
现场气氛一绷!
有情况!
夏锦华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刀给抽了出来,横在手中,藏在了石头后面,谨慎地看着那石崖下面的情况。
柳成龙也探头上去一看,忽而,便看见那山中的树木一抖,一阵腥风席卷而来。
柳成龙神色大变!
阎璃也从那石头缝里面瞧见了那边的情形,顿时龙颜失色。
见那树林之中,竟然跳出了一头斑斓吊睛眼的猛虎来!
而且还不只一头!
接连出来,足足四头!
显然是早已经知晓这处有人,正慢慢地靠进来。
见那四头成年猛虎靠近的时候,柳成龙整个人都似乎是惊呆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但惟独夏锦华临危不惧,低声道:“大哥,快拿箭来!”
柳成龙才恍然大悟,他们还有箭!
昨日在那河岸边捡到的,有个倒霉蛋摔在河边,摔得稀巴烂,幸好随身佩戴的箭矢还在,便被夏锦华顺走了。
在山间,箭这东西,比刀剑更管用。
柳成龙转身便去拿弓箭,上剑拉弓,‘硕硕’两箭,便正中两只猛虎!
夏锦华惊呆了,想不到柳成龙还有这般的手法!
柳成龙没空解释,认真无比地打开了弓,目光紧盯着那猛虎,手中的箭再出一支,又中一个!
只有三支箭,便中了三只老虎!
这手法,就连阎璃都震惊了!
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遭柳成龙。
柳成龙不好意思地道:“小时候家里没钱的时候,我爹就带着我上山去打猎,跟着我爹,也学了两手!”
山下的儿郎都是天生的好猎手,就算柳成龙读了书,那手段还是在的。
但如今,那箭也没了,那几头受伤的老虎居然还在往这边慢慢靠近。
形势不容乐观!
柳成龙弃了无箭的弓,拿起了一块石头防备。
阎璃还是有伤病,也无法走动,只得在那背后看着。
夏锦华伏在那石头之上,看这那场景,忽然对柳成龙道:“大哥,点火!”
柳成龙见那几头来势汹汹的畜生,似乎是只有点火请救兵这一途了。
不管引来的是谁,总比被这几头畜生给吃了好!
四头老鼠,中箭三头,但那老虎的爆发不容小觑,竟然一瘸一拐地朝石崖来了。
夏锦华也没那份自信去跟这种大型哺乳猛兽斗殴,她可不是武松李逵,更没司空绝的能耐。
更何况,她还带了两个伤病。
虽然那下面挖了陷阱,但也只能险一次,第二次便不行了,她没想到,老虎居然是成双成对的出没!
这老虎的弹跳能力是十分强横的,等那陷阱一露出来,后来的虎凭借弹跳力可以直接跳过!
他们这三人便遭殃了!
见事态紧急,阎璃也忙着,与柳成龙一道,就着昨晚还剩余的炭,将火给点燃了,一会儿冲天的烟柱便起了。
很快便会有人来,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总比被这群老虎给活吃的好!
至少,来的是人,她还能沟通拖延一阵,是野兽的话,完全没辙。
夏锦华盯着那几只老虎,心中期盼着,果然,见那未曾中箭的走在前面,一脚便踩在了陷阱之中,登时陷阱陷落,将它给陷了下去,正中那下面的竹刀,当场肠穿肚烂,哀嚎两声便不动了。
其余三头虎惊得朝天一阵嚎叫,围着那陷阱转着,似乎是在思索着该如何靠近。
过了一会儿,见那其中一只,一摆屁股,将身子一缩,猛然一蓄力,便试图跳过那陷阱。
“砸!”
夏锦华当机立断,喝令柳成龙,两人拿起石头一顿乱砸。
那老虎本来受伤,弹跳力便不足,正关键时刻,被几个石头朝脑门一阵‘乒乒乓乓’地砸,顿时失了方向,正正地掉进了那坑里,步了前面那位的后尘。
顿时便去了两只老虎了。
第三只老虎也故技重施,纵身一跃一跃,便欲跳过那个坑,夏锦华又拿起石头一顿砸,老虎哀嚎一声,又掉坑里了。
夏锦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刻,便见那坑里猛然跳出一抹黄,急速朝自己奔逃而来!
他妈的,那老虎学乖了,竟然踩着方才两位仁兄的尸体跳过来了!山里的老虎都成精了不成?
“日了狗了!”
夏锦华低骂一句,见第四只老虎也往学那第三只老虎,顺利地过了坑,一路奔来。
“保护皇上!”夏锦华一声喝,提着刀,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锦华!”见那小小的一个身影竟然冲向了那只硕大的猛禽,阎璃几乎是当场晕厥,疾呼一声,但马上便听一声嚎,另外一头老虎也冲了进来。
瞬间,两头老虎攻上了石崖,将夏锦华三人困在了此处,虎视眈眈地靠近着。
夏锦华挥舞着手头那顺来的宝剑,不时发出恐吓声,将边上燃得正旺的柴火踢出去吓虎。
老虎连连后退,但还是不走,围着夏锦华流口水,大概是思考着这三块倔强的午饭该如何得手!
终于老虎一声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大爪子扑向了那娇弱的夏锦华,夏锦华也是一声怒吼,提剑冲上去,但马上便避过了那老虎的第一波冲锋,反而是跃到了它的后面,身手敏捷的一顿砍,生生地砍掉了老虎的尾巴!
同时,它发现,那老虎受箭之处,血水开始呈黑色!
方才的箭头有毒!
天助我也!
夏锦华大喝一声,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生出了敢和猛虎斗的雄心来!
反观那老虎,动作已经开始迟缓下来,毒发身亡是迟早的事情,但夏锦华就怕自己这一批人,在人家还没毒法的时候,就已经下虎腹了!
老虎又一扑,动作已经迟缓而且无力了,夏锦华敏捷地避过,身子如同飞一般的跃上了虎背,提剑便就是一劈,一颗虎头蹦到了阎璃的面前。
阎璃拍手叫好,但是另一边的柳成龙便不是这般的好运气了,但幸得那老虎逐渐毒发,支撑不了多久了,柳成龙拿出了山里猎虎的气势来,出声吓唬,踢火,砸石头等。
那老虎终于还是没有耐心了,猛扑上来,柳成龙一吓,提刀闭眼迎上去,忽而,身侧一阵风起,一个虚影从柳成龙身侧划过,便跃上了那老虎的背,只听见一声闷响,老虎便已经被割喉了,软软地倒在了柳成龙面前。
见那老虎的身上,骑了一个人,正是阎罗。
阎罗上前来,道:“我们快走,刺客来了!”
但已经迟了,见那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接连走出了几头黑熊来,而那黑熊的身上,竟然都骑着人!
正是前晚上前来刺杀阎璃的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