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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是个老实人。姬玉萝把那玉佩轻轻放于柜面,“掌柜的,给我把里面那些白色的都包起来。里面穿的,鞋子之类的一样都不能少。再要一个黑纱帷帽,这玉佩就搁你这儿了。有机会……我会带钱来取。”
还要那么多东西,不要钱实在赔大了。老者犹豫了一下,小心收下那玉佩,笑呵呵转身向内室走去。
“瞧姑娘也是一人。身无分文可怎么得了。我给你带上些吃的,再给你些钱。”
有钱那是最好不过,免了再用钱时当玉镯。
“多谢掌柜的!”
一个大包袱递给姬玉萝,老者又热情地给姬玉萝端来盅茶水,“刚沏的茶,姑娘喝了再走。”
在望颜桥坐了一夜,姬玉萝早感口干舌燥,也不客气,端茶喝起来。
刚喝上一口,就听得门外突然传来诸多的马蹄声。
声势浩大,远远近近,听来应有万把来人马。
便走到门边望去,一瞧之下发现是臂间绣有‘南’字的南军。
他们全副武装,士气高昂,像是将开往什么地方作战。
正在柜内抹柜面的老者也不奇怪,叹了一声气,道:“听说原姜卫将军带人叛逃了。又这么大批的军队出动,定是去追击。”
天楼曾说过,姜楚陌的目的地是桐州,时间过了这么久,想来他已经安全到达桐州。
时间在军队的脚步声中悄然流逝。而军队尾端,竟然有两辆囚车跟随。
前一辆囚车内是一银发老妇,后一辆是位中年妇人。她们全着了囚衣,蓬头垢面,嘴里塞着布。
“这囚车内关的是谁?”姬玉萝悄声问走来观看的老者。
老者道:“这个小的哪会知道?”
军队无影。瞧着在老者这儿也打听不到什么。姬玉萝谢后拎了包袱出门。
日头高了,正上空,光线耀眼,火辣辣的。姬玉萝便戴上帷帽,那帷帽恰好遮挡住阳光。
包上包袱,自若步下台基。
台基下,蓦然转过身。一张隐在纱后的脸笑得极度的美。
微微低头。冲着走到门前相送的老者一抱拳,大声道:“掌柜的!小女子姓姜。请问前方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
久不听回话,她惊讶抬头。就见那原本呆住的老者突然一闪,消失在门内,接着,砰一声响。半开的那扇店门径直关上。
反应这般大?
略吃惊,后自嘲一笑。
转身后。就闻砰砰声不绝耳。定睛看去,就见附近能听到她说话的店面亦是关门闭户。不光如此,行人惊绝,绕道而行。
姜姓人成瘟神了!
她又笑笑。若是观光游客一般悠闲地向前方走去。
恰能听着她话的不远处屋檐下,阴影里瑟缩着一个长相似豆豉颗的邋遢汉子。
那本是靠墙打盹的汉子一听她话,双眼立即迸射贪婪光芒。
汉子那双贼溜溜的双眼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她的倩影。直到她消失在目所能及的一家客栈内,才一溜烟拐入一条僻静小巷。
“十七爷!我又发现一个姓姜的人!”一家赌坊内。邋遢汉子卑恭地向一个衣着不起眼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小声道。
“还有?妈的!这姜家人都可以组成一个大国了。怎杀不绝?”正忙着要下注的汉子闻言,匆匆把桌面的银子收好,向场中两个汉子使了个眼色,三人向门走去。
屋檐下,一锭碎银在猎十七的手中抛起又落下。那邋遢汉子的目光始终紧紧相随。
逗够了邋遢汉子。猎十七问:“那人在什么地方?”
“在……”张口要道出,邋遢汉子笑着伸出手,目光直指猎十七手中的银子。
猎十七鄙夷地抽了邋遢汉子头一下,斥道:“你妈的狗子,又不是没给你过。而且老子是有身份的人,还会在乎这点银子?”
“是、是、是!”狗子被抽,背更佝偻,却笑得更欢,只把手又向猎十七伸近些。
“先说!”猎十七怒吼。
狗子凑近猎十七耳畔,嘀嘀咕咕一阵耳语,离开,谄媚笑着,“十七爷!银子!”
“给你给你!”猎十七憎恶地把银子甩到几米远的地下,大步出了屋檐。
狗子像狗一样的爬去,如获至宝一般拾起来,捂住碎银在心口会儿,腰挺直了,大爷一般地向赌场内走去。
。。。。
悦来客栈二楼拐角第一间客房。
姬玉萝摘下帷帽,细打量起房内。
一张长案临窗,左面是一张凉床,上放青灰色薄被,一独凳搁在床左,门后是张桌子,桌上有盏油灯。
家具悉数半旧,味沉闷,但幸而地板无尘,看起来还算过得去。
姬玉萝把帷帽搁在案前,伸手推开窗户。
碧枝掩窗,青瓦连绵,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投下,那青瓦便格外耀眼。
姬玉萝嘴角微扬,闭上眼,静享这一刻的清宁。
几分钟后,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令她倏然睁开了双眼。
特意在街道高道姓姜,就是意欲引对姜姓人下手的人出现。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趁机赶尽杀绝?
姬玉萝闪身到了屋门前。侧耳聆听,稍后,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随后,小二热情的话也飘来,“姑娘!小的给你送茶水来了!”
她舒出一口气,把门拉开。
小二把手中拎着的茶壶与个茶盅放到门后桌上,热情地向姬玉萝道:“姑娘可用过饭?”
肚子恰好在这时咕咕地叫唤开来,姬玉萝便问可有吃的。
小二道备有简单的饭菜。
从腰间摸出几文钱递给小二,“给我弄碗稀粥,一碟泡菜!”
小二临出门道:“姑娘姓姜?”
入店登记簿上是这样登记的!当时,掌柜的还瞧着不乐意她住店。姬玉萝点了点头。
小二眼神诡异,“姑娘!世道很乱。以后住店别登记姓姜了!”
感到小二是好意,姬玉萝感激得又点头。
门关上,她倒了盅茶水捏在手里。
茶是苦茶。气味粗劣。
正待喝茶水,却突然打了个恶心。
一阵干呕,身子发软,如被抽空。
望着窗外的碧枝,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她记得很清楚,自从她中毒后就再没有来过月事。
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她的思维混乱,也从没有想起这事来。
按着日子算下来,与天楼有那事后已经快四个月了。
小腹上那里已经不平坦,微微凸起,而她一直以来则以为是因为中毒后身体发生了变化,那里才显得比以前大而圆。
摸一摸清瘦的脸庞,心中的怀疑更是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