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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如琴声般好听动人,隐带迷人的磁性,含摄一种优魅惑人的魔力。
“花公子以后还是莫要叫我小子,我毕竟是你的管家,应该叫我小陌。”苏墨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陌?小墨?哪个墨呢?”花惜容忽然抬起了眸子,充满邪魅的桃花眼中眸光闪亮。
“陌上桑的陌。”苏墨退后两步,柔声说道。
“小陌,小陌,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你这个小陌的名字好像是有些女气了。”花惜容低喃了两声,微微勾了勾嘴唇,嘴角挂着若隐若有的弧度,目光如炬道:“小陌,你去给我准备沐浴的香汤过来。”
苏墨凝眉,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斜睨他道:“阁下为何不早说呢?我可以让她们给你准备。”
花惜容惑人的嘴唇轻启,一双清冷妖媚的眸子抬起,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轻喃道:“若是让她们给我准备沐浴香汤,谁知道里面会放些什么。”
毒药媚药什么的都有可能,他沐浴后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墨垂眸冷笑,“那么……我真是太同情你了!”
花惜容神色冷淡的拢起了发丝,发丝形成曲卷的弧度,俊美的容颜在灯火下格外妖媚,泪痣轻闪,勾了勾迷人的嘴唇道:“小陌,收起你的同情,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同情心,把你的心思用在真正该用的地方,本公子不需要人同情。”
若是一个人活着需要人来同情,那就太失败了!
而他花惜容从来不需要人的同情,从来不需要!
虽然他的冷漠,他的妖媚从来都只是一个面具而已。
苏墨看着他俊美的面容,深沉的目光不由怔了怔,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时候倒是非常吸引人注意。不知为何她觉着这个男子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就像戴着一个面具,不过在这个世间谁又没有戴着面具呢?苏墨固然非常同情他,不过也很是钦佩他。
“好吧!阁下倒是相信我,我这就去准备香汤。”苏墨立刻轻笑了一声。
“其实我并不相信你,我从来不信任任何人,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有时候利益才是让人相信的。”花惜容转过眸子,手腕轻轻托着面颊,淡然说道。
“好一个利益至上,不过我觉着给你做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大材小用。阁下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做不是?”苏墨有些不屑。
“大材小用?你也太高看了自己,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我们互相利用的关系下,我给你一个取悦本公子的机会难道不好么?”花惜容披着雪白的衫子,面容里带着淡淡的鄙夷与不屑,“至少你取悦了我,我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不是?”
“那么阁下稍等便是。”苏墨不再辩驳什么,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是为了利益。
苏墨转身出去准备好了热水,回来便把浴桶放置在了屏风后面,轻轻的洒了一些花瓣在浴桶内,配置了一些活血的中药,在浴桶旁边点燃了沐浴的香料,调制了一桶沐浴香汤,她做事情向来都是有条不紊的,只是心中有些郁闷自己似乎担任着内侍的角色,不知何时开始自己有了伺候男人的命了!如此还真是非她所愿。
当苏墨转过了身子后,就看到花惜容身上罩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而来,薄软的白色衣衫裹在花惜容那修长完美的身躯上,腰肢现出两道诱人的窝旋儿,里面居然什么都未穿。
好在他行走的太快,衣带当风,风姿翩然,苏墨并没有看清楚什么。
她立刻转过了眸子,接下来她立在旁侧,眼观鼻鼻观心,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花惜容长腿迈入了浴桶内,笔直而修长,悠悠的站起身,接着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衣衫落在地上,男子慢慢坐下了身子,但见一片紧致如玉的后背正对着她,整个背部的肌肉纹理结实有型,就像一件完美无暇的绝世艺术品,男子抬头轻轻的靠在桶子上,舒舒服服地躺入洒有五彩花瓣的浴桶内,氤氲的热气完全遮挡住两人的视线。
桶中的水,苏墨是刻意弄的热了些,花瓣也弄的多了些,雾气朦胧,他在里面至少她看不清楚。
花惜容斜靠在桶子上,忽然睁开迷人的眸子,嗓音带着磁性低声道:“小陌,这里面的水实在太热了,给我兑些凉水。”这是六月份,居然准备了这么烫的水,自然是不舒服的。
“好啊。”苏墨嘴角撇了撇,把妖界的雪从天书中拿了出来,放入了水中,“见鬼,你放了什么进去?”花惜容哆嗦了一下,立刻脸色发白。
“妖界的雪,于强身健体有好处,师缨与姬白都喜欢用此雪沐浴。”苏墨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是实情不过这种感觉肯定不怎么舒服。
“小陌,小陌,他们喜欢的我为何要喜欢?我不喜欢你太过自作主张。”花惜容不由吸了口气,浑身泛起了强烈的寒意,慢慢的眨了眨眼睛。
“不要告诉我花公子非常的娇气,外强中干,弱不禁风,受不了这种清凉惬意的感觉,看来是我高看了花公子了。”苏墨瞧了一眼他俊美妖娆中带着一丝冷酷的面庞,不由想起花惜容平日里毒舌的一面,不禁目光鄙夷的说道。
“谁说爷受不了,只是不喜欢罢了。”花惜容漆黑的眼底眸光一闪,唇边似笑非笑,心中虽然明白这是苏墨的激将之法,下一刻花惜容已沉下面容,这小子是说他不如那两个男人不成?
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苏墨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见花惜容望着她的背影,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微微沉了沉,招了招手道:“小陌你过来,我没有让你走,接着过来伺候。”说着他取下了浴桶上的毛巾。
“花公子,我可从来不给人擦背。”苏墨薄唇抿得更紧,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小子,本宫子不需要你擦背。”花惜容轻轻的揉了揉肩膀,清冷的眸子一抬,“这几日太劳累,爷肩膀有些酸痛,你要给我过来揉揉。”
苏墨不由凝了凝眉头,目光微闪,一言不发。
“怎么?不愿意么?”花惜容嘴唇勾起,“那么你可以离开了,自己跳下水,游回去。”
“没有不愿意,我可是愿意极了。”苏墨幽幽一笑,咬牙切齿,忍了,她先忍了。
“想必你也是非常愿意,服侍我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花惜容身材泡在水中依然显得极好,他起身趴在桶沿上,腰间魅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爷,不过我的手可很重。”她探出指尖捏在他的肩膀上,立刻用力捏了下去,花惜容眉头蹙了蹙,却是一言不发,苏墨却发现男人的肌肤上传来惊人的弹力与细腻,看来平日保养的非常不错,与姬白不同,当日她给姬白擦身的时候,可以感觉出对方应该吃了很多苦,不知为何她的心思不由得一沉,手底下慢了半拍。
“你在想什么?给我按摩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花惜容忽然不悦的说道。
“我没有乱想,想不到你平日看似抚琴弄曲,温雅纤柔的,不想还蛮结实的。”苏墨故意俯身在他耳畔低低说道,“我听说魔界喜好男风,花公子还真是男女皆宜。”
“别用那口气和我说话,爷可不是断袖。”花惜容挑起的凤眸微瞥了她一眼。
“哦,我却觉着爷身材很好,令在下有了断袖的念头。”苏墨故意笑着说道。
“如果你这么说,就想让我放弃按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花惜容阖上眸子,索性不去理会她。
苏墨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感觉到指尖下对方身上传来温暖的弹力和淡淡男儿气息,更是让她的雪白迷人的面容泛起了一丝胭脂的颜色。
感受到身后少年的指法非常的精湛,花惜容绝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惬意,想到当日少年炼器时指尖舞动如同舞蹈一般,暗忖这个少年按摩果然是非常不错的,当日一见他就想要享受一番,只可惜这少年性子咄咄逼人,与那个妖姬一样。
思及此,忽然男子从木桶里站出来,在苏墨毫无防备之下,他“哗啦”一声,从浴桶里径直站起。这下,苏墨还未回过神来,花瓣与冷水已溅了她一身,她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当然,她先前刻意躲避不想看的部位,也完完全全的映入她的眸子里。
那一刻,苏墨陷入一些难言的无语当中。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半步,垂下了眸子,不得不说男人的身材很好,非常的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不细腻,就像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塑,而且她是看的非常清楚,在近距离的观赏下,苏墨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器大活好,还好她不是未婚少女,否则眼下也无法如此淡定。
花惜容拿着浴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渍,自行穿戴整齐。
同时拿出一瓶药物,在耳后的伤痕上轻轻擦拭,伤口已经结疤,看上去却是非常迷人。
苏墨则轻轻吁了口气,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这些贵族穿衣物喜欢让人服侍,好在花惜容并没有这种奢华的习性,看到他穿戴齐整后,苏墨再次抬起眸子,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见花惜容斜斜的卧在榻上,两条穿着白裤修长的腿互相叠架着,慵懒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令人感到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妖异魔力,再加上男子那清冷的表情,却生来有着柔丝万缕的妖媚眉眼,绝对是可要人命的绝代美男子。
苏墨无暇欣赏,起身叠放着衣物,收拾了起来。
“别管了,衣服扔了就是。”花惜容淡淡说道,“本公子的衣服穿一次就不会穿第二次。”
苏墨机械的拿着他的衣服和底裤收起来,先放置在衣篮内,回眸挑了挑眉道:“阁下真的很奢侈。”
花惜容转过眸子,“难道你要给我洗不成?”
苏墨没有好气道:“还是扔了的好!”
苏墨收拾干净之后,目光扫过桌前,看着桌前的盘子里放着各色的水果,花惜容垂眸拿着石榴,正慢慢低头剥着红色的石榴籽儿,听到苏墨的脚步声,他抬了抬眸子,“小子过来。”
“什么事情?”不会让她替他剥石榴吧?
“方才你按摩的很舒服,接着给我按摩,直到我睡着了为止。”花惜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还未到夜里就要入睡?”苏墨斜睨着他低声问道。
“一个时辰后我们要出去,给我看着点时间,到时候叫醒我。”花惜容慵懒说道。
“知道。”苏墨轻轻斜睨了他一眼。
“你伺候的不错,我可是赏罚分明的,说说你想要什么?爷赏你。”花惜容美眸中闪过一丝得色。
“我要提升实力的药物。”苏墨立刻轻声说道,“阁下这里可有?”
“哦?”花惜容淡淡点了点头,语气里却带着凉薄之意,不屑地道:“看样子你是无法达到凝脉期,只是个淬体顶峰对不对?不是我打击你,修行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而且讲究一个机缘,只有年纪到了才可以达到下一个层次,如果过分追求实力,我觉着你有可能一辈子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苏墨蹙了蹙眉,“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花惜容淡淡道:“侥幸心理不可取,真正的天才都是有天赋、能吃苦、不骄狂的,我觉着你的心性根本就不行。”他故意打击着苏墨,想要从对方面容看到沮丧的神情。
苏墨却是轻笑一声,“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又何必打击彼此呢?”
“你说的不错,我们本不该互相打击,只是看到你就想起了……”花惜容凝了凝眸子,心中却是想起了那个妖姬,不知为何他骨子里就是想要打击对方,他忍不住问道:“小陌,你说一个男人若是常常喜欢欺负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苏墨翻了个白眼,“是那个男人太恶趣味了,无耻卑鄙。”
“是么?”
苏墨上前轻轻替他揉了揉双腿,接着道:“不过他也有可能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哦?”花惜容轻轻挑了挑眉,觉着不可信。
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很柔软,而且身上传来的淡淡甜腻的体香,花惜容心中更是诧异,一个少年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好闻的气息,而少年面容的肌肤没有瑕疵,每一根眉毛都看得非常清楚,那红润淡雅的嘴唇更是引得人想要轻轻啃咬一口,蓦然,花惜容不由暗自阖眸,对于自己的这个可耻的想法生出一丝丝诧异,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索性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问道:“你不沐浴?”
“不用,我不习惯当着旁人的面前沐浴。”苏墨拒绝。
“嗯。”花惜容应了一声,接着放慢了呼吸。
苏墨等到他睡着的时候站起了身子,这时候她已走到墙壁书架上抽出了魔界的书本,找到一些需要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这书册里面讲到了很多毒性的药物,正所谓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人类的一些无害的草药对于魔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她眯了眯眸子,慢慢看了一眼花惜容,若是给那人下了毒,让他变成一个哑巴,是不是就该没有那么的毒舌,那么的可恶了!
另一厢,装睡的花惜容却是叹息一声,觉着人类的感情实在是有些难以琢磨。
他算是接触人类很多的了,眼下却对那个妖姬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屋中的烛火忽然一闪,明灭不定,花惜容的脸色却是蓦然间变的煞白,他的眸子立刻睁开,眸光一凛,伸手打翻了一侧的烛台,这时候整间屋子都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而他身子似乎微微的颤抖着,发出沙哑的声音,“可恶,该死。”
“花公子,你怎么了?”苏墨一怔,神色一变,连忙上前问道。
“进去,到里面的屋子里去,你别出来。”花惜容的眸子慢慢一凛,眸光凛冽微寒。
“你无事吧!要不要寻大夫过来?”苏墨上前几步伸手想要碰他,却是被花惜容伸手拍开来,冷冷道:“你走开,别碰我。”
“女人,别管他了,你去里面的屋子。”这时候少年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
苏墨怔了怔,暗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方才她虽然想到给此人下毒,却不可能真的中毒了?
她起身进入里面的屋子,听到外面传来花惜容轻喘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天书,用神识问道:“容夙,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还好端端的!”
容夙用神识慢慢地回答道:“不需要大惊小怪,因为花惜容从出生就受到旁人的控制,魔界的老夫人并非他的生母,为了利用他给他身上用了降头,据说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看样子应该是他身上的降头发作了而已。”
苏墨不由一怔,眯了眯眸子,“降头?居然还有此事。”
容夙曼声道:“女人,魔界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肮脏地方,降头,巫术,魔咒什么都有。”
苏墨凝眸问道:“有多么肮脏?”
容夙回答:“表面有多么干净,就有多么肮脏,贵族们道貌岸然,虚伪,龌龊,总之他和我都不容易。”
苏墨喃喃道:“看来魔界是一个好人受罪,恶人横行的地方。”
容夙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你去了那里也就知道了。”
苏墨轻叹一声,心中当然想象不到魔界是怎样的情形,更想不到她又是如何在魔界横行,如何让魔界的贵族听到了她的名字,无不郁闷,甚至于谈“墨”色变。
这时候,苏墨从怀里拿出了师缨给她的蝴蝶面具,戴在面容上,接着探出神识,她的神识经过师缨的训练后不逊于金丹期的人物,戴上面具看的自然更是清楚,透过门缝看到花惜容的身体仿佛血肉裂开,触目惊心,血液流淌着从伤口中出来,花惜容咬紧牙关,拿着匕首剜下黑色变腐的血肉,那血肉落地,花惜容立刻用化尸散倒在上面,男子那妖娆的面容带着痛苦,这世上就是心肠再硬再狠毒的人也不忍心多看一眼他的伤口。
饶是苏墨心性强大,这时候也用指尖捂着嘴唇,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眼见花惜容胸前的伤口不断裂开,不断流血,却又不断的愈合。
半个时辰后,花惜容坐在那里,整个人带着血色的妖娆,如同一朵开败的曼陀罗花。
苏墨慢慢的走了出来,看着他,目光带着怜悯。
“你都看到了?”花惜容目光落在对方天水碧衣衫的一角,有气无力的问道。
“都看到了。”苏墨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个看到的,这次突然发作,毫无预兆。”花惜容面无表情的说道,慢慢坐起了身子,只一个动作就仿佛用尽了千钧的气力,目光却有些复杂的神色。
“你如此失败的一面被人看到了,想杀人灭口对不对?”苏墨半开玩笑的问道。
“有一些想呢。”花惜容半开玩笑的回答,“活着的小陌我是见过的,死了的小陌我却没有见过,当然想要见一见。”
“前提是阁下还要活着不是?”苏墨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低声道:“恢复的很快。”
随后,苏墨发现他耳后的伤痕也彻底的恢复,皮肤就像没有受伤一般。
“对了,方才我触摸你的身体,很有弹性,莫非都是这降头的功劳?”苏墨问道。
“不错,原来你知道降头,这种降头术会重新生长出血肉,却是让人痛不欲生,外面的伤势好了,里面的内伤却是更加重了,外表光鲜,内里却腐朽不堪,那个老妖婆是在警告于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花惜容咬了咬嘴唇,目光里带着恨意。
“你还要沐浴吗?”苏墨问道。
“不用,擦擦身子就好,爷已没有力气沐浴。”苏墨立刻端来盆子给他轻轻擦拭着身子,一边擦拭,一边暗忖自己就是服侍人的命,花惜容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气力,浑身是汗,他低声道:“记得把我的衣服拿出去烧了,沾了我的血不吉利。”
“所以你才会穿一次,扔一次?”
“不错。”花惜容趴在她身侧,身上披着一件外袍,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淡淡凄凉的微笑。
“你不怕我沾了你的血,也一样不吉利?”苏墨斜睨他道。
“你这种人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惜容撇了撇嘴唇。
“好吧!你活的很辛苦。”苏墨眼波流动,淡淡说道。
“当然辛苦,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总比死要困难的多。”花惜容慢慢说道,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忽然发现卧在这个少年身侧真的很舒服。
苏墨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花爷,你快些休息吧,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花惜容喃喃道:“爷真的很可恨吗?”
苏墨点了点头,思来想去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过分的太糟糕。
花惜容半晌却低声道:“抱歉。”
苏墨怔了怔,并没有听的很清楚,“你说什么?”
花惜容蹙了蹙眉,“好话不说二遍。”
船走了一半行程,停到了一处岛屿,此地是魔界与人界交际的地方。
一群人坐了几日船非常无趣,纷纷下来向岛屿走去。
花惜容与苏墨则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来到一个山谷,谷中景色迷人,此地有涓涓细流,山泉沿着小溪蜿蜒流转而下,慢慢的经过了一个小亭子。
山谷中的景色很迷离,迷雾绚烂重重,然而此地却是可以致命的瘴气,看上去梦幻绮丽、令人目眩神迷。就像人类的谎言必然好听,五彩斑斓的蝴蝶都是有毒的,心如蛇蝎的女人向来都是倾国的绝色,而致命的鸩毒都是甘甜如蜜,甘之如饴。
亭子周围,都是一些人界罕见珍稀的花朵。
亭子内胡跪而坐着三个男子,一个男子漆黑长发披散身后,面容妖娆,泪痣闪耀,手中拿着琴慢慢弹奏着,另一个男子一头白发非常柔顺的披于身后,一身水蓝色的衣袍,手中握剑,面无表情,看起来整个人都无比的圣洁与干净。
第三个男子负手而立,身穿紫衣华服,头戴紫金冠,仿佛一览众山小的姿态。
三个男子都是绝色的男子,各有千秋,一个妩媚,一个清冷,一个贵气。
周围的花瓣随风飘动,渐渐落于三个男子的身上,花瓣清雅美丽,如同一副水墨卷轴,看上去极为的清雅动人,仅仅看到眼前这一副图景,就好似给人了一种内心深处的升华。
苏墨看了一眼三个男子就有了这种感觉,她走过来,坐在花惜容的身旁,她面前放着一套华贵的炊具,瓷壶之中煮着淡淡清茶。
姬白慢慢看了苏墨一眼,接着垂下了眸子。
男子淡然的跪坐在那里,浑身带着圣洁之意,让人感觉无比的宁谧,带来一种心灵的宁静。
这时候,不知道在他心中想着什么。
三人中,倒是紫衣男子率先打破了沉寂,他低声道:“这次我们与魔界合作,就是希望互相利益,花公子这次身为魔使大人,第一个同意与我们合作,倒是有些令我诧异了。”
花惜容慢慢抬眸,“我当然愿意合作,否则每次来到人界就像做贼一样,还要防着神使大人。”
那贵气的紫衣男子轻声笑着说道,“花公子真是喜欢开玩笑,阁下分明是人中龙凤,非池中之物。”
“悠一叹,眸色妖娆。
远处,穿着白色、绿色、红色、黄色衣衫的四个侍婢已经提着食盒而来,正是花惜容身侧春夏秋冬四个侍婢,名字分别叫春桃,夏芍,秋莲,冬梅。
冬梅走了几步,慢慢从衣衫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梳理了一番被风吹乱的刘海。
夏芍立刻瞪了瞪她:“你这死丫头,这么热的天,对着镜子照什么?”
冬梅不禁道:“亭子里的三位公子都是不错的,我这辈子除了见过花公子那种妖娆长相,还是第一次看到另外两种风情的美男,若是老夫人能把我赐给他们任何一个做妾就好了,不管怎样女为悦己者容,花公子不喜欢我们,我们就难道不能想想别人?”
春桃立刻冷笑,“悦己者?别想了,他们虽然与魔界合作,但是只有老夫人才是真正说了算的,可惜花惜容却与他们在一起,蒙蔽了他们,让他们误以为花公子才是魔界的大人物,你冒冒失失的出去,人家也肯定不会理会你的。”
秋莲不屑道:“的确如此,魔界家族,只有老夫人才是身份最高的,可惜人家并不知道。”
夏芍冷冷道:“花公子虽然很好,但是与老夫人做对的都没有好下场,他这个人实在太不聪明了。”
冬梅不甘心道:“花公子从来不肯多看我们一眼,等了十几年也没有成为他的侍妾,我难免有些失望,如今我倒是想要在其他那两位公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秋莲轻笑,“这个还不容易吗?身份越是高贵的男人越是喜欢狠辣的女人,因为他们身边都是温柔似水的大家闺秀,平日早就看的厌烦了,只要我们姐妹在他们面前表现的狠厉一些,手腕厉害一些,他们当然会对你另眼相待。”
冬梅疑惑道:“真的吗?”
秋莲道:“不错,老夫人就在这么说的,而且当着的人越多越好。”
这时候秋莲与冬梅站在一侧,轻笑道:“你们两个先去,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对付那个苏陌小儿,让他成为我们姐妹的垫脚石,让两个公子看看我们与众不同的风华。”
这时候,夏芍撇了撇嘴,“只是对付区区一个小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春桃也道:“不错,老夫人让我们准备毒药,毒死他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时候,春桃与夏芍已经来到了亭子里,端着食物送到了花惜容的面前,正是酒与海鲜。
夏芍看似恭敬的福了福,说道:“花公子,这些是老夫人知道公子回来,特意叮嘱我们送来的食物。”
苏墨不由蹙了蹙眉,她知道花惜容的身体还未恢复,吃这些食物正是要雪上加霜。
苏墨立刻起身把食盒拦了下来,冷冷道:“这些,花公子不能吃。”
“这些都是老夫人交代送来的,花公子必须要吃下去,否则……就会像那晚一样不舒服。”春桃冷笑着看着花惜容,老夫人的话他是必须要听的,相信不久他就会娶自己做侍妾。
“无妨的,就留下来好了,何必辜负人家的好意。”
“花公子果然是想明白了。”夏芍立刻笑了笑。
苏墨立在一旁并不说话,既然花惜容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但见花惜容风情万种的一笑,指尖如绝世玉簪花般轻轻的垂在了膝盖上,随意的弹了一个音儿,语气无所谓地道:“老夫人这是让我生气呢,所以我接受了也无所谓,一个人活着重要的就是活得开心,一个长命的人如果不开心,难道就比短命的人快活?替我谢谢老夫人,不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开开心心的接受。”
看到花惜容并不在意的样子,春桃的脸色不由一沉。
花惜容目光含笑,却是阴恻恻的说道:“有的人活得越久就越痛苦,我不过才活了一千年,有些人却活了更久不是,那种人岂非生不如死?只要我能快快活活的过一天,岂非看到她在痛苦中过一天,只要我好好活着,她就会痛苦,我这样活着岂不是更有意义得多。”
说着他的琴弦弹了一个音儿,却是在两个侍婢脚下发出了爆破的声音。
虽然知道花惜容不会伤到她们,春桃与夏芍依然惊恐的退后了一步,苏墨不禁抿唇轻嗤了一声。
这时候二人却是看到了苏墨,这个“少年”的眼光也是同样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