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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行程,肖求才从南京回到南昌,再由南昌坐班车回井冈山,他在火车站下车后,在洗手间镜子前一照,看见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吓人。为了掩盖一下“脸面”,他赶紧到百货商场买了一黑色礼帽,那种带沿边的,又买了一副宽边有色眼镜,配上他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加上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优秀篮球运动健将的身板,精神饱满,今天心情也很好,神采奕奕的。你别,还真的有像电影《上海滩》许文强的形象,在街上潇洒一走,回头率相当的高。买完帽子和眼镜,他还特意帮雅丽挑了两条彩色丝巾,因为他知道雅丽平常喜欢更换不同颜色的丝巾。
今天是个好天气,那一年年底,北方也许大雪纷飞,寒气凛冽,可南方已经春风拂面,春意盎然,太阳一出,人们感觉暖洋洋的。肖求才的心情就像这渐浓的春意和阳光明媚的天气,他走在阳光照射的大街上心旷神怡,心情特佳。
还不到十天就要过春节了,街上的行人比平常多了很多,老百姓忙乎了一年,都赶在年前置办年货,吃的穿的用的一起买了。
肖求才归心似箭,下了从南昌到达井冈山的班车后,他本想立即去找雅丽,但他想自己这副模样不要把雅丽给吓倒了。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单位报个到,收拾一下自己,理理发刮刮胡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她。
上午九,当他大步走向市委大院的门口时,值班的两位保安老董和刘拦住他,其中老董走过来跟他:
“同志,你好,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出。”
肖求才平常和单位的同事关系都很融洽,跟比他大一轮的董叔和他几岁的刘也不列外,他清楚因为自己今天这种装束让他们俩认不出他来,他故意想跟他们俩开开玩笑,于是他”嗯,嗯“了两声,声音变调,认真回答:
“同志,我找你们市委高书记。”
他们俩一愣,老董走过来认真的问:“请问,你有证件和介绍信吗?”
肖求才从挎包里掏出了本单位介绍信,他握在手里扬了扬,:
“同志,这是介绍信,请检查。”
刘站在门口警惕的站着岗,老董把他领进门口传达室准备登记,肖求才跟着进了传达室,老王煞有介事的接过他的介绍信来看,老董一看不对,赶紧打量他,肖求才慢慢摘下眼镜,朝董叔做了个鬼脸,憋住笑,老董一看原来是脸青鼻肿的肖求才,给他肩膀上就是一拳,哈哈大笑:
“哈哈,原来是你子,我还以为是上海滩黑帮老大呢,怎么?光荣受伤了?这次认怂了吧?”
这时刘也走到门口来瞧肖求才,并打趣他:“呵呵,肖哥,还怕你“黑帮老大”,斗不过当兵的吧?“
肖求才忍不住问:”怎么,大家都知道我上部队去了?”
“市委这么院子,又那么大新闻,能不知道吗?院子里的同事没有不知道的,呵呵,大家都等着听你的趣闻呢。”老董:“看,这次给大家带回啥新闻?”
“呵呵,没啥好的,我还要去办公室报到呢,回头再好吧,我先走了。”
肖求才刚要离开传达室走向院子,老董连忙叫住他:“肖,肖,等一下,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今天刚到的。”着,老王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肖求才转身接过信一看,没想到是雅丽的来信,他一边往院子里面走去,一边迫不及待打开信,信很简短,内容如下:
“求才哥:你好,
几日不见,很是挂念,你到部队后,不知事情办得如何?我猜你像我想你一样,想着我吧?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谭建军答不答应退婚,你放心,我非你不嫁。
你的雅丽。”
看完信,肖求才顾不得去办公室报到,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后面刘在喊:“肖哥,干嘛去呀?不跟领导报到啦?”
肖求才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回答刘:“见着领导帮我报个到。“
肖求才拦了一辆的士,几分钟便到了文工团门口,他下了车赶紧把帽子眼镜取下来,门卫李叔见到他,吓了一跳,忙关心的问:“肖,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肖求才忙回答李叔:“没有,没有,李叔,我有急事找雅丽,你让我进去吧。”
“现在他们正在练舞呢,不好吧?”
“李叔,要么帮帮忙,你帮我打个电话叫雅丽出来见我,我有急事找她,怎么样?”
李叔认为肖求才是雅丽的”表哥“,看他急切的神态,又看他脸上鼻青脸肿的,猜想他可能出了什么急事,他还真的打了个电话给雅丽,雅丽的表哥有急事找她。雅丽听“表哥”找她,她知道准是日思夜想,心爱的求才哥回来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领导请了假,笑着和同事们挥了挥手,来不及更衣,从练舞厅三步并着两步出来了。肖求才看里面穿着深蓝色舞蹈衣,外面罩着红色大衣,漂亮迷人的雅丽像仙女下凡似的,莲花移步走在文工团花园里,他赶紧又戴上帽子和眼镜,和李叔挥挥手,意思是他得赶紧去迎接雅丽,李叔头表示答应。肖求才挺胸抬头向着雅丽迎过去,从花园里走过来的雅丽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朝院子门口走去,肖求才故意迎上去,变声变调的问:“肖雅丽,你去哪里?”
低着头急切走路的雅丽差和肖求才撞个满怀,她在肖求才面前猛然一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端详面前这个好奇怪的人。肖求才低下头,一只手慢慢取下礼帽,一只手慢慢摘下眼镜,弯腰敬礼,一字一句:
“报告邓大领导,肖求才向你报道。”然后抬头微笑。
雅丽一愣,看见肖求才满脸伤痕,哭笑不得,她赶紧上前一步,握起拳头往肖求才肩膀上捶打不停,嘟着嘴,带着哭腔,埋怨:“叫你不要去嘛,这下吃亏了不是。”
肖求才本想抱抱雅丽,可他悄悄回头一瞧,李叔正在奇怪的朝这边看呢,于是他一边拍着雅丽的肩膀一边:“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完璧归赵。”他着拍拍自己的胸部。
着他从挎包里取出一封信,他把信交给了雅丽,:“雅丽,这是你二哥给你的信,打开来看看,看二哥怎么。”
雅丽接过信迫不及待当场打开来看。肖求才趁雅丽看信的档口悄悄把彩色丝巾从包里取出来,当他准备悄悄的准备为雅丽寄上丝巾的时候,发现雅丽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信纸上掉。他心慌了,诧异了,他连忙问:“雅丽,怎么啦?二哥什么了?”
他一边问一边赶紧凑过来看,他只看最前面一行字和最后一行字,内容是:“亲爱的妹妹,你好。见字如见人。。。。。。最后,为兄诚挚的祝福你和他幸福到老。”
这时雅丽已经抬头看着他,破涕为笑了,原来雅丽看二哥在信上面,理解她,支持她,祝福她,所以感动得掉眼泪。肖求才看雅丽含泪而笑,笑得那么幸福那么快乐,心里那块结瞬间化为虚无,他双手激动的拉着雅丽的胳膊,高兴的似问非问,:”雅丽,告诉我,二哥答应我们啦?是不是?。”
雅丽激动的使劲了头,肖求才顾不得这么多,一把将雅丽抱过来,雅丽顺势靠过去,正要和他来个热烈的拥抱。突然练舞大厅门口那里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夹杂着嬉闹声,原来是雅丽的舞蹈队姐妹们在鼓掌。雅丽是她们的领舞队员,雅丽走了,她们无法正常排练。大家都知道肖求才回来找雅丽,她们特意尾随雅丽躲在大厅门口偷看呢。这一阵嬉闹声把个雅丽吓得脸红耳赤,半捂着脸,背向着她们赶紧往门外跑去,肖求才礼貌性的和姐妹们挥挥手之后,跟着雅丽大步走出院子大门,在传达室值班烤火的李叔看他们不打招呼直往外跑,不明就里。
他们俩出了院子大门走到公路旁,雅丽建议肖求才赶紧去理发店理理发,刮刮胡子,好好洗把脸。肖求才找了个附近的理发店收拾一番,之后,他带雅丽去食品一条街吃火锅。雅丽吃火锅太辣,对皮肤又不好,不如去尝尝东北饺子。肖求才打了一辆的士去了食品街东北饺子馆,在饺子馆包了一个包间,雅丽一边吃一边关切的问肖求才在部队到底什么情况,问那个谭建军怎么就动手了。这时,肖求才想起来还有一封信,是雅丽的二哥交给雅丽大哥的一封信,雅丽听二哥还有一封信是交给大哥的,:
“求才,那封信拿给我吧,我交给大哥。”
“不行,这封信让我亲自交给邓大哥。”
“为啥?”
“我想当场听听他的意见,我还等着他头之后,准备去你家提亲呢。”
“不会这么快吧?”
“快什么快,春节临近,我要趁热打铁,上门提亲。”
雅丽抿嘴而笑,问: ”你不会今天就要去找我大哥吧?“
调皮幽默的肖求才双手一合,做了个拱手的姿势,偏低着头,眼睛朝下,:
“大姐的没错,某人正有此意。”
逗得雅丽“咯咯,咯”的直笑。雅丽也打趣的笑着:“先生可要某人帮忙?”
肖求才又拱手道:“谢谢大姐,还请大姐一路同往。”
他们俩吃完了中餐,满面笑容离开了饺子馆之后,之后,他们在公路上等上了去井冈山纺织厂的公交车,来到井冈山纺织厂大院门口时,刚好是纺织厂的职工快到上班时间,有几位在大门口卖部买零食的女职工认识雅丽,知道雅丽是来找她大哥的,她们和雅丽打招呼,雅丽问她们看见她大哥没有?看见我大哥,告诉他,我在他办公室等他。那几个女工把雅丽拉向一边,凑近她耳边问:”雅丽,是不是你的那位?不的话,我们可不帮你找邓主任。”
雅丽轻轻的摇了摇头,同手摆摆手,意思是叫她们不要乱猜,那些个女工嘻嘻哈哈走了,在后面窃窃私语,大概是他们帅哥美女还真配耶。雅丽和女工们笑时,肖求才正在纺织厂门口卖部买了一包庐山烟和一个打火机。雅丽和门卫顾叔也很熟,肖秋才走过来时,她正在和顾叔打招呼,然后准备领着他走进纺织厂大门,门卫顾叔打趣雅丽问:“这位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不老实交代不让你进去。”
雅丽笑笑,朝顾叔做了个鬼脸,走了。雅丽领着肖求才直接找到她大哥的办公室,肖求才坐在邓大哥的办公椅上,昂起头问:“雅丽,你看,你男朋友,我,坐上这办公椅,像不像个大主任?”
雅丽也斜着眼对他:“你不紧张呀,呆会看你怎么应付我大哥?”
正在纺织厂篮球场下来的邓大哥听妹妹来找他,还带了个年轻伙子在办公室等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匆匆向办公楼走去。雅丽正朝窗口张望,看见大哥穿着毛线外套,手臂上挎着外衣,正上楼朝办公室走来,心里有些紧张,她忙回过头对肖求才:“求才,快站起来,我大哥上楼来了。”
肖求才一听,慌忙站起来,大大方方正要走出办公室去迎接邓大哥,在门口和刚准备进办公室的邓大哥撞个满怀,把邓大哥的衣服抖落在地上,肖求才忙讨好似的去捡衣服,衣服已经被邓大哥自己捡起来了,肖求才忙打招呼,:“邓大哥好,我们又见面了。”
邓大哥看见妹妹和肖求才突然双双出现在他办公室,心里感到很诧异,严肃的问:”你们怎么来了?“邓大哥一边一边走向办公桌。
肖求才连忙走过去,拿出烟抽出一根递给邓大哥,同时亮了打火机,:”大哥,我们特意来找你的,我还给你带来一封二哥的来信。“
完,肖求才往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信。邓大哥瞪大眼睛看看鼻青脸肿的肖求才,又看看低着头羞涩的站在窗口的雅丽,雅丽不敢抬头看他。邓大哥一边吸着烟一边接过肖求才递给他的信,他坐下来当场打开信来看,他只看看前面几行和最后几行,内容如下:”爸妈,哥嫂,你们好,在家辛苦了。。。。。。雅丽不了,我们还是依了她吧,我们只有祝她幸福。“
看完信,他抬起头看看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雅丽,又看看眼前鼻青脸肿的肖求才,刚才非常严肃的脸色变得和蔼起来。
他问肖求才:”你的脸怎么啦?和谁打架了?“
肖求才无奈的笑笑没作声,雅丽好像委屈似的,回答她哥:
“还不是让谭建军给打得吗”
邓大哥问肖求才:”肖求才,难道你什么时候去了部队?“
肖求才看邓大哥脸色一团和气,之前篮球比赛和他也很熟,了解邓大哥是可以开玩笑的人,他又开始调皮了,用不生不熟的军礼给邓大哥敬了个礼,笑着:”报告大哥,五天前去的,今天刚下火车。“
邓大哥看肖求才油腔滑调的,向着雅丽:”雅丽,心他卖了你。“
肖求才赶忙认真的:”大哥那里去了,我还等着大哥头去你家提亲呢。“
“哪有这么快,急什么,你们俩先接触接触再。“
肖求才慌忙认真的:”大哥,我在这里发誓,我非雅丽不娶,再,雅丽了,非我肖求才不嫁。“他着向雅丽又:”对不对?雅丽。“
邓大哥问:”雅丽,你也不了,这婚姻大事还是你自己做主,你们没有谈好先不要去见爸妈。“
肖求才:”大哥,还差几天就要过年了,如果我不去提亲,谭建军春节不回来,叔叔阿姨不是更加心不安吗?还是让我春节前去你们家提亲吧?好么?“
邓大哥盯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雅丽问:”雅丽,你的意见呢?“
雅丽默默的了头,邓大哥接着:”要么今晚我回家跟我父母打打招呼,提亲倒不急,可以让我父母见见你,明天刚好星期六,那就明天过来见个面吧。“
肖求才听邓大哥这么,高兴极了,了很多声:”谢谢,谢谢,谢谢大哥。“
之后,他们俩高兴的跑下楼,他们俩在楼下碰见往这边走来雅丽的大嫂,雅丽很不好意思叫了声”嫂子。“不料,肖求才自我介绍:”嫂子好,我们见过,我现在是雅丽正式的男朋友。“
雅丽的嫂子忙拉过雅丽在耳边问:”雅丽,这是真的吗?“
雅丽在嫂子的耳边:”是的,嫂子,大哥,二哥答应的,不信你问问大哥去。“
完她朝嫂子眨巴着眼睛,示意她上楼去问大哥。
她嫂子还没回过神来,肖求才已经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嫂子慢走,嫂子再见。”
雅丽她嫂子客气的和他再见之后上楼去了。接着,雅丽和肖求才高高兴兴的双双走向大门, 来到大门口,肖求才叫了一辆的士先送雅丽去文工团上班,然后自己回市委上班。
雅丽高兴的回到文工团上班,继续和姐妹们训练舞蹈,姐妹们少不了一番打趣,吵着要她买糖,她只好等订婚再买吧。当天下午,肖求才回到市委大院,刚好赶到上班时间,同事们听肖求才光荣负伤,纷纷前来找他问这问那,特别是那些年轻人都来打趣他,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肖求才幽默回答他们:“为了革命事业,不怕艰难,怎么样?最后,凯旋而归吧?”他一边一边一一发烟火。
肖求才上部队挨打的消息不胫而走,老乡王来福听老乡肖求才被当兵的打了,特意赶来看望他,他看见肖求才的脸有些异样,关切的问:
“肖,听你被当兵的打了,不要紧吧?事情谈得怎么样啊?”
肖连忙把王叔拉过来坐下,然后拿出那半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王叔,同时给他上火,笑着:“谢谢王叔,还是王叔最关心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呀,有好事吗?”
“有的,有的,我的大事已经有眉头了,只需请个媒人领着我去他们家提亲,这媒人非王叔你不可,怎么样?王叔。。”
“你子到底是真是假?有这么快吗?”
“王叔,这事还能开玩笑不成,今天,现在,此时,我,你侄子,肖求才正式聘请你为我的大媒人,我正式请求你明天领着我上他们家提亲去。”
“你子神速呀,上一趟部队,挨一顿打,就把他们家大成员全搞定啦?这顿打挨得过呀,哈哈。。。。。。”
第二天,星期六,阳光明媚,王叔起了个大早,来到肖求才宿舍门口敲门,几天没睡好觉,非常疲劳的肖求才被王叔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过来,方才想起今天的大事。他赶紧迅速洗漱完毕,在王叔的带领下,先在菜市场买了一对彩色篮子,和一根两头带钩子的扁担,王叔在扁担两头扎了两根红色布条。然后来到百货商场买了两瓶精装茅台,一条香烟,还有一包饼干,一包糖果,几斤苹果和几斤桔子。在路上,王叔交代他到了人家家里,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尽量少话,不要抽烟,少喝酒,可以多喝茶,肖求才听后连连头称是。实话,如果不是王叔带领肖求才买这买那,交代这交代那的,他根本不懂啥规矩啥礼仪。
肖求才挑着一担满满的礼物,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往雅丽家去的巷路口,巷进不了汽车,肖求才挑着担子飞快的得意的走在巷子的前面,王叔空着手高高兴兴的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着,俨然像个大媒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