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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遇见敏娜,骄阳便上前打了个招呼。敏娜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李公子。”
敏娜笑盈盈的,只要这位公子不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姑娘,她就会一直称呼他为公子。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敏娜对骄阳的戒心低了很多。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敏娜瞧她的样子不像玩笑,便点了点头,嘱咐了随从几句,跟着李骄阳往人少的地方挪了挪。
“我回京的路上听到一些消息。”骄阳抬眼看着敏娜,似乎有些不忍开口。
“跟奴家有关?”敏娜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即便这事情有些不着头脑,但是想也知道,人家特意来告诉的,必然是切身相关的事情。
“不知道姑娘在京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姑娘的店铺已经被查封了。”
敏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纵然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但是这突如其来祸事还是让她有些反应不及,“怎么会?”
“姑娘别急,具体的情况我会帮姑娘去打探打探,只不过,西市那边,姑娘还是不要回去了。”
敏娜一时心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查封店铺显然是官府所为,她自认为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勾当,但是,官字两张口,沾上了可是不好摆脱。
“我们行商之人一向谨慎,并不敢与任何人为敌,更何况我们是西域人,莫说官府了,就是这京城的乞丐,那也是不敢得罪的。所以,因何故查封了我的铺子。奴家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骄阳心说,你得不得罪人根本就不重要,绝不能出现在晋王面前才是真的。
“或许敏娜姑娘只是无辜受了些牵连,带官府查实之后,一切就可恢复从前了。”
骄阳的劝告显然没什么作用,敏娜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骄阳便递给她一个帖子。“这是我住处。姑娘若有为难之处,尽管过来找我,但是。西市那边是千万不能回去了,也尽量不要贸然想官府中人打探,你们的身份,恐怕什么都打听不到还得倒贴不少银钱。”
敏娜很感激骄阳的好意。然而这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她在京城立足的根基,也不可能就这么干瞧着。
不过。敏娜很快就会知道,除了干瞧着,她还真是做不了什么。
“多谢公子盛情。”
“姑娘不必如此客套,还望有事之时不要见外才好。”
李骄阳跟敏娜分开。各自回去排队,队伍很长也很慢,骄阳渐渐地有些不耐烦。
沈毅压低了声音劝道。“殿下在忍忍吧,寻常百姓可不敢那眼瞪守军。”
“这可真是虎落平阳。本宫竟然还得受这些兵痞的气。”
“这不是比咱们一路见的边军好多了嘛!”沈毅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思,“那时候过一次城门就得扒一层皮。”
骄阳冷冷说道,“天子脚下,他们倒是敢!”
沈毅默默摇了摇头,天子脚下行起凶来,只怕比别的地方,更要可怕。
骄阳派了许久的队,好容易才进了城,这小半年的功夫,神都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年关将近,街面上比一般的时候要热闹些。
“给柯源传个话,让他家里见我。”
柯源是晋王的另一位伴读,文昌大长公主的孙子,身份尊贵,又敏而好学,本来也应该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只可惜,因为洛明城的缘故,晋王先天的亲近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伴读,所以他的光彩总是不经意被掩盖住了。
不过,他也是晋王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有什么情况问他准没错。
“殿下,小的先去卫里打听一些情况,有消息马上向公主回报。”
“去吧,也替我谢谢你们督统。”
“那丁三……”韩通小心的打量了李骄阳一眼。
“你们左都卫的人,你带回去也就是了。”骄阳蓦然想起了丁石,那个蠢钝的少年,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丁三与本宫有恩,他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你们督统看在本宫的薄面上,高抬贵手。”
韩通似料到了李骄阳必会保他性命,了然的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骄阳随后看了眼众人,“已然是到了神都了,日后大家就称呼我为公子吧,早点习惯,省的人前说漏了嘴。”
“是,公子。”
翌城公主摇身一变,竟成了凉州富商,一应证件都是真的,就算是过去的熟人站在面前,她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骄阳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就等到了柯源,他双目无神,胡子拉碴的,那样子也不比恶鬼好到哪儿去。
然而,柯源见到李骄阳,反而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此刻,李骄阳已经把寂岸配的易容药粉洗了去,柯源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他更希望是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了,翌城公主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不用揉了,你没看错。”骄阳淡淡的说道。
“参见殿下。”柯源一听生意就再不敢有任何迟疑了,他急忙跪地行礼,“不知殿下驾到,末将失仪。”
失仪不失仪的,骄阳并不在意,更何况,她自己也好不哪儿。
“不用理会那些虚的了,赶紧跟我说晋王是怎么了?”
“唉!”柯源恨极,“晋王殿下已经昏迷两个月了,御医们束手无策,殿下的身体已经是越来越虚弱,恐怕……”
骄阳觉得一阵发晕,她真是恨不得用自己替了晋王,“现在用的什么药?”
“御医们每天吵来吵去,从来也没个准主意,殿下现在用的方子都是温补为主,于病气基本无益。”
“那你觉得,晋王有没有可能是中毒了?”
“刚开始的时候。臣也是这么猜测的,可是,几十位御医各种手段都用过了,并没有验出毒性,宫外的大夫也是一样,都肯定殿下并非中毒。”
柯源的为人骄阳还是信得过的,如此说来。晋王真的有可能得了怪病。比起这样的结果,她反而希望他是中毒了,毕竟有毒就有解。但是,这天底下的病却不见得都能治。
“你一直都在晋王身边?”
“晋王现在被挪到贵妃宫里了,我每隔几日可以进宫去看看。其实看不看并没有什么要紧,关键是寻访名医。只是,这京城里会看病的人我都找遍了。竟没有一个人能瞧出殿下的病因来。”
骄阳心里紧张,下意识的看了眼寂岸,寂岸也是眉头紧锁,这让骄阳的心就更沉了。
“师太……”骄阳的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哀求。她生怕寂岸说出无能为力之类的话。
“总要先见见人才行。”
柯源诧异的看了眼公主身边的中年妇人,不太明白公主为何称呼她为师太,但是。不管她是什么人,从她们的言谈中不难发现。似乎这位有办法救晋王。
“殿下,这位可是殿下从突厥请回来的名医?”
“自然。”骄阳后又说道,“只不过,安排她进宫的事情,还得柯侍卫费心。”
柯源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要会点医术的他都恨不得直接送进宫去,更何况她是公主带回来的人,更是没有丝毫疑虑。
“进宫的事情尽管包在我身上。这两个月我送进宫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过,”柯源心中还是有些忧虑,“神医请务必竭尽所能,我没倒没什么关系,贵妃有些要承受不住了……”
“贵妃,现在情况如何了?”骄阳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到颤抖,不用想也知道,贵妃这两个月该是何等的煎熬。
“贵妃照顾晋王几乎不眠不休,已经病了好几场了,我带人进去看诊只需要提前报一声就可以,我就是有点害怕,贵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骄阳微微仰起头,好像这样眼泪就能流回去似的,她想要立刻去见贵妃,这种心情几乎克制不住。
柯源眼圈都红了,他跟晋王从入学起就是同吃同住,那情分自不必说,贵妃对他们几个小的都是一视同仁,悉心照料。或许她是真心实意,又或许她只是为了拉拢人心,但不管怎么说,她都让他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温暖关心。
他不希望贵妃再受打击。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李骄阳的哀伤,就连心静如水的寂岸师太也有些动容,她轻声问道,“柯侍卫见过晋王的脉案吗?”
神医问话,柯源马上打起了百倍的精神,“晋王殿下的脉案都是太医院判直接保管的,除了太后、圣上,也就是贵妃见过。”
寂岸点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她注意到一个小的细节,柯源没有提到皇后。不知道是皇后在刻意避嫌,还是皇帝对她有所提防,然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消息,至少这一趟皇宫之行,应该能够顺利很多。
寂岸又详详细细的问了许多问题,柯源都一一回答了,有些不是很明确的地方,两个人还反反复复的确认过了。
骄阳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很显然,这些信息对她还说非常重要。
“之前你就送了些大夫进了宫?”骄阳突然问道。
骄阳这么一问,柯源马上就明白了,“我这就把他们带来。”
寂岸问的东西他有些答不准确,那是因为他对于医术一窍不通,若是换了别的大夫在这儿,大概交流起来就更准确无误了。
柯源急急忙忙就要出去,寂岸却喊住了他,“且慢。不必兴师动众,带我过去见见他们也就是了。”
寂岸是不想翌城公主露了行踪,骄阳也明白,她才刚回京,确实不适合做任何招摇的事情。
她微微点了点头。
“殿下。”卫彦说道,“在下与医术之道略通一二,一起过去瞧瞧吧。”
卫彦这一开口,让李骄阳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以他的谋略智慧,若不是已经看出什么苗头了,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骄阳站起身来,“有劳先生。”
翌城公主对这白衣文士如此重视,倒让柯源也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他虽然不了解他的身份来历,但是,能让翌城公主起身的,绝不是一般人。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能救晋王才是最要紧的。
一路上,卫彦似很随意的问了些问题,乍听起来似乎是东拉西扯并不相干,但是,寂岸却很明白,他的问题每一句都跟晋王的病情息息相关。
柯源没想那么多,因为晋王的命几乎就是系在这两位身上,所以,不管他们问什么,他都会据实已告,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
不管是多么离谱的问题,柯源都能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夸大也不掩饰,卫彦对他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所有问题都问完了,卫彦的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等到见过几个大夫之后,他就愈加相信自己的判断,然而,这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整件事情却显得更加棘手了。
毕竟,解铃永远都比系铃要难。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到寂岸师太,见她也是忽喜忽忧的样子,便知道这位师太应该也是有所收获,这倒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突厥国内,竟然也有这般见识广博之人。
而且,还是个道姑。
凉州齐氏本是彰八里的一个道姑,这件事骄阳并没有隐瞒卫彦,卫彦虽没有轻视之心,但也算不上多么重视,不过很快,他就能领略到什么是人外有人。
骄阳听到他们三人回来,立刻就迎了出来,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几位可查出什么端倪。”
“进去说吧,公子。”卫彦倒是不担心隔墙有耳什么的,沈毅要是这点本事没有他们也不可能从突厥出来,他现在要给李骄阳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她一点点接受现实。
“是我太急躁了。”李骄阳转身走在前面,“不过,先生有何结论都直接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这事情太诡异,已经不是能不能承受的问题了,它需要的是,强大的理解和接受能力。所以,他需要李骄阳心平气和。
“毕竟还没有见到病人,现在说什么也只是推测而已。”
骄阳苦笑,“先生如何推测的,不妨直说。”
“我的意见是,晋王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