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命挽歌3

边北狼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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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声把拐叔吓了一跳,而且距离不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把头杨大山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山林中的浓雾已经消失了,可以依稀的看清楚那几个人的影子了。能够在绝望中看到熟人,拐叔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可是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一直在追逐的那个女子,连忙再次转过头,向前看了看。刚才雾气浓重的时候,还能够朦朦胧胧的看到那个女子的影子在半空中漂浮,可是现在,雾气变淡了,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傻啦,快点过来!”

    拐叔点了点头,连忙跑到了把头的身边,杨大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样浓雾的天气还到处乱跑,你真是有病啊你,不过你小子运气还真是不错,能够和我们撞上算是捡了条小命儿了。”

    杨大山非常的气愤,大声的冲着拐叔喊着,口水都溅了拐叔一鼻子,可是他依旧站在杨大山的面前,一动不动。但是心里还是颇为开心的,人多了,底气足了,心中那种死亡的恐惧也终于消失了。

    在杨大山的身后,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拐叔。只是脸色不是非常的好看,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点点的哀伤。拐叔感到有些奇怪,这些人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而且很多人在看到他之后,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放到了其他的地方。顺着这些人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一阵的后怕。

    一具尸体躺在草丛中,脑袋已经破裂开了,看不清楚了他的样子,可是从他的衣服上依旧可以认出来,正是之前和两个边杆一起进入到山林中的一个人。在尸体的旁边,一块沾满了血迹和脑浆的大石头丢弃在旁边。不用说也知道,它就是让这个同伴丧命的凶器。

    “哼,以后谁也不准单独出来!”

    杨大山气呼呼的喊道,在那个尸体的衣服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册子。当时的很多人都要背诵一些语录的,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语录小册子。把头把这个小册子拿出来,完全就是为了回去和死者的家属能够有一个交代。

    指挥着众人就地挖坑,将尸体埋葬了,并且做上了记号。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讲究入土为安的,这样曝尸荒野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包括拐叔在内的六个人都一声不吭的低头干活。拐叔的心里一直感到奇怪。按说自己已经回到队伍中了,对于两个边杆私自带着几个人离开队伍的行为自己多少一定会知情,杨大山应该追问到底才是,可是现在看来,杨大山好像并没有询问一下的意思。

    几次拐叔走到了杨大山的身边,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当尸体掩埋好了,拐叔终于忍不住了:

    “把头!”

    可是他刚刚发出声音,杨大山猛的举起了手掌,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放山了!”

    放山就是搜寻人参的工作要开始了,那几个人虽然经验上没有两个边杆丰富,可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进山的菜鸟,听到了杨大山的吩咐,四个人排成了一个横排。只是在这几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杨大山没有好好的审问一下拐叔,就算是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也应该啊。可是毕竟杨大山才是把头,在挖参人的队伍中,把头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在把头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其他人连多余的话都不应该说。拐叔刚要也加入到其中,杨大山推了他一下:

    “拐子刚回来,你端锅吧!”

    杨大山的意思是让他负责给大家伙做饭,端锅用不着和大家一起放山,只要守住仓(帐篷)就行了,当然也不是仅仅做饭就可以的,他还要随时用耳朵听着山林中的动静。

    在山林中瞬息万变,就是经常行走其中的人都很容易迷路,因此端锅的,很多时候还负责给放山的人定位的作用。在仓中如果听到了同伴的梆子响,端锅也要做出相应的回应。当然梆子不同的韵律代表着不同的意思,这些作为端锅的都应该清楚。

    拐叔的脑袋真的是昏沉沉的,杨大山的这个决定他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点了点头,眼睁睁的看着五个人拉成了一个横排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在发现了尸体的地方,距离他们的帐篷并不是很远,杨大山已经给拐叔指了下方向,没用多久就回到了帐篷中。斜倚在一棵大树的下面,拐叔就一直琢磨着杨大山为什么没有追究自己,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中午的时候,拐叔吃了一口干粮,同时还给其他人也预备了一些,一般放山的人在中午都不会回到仓里,来来往往白耽误时间,就是在树林中吃一口干粮喝点水就算了。一天也颇为平静,没有听到任何的梆子响,看来杨大山对于山林中还是比较熟悉的,用不着太多端锅的帮助,就可以断定出自己的方位。傍晚的时候,拐叔刚刚把晚饭准备好,忽然隐约中听到了在树林中传来了梆子响,他急忙抄起了地上的梆子,快步的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四处张望。没过多久,第二次梆子的响声传了过来,拐叔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重重的敲击了两下,同时心中更加的吃惊。

    传过来的梆子响是三声空音,两声实音,这个意思是说,有同伴丧生了。拐叔回应的就是知道了,同时也让同伴们知道仓的位置。从树上爬下来,拐叔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不知道是哪个同伴再次永远葬身在这片山林中,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了天几乎要全黑下来的时候,杨大山才带着情绪低落的几个人回来。让拐叔奇怪的是,之前跟着杨大山出去的四个人,竟然一个不少,那之前听到的梆子声是怎么回事。

    看到冷着一张脸,几乎要吃人一样的杨大山,拐叔也不敢出声询问,在他们一行人中,拐叔的年纪是最小的,胆子相对来说也最小。大家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然后一个个的回仓子里睡觉。

    “三子,你和拐子换一下,今天晚上我和拐子住一个仓。”

    被称为三子的家伙点了点头。一如黑,仓子的外面就没有人了,在深山中的挖参人很少使用照明工具,身上是带着手电筒的,但是也只是为了防止晚上发生什么突发事件的时候才用的,至于其他时间几乎都舍不得用。当时可没有探照灯、电瓶之类的东西可以维持长时间的照明,电池中的电量也是用一点少一点,如果不知道节制,很快就会用光。

    “今天在林子里有看到了一个尸首,和两个边杆一起出去的几个人,只有你活着跑回来了!”

    在黑暗中,杨大山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本来杨大山已经躺在草席子上了,听到了杨大山的话,惊得他一下就坐起来:

    “把头,您都知道?”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猜也能够猜到,是不是两个把头怂恿你们一起连夜进山,想要提前一步拿到棒槌?”

    “是!”

    “是不是你没有同意,所以才把你给打昏了,扔到了荒山野岭里了?”

    全中!

    拐叔惊诧的看着杨大山说话的方向,虽然在漆黑的仓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盯着说话的方向,因为杨大山真是神了,就好像是他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把头,原来您都知道了,我说你怎么不审问我呢。”

    “不问你,是因为怕你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管怎么样,回去了还要一起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传扬开了大家都会不好看,而且很多人之间还会结仇。”

    拐叔嗯了一声,然后重新躺在了草席上,听到黑暗中杨大山接着说道:

    “明天有人问起你来,你就说,两个边杆是急性子,知道有了棒槌的消息,恨不得马上就拿出来,所以才会不辞而别。本来说好了要在晚上赶回仓子的,可是一直没赶回来,八成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要不,我还是端锅吧,我怕我管不住这张嘴,把话说漏了。”

    “明天不用你端锅,我们起仓,今天在这个方向上我们看到了两个人的尸首,说明边杆他们就是向这个方向走的。可能走的比较远了,我们起仓,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个边杆。”

    “找他们?可是在这个仓子的周围我们还有两个方向一直没有找过啊?”

    拐叔感到非常的不解,两个同伴都已经让他们干掉了,他真想不明白,杨大山还要找他们两个人干嘛。何况,一般情况下,当发现了巨大的猛兽毒蛇的时候,棒槌就在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挖参人都会认真的将三个方向都找过了,才会选择起仓换个地方,来的路上已经搜寻过了,所以就用不着搜索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只是找了一个方向,杨大山就要起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