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情深旧时恨。(一)

一念情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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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梦长君不知,旧时情深旧时恨。(一)

    “告诉我,三年前,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

    男人呼出的气体仿佛都是冷冰冰的,云深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几乎都不能站立,心就像被人丢进了冰窖之中,那筋脉里,都是冒着寒气的冰花。爱琊残璩

    她的腿一软,无法支撑住身体,几乎要跌倒的时候,被纪柏然伸手环住腰,拉到了他的怀里。

    她还是这样背贴着男人的身体,男人那炙热的胸膛,在她冰冷的脊背上打下了冰火两重天的印记。

    云深哑然失声,什么都说出来,纪柏然如果不说,她都以为自己几乎要忘记了,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孩子,那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峥。

    “说,是不是?”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冰冷中,带着略微的惶恐,如果不仔细听,难以听出来,那里面,还夹杂着悲切。

    一贯洒脱不羁的纪柏然,总是带着他张扬暴躁的面具,实质阴鸷深沉,不轻易悲伤。

    云深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无力,就像漂浮在苍茫的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随时都会沉下去,抓不住方向那般的惶恐和无助客。

    她应该感到痛快的,这么恨这个男人,他的难过,何尝不是她的快感。

    “纪柏然,难道你会天真到以为,我会留下那个孩子?非我所愿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留下。”她句句话语,如冰如刀,恶毒无情到了极致。

    纪柏然震惊得节节后退,松开了云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果然,心中不断地回旋过千言万语,他太了解云深,在那些生离死别之后,她真的能这么狠心地作出这样的事情。

    女子的眉目依旧苍白而且冷清,精致得如同那橱窗里做工精致的瓷娃娃,纪柏然难以想象,这样的女人,胸膛里面,真的有那么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云深觉得,她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看见纪柏然这样悲切的神情的时候,她还能这么癫狂地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低低浅浅,如同抽丝般,慢慢地,把她的悲愤和痛恨连根拔起,在黑暗中,撕咬着纪柏然的心。

    “当初要不是你逼我,哪里来的那个孩子,纪柏然,这是你的报应,你欠的,都要还给你,你让我痛的,我都会让你痛回来。”她痴狂地笑,谁能知道,纳尔维克那一千多个冰冷的夜,她到底是怎么样绝望,才能撑过来的?

    她既然撑过来了,就要让纪柏然比她还痛,要是当年,纪柏然不在她最失意的时候把她骗上了他的床,君知萧怎么可能那么恨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留她在外面,颠簸流离。

    “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留下,他是你的种,绝对不能在我的身体长驻,纪柏然,你知道吗?我恨你。”她的瞳孔都在慢慢地扩散,虽然愤怒,语调却还是轻平,听不出多大的起伏,只是那冷漠的话语,却分明是怨恨的。

    “啪。”

    纪柏然颤抖着手,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那样悲愤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用了几分的力气。

    只看见云深站不住,背着墙壁跌倒在地上,脸被他打得偏了过去,久久地偏着头,不肯转过来。

    那巨大的巴掌声还在公馆里面传扬不去,被风带到了长廊上,在那极长的长廊上,回荡不去。

    “云深,你竟然这般恶毒。”

    纪柏然依旧吐字如金,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恰到好处,这话语,透着恨意浓烈。

    但是,既然这么恨,为什么会这么懊悔自己打下去的这一巴掌?似乎打在了自己的心底,疼得几乎站不住。

    这些年,他怎么舍得让她疼,让她痛,只是云深竟然逃跑后,真的把孩子做掉了,这让他,一时缓不过神来,她让他太过于失望。

    他的手都在发疼,知道她肯定是疼极了,想要伸手去扶她,却怎么也伸不出手,这些年,云深的偏执和冷漠已经深入骨子,疯狂得,让他怨恨不已。

    云深终于是在纪柏然愤怒的话语中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却倔强地站着,慢慢地转过身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看着指尖上那一抹鲜红,失声地冷笑,嘲弄。

    看,不管过去多少年,纪柏然还是这样,恶毒,而且狠烈。在人前,对她冷淡而且不解风情,在人后,总是把对她的愤怒和失望,张扬在言语和行动中,一点一点地,把她的面具撕扯掉。

    偏要让她露出皮肉下那肮脏的,和鲜血淋漓的心,他才感到痛快。

    云深和纪柏然,就是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互相推挤的磁极,硬是要靠近,只能伤害着磨合,一松开,还是会越走越远。

    “纪柏然,总有一天,会有人刺伤你冰冷的心,让你鲜血淋漓,你却喊不出痛,到时候,我一定会举杯欣然。”云深冷傲地仰着脸,一字一句,阴狠恶毒地吐出诅咒的话语。

    她癫狂地笑,丹凤眼稍微低上挑,在暗光里努力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掉眼泪,纪柏然的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却没有什么,比心里,来得更痛。

    “到那个时候,你也许就能明白,我这副恶毒的心肠,究竟是谁给的。”她扶着墙转身,不愿意再在这里停留上多一秒钟,只要多一秒,都会被那蚀骨的恨意,啄食掉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云深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贯凉薄的冷淡,声音轻巧而且沙哑,略微地勾起唇角嘲讽,不歇斯底里,不苦大仇深,冷漠得,让人无从反驳。

    她才刚刚划开脚步,男人阴鸷的话语就如影随形上来,紧紧地缠绕在她的心肺上。

    “云深,当你对君知萧投怀送抱的时候,可曾会想起那个鲜血淋淋的孩子?”

    他纪柏然就是有这么冷硬恶毒的心肠,不把她逼到痛苦,他都不愿意罢休。

    她背对着他,迎着黑暗,努力地撑着眼帘,不让自己眨眼,那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她最是明白,最廉价的,就是眼泪。

    “感谢这么多年的时光,换掉了我的心脏,给了我一副铁石心肠,不劳你费心,我很快乐。”

    她就是有意让他愤怒,让他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多恨他纪柏然,恨到,几乎不愿意想起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男人仿佛是被她激怒,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臂,逼着她不断地往后退,退到了落地窗前,身后就是庭院,那路灯的光影明灭间,她似乎都能看见纪柏然那额头上的青筋,在微微地跳动。

    男人的伟岸的身体形成一面墙,厚实却冰冷地压上来,她被他的阴影笼罩着,似乎连呼吸,都不能畅快。

    云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的纪柏然,前些年,他是纪家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虽然霸道得像小霸王,脾气不太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阴沉过,也没有这么盛气凌人。

    男人紧紧地攫住她的下颌,手指摩擦着她的皮肤,慢慢地来回,眯着那双绝世的桃花眼,狭长的眼睛里,散发着严寒的危险,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云深的时候,她的脊背,都在冒着冷气。

    心中有一个很急切的念头,对,她要逃,逃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他就如同一个极好的猎手,把她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肆意地,玩弄在股掌之中。

    而她,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伸出手中的利箭,对着她的喉咙,一箭穿喉。

    “云深,你不该这样激怒我的,既然你当初把孩子打掉了,就应该逃得远远的,不要让我找到,当初你逃跑的时候,就应该逃一辈子的,既然回来了,云深,你怪不得我。”他仿佛在和她说话,却又仿佛在自己自言自语,喃喃轻语之中,云深看见男人的瞳孔迅速地扩大,那如狼一般的掠夺意味浓重,逐渐地漫过他的眼眸,向着他的心蔓延。

    那过往的画面浮光掠影般漫过她的眉目,过往的画面里,男人知道她怀孕之后,高兴得跳起来,抱着她在原地不断地旋转,兴奋得抱着她用力地亲吻。

    然后画面突然转换,她孑然一身不断地后退,然后漫无边际地逃跑,天涯海角都一去不回,那个男人最后定格在她脑海里的姿态是,她站在威尼斯长街广场上巨大的喷泉边,那水帘刚好落下,她就看见男人叉腰站在喷泉那边,神色焦躁,发丝凌乱地荡在额头前,那双桃花眼,盛满了淋淋的波光,薄唇微抿,神色凄惶,惶恐不安。

    那是在她失踪后的第三天,这个男人满世界地找她,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离开了他。

    那个时候看见他这般颓废的神色,她的心里,竟是扭曲地痛快。

    也许是天意,纪柏然转身望向她这边的时候,那喷泉恰好喷起了水雾,厚重的水帘阻挡了他的视线,她顺着拿巨大的水帘慢慢地走。

    走着有些,走出了威尼斯,从威尼斯到赫尔辛基,再到纳尔维克,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慢慢地把那些心事,都藏到了最深处。

    现在看见纪柏然如此阴狠,她竟然胆战心惊了起来,这个男人的阴狠,让她感到害怕,那种一切都被人控制在手掌之中的感觉太让她感到窒息,她用力地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奈何却被他收紧手指,丝丝地捏着她的下颌,疼得她都有些心惊。

    “纪柏然,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却只能筋疲力尽,不能撼动这个男人一分一毫。

    因为挣扎,她的脸上是一种异样的潮红,长长的睫毛蒲扇般煽动,柔软中,带着几分的清冷,几分妩媚,胸膛因为动作太大,微微地起伏,极致的诱惑。

    他只觉得喉咙微微干涩,身体里有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冒,女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身上,暧昧万分,他急切地想要把这个女人拆骨入腹。

    云深看着男人轻启薄唇,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句惊涛骇浪的话,掀起了云深最大的恐惧。

    “云深,既然你把那个孩子打掉了,那么,我们再来要一个,这是你欠的债。”男人哑声呢喃,残忍地吐出让她绝望的话,这一生,她最害怕的事情,莫不过是,和纪柏然,再有牵连。

    她惊恐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往旁边挪移,想要离开男人的身边,心中那个逃离的渴望那么强烈。

    可是,她还来不及逃,就听见了衣襟撕裂的声音,男人伸出长腿,把她死死地压制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让她动弹不得,伸手狠烈地,撕裂了她得到衣襟,那水蓝色的长裙,滑落,路出左肩,一直滑落到胸前。

    她尖叫着抓着,遮住胸口,不断地缩着身体,男人却根本不给她一点反抗的余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把她抱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把她抱起来,毫不费劲地把她丢在了床上,然后迅速地压了上去,云深惊恐地觉得身体一阵的冰凉,衣物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她就那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耻辱,纪柏然就像是一个让她极其厌恶的生物体,一碰到她的身体,就让她恶心不已。

    那些年,他们之间,有不少的缠绵,可是,在离开他之后,她才明白,离开这个魔鬼,是多么美好的自由。

    当初是因为绝望,对一切都已经绝望,所以,可以怨恨着他,留在他的身边,互相折磨,寻求那缠绵来慰她平生愿。

    男人的眼睛都已经泛红,桀骜不逊的男人,狂野得就像奔驰在南非大草原上的豹子,伸出锋利的爪子,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她惊恐地嘶声:“纪柏然,你是个疯子,你疯了。”声音破碎,护着自己的身体,不让拿皮肤暴露在他掠夺嗜血的眸光中,让她感到那么难过。

    他伸出手牵制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开在身侧,两个人十指紧扣在一起,不留一点的缝隙。

    “对,我早就疯了,疯狂到这么多年,还是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念念不忘,疯狂到,爱上你。”纪柏然那深邃绝美的轮廓,仿佛都沾上了尘埃,眼睛里,盛满了绝望和悲切,还有隐隐流动的恨意。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云深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似乎都在刻意地放慢了速度。

    好安静,安静得云深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癫狂的笑声慢慢地溢出唇角,然后连成破碎疯狂的笑痕。

    纪柏然竟然说他爱她!他纪柏然竟然是爱着她云深的,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云深笑着,那眼泪却更加地汹涌了。

    不,不是他纪柏然疯了,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是她云深疯了,才会出现幻听,幻听到了,纪柏然竟然说他爱她。

    “你竟然说你爱我,纪柏然,这是我这一半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云深揪着他的衣领,紧紧地勒着他的脖颈,把他拉扯到自己的眼前,云深发狠地张开口,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滴咬了下去。

    她是疯狂到了极致,咬下去怎么也不肯放开,纪柏然也不挣扎,安静地让她撕咬,他知道,她有恨意要发泄,直到了咬到了满嘴的鲜血,才泪流满面地软在床上。

    既然爱,那过去的那些年,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去伤害,去算计,却掠夺,去把她推进深渊,冷眼看着她,家破人亡。

    她终于是哭出了声音,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云深不知道,他和她十指紧扣,她用力地收紧手指,那指甲,狠狠地刺进了他的皮肤。

    她在绝望中挣扎,纪柏然的爱,具有毁灭性,他势在必得的毁灭性,让她心寒,她知道,她逃不开这个男人的束缚。

    “纪柏然,我恨你,这辈子,至死不休。”她无比怨毒地发誓,她恨他,那么恨那么恨。

    男人的身体微微地有些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唇角就有了微微的苦涩地笑。

    他俯下身来,轻吻着她脸上的泪,把她的眼泪,一点点地,吞咽入腹,如狼般,伸出舌头,舔过她暴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

    她哭得有些抽搐,身体微微起伏,男人深邃的轮廓跳跃过光与影,点点地截断她的退路。

    “不要紧,只要我还爱你,你多恨我,都不重要。”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那样凌厉的自信,那薄唇轻启之间,都能带来让人压抑的威严气势。

    只要他还爱她,那么,她一切的恨,他都会照单全收,恨着,并爱着。

    但是,如果有一天爱磨尽了呢?到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对她?没有了爱,怎么可能一直同行?

    云深已经失去了力气,筋疲力尽地,没有了力气去挣扎,哭泣抽掉了她的力气,而纪柏然还在步步紧逼。

    “我求你,放我走,我不爱你。”她闭着眼睛,因为害怕,那睫毛在剧烈地颤动,如同那蝶翅,沾上了泪水,都变得沉重,就好比她的心,结了冰,爱情往往太薄淡。

    如果云深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引发的是什么后果,她一定不会这样低下地求这个男人的。

    纪柏然看着从云深的嘴里吐出的那一句我不爱你,那戾气,都萦绕上了眉目,这个女人,不管被君知萧伤害了多少遍,都那么念念不忘。

    她那该死的自尊哪里去了?她那些所谓的骄傲和志气呢?都去了哪里?

    求他?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狠烈的拉扯着她的身体,挤开她的双腿,身体和它紧紧相贴,他慢悠悠地解自己的衣服,在云深绝望的泪光里,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得,完全看不出来,他要做的竟然是这般肮脏的事情。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衣服脱去,只是那样拉开自己的拉链,以一种衣冠整齐的方式,强烈地挤进她的身体。

    男人那硕大以一种好不温柔的方式迅速进入,没有前戏,没有准备,报复性地,狠狠滴贯穿了她。

    “啊。”

    她痛苦的惊呼还没有完全溢出,男人的唇就覆盖了上来,把她那声破碎的惊呼,都咽下了肚子。

    她的身体痉~挛了起来,纪柏然怎么知道,她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这样猛烈的***还是让她抗拒不已,疼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炙热地吻着她的唇,而她发狠地挣扎,两个人的唇齿相磨,最后把两个人的唇都磨破,鲜血淋漓。

    她的身体不断地收紧,冷却,那哭声,都失去了声音,只能怨恨无比地看着他。

    他扯下自己的领带,盖上了她的眼睛,把她所有怨恨的都隔开,附身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

    “云深,乖,别怕,所有的痛,我们一起去体会,不管是天堂地狱,我都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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