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只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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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暖又翻了个身,拧着眉头仔细思量起来,思来想去,也只有生病这一个法子了,虽赶着夫人和李老夫人过生辰这样的日子生病,有些不妥当,两害权衡取其轻,只能如此了。

    李暖打定了主意,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又慢慢思量了一会儿,才放松着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李暖从瑞萱堂吃了饭回来,古云欢一路跟着她进了松风院,李暖苦恼着忧心忡忡。

    古云欢眼睛里闪着光亮,也不用李暖客气,自顾自的坐到榻上,拉着李暖坐下,心的从袖子里取了两三个极的、夏天放香料用的荷包来,摊开来放在李暖面前,脸色绯红着,有些羞涩的问道:

    “暖,你帮我看看,哪一个最好?”

    李暖斜睇着古云欢,伸手掂了只荷包,来回翻看着,荷包上做成六角形,白绫底子,绣着朵颜色极淡的黄色菊花,针角还算细致。

    李暖又拿起只荷包来,这一只是圆形,淡红绫子上绣着深红的菊花,最后一只是方形,淡青绫子上绣了朵白色的菊花。

    古云欢紧张的盯着李暖,

    “到底哪个好?”

    李暖歪着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是谁做的?”

    古云欢笑盈盈的咬着嘴唇,推了推李暖道:

    “这你别管,你只哪只最好!”

    “那你总得告诉我是给谁用吧。”

    李暖挑了挑眉梢,笑着道,古云欢窒了窒,脸上泛起红晕来,有些恼怒的道:

    “你只哪只好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唉呀,这个是要问问清楚,才能的呀!我觉得这三只都好,若哪只更好,只看谁用罢了,比如,若是古萧用,要哪能,若是你用,是哪个,若是大姐姐用,哪个适合,若是我用,又是哪个最好,你不告诉我给谁用,我哪知道哪一只最好?”

    古云欢怔了怔,斜斜的盯着李暖,轻轻咬着嘴唇,低声道:

    “那你就当给古萧选一个好了。”

    李暖挑着眉梢,笑着指着淡青绫的荷包道:

    “那就只能这个了,古萧还带着孝,只能用这个的。”

    古云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气恼的看着李暖,张了张嘴,又恨恨的闭上嘴,脸色红涨着,一把抓起三只荷包,气哼哼的道:

    “不让你帮我挑了,真真让你给气死了!”

    古云欢把荷包塞进袖子里,跳下榻,转身看着李暖道:

    “我告诉你暖,今天你惹我生气了!气死我了!这几天我都不理你!哼!”

    着,气呼呼的掀帘出去,径直回去了。

    李暖忙挪到窗户边,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沿着抄手游廊,大步出了院门,才开心的笑倒在榻上。

    冬末捧着杯茶进来,看着李暖,奇怪的问道:

    “姑娘今天倒是奇怪,那三个荷包,姑娘只管随便挑一个出来好就是了,怎么扯东扯西的就是不肯,莫不是那荷包有什么古怪?”

    李暖接过杯子,慢慢喝着茶,笑盈盈的看着冬末,摇头晃脑的道:

    “佛曰:不得啊不得。”

    冬末看着李暖,失笑起来,

    “佛什么时候过这话的?我怎么没听过的?”

    李暖挑着眉梢,满脸笑意,伸手取了花绷过来,慢慢绣起花来。

    冬末给李暖换了杯茶,也侧着身子坐在榻沿上,和李暖一起做起针线来。

    李暖绣了一会儿花,还没见魏嬷嬷进来,有些奇怪起来,

    “嬷嬷呢?”

    冬末怔了怔,

    “姑娘不知道?嬷嬷一早就被孙嬷嬷请去了,是要请她给恪少爷赶几套衣服出来备用着,要忙好几天呢。”

    “不是这个恪少爷还是汝南王府的什么世子,难道出门自己不带衣服的?”

    李暖皱着眉头道,冬末抿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解释道:

    “哪能不带!姑娘不知道,这个恪少爷,最讲究不过,往年在府里也住过一晚两晚的,动静大得不得了,不光衣服,就连沐桶脚盆,都是自己带过来的,恨不得让人背上房子跟在后头才好!听脾气也大,不过,他在咱们府里的时候都极好,我倒从来没见他过脾气。”

    李暖撇了撇嘴,冬末笑盈盈的接着道:

    “反正不管他用不用,只要他来府里,什么帘幔坐褥的,一概都要做新的,衣服也要准备几套出来,这可是好差使,每次做完了,老祖宗和夫人都有重赏的,可惜我针线活不好,每次都轮不上!”

    李暖斜睇着冬末,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垂着头道:

    “有重赏就行,有银子就行。”

    冬末怔了怔,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恪少爷到上里镇前两天,李暖夜里受了凉风,有些咳嗽起来,李老夫人忙让人请温大夫进来诊脉,温大夫仔细诊了脉,只无碍,不过是着了些凉,喉咙里呛了些凉风罢了,开了帖清肺的药,嘱咐和原来的调养方子一起吃着就行,只静心养上半个月也就能好了。

    李老夫人松了口气,吩咐每天多给松风院送五钱冰糖和一两银耳过去,让冬末每天晚上炖了冰糖银耳羹,睡前给李暖吃。

    古萧担忧不已,守着李暖不愿意回去,李暖郁闷之下,只好哄着他,

    “温大夫让我多歇息着,可是你在这里,我就睡不着,我要是睡不着,就是歇息不好,歇息不好,这病肯定好不了!”

    古萧迟疑着,指着西厢笑着道:

    “那我到西厢去画画,这样你就能睡着了。”

    李暖扬了扬眉梢,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不行!你在这院子里,我就睡不着!”

    古萧满脸失望的耸拉着肩膀,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李暖有些不忍起来,伸手拉了他,示意他靠近些,贴到他耳边,低低的道:

    “那个恪表哥过几天就到上里镇了,可惜我病着,看不到这样的热闹了,这些天府里都有些什么事,你天天过来给我听听好不好?”

    古萧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不停的着头,李暖眼珠微转,贴到他耳边接着道:

    “那你要看仔细了,回来别漏了!大姐姐哪能了,二姐姐哪能了,什么什么的,我最喜欢听热闹了,嗯,不过,你不能跟恪表哥起我!”

    古萧怔了怔,转头看着李暖奇怪起来,

    “为什么?”

    “咱们是亲戚,你和你的恪表哥是亲戚,我和他可没半关联!他是男人,我是女儿家,哪能随便让外人知道我的?!”

    “暖暖你的对!我知道了,你放心!”

    古萧恍然大悟道,李暖笑盈盈的看着古萧,推着他道:

    “好了,你赶紧回去念书写字吧,我累了,要睡觉了。”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古萧满脸笑容的和李暖告了辞,脚步轻快的出了院门,回去梧桐院了。

    古云欢跟李暖生了两天气,听李暖病了,忙带着侍琴赶到松风院看望李暖,这一回冬末倒没在院门口挡人,温大夫过,这倒算不得病,不过身子弱些罢了。

    李暖正半躺在东厢榻上,古云欢掀帘进来,抬手示意李暖不要动,走到榻前侧身坐了,满脸担忧的看着李暖,伸手摸了摸李暖的脸颊,李暖笑了起来,

    “二姐姐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上次病了,还没全好罢了。”

    “不过是受了风寒,这前前后后都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怎么又咳起来了?这个什么温先生,只怕也是个庸医!这镇子上,就没个好大夫!要是在京城就好了,原先咱们在京城的时候,生了病都是请严太医上门诊治的!”

    古云欢担忧着抱怨起来,李暖微微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笑着解释道:

    “也不是,你知道我去年春天里大病过一场,后来虽好了,可那时候……我和嬷嬷连饭都吃不饱,这病好是好了,可身子却一直没能调理过来,这一回病的时候这样长,肯定还是去年那场病埋的根子,温大夫了,我总要好好调理个三两个月,才能好起来!”

    古云欢了头,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着道:

    “这几天,我和大姐姐净忙着给恪表哥收拾院子了,可不是真生气不理你!”

    李暖怔了怔,笑着着头,

    “我知道,二姐姐疼我还来不及呢,哪会真和我生气的!”

    古云欢绽放出满脸笑容,伸手捏了捏李暖的脸颊,

    “这丫头,就是可人疼!还有,大姐姐让我捎句话给你,你要是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的,只管打冬末去和珍珠,她让人给你做了送过来!嗯,二姐姐这里也是,你想玩什么,想要什么,打冬末找侍琴一声就行。”

    李暖忙笑着谢了,古云欢陪着李暖又了一会儿话,就告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