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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军府中类似于风信儿这样的姐有很多,如果是在她没有成为国师的童子之前,他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将军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即使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不会在心中有什么印象,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他知道风信儿这个名字时,是在她成为国师童子时,国师是亲身去了将军府要收风信儿为持节道童的。府里有传言,当时将军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向国师推荐了数位子女,只是正源国师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依然坚持的收下了风信儿。在风信儿初为持节童子那段时rì里,大家都谈论着她的名字,以前不知道她的也都寻着她远远的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发现这个风信儿并无过人之处,和以前一样,暗淡无光,大家不理解正源国师怎么会看上了她。将军府中又起传言,是将军曾召见过一回风信儿,而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了,仿似已然遗忘。
站在马车旁边的侍卫勇力过人,八岁入将军府为奴,不知父母为何人,因刀法了得,故以刀为姓,名叫刀锋。他在听到风信儿的话后不禁有些意外看了看这个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姐。
“姐,他是妖怪,不是国师,这话千万不要被人听到。”刀侍卫从风信儿那一句话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坚持,这种思想他觉得很危险,可能会给将军府带来麻烦,他提醒道,也算是jǐng告一下,免得她见到了现在的国师再这样的话,给将军府惹来麻烦。
风信儿收回看着城头正源的目光,看了一眼刀锋,又道:“刀叔叔,时我听到阿母讲过刀叔叔曾在将军遇袭时奋勇杀敌的事,刀叔叔身中大伤三十七余处,最终护得将军的平安。那次袭击之中,其中有三个护卫是被收买过的,五个逃走,只有将军一人死守在一个山洞入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是的很流畅,没有一丝的结卡不顺之处。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东西让刀叔叔那样的不顾ìng命的守在那山洞入口处,刀叔叔你能告诉我吗?”完,她抬头看着刀锋。
刀锋那刚硬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心情好了一些的原因还是什么,他发现面前这个坐在这个马车之中,掀开一角青sè帘布的少女双眼竟是那样的清澈,他甚至能够从她那如漆般的黑sè眼眸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收回那直视风信儿双眸的目光,微微低头道:“是将军收容了我,给了我一切,我的生命自然就属于将军。”他很坚定,也的很自然。
“是啊,将军给了刀叔叔一切,所以刀叔叔可以为了将军舍弃最宝贵的生命,可是我呢?”风信儿又侧头看着吊在城头的那曾经的天元国国师正源真人。
“姐,将军是您的父亲,您的生命也属于将军。”刀锋回答很快,而且音量也重了不少,他像是明白了风信儿话中的意思。
风信儿却并没有很快就回答,想是在思索着,依然看着城头,刀锋那如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面前这个容貌普通,眉角温润的少女脸上,在他心中,眼前这个总是静静的进出将军府侧门姐已经在发生出变化。
过了一会儿,风信儿又轻声道:“刀叔叔,你看那棵马鞭草开花了呢!”
刀锋侧头看向路边,正有一棵开着紫sè花的青绿草生长在一片草丛之中,淡紫的花并不显眼,如果不是风信儿起,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在这个花已经开过了的季节里,正有这样一种草在静静开着花。他眉头微皱,耳中又听风信儿道:“刀叔叔,您她是有生命的吗?”不等刀锋回答,她又继续道:“许多人鱼鸟这些野兽是有生命的,却少有人花草树木是一条条生命。国师花鸟鱼虫树木,飞禽走兽都能开灵,他们得机缘能成妖成妖jīng,这些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假,但时国师曾过,其实人也是需要开灵的。刀叔叔你的生命是属于将军,那是因为刀叔叔觉得是将军赋予了您新的生命,这就是开了灵。”
她到这里,已经将青sè窗幔轻轻放下,刀锋站在原地不动,却听到马车里面有轻声言语:“而我的生命火光,是国师为我亮的。”
刀锋深深的看了一眼马车之中,仿佛看到了那个眉眼温润,但是眼眸却格外清澈的少女端坐一动不动。他没有再停顿,挥了挥手,马车向前行,一路穿过闹市街道,进入王宫之中。
傍晚的时候,马车从王宫之中出来了。出内城,回到将军府里,刀锋又带着风信儿去了将军所在的书房。只是没过多久风信儿便出来了,依然是由刀锋领着,原路返回她的住处。她住的地方相对于整个将军府来是西边的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面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在打扫着。
“王妈!”风信儿笑着喊道。
那王妈立即放下扫帚迎了上来,喊道:“姐,您回来了。”又喊了一声刀统领,并向他行礼。
刀锋属于将军的贴身侍卫,同时所有的将军府的侍卫都由他管着,所以将军府里的人都叫他刀统领。他了头后,朝风信儿道:“姐,我会派人这里守着,您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做就行了。”
他完全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风信儿回头看刀锋远去的背影,而王妈却脸sè大变,惊恐道:“姐,老爷他,他……”
“没关系的,王妈。”
“可是,可是……”
风信儿已经朝里面行去,普通的灰sè长裙在风中微微的飘动,腰纤细,肩消瘦,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走在风中,虽然不快,却没有半分的迟疑和停顿。
将军府里这一天晚上格外的安静,因为将军心情很不好,摔了数个他心爱的花瓶,还将他宠爱的妾给打了。而将军发怒的原因则是因为原来被正源国师收为持节童子的风信儿拒绝了现在的国师木灵真人。
灯火通明的将军府慢慢的暗了下来,直到最后只有西北角有一处庭院之中还透着亮光,那间卧室之中窗前书桌上有一个少女伏案抄写着《道德》,这是正源真人给她布置的功课。
一竖竖娟秀的楷在她笔下流出,那竹片上正写着:“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器长。……”
她写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漆黑。
王妈端上茶水和糕,看着风信儿道:“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正源国师不管是不是妖怪,现在都已经是妖怪了,木灵真人现在是国师,法力广大,得罪了他我们将军府也会有大祸的。”
风信儿并没有回头,王妈又道:“虽然老爷对大姐和姐你都不怎么好,但是如果没有了将军府,也就没有了姐。”
王妈是风信儿母亲的陪嫁丫头,她所的大姐就是风信儿的母亲。
“王妈,我知道,你放心吧,将军府不会有事,国师的师父是真正的道德真修,只要他来了就没事了的。”风信儿道。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来,那香都已经烧完了。”王妈指着屋子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灰sè香炉道。香炉之中只余三根短短的木棍,木棍是黄sè的,不知何种树心做成,上面有着玄奇符文。
风信儿也同样的看着那香炉,静静的没有回答,王妈悄悄的退了出去。
在第二天,天元大王召将军进王宫,却直到晚上时候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出来。顿时,府里上下人心不安起来。在之前就有不好的言论在流传信儿姐开罪了国师,可能会给将军惹来麻烦。
当天晚上就有不少人来到风信儿所在的住处,希望她能够去求一求国师,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她开罪了国师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些来找她的人大多都是将军的妻妾。
“你知道信儿姐在干什么吗?”在一些黑暗的角落里,有下人们低声谈论着。
“在干什么?”
“她在抄书呢?”
“抄书?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抄书,好不晓事,将军府都要大祸临头了,她还抄书,也不看看是谁让她衣食无忧的。”
“是啊,平时看她文文静静的乖巧模样,没样到是这样的不懂事。”
“我看啊,这是中了妖怪的妖术。”
“怎么?”
“你看啊,本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在跟着那妖怪国师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不是中了妖术是什么?”
“听,信儿姐还总是在那不是妖怪,你看啊,他是妖怪是很多人都看到了,要不是国师用神符镇着,现在早就跑了,没准又要去到哪里祸害人呢。”
……
当天亮之时,将军府的人要出门时发现门口已经守满了王宫的卫士,只许进不许出,一下子,府里的人由担心变成惶恐。
这下连老夫人都坐不住了,在派人去打探后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于是也来到了将军府里西北角的府院之中。
“信儿,nǎinǎi知道,这些年,对你们娘俩确实是关照的少了,但时终归是让你们娘俩衣食无忧,不必像那些农家女子一样的抛头露面赚活命钱,你是识字儿的姑娘家,应该明白这个理吧?”
“nǎinǎi,我明白。”风信儿看着面前这个满头银丝的nǎinǎi,心中五味杂全。
正如她所,在将军府虽然有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温暖,受了许多冷眼,但是终归将军府供了自己吃穿用住。
“那你跟nǎinǎi,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拒绝国师,为什么不答应他,当谁的道童不都是当吗?”老夫人声音并不大,反而有些低,但是却显得非常的深切,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想法塞到风信儿的心中去。
风信儿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要我去将国师头颅斩下,还要教我修行。”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而又缓慢的道:“正源国师不是已经确定是妖怪了吗,这也算是为国除害了。”
风信儿摇头。
老夫人却像是没有看到,继续道:“教你修行有什么不好,这是许多人救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事。”
“不,不,nǎinǎi,正源国师不是妖怪,木灵国师才是妖怪,他要教给我的修行功法根本就不是安了什么好心,是要以我为炉鼎炼人丹,最后吃了我,好助他结成内丹化形chéng rén。”
老夫人面sè惊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些都是只是你猜测的而已,他如果是妖怪你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这些都是正源国师在木灵国师来到王城后告诉我的。”风信儿快速道。
“他的话不可信,他才是妖怪,信儿啊,你要想清楚,将军府里三百余人的ìng命都在你一念之间,如果,如果,他只是想要你的身子,不如就给了他吧,整个将军府里的人都会念着你的好的。”
风信儿心中震惊着,看着老夫人,眼眸之中迷蒙着一层不可思议的雾气。
老夫人拄着鸠头拐杖缓缓的起身,并不看她,朝门外走去,在门口又顿住了,缓缓道:“将军府众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风信儿看着只一晚上便显得越发苍老的老夫人离去,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缓缓的走回窗边坐了下来。下意识的去拿起了桌上的笔要抄《道德》,然而她手中毛笔下写出的却是正源国师在入王宫之前的话:“我若出事,你就将这三柱香燃,不出五rì必有人来。”
她在写完之后,突然惊醒,那里已经是一片墨黑。
天上的太阳慢慢的移到正中,天气热的像是要着火。又慢慢向西滑去,在夕阳将天家染成血sè之时,门被打开了,王妈走了进来。来到风信儿身边,道:“姐,老夫人派来传话来,王宫里传旨明天卯时国师登坛做法,要以妖血来祭天,为天元国祈福。”
风信儿手中笔一抖,笔掉在桌上,又滚落到地上。
“老夫人,国师还派人来过,请姐明天卯时之前到玄机观中去。”
“将军有消息吗?”风信儿问道。
‘“没有。”王妈完担忧的看着风信儿,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最终悄悄的退了出去。
风信儿能知道木灵国师派人来传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以确定,自己明天卯时之前去了将军府就会没事,如果没去,那可能就是灭的灾祸。
她心中挣扎着。
回头看着墙角已经烧完了的三柱香。
天sè越来越暗,天空之中出现了星辰,却无月,天地一片漆黑。
将军府里的正殿之中,老夫人坐主位上,旁边都是将军府里的大管事和将军的妻妾。
“不如我们直接将信儿姐送到玄机观中去吧。”话的是刀锋刀统领。他的送,其实就是强制的绑去,这里谁都能听明白。
老夫人摇头道:“暂时不用。”
她虽是这么,但是谁都知道最后的时间里一定会这么做。
时间被黑暗一一滴的抽走。
风信儿又开始抄书了,她抄的很认真,娟秀的楷流淌的在笔尖溢出。
一阵风吹来,吹得油灯晃动,她也并不抬头,继续写着:“……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好字。”
风信儿的耳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声音很纯净。她抬头,眼前的窗台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一身暗金sè的衣袍,头发以一根玄黑丝巾扎着。眉目清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清瘦的感觉,仿佛飘然于尘世之外。然而最吸引风信儿的却是那双眼睛,眼睛并不大,是狭长的。不知为何,风信儿觉得他的双眼有着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就像他那句话的声音一样,干净的不沾半世俗。
“你是慧言师祖?”
风信儿只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大喜的站起来问道。
“不,我是他的师弟,如晦。”声音依然清静,就像这个黑夜一样,黑的纯粹。
金象缔的是在灵台宗的道号如晦,这两个名字,都寄托着两个恩师不同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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